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重勋将军带领一队大内高手闯进来了,当他见到端坐在席的永钦公主,差点没流下两行感激的清泪来。
总算让他给找到了,这些日子以来他跑遍大江南北,差点没把整个中原给翻过来,劳碌奔波数个月,终于有了代价。
“臣李重勋叩见公主。”他率众行礼。
紫元稍一凝神,那股生在帝王之家的尊贵气息瞬间染上她身,“起来吧!”她深深呼吸,冷峻的神色逐渐减缓,至少这些人没得罪她,她不想迁怒他人。
大伙胆战心惊的看着她的眼神由愠怒转为平淡,皆松了口气。
“请公主随臣回京,皇上与皇后日夜思念,请公主体谅。”李重勋见她并没有想月兑逃的意思,心下一宽,随即将皇上的意思传达。
“嗯,我知道了。”
一句话之后,永钦公主没有第二句话,令大家的一颗心又吊得老高,这些平日在京城里享福享乐的禁军,这阵子可累惨了,吃没吃好,睡没睡饱,还得随时准备被皇上召见询问公主的下落,简直过着比猪狗还不如的生活,所以一旦找到了他们要找的人,当然希望早日交差,而公主不明确的态度无疑是在折磨他们。
“公主的意思是……今日就启程回京吗?”李重勋身为一队之首,只好又硬着头皮开口。
“既然这里不是我的地方,我还有留下来的理由吗?当然是即刻回京。”紫元苦笑了笑道,她的眼光无意识的飘向席不赦。
该死的!他的面孔依旧从容、冷淡!席不赦缓缓品着茶,脸上无风无绪,没有任何表情,甚至可以说是漠然的,如果硬要给他一个形容词,那么,他此刻的神情是充满了索然无味,大有事不关己的味道。
她心中涌起了一股酸涩的情绪,难道他没有半句话要说吗?至少也该给她个交代,只要他说,说这些人不是他找来的,那么,她就会不顾一切的留下来,留在他身边。
静默的片刻,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席不赦还是没开口,虽然她不想承认,却是个不争的事实。
蓦地,席不赦起身了,他的举动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包括紫元,就在她重新燃起一丝希望时,却发现他根本没有看她半眼。
“若蓁,召集庄内所有人,到议事厅。”
平淡的语气对着杨若蓁公式化的说完,席不赦以冷硬得不见一丝留恋的深沉气势大踏步走出紫元的视线,空气中残余的,全是他无情的味道。
杨若蓁随即泛起了一丝幸灾乐祸又混合着满意的笑容。
紫元不敢相信他会这么对她,但是,他的木然离开已说明了一切,说明了他的淡漠,也说明了她该死心。
她绝望的收回所有想望,一任愤怒在胸腔中燃起,刹那间,她逼迫自己恢复平静,就算要流泪,也不会是在这里。
她努力的将心中怅然若失的感觉挥开,也挥开他带给她的难堪,她恍然回神。
“回京。”几乎是进出的,这两个字由她口中冷硬坚涩的吐出。
李重勋从来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感觉到这位难缠公主是这么的可爱动人。
“谢公主殿下!”一干大将洪亮声齐出。
在众人拥护之下,最后一眼,紫元只看到南宫游怪异又若有所思的表情,不好的预感微微在她心中摆荡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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闪电画过午后阴霾的天空,紫元伸出如凝脂般的玉手端起瓷杯轻啜了一口,放下瓷杯的同时,她喉咙深处不经意,绵长的逸出一声幽然叹息,带着无奈、伤感。
“公主,您怎么啦?”贴身婢女小荷为她披上长衫,觑着她的脸色,关心的问,“自从您回宫之后就一直闷闷不乐,皇上和皇后在暗地里都很担心您。”
紫元唇边弯出一抹散漫的笑容,“我没事。”
没事吗?恐怕正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她心中藏着,岂止千千万万的心事。
府中的生活百无聊赖,虽然自从十天前回京师后,她没遭到她父皇任何一句责备的重话,父皇甚至还为她的归来大宴文武官员。
但是,她仍没有一丝快乐的感觉,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想念在不赦庄的日子,更想……
