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绍真的丈夫侯宏兴在桃园郊区开了间向阳花海农场,搭上花草流行的风潮,供西餐也供饮料咖啡,一片薰衣草田吸引了大批人潮,因此每逢假日,游客都多到要额外请工读生才足以应付。
时间已经是四个月後了,雪果把自己当藏镜人藏了许久,总算在春暖花开之际露了脸。
她向旅行社请了长假,不知道自己何时会归队,两段感情都因工作关系而葬送,她不知道她还有没有继续当领队的热情。
「姊,这是三桌客人的迷迭香烤羊排套餐!」
雪琳在吧台後对她喊,今天人手不够,她围起围裙充当工读生,试著命令自己调整心情,不想自己再如丧考妣的过下去了。
她好想找回过去那个自己,那个带团带得乐在其中的自己,那个会和每个人开玩笑的自己……
「露台区客人的点餐单。」她把套餐送过去之後,又去替新来的客人点餐。
「这是五号桌的两杯榛果热咖啡。」说两杯,雪琳送上吧台的托盘里却是三杯热咖啡,她巧笑倩兮的说:「另外那杯是为你做的,趁热快喝吧!」
雪果感动的看著妹妹。这段日子如果不是有家人的陪伴,她一定撑不过来。
「雪果,累了就休息,不要硬撑知道吗?」侯宏兴看她忙得起劲,忍不住走过来叮咛她。
「我不累,侯叔叔!」她回头对继父一笑,蓦然发现自己好像已经很久没笑了。
她原本只想到这里住几天,没想到却一住住了四个多月,这里环境适合养病,她没有身体上的病,但心却破了个大洞,目前尚在痊愈中。
不过现在那些都不重要了,再无法接受的事实都已经发生了,她现在还没办法做到完全遗忘,但假以时日,她相信自己会像浴火凤凰一样,重新再活过!
「她终於肯走出来见人了。」郭彦琦看起来很高兴,就如同他是他口中的「她」的家人似的。
聂宅的庭园里,花木扶疏,高大的椰子树迎风摇曳,一个男人背著阳光坐在藤椅中,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聆听著报告。
「已经照你的吩咐,请了销路最好的周刊去采访向阳花海农场,这个月的游客络绎不绝,侯氏夫妇眉开眼笑。」
男人依旧没说话,静静抽著烟。
「还有你交代的那件事,侯雪琳近日就会接到哈佛大学的入学通知,并且领到一笔足够让她读完大学的奖学金。」
男人点了点头,深蹙的眉心忧郁不已。
现在他能为她做的只有这么多了,已下能带给她幸福的他,祝福她在不久的将来寻觅到属於自己的幸福,虽然,他知道到时他将会有多心痛……
「对了,」郭彦琦扬了扬眉毛。「会计部说,那张支票她一直没有去兑现。」
烟灰烫到了男人的指问,他连忙按熄。
他老早料到会是如此,她不是个拜金女郎,一直都不是。
「那么,现在我们还要做些什么?」郭彦琦问。
「继续保护她,直到——」他的喉咙动了动,眼神无比感伤。「她身边出现另一个爱她的男人为止。」
雪果看著睽违许久的机场大厅,有种熟悉的感觉涌上心头。
休息了快两年,前几天莎丽又打电话给她,希望她快点回到沙士这个大家庭,她也觉得自己已经准备好了,随时可以归队,把她最爱的欧洲介绍给游客,至於准确的时间嘛,当然是等雪琳过完这个假期再说。
「姊!」雪琳神清气爽的走出来,手里拖著粉红色的行李箱。
雪果笑瞅著亮眼的妹妹,有种以妹为荣的感觉。「雪琳,你变漂亮了。」
雪琳去美国留学一年了,她在哈佛的成绩有目共睹,看她完成理想,她衷心替妹妹感到高兴,
「你才是呢,姊。」雪琳忍不住撒娇的去拉姊姊的手。「我刚刚都认不出你来,还以为是哪个明星呢!」
