裘依然翌日醒来,精神好了很多,这次醒来不再有前几次的晕胀感。
她慵懒地躺在床上,脑海里筑起白聘旋的影像,昨夜他霸占她整个梦境,才醒来,他的五官又在她心中鲜活跃动。
一个养老虎当宠物的富豪,他结婚了吗?
直觉告诉她,他不像个已婚男人,但这又关自己什么事?难道她对他心动了?
昨晚在泳池里,她确实感受到一股微妙的电流在他俩之间流动,或许是气氛使然,她才会怦然心动。
别想了,她是来找灵感的,不是来找韵事的,任何女人穿着泳衣跟一个英俊的男人抱在一起都会来电,她该这样想才对。
将遐思摒出脑海,梳洗后,她的肚子已是咕噜作响,便按铃请娜雅送早餐过来。
也难怪白聘旋要派娜雅来伺候她了,这里很大,她走出去一定迷路,娜雅令她方便多了,只要按铃就找得到人。
“小姐,早安。”
娜雅把餐车推进起居室,所有的长窗都打开了,花香阵阵飘进室内,舒适的风吹进来,让人完全不想动。
裘依然在软垫坐下来,娜雅送上西式早餐,一整壶的咖啡令她心花怒放,光闻香味就知道是好咖啡。
“这是白先生要给小姐的。”娜雅又送上一个黑色大方盒。
她立即打开来,里面是一台崭新的薄型白色笔电,还有一支智慧型手机,她欢呼一声,太好了!
“白先生说,电脑的软体都安装好了,可以上网,手机也随时可以通汛,号码写在卡片上。”
这两样礼物对她来说有如即时雨,她立即打给杜玫瑰。
虽然有新笔电,但用旧的比较习惯,更重要的是她的随身包包,护照和皮夹都在里头,去洗手间之前她请杜玫瑰替她拿着,不找到她不行,否则要回台湾会有很大问题。
然而不管她打几次,杜玫瑰还是没接,她开始觉得奇怪了。
就算因为陌生号码不接,但她也留言了啊,为什么还是不跟她连络?
她把饭店名字告诉娜雅,请娜雅替她查饭店电话,接着打过去。
“麻烦帮我接305号房的杜玫瑰小姐。”她记得她们订的房间是33号没错。
“很抱歉,该房间的两位客人都没有来办入住手续,我们已经照规定取消她们的订房了。”
客服人员的回答令她大为吃惊。“不可能啊,麻烦你们再查一查!”
“早上也有位先生来找33号房的客人,所以我们确定您要找的客人没有住进来。”
早上有人去找杜玫瑰?
是白聘旋派去替她拿行李的人吗?这么说,因为找不到人,所以才买了笔电给她用吗?
挂上电话之后,裘依然越来越不安。
杜玫瑰没住进饭店,那她去哪里了?
一股不好的预感涌上来,难道是白聘旋把杜玫瑰给抓起来了?
不,不可能,他答应过她,不会再对付杜玫瑰,她相信他。
迅速把咖啡喝完,她决定连络电视台的组长。
“大编剧,你们可终于出现了,小的感动到不知如何是好。”吕怡青恶狠狠的说:“到了也不回报,是存心急死我还是玩疯了?别忘了你们是去收集灵感的,不要太疯了。”
“青姊,杜玫瑰没打给你吗?”裘依然觉得不太妙,心中的疑团越来越大。
“当然没有。”吕怡青没好气的说:“裘大编剧,请你提醒杜大编剧,拙掉找灵感的时间,你们只有两个月可以写剧本,上档日期昨天排下来了,导演也敲定了,卡司要等你们角色出来才能找,这部偶像剧是我们年终的压轴之作,只许成功不许失败,请两位大编剧千万要记在心里啊!”
“知道了,青姊,我挂电话了,我手机不见了,新手机的号码应该有显示吧?有事打给我。”
还是暂时不要说出杜玫瑰失踪的事,稍安勿躁,先请白聘旋替她打听消息再说。
身为富豪,他应该有很多找人的管道,杜玫瑰跟她一起入境,绝对不会凭空消失,极有可能是和哪个男人看对眼,跟对方回去了,谁叫她就是这么一个感觉至上的女人呢。
“娜雅,我想见白先生,麻烦你替我传达。”她迫切的想见他,杜玫瑰的事令她忐忑不安。
“白先生人在清迈,晚上就会回来,他说要和小姐一起吃晚餐,有事您可以晚上见到白先生再说。”
原来他人不在曼谷,那也只能晚上见到他再说了。
她心神不宁的又打了几通电话给杜玫瑰,还是没人接,只能暂时放弃。可如同吕怡青所说,写剧本的时间不多,她不能一直待在这里,应该要照原定计划四处走走看看。
但棘手的问题来了,地陪在哪里?