望向窗外,纱帘半掩,一双五彩斑斓的大彩蝶形影不离的绕着花丛飞着,她的眼光追随着彩蝶,透出一丝向往。
“公主,还说您没事呢!您这样子发呆,一天里都要上演个好几回,教人怎么放得下心呢?”小荷叽哩呱啦的又开口,她这是奉命行事,皇后交代她要多逗逗公主开心,她只好义不容辞的没事就找找话讲,以免这位自从回宫后就变得多愁善感的公主又陷入自己无边无际的神游太虚去了。
“小荷,你出去吧!我想一个人静静。”紫元没什么表情的打发她走。
“公主!”小荷略有难色,露出苦苦思索的表情,她知道公主很倔,她的命令没人能违抗,但是若顺了她,又会对不起皇后的托付,这怎么办才好?正为难的时候,她脸颊忽然浮现出宽心的笑,原来是皇后驾到了。
“奴婢叩见皇后。”小荷赶忙行礼,救星来得正是时候。
“母后?!”紫元秀眉微拢,无奈的转过头去,这个时候,她实在没什么心情和任何人聊天,连她母后也不例外,更何况,她猜也猜得出来她母后要讲什么。
紫元堆起了一脸戒慎的表情,真不知道又要被拷问些什么了。
“小荷,你去休息吧!不用在这里服侍了。”皇后微笑的道,紫元的烦心全落在她眼里,自己的女儿,她焉有不了解之理。
“谢皇后。”小荷松了口气,一溜烟的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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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后盯着紫元,这小丫头眼里有轻愁,眉尖有轻愁,唇角有轻愁,浑身上下都有着抖落不掉的愁,怎么回事?她那向来最俏皮的女儿,怎么忽然就变得优郁了?
“紫元,你最近吃得很少,怎么?是宫里的莱不合你胃口吗?”皇后亲呢的拉住她的手,微微一笑,眼里尽是宠溺与疼惜。
紫元勉强挤出一个笑容,“怎么会呢,宫里的御厨是最好的,女儿是因为闲暇里点心吃多了,所以正餐吃不下,母后可千万别误会。”
“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皇后点点头,柔柔的说,“你父皇很担心你,有什么委屈的话,一定要和父皇和母后说,知道吗?”
她母后这副关心溢于言表的神情让紫元差点哽咽,她是有满腔的心事没错,但教她怎么说得出口,她爱上了一个江湖浪子,而那个浪子却……
“母后,我没事。”紫元强打起精神说,“可能是离宫太久了,一时之间还不习惯,过些日子就没事了,您和父皇就别为女儿操心了,女儿自有分寸。”
“母后知道你向来心高气傲,也向来藏不住心事,这次若不是见你一直郁郁寡欢,也不会唐突的来问你,你不会怪母后吧?”皇后刻意用小心翼翼的口吻问,她知道紫元吃软不吃硬,想套出她的心事,用硬逼的可不行。
“怎么会呢?我知道母后关心我。”紫元觉得好抱歉好抱歉,她闯了这么多祸,非但没有半个人责怪她,还个个都对她像从前一样的宠爱,她赵紫元何德何能拥有了这些?
皇后在心里坏坏的笑了,紫元果然中了计,“你明白母后的心意就好。”她的眼光又移到了紫元脸上,左瞧右瞧的,接着露出一抹莫测高深的笑容。
这笑容看得紫元心里一阵不安,“母后,您看什么?女儿的脸上有东西吗?”她不自然的模着脸蛋。
“我是在看,我这女儿可真生得人见人爱,没当成辽国的王妃也没什么,现今又有了一桩好姻缘,教母后怎能不开心呢?”皇后盈盈一笑道。
紫元一时顿住,想起近日盛传的流育,莫非是真的?
“母后,女儿不懂您的意思?”母亲大人在座,她不好立刻板起面孔,但那张俏丽的脸蛋已经微微变色。
“你还不知道吗?”皇后故作许异的道。
“母后,您就长话短说吧!”紫元一副苦瓜脸的样于,心中老大不高兴,顺便莫可奈何的叹了口气。
“你别急嘛!”皇后慢条斯理的一笑,“你知道征东大将军胡颖吧!”
“嗯。”紫元散漫的点点头,她半眯起眼睛,果然没错,是那个家伙,讨厌的胡子玉。
“胡将军的二儿子胡子玉,他从很久以前就喜欢你了,胡将军也曾托国勇向你父皇提过亲事,若不是你父皇坚持要将你婚配耶律氏,我想,胡子玉现在应该就是你的驸马了。”皇后柔声道。
“嗯,然后呢?”紫元摆出一副懒洋洋的姿态。
皇后故意兴致高昂的接续道:“现在可好,你没嫁成,又平安归来,大江方面由阳平代嫁了,胡将军重提婚事,你父皇也颇为满意,可能近日内就会有所决定。”
紫元听完这一席话,不假思索的翘着俏鼻子,“凭他?想都别想!”