她很高兴看到姊姊现在这么有精神,回想她刚失婚的那段日子,她真怕她会想不开,幸好天性乐观的她,已经恢复了元气,听说最近她又开始去幼儿之家当义工了,这次回来,她也想跟她去看那些可爱的小朋友。
「嘴巴真甜。」雪果捏了捏妹妹甜润的脸颊。「不过我很受用,因为我现在正好很需要这些鼓励的话。」她扬眉笑了笑。「走吧,我开了新车来,你有驾照了吧?车子随时让你用。」
「哇!好棒!」雪琳欢呼一声,在停车场上了由姊姊驾驶的小车。
雪果把预先买好的小笼包和饮料递给她。
「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妈已经煮了一大桌菜在等你,所以你吃一、两个止饥就好,不然回家吃不下,她可是会生气的。」
「知道啦!」雪琳笑著接过小笼包袋。
「钱够用吗?不够的话要跟姊姊说哦,千万不要客气,虽然老姊我已经两年没工作了,但还是有些存款……」这都要拜她过去并不奢侈所赐,而且她已经卖掉公寓住在向阳花海农场了,因此卖掉公寓的那笔钱足够她买车还有剩。
「你别担心啦,姊。」雪琳笑了笑。「安氏全球酒店提供的奖学金非常丰厚,连我在哈佛附近的住所都是由他们提供的……」
「你说——安氏?!」雪果差点没把油门踩成煞车。
虽然她已经很久没听过这个名字了,但她还清楚的记得,安氏全球酒店集团隶属於聂家的一部分,是聂权赫的大伯父——聂少鹰的妻子安采智的家族集团。
为什么雪琳的奖学金是由安氏提供的?
她忽然感到心跳难抑。
「姊,你怎么了?」雪琳看著姊姊的异状,好像在出神状态,这样开高速公路太危险了吧?
「没什么。」雪果摇了摇头,或许只是巧合,她叫自己不要再想,可是却无法停止胡思乱想。
她还在乎著他吗?
还在乎吗?
他或许已经再婚了吧,她实在不该再有过多联想,用了这么长的日子来遗忘,怎么会轻易被几个字又勾起过往,而且还是不堪回首的过往……
「姊!」雪琳大叫一声,眼睁睁看著簇新的小车追撞前方的休旅车。
「你说她出车祸了?!」
郭彦琦看著聂权赫几乎是从椅里弹跳起来,不难体会他有多么在乎这个女人,这个在名义上已经与他毫无瓜葛的女人。
「目前人已经送到格兰医院,现在在……」
郭彦琦还没说完,就见聂权赫迅速拿起椅背的外套和车钥匙,一副要夺门而出的样子。
「你干什么?」他连忙拦阻学长的去路。
「废话!当然是去医院看她!」他的眉心蹙成了一团,一想到她躺在血泊当中,他只想飞奔到她的身边。
「不要冲动,她没事。」郭彦琦咕哝著。「只是额头缝了几针,外加手脚有点撞伤而已,倒是侯雪琳的伤势比她严重多了,还要留院观察,真不知道她这个当人家姊姊的是怎么开车的,差点害妹妹破相。」
那个甜美的少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倩影不时会到他心中打扰他的坐息,她的一切都由他安排,甚至她在哈佛的住所也是他一手布置的。
「你现在是在抱怨受伤的为什么不是她吗?」聂权赫扬高了眉毛,严苛的审视著郭彦琦。
这两年来,他的脾气差了很多,变故令他无法再保持平常心,上帝对他的不公平也令他深感挫折。
「我哪有?」郭彦琦牵动了一下嘴角。「总之,有什么事,李医师会向我回报,你不宜露面,不要让她好不容易平静下来的心再起波动,让她去追求她的幸福,这不就是你的初衷吗?」
「你说的对。」冲动的男人颓然的跌回椅中,把车钥匙往桌上一丢,感到心烦意乱。
他已经离开了她的生活,就算关心她,也要暗著来,他这样一时冲动出现在她眼前算什么呢?一切会前功尽弃的。
因为她身边迟迟没有出现另一个爱她的男人,因此保护她的行动没有终止,也因为这样,他私心的还抱著希望,希望有一天他们能突破障碍,再续前缘。