旅行社替她们安排了地陪在饭店会合,现在地陪根本就找不到她们,她也不知道上哪里去找地陪。
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
看她紧蹙着眉头,一副烦恼的样子,娜雅说道:“小姐,如果您觉得闷,白先生特别交代,您随时可以在这里四处走动,”
“好,我知道了,谢谢你。”
“小姐,你大概不知道白先生从来不允许外人在这里随意走动吧?您是第一个可以这么做的人。”
裘依然的脸不禁一阵发烫。娜雅说的是真的吗?白聘旋从不许外人在这里随意走动,却独独特许她一人?
“您似乎是白先生很重要的客人。”娜雅含蓄的微笑。“也从来没有外人可以跟冠军一起戏水。”发现她满含笑意的眼眸好像带有什么含意,裘依然脸颊再度发烫。
“呃——娜雅,麻烦你再给我一杯咖啡。”
“是的,小姐。”吃完早餐之后,裘依然告诉娜雅她要独自思考剧情。娜雅很明白的退下了。
事实上她脑袋一片混乱,打开了笔电,试图写些什么,晚上她会请白聘旋介绍地陪,明天要开始工作了。
但她还是感到心慌意乱,杜玫瑰的失踪是主因,就算杜玫瑰住在饭店,而她要照约定留在这里,但她们也要一起工作啊。
现在少了一个人,她收集的灵感只是她一个人的单方面角度,两个人要怎么合力完成剧本?
所以,找到杜玫瑰仍是当务之急啊……
轰!吓人的声音响起,笔电在她按下第一个键之后,突地爆炸了………
缓缓睁开眼睛,裘依然便看到了白聘旋。
“你醒了?感觉怎么样?还痛吗?”
她这才知道自己多想见到他,听见他关切低沉的询问声,她终于安心了。
笔电爆炸之后,一堆人冲进来,她觉得手臂很痛,同时也有点吓到,不知道屋里有那么多人在注意她房间的动静,他们都是在第一时间街进来的。
然后是一阵手忙脚乱,他们交谈着她听不懂的泰语,她试图找娜雅,但没看到她。
她知道自己的手臂在流血,她却不知道伤势那么严重,她被抬上车,好多人护卫着她,将她送到了医院。
最后她被推进开刀房麻醉,又是一堆穿白袍的陌生面孔在她面前晃,她好像待宰羔羊,生怕他们趁她麻药生效对她做什么,比如取走她的器官之类的,因为人种不同,她真的打从心里怀疑他们不是真的医生。
幸好一醒来就看到他,她的心定了下来,不再不安。
“我的伤势怎么样?”她虚弱地问。
白聘旋蹙着剑眉,神情非常严肃。“右手臂伤得比较严重,已经缝合过了,也取出里头的金属碎片,至少要休养十天。”
十天?完了,她还要工作,住在医院里要怎么出去找题材?
“那台电脑是便宜货吗?”她半开玩笑地问,喉咙乾干的。
他面无表情的说:“电脑被人动过手脚,我已经着手在调查了,看看谁想置我于死地。”
裘依然对这个讯息感到吃惊不已,她本以为只是偶发意外,既然是科技产品,总有漏网之鱼的不良品,但他说被人动过手脚……
“目标是我,不知道是什么人干的,以为笔电是我要用的,连累你受池鱼之殃了。”要找出凶手并不容易,想要他死的人太多了,其中甚至包括生下他的女人。
她看着他,他的眼中渐渐出现狠戾之色,那孤傲不驯的表情又出现了。
他像个谜团,一直吸引着她,就算看来危险,仍是觉得自己仿佛快掉进去了,迟早的吧,如果继续留下来,要爱上他不是太困难的事。
她在医院住了五天,第六天她决定自己可以出院,并且坚持要出院,白聘旋发现自己让她妥协不了,她说什么也不肯继续留在医院里休养。
“我要工作。”
这是她唯一的理由。
他知道她的工作,电视台的编剧,她和杜玫瑰一起来曼谷也是为了工作,基于此,她不能天天待在室内,必须到街头巷尾看看民俗风情才能找到点子。
“我派人拍些纪录影带回来给你看。”如果他让她出院,那么她一定也不会乖乖待在屋子里休息,必定到处趴趴走,他并不乐见这种情况发生。
“不行,你派的人和我的观点绝对不会一样,我有我看事情的观点,我想看我感兴趣的东西,这样才能写出好剧本。”
他因无法控制她而蹙着眉。“你相当固执。”
她柔软的唇瓣扬起,出现神采奕奕的微笑。“在某方面是没错,比如工作,我很坚持。”
最后他只能妥协,替她办了出院,她的表情就好像飞出笼子的小鸟,在车里甚至哼起歌来。
白聘旋不自觉的感染了她的快乐。“离开医院这么开心?”
裘依然扬了扬眉梢。“你试试躺在床上五天就知道,我只伤了手臂,根本没必要一直躺着,只要小心不要让伤口发炎就行了。”
这几天白聘旋无时无刻都在病房里,她不知道他是否有离开过,但只要她醒来,就一定会看到他。
有时,她已经醒了,但故意不睁开眼睛,脑子里想着他会坐在病房里的哪个角落、哪张椅子上,是在喝咖啡还是看报纸,或者在讲电话?