“紫元!”皇后又好气又好笑,虽然紫元的用词不怎么文雅,缺乏大家闺秀之气,但也总算让她恢复一点生气了,有些怒气总比死气沉沉的要好得多了。
“难道不对吗?”紫元让冰冷爬上嘴角,冷然的说,“胡子玉那种下三烂的东西还想高攀,教他回去秤秤自己的斤两吧!少丢人现眼了。”
“紫元,男大当婚,女大当嫁,赐婚大辽你逃走,有现成的人选你又嫌弃,你总不能在宫里待一辈子吧!
那会招人见笑的。”
皇后当然也知道胡子玉不是什么俊拔顶尖的人物,她会如此费力的苦口婆心一番,最主要的目的不外是她想知道她这个待字闺中的宝贝女儿到底有没有意中人,如果有,只要不离谱,皇上和她都可以接受,紫元那副哀莫大于心死的模样着实教他们心疼极了。
“母后,女儿自有打算,这些小事,过些日子再说吧!”
真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紫元在心里咒骂着这胡子玉也真是无聊,她从来就没给他好脸色看过,他居然还可以自己凑进来搅局,真是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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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主,大消息啊!”小荷慌慌忙忙的冲进房里,直到被紫元扫了一眼,她才煞住脚步。
“什么事?”紫元慢声问。
“公主,听说昨儿个夜里宫中来了刺客,双方交手好一阵子,没死半个人,但却伤了一大票,最后那刺客虽然毫发无伤,但却仍然寡不敌众的被捉起来了。”小荷兴奋的道。
紫元听完,面色如常,她还是没有表情,“小荷,以后这种不关我的事的小事,不必要向我报告,懂了吗?”
小荷非但没被她的冷淡喝退,反而更兴奋了,“可是公主,那刺客是不赦庄来的耶!好刺激哟!您猜,那人是不是为您而来的?”
公主初被接回京时,关于她这些日子以来的行踪早被形容成一个传奇,经过李重勋将军的大肆宣传,她被形容成惨遭不赦庄掳获的可怜押寨夫人,种种坊间流言教人喷饭叫绝,也无怪小荷要如此兴奋难当了,谁教她家主子口风甚紧,说什么也不透漏半点给她知道,害她好奇得要命。
“不赦庄?!”紫元心里一震,整个人都傻了。
“公主?”小荷伸出手在她面前晃,“你怎么啦?宫里帮您捉了那个反贼,你高兴得傻啦?”
过了会,紫元忽然笑了,笑得优雅、笑得令人费解。
“公主,您怎么了?您千万别吓奴婢呀!”小荷可紧张了,想不到这个消息会带来这种奇怪的效果,早知道她就不说了。
紫元还是在笑,他总算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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银月如勾,真是天助也,如此灿星朗月的,要行事也方便些。
紫元换上一身嫣红亮丽的衣衫,大摇大摆的来到囚禁死刑犯的天牢,静溢的空间、凝重的气氛,确实,这不是个常人进得来的地方,若不是偷了她父皇的手谕,恐怕她在第一道关卡就被阻止了,哪由得她来去自如。
“下官叩见公主殿下!”
牢狱的侍卫长见是皇上最宠爱的公主来到,根本不敢阻止,更何况还有御赐的令牌亮在公主手里。
“你忙你的,我随意看看,不许跟过来。”
“是!”侍卫长乖乖的应话。
扬扬眉,紫元露出一抹满意的笑容,在她的一声令下,自然没有人胆敢随意近她的身。
在天牢里能够这般随意自在闲逛的人,恐怕也只有她了,而那些个长期被囚禁在密闭空间里的死刑犯,乍然见到此端丽不可方物的俏丽女子,自然也个个睁大了眼睛,痴痴的望着。
“嘿!小美人,我们又见面了。”
循着声音一回头,在其中一间牢房里,紫元意外的迎上南宫游笑嘻嘻的嘴角及满含调侃的眼光。
“是你?”
该死!紫元不由得自怨自艾起来,她实在太有把握了,怎么就没想到来者不是席不赦呢?
“怎么,分开了那么久,你不高兴见到我吗?”南宫游笑盈盈的道,他自然不会放过捉弄她的机会。
“你来这里做什么?”紫元没好气的问。
“你应该想办法救我出去啊!怎么问这种没良心的话?真是枉我们相识一场。”南宫游大摇其头,非常遗憾的表示。
“别在我面前装了,我还会不知道你的能耐吗?”