太自私了,他有这种想法真的太自私了,如果他的残缺也能眨一下左眼就心想事成该有多好,他也就不会束手无策的放她走了。
周日是向阳花海农场最多人的时候,经过杂志的不断报导,这一年来游客的人潮几乎已经到达顶峰了,周边几座香草园都不是向阳的对手,侯宏兴更把这一切的兴旺归於雪果,认为是她为农场带来了奸运。
「噢!雪琳,你怎么讲不听呢?伤还没好就出来帮忙,你不要命了是不是?」
雪果抢走妹妹手中的托盘数落她,关心溢於言表。
她很自责,雪琳是回来放假的,但好好一个假期却被她搞砸了。
她为什么不专心开车呢?为什么要想东想西,尽想些跟她已经没关系的事呢?害雪琳跟她一起出了车祸,她难辞其咎。
「姊,你自己还不是一样?」雪琳笑嘻嘻地戳了戳她的额角。「你看你,额头还裹著纱布呢,脸上伤痕这么多,不要吓到小孩子哦!」
「你这丫头。」雪果拿她没辙的摇了摇头,命令道:「你给我好好的坐在这里,我去送饮料给客人。」
她把托盘端走了,走到指定的桌子,那里坐著一对夫妇,妈妈手里抱著一个还不会走路的小小婴儿。
「这是您的热咖啡和热女乃茶。」她微笑将饮料放上桌,却在男客抬眼跟她道谢时,差点失声叫出来。
这张脸太熟悉了,她绝不会忘记。
「张先生?」她惊喜的看著张世昌,这个跟了她无数团的好好团员,总是请她喝咖啡。
「哦,夫、不不,领、领队小姐——」
张世昌慌张的站起来,不知道手要放哪里,视线要看哪里,一副手足无措的样子。
雪果微微一笑。「这位是尊夫人吗?孩子好可爱……」
她看著雪白女敕胖的婴孩,表情不知不觉的柔和了,可是当她的视线从婴儿身上无意间和妈妈接触时,她整个人却震动了-下。
怎么会这样?
这张女性的脸她也绝不会忘记,那是抢走她丈夫的第三者,权赫的文书秘书吴珊蓓。
她是张世昌的妻子……她为什么会是张世昌的妻子?
「孟小姐……」吴珊蓓也挺尴尬的看著她。
她看看张世昌,又看看吴珊蓓。「你们是夫妻?」
「这说来话长。」张世昌搔搔头皮,像是不知道怎么说,或者不知道从哪里开始说起。「其实,呃,那个……我是郭先生派去保护夫人你的,我也是一星的员工。」
雪果一听就明白了。
原来他早已安排了人手在她身边,难怪张世昌老是参加她的团,也老是单独参加,更难怪他从来不担心她在国外的行踪。
她深吸了一口气,心里五味杂陈。
在那个时候,他多么在乎她,还特地安排手下保护她,可是这份情意却无法维持天长地久,当他不再爱她,有了新欢之际,就可以毫不留情的向她要求离婚。
她看著吴珊蓓,可以想像她跟她一样,不需要时就被狠狠的踢走。「你也没办法留住他的心?」
不知道为什么,她的声音有点酸涩,她已经明白她该怪的是负心人,不是这个女人。
「哎呀,不是那样的。」吴珊蓓一副有口难言的样子,她不想被误解,又不知道怎么解释。
「老婆,你就告诉孟小姐吧。」张世昌搓著双手,很不自在,也很不安。他作梦也想不到,只是周休二日到郊外玩,居然会被揭穿他们的身分。
「其实我不是社长的女朋友啦,我只是他的秘书,郭先生给我一百万的报酬,要我配合聂先生演几天戏,我心想刚好可以当买房子的头期款就答应了。」
雪果的呼吸一窒,有点晕眩。
「你是说,一切只是演戏?你们没有交往?他不是因为你而不要我?」
吴珊蓓自贬地问她,「你看我有那个魅力吗?」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她微弱地问,好像快撑不住了。
「我不知道。」吴珊蓓老实地说。
雪果定了定神。「我知道了,谢谢你们。」
她镇定的往旁边走,那里有条小路可以通往侯家的透天昔,到最後,她再也忍不住的飞奔起来了。