想像力发挥到极致之后,她才会睁开眼睛,而见到他的第一瞬间,每次都会怦然心动。
就是这几天,她发现自己爱上他了……
“对了——”她清清喉咙,以免被他看穿她在想着他。“杜玫瑰有消息吗?”
前几天她拜托他帮忙找人,但他一直没给她消息。
“目前还没有,只知道她确实有离开机场,机场的保全室拍到了她搭计程车离开的画面。”
“那车行——”
“查过了,没有任何车行有那部车,可能是假车牌。”
“事情不太对劲,对吧?”她忧心忡忡的看着他。“我们应该报警,让警方帮忙找人。”
他的唇边勾起了讥诮的弧度。“你知道泰国一年有多少人失踪吗?你以为警察会关心一名观光客的死活?”
他的话令她感到一阵寒意,因为他说的没错,然而……“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我们是一起入境的,我有义务找到她,也必须跟她一起回台湾。”
他面无表情的说:“没有坏消息,就是好消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再耐心等一等吧。”裘依然知道他的意思,没有找到尸体,就表示人还活着。
他大概是发出赏金了吧,至少不是什么都没做,以他对杜玫瑰的恨意,大可不必理会她提出的要求。
“知道了,谢谢你,那么就再等等看吧。”
现在也只能祈祷杜玫瑰不过是跟在机场看对眼的男了,但愿是这样!
手机第一次响起时,裘依然还没什么感觉,直到第二次响起,她才从梦中醒过来。
“喂……”她睡意浓厚的说。
大概是在医院睡太久了,昨晚她辗转难眠,直到半夜才着,结果当然是早上起不来喽。
“不是说要工作,还在睡?”她的一颗心差点蹦出胸口,那低沉从容的声音赶走了她所有的睡虫。白聘旋怎么会打电话给她?他不是都会叫娜雅传话吗?
“呃……有事?”她舌头打结。
“我替你找到地陪了,今天你可以尽情工作一整天。”这个消息立即令她眼睛一亮。“真的?”
他还真是值得信赖,昨天她才随口提起想找个精通华的当地人陪她到处看看,这么快就找到了。
“大门口有部黑色轿车,他在车里等你,吃过早餐之后再去会合就可以了。”
“谢谢你,白先生。”她想像着他坐在办公室里的模样,娜雅说他的办公室在曼谷市中心的一栋商业大楼里,可以俯曼谷市的车水马龙,那一整栋金融大楼当然也是他的。
他是站在哪里打电话给她的呢?是帷幕落地窗前还是坐在气派的办公桌前?
“举手之劳罢了,祝你工作顺利。”
白聘旋挂电话了,裘依然觉得活力又回来,找不到杜玫瑰的阴霾一扫而空,她跳下床,冲去梳洗。
打开衣橱,她找了最轻便的衣服换上。
白聘旋派人替她采购了很多衣服、鞋子、包包,包括内衣裤都替她买齐了,真的是很夸张。
待她换好衣服,娜雅也来了。
“小姐,白先生说您要出去,要我送早餐过来,还要您换药再出门。”
“白先生很早就出门了吗?”这里的架构就像个小型度假村,她连白聘旋住在哪一间都不知道,不刻意约好根本碰不到面。
“白先生还没出门。”她心脏陡然一跳。“他在家?”
“是的。”那就奇怪了,既然在家,为什么不派娜雅来传话,而要亲自打电话给她?
知道他在家之后,她反而不想出门了。
念头一起,她不禁失笑。自己这是怎么了?好像是很想看到他一样。
娜雅伺候她吃过早餐,替她换了药,重新绑好绷带,给她一顶白色宽边帽。
“外面太阳大,白先生吩咐,小姐戴这个才不会晒伤。”又是白先生,娜雅可知道,白先生已经搅得她芳心大乱了!
坐上等在Villa前的高尔夫球车,车子送她到大门口,而车子经过的每个地方都静悄悄的,除了水池的潺潺水流声和风吹椰树的的沙沙声,没有别的声音。
但她知道,很多人不知道藏在哪里,就像笔电爆炸那天一样,他们会从各个地方冲出来。
这里还真是个微妙的地方啊!
走出大门,果然看到一部BMw黑色休旅车没熄火的在等她。
好有钱的地陪啊,开这样的名车。
她神清气爽地打开副驾驶座车门,却看到白聘旋坐在驾驶座里,令她瞠目结舌。
“怎么会是你?地陪呢?!”她心跳加速地看着他,而他则用那对含笑的眼睛回望。
要命!她的心中有某种感觉在窜动!他向来穿着西装出现在她面前,从来不知道原来他穿便服更加好看。
白色的圆领衫衬托出他男性的臂膀和躯干,剪裁合身的卡其色长裤显露了瘦削的月复部,他好潇洒,她的心神为之不定。
“你说地陪吗?”他雪白的牙齿一闪,懒洋洋的笑着。“我就是你的地陪。”她瞪大了杏眸。
他?日理万机的超级富豪要当她的地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