「哇!柹,你干么冲那么快?」当兵放假回来的雪佑正在客厅里看影片,看到雪果飞毛腿的模样,忍不住瞪大了眼。
「我要去台北!我现在要去台北!」她冲上楼去拿车钥匙,跑到一半才想到车子在修理厂。
「我没有车子,车子不在……」她居然急得哭了。
「姊,你究竟怎么了?什么事急著去台北?你的伤都还没好耶。」雪佑影片不看了,三步并作两步跑到楼梯中间关心的问道。
雪果摇著头,千言万语无法对弟弟说明,因为连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为什么这么乱,为什么这么迫切的想要去找他。
雪佑慌乱的拍著她的颤动不已的肩膀。「好了好了,你别哭,别哭,我载你去台北,我开爸的货车载你去台北。」
一路上,许多念头飞掠过雪果脑中。
她紧紧抿著唇瓣,心里头有一万个不好的想法,其中最糟糕的是,他一定是得了不治之症,所以才要赶她走。
为什么她这么迟顿?竟然没有发现他突然要离婚这件事有多不合理,她不但没有挽回,还收了支票,故作潇洒的走了。
现在她才知道自己错得多离谱,她不原谅自己,绝不原谅自己……
聂宅前,她颤抖著双手拨了聂权赫的手机号码,如果他不接,她会另外想办法,或许聂女乃女乃会看在过去的份上,让她进去。
但是几十秒之後,他接了。
「是我,别挂电话!」她焦灼的喊,「我要见你!我可以见你吗?」
「咳——」对方的声音似笑非笑,她调侃地说:「你可以见我,这没问题,但你确定你要见的人是我吗?」
雪果一愣,那声音好熟悉。「妈?是妈?」
那是聂权赫的母亲金曜喜,也是一直待她很好的年轻婆婆。
「你在外面?」金曜喜问。
她这个儿子今天可真多电话,刚刚彦琦也打来,说有十万火急的事要通知他,她才懒得去替那小子传达哩,谁叫他自己不带手机。
因为太意外了,接电话的人下是聂权赫,雪果又有点退缩了。「妈……他在家吗?」
「是不是你自己发现了些什么?」金曜喜敏感的问。
「我只知道他隐瞒了我一些事,至於是什么事,我还不知道。」
「进来吧,我让管家去替你开门,他在泳池畔,有什么话,你们当面说。」说完,她又附加一句,「不要说是我放你进来的。」不然现在脾气挺不好的儿子会跟她翻脸。
很快的,管家来开了门。
她和雪佑走进去,雪佑被招呼至大厅喝茶,她则快步走向泳池,每走一步,心跳就好像快了半拍。
她在泳池边看到他来回游著,奋力划动双臂,像在发泄过多的精力,她没有出声,静静等著他游完。
不知道过了多久,雪果好不容易将躁动不安的心情压抑下来,他冒出头来,一打照面,两个人都是一愣。
她心跳加快,凝视著他湿漉漉的头发,他的发型遗是没变,他的脸庞也没变,她几乎是贪婪的看著他,这才知道自己想他有多深。
聂权赫沉默的看著她,表情从讶然到紧蹙眉心,那掠过她额伤的眸光透露著过多的关切,但他很快恢复镇定,声音也非常冷淡。「你怎么会在这里?」
她清了清喉咙。「我有话要问你。」
「什么事?」他也不起身,任由下半身浸泡在泳池里和她说话,他觉得这样比较有安全感,可以强迫自己和她保持距离。
「你为什么要骗我?」她看著他的眼睛,奇怪他怎么能够这么镇定。
他的心跳加速了。「什么意思?」
她的声音里带著哽咽。「两个小时之前,我见到了张世昌夫妇,他们什么都告诉我了。」
他平静的脸色瞬间变了。
该死!彦琦是怎么办事的?怎么会让这种意外发生?
她的泪水涌出了眼眶。「你老实告诉我,你是不是得了癌症?」癌症两字让她哭了出来,心一阵一阵的抽痛。
想到会永远的失去你,自己就痛彻心扉。
「雪果……」
他沉重的读出了她的心声,也明白她绝对是一个可以伴在他身边吃苦的女人,但是,他的障碍比绝症更可恨!
他矫捷地从泳池里起身,拿起搁在躺椅上的浴袍穿上,将声音刻意放得冰冷。
「我没什么话可以跟你说的,你回去吧,以後不要再来了。」
「我不要!」她冲上前去,从身後抱住了他。
聂权赫像被电到般的一愣,那久违的馨香令他心神俱颤。
他好想她、好想她,然而两年来却只能远远的透过彦琦的报告守护著她,他很矛盾,想要她快点得到幸福,又怕一旦有人爱她,她会忘了他。
「你到底有什么问题不能让我留在你身边?」她哭问。
「你真的想知道?」他回过头去,两个人的身体自然而然的分开了,他凝视著她的红眼眶,逼自己要狠心。
「当然!」新的泪水又滑出了她的眼眶。
她不要他离开她,就算他得了无法治好的绝症,她也想陪在他身边,跟他一起想办法对抗病魔,她不要离开他,绝对不要,而且她也不准他离开人间……
「那你听好了——」他面无表情的看著她。「我是一个无法给你孩子的男人,够清楚了吗?」
天知道要他在雪果面前说出自己的残缺是一件多么难以启齿的事,原本他是宁可死也不想让她知道的,但是现在不行了,秘密再也藏不住,若他执意不说,她一定会一厢情愿的认定他就是得了绝症,而非得留在他身边照顾他不可,她就是这样一个固执又可爱的女人。
「你的意思是……你不孕?」她的表情有一瞬间的怔然,这个答案出乎她的意料,她想都没想过会是这个原因。
他沉重的闭了闭眼。「没错。」
一年一度的精密检查因为他已婚而加入了这个项目,没想到检查结果他的精虫数太少,无法令女人受孕,这跟性能力完全没有关系,因此结婚以来,雪果的肚子都没消息,他也从来没怀疑过问题出在自己身上,直到报告的结果出来才狠狠的打击了他一直以来拥有的自信,也令他快刀斩乱麻的决定不要耽误她一生的幸福。
「你因为我们之间不可能有孩子就不要我?」她怔怔地看著他。
大傻了,真的太傻了……我与你,都太爱对方了。
她的心声令他的心一紧,他若有所悟,但又不确定。「你的愿望不是生一窝像尼莫的孩子,组成一个大家庭当孩子王吗?这些我都不能给你,而别的男人可以给你。」
「那我们的爱情呢?」她摇著头,难以苟同他的说法。「你也未免太小看我们的爱情了。」
其实,你不需要瞒我,我们可以领养孩子。
我不是说过吗?幼儿之家有许多可爱的孩子都没有父母,我们可以当那些孩子的父母,这样不是比自己生更有意义,而他们也不需要被迫分开了。
她的心声令他的呼吸急促了起来,他的眼睛发亮,血液也沸腾了,心脏怦怦乱跳。
「你真的觉得,领养和亲生的没有什么不同?」虽然他曾亲耳听过她说这种话,但他一直认为她只是说说而已。
「当然。」她像往常一般,没有发现他会读心的奥秘。「难道你不知道吗?我一直有这种想法,不是因为你有了问题才这么说,如果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马上就走,而且不会再出现在你面前。」
她说走就走,他心一急,连忙拉住她,将她拉进怀里。
「别走,雪果,你千万别走!」聂权赫紧紧拥抱著她,像快把她揉进自己的骨血之中,他低头寻找著她的嘴唇,吮含著她轻颤的唇瓣,带著惊人的激情。
唇与唇的接触找回了他们往日的熟悉,他轻抚著她的脸庞,难以相信七百多个日子就这样过去了。
他扶著她的後脑勺,将她的头按在自己陶前,享受好久没有的亲密依偎和片刻温馨,他的眼眶湿了,但他命令自己吞回泪水。
雪果虽然知道他想哭就会猛放屁的异能,但从来没有见识过,因为他从来不哭的,在这种旖旎的时刻当然更不能让他的异能来杀风景。
「你竟然白白浪费了我们这么多时间?」依偎在他怀里,她忍不住磓打他,是货真价实的打,不是绣花拳头。「你竟然舍得两年不见我?你竟然害我没带团两年,超级领队这个宝座已经换人坐了你知不知道?」
任由她槌打,聂权赫享受般的闭起了眼睛。
好美的声音……她的埋怨听在他耳里像天籁一样,他愿意听一辈子。
全书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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