紫元撇撇唇道,“要离开这里,对你而言是轻而易举的事,何必劳我费心,尊驾当可自行解决。”
南宫游给她一个邪邪的笑容,“不知道这算不算差别待遇?如果是我那位姓席的兄弟被囚禁在此,你恐怕就不会这么狠心了吧!”
紫元的心怦然漏跳了一拍,粉颊蓦地因为听到席不赦的名字而飞上红霞,她是记挂着他没错,这么久了,甚至可以说是想念,关于这一点她不会否认,但是他却……
“怎么?被我说中啦?”南宫游还不放过她,非要笑个够本。
“你这无聊的家伙!把宫中闹得满城风雨,就为了来寻我开心?”紫元的脸沉下来了,真没见过这么吃饱没事干的人,还亏他在江湖中深具地位。
“咱们是哥儿们,你想,我会那么残忍吗?”南宫游朝她笑笑。”有话就直说吧!我没空跟你穷蘑菇。”紫元的口气有不容人反驳的气势,大有再不说,将要走人之意。
“实在无情无义,也不想想你在庄里白吃白喝了多少日子,现在我居然连杯茶都没有,还威胁我?太不够意思了吧!”南宫游语带责备和戏弄,俨然他是个大大的受害者,全忘了这里到底是谁的地盘。
“你再废话,我要走了。”紫元又威胁一次,她太了解他了,当然不会吃他那套。
“好啦,亲爱的公主殿下,请你留步。”南宫游不怕死的又调侃她,心想如果待会儿会被她亲手掐死一定也会是件美好的事。
紫元真的火大了,她可不喜欢那奚落的口气。
“好了,我不逗你了,我发誓,真的!”见好就收是南宫游的本色,看她快翻脸了,他当然就要说点好话来缓和她的情绪。
“这还差不多。”紫元不由得要嘀咕一句,这人实在太不像话了,竟然千方百计跑到这种鬼地方来就为了嘲笑她,未免太无聊了些。
“喂!小美人。”南宫游唤回她的注意力,“既然你现在会出现在这里,就代表着你还爱我们大当家,如何,跟我一起回去吧!”
什么跟什么?真是个没建设性的烂主意!“才多久没见,你就疯啦?”紫元懒懒的挑起下巴,坏坏的笑了,“你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这里是皇宫,不是寻常百姓家,你也太胆大妄为了吧!”
“我知道这里是皇宫,但,又怎么样呢?我还不是进来了,要出去,当然也不会是什么困难的事,多带你一个,自然也不成问题。”南宫游对自己的身手有绝对的信心。
“我不知道你是太聪明了,还是太笨。”紫元微笑道,“你知道的,如果我再次失踪,不赦庄绝月兑不了关系,而这次,可就不会如上次般的走运了。”
“小美人,你实在太小看你那位未来丈夫了,你真该找个机会好好的了解一下他的身分与他的能耐,要毁不赦庄,不是那么容易的事。”
“我该相信你的话吗?”紫元不以为然的轻哼,“如果他真有那么大的能耐,又何需报官将我遣走?真是笑话。”
南宫游不理她的傲慢态度,逞自泛起一抹嘲弄的笑意道:“枉费你长得聪明伶俐,怎么会不懂他的为人?如果他会去做这种小人行径,那么,他还有什么资格号令江湖?拿什么服众?”
紫元看着南宫游,固执的问:“若不是他,又会是谁?他是第一个发现我身分的人,我没有理由不怀疑他。”
“拜托,小姐,难道你没听过百密一疏这种事?”南宫游受不了的叫,“算你倒媚,你那位情敌当天晚上正好在议事厅外听到我和大当家的对话,所以她当然要趁此好时机,拼命的将你一军,再嫁祸给你的心上人,这招不是很高吗?”
“杨若蓁?!”紫元愣了会,怎么是杨若蓁?她自认虽然不是很喜欢杨苦蓁,但杨若蓁也没必要出此下策的陷害她啊!
“怎么?不相信啊?”看她那副表情,南宫游了然的一笑,“这就叫做:‘人不为己,天诛地灭。’她这么做也无可厚非。”
“你们是怎么发现的?”紫元问。
南宫游用一种看笨蛋的眼神看她,“我早说过,你夫君不是泛泛之辈,他自有法子,你自己去问他吧!”
他故作神秘的一笑,“不过,听说好像是个叫香绢的小丫环说溜了嘴,至于实际的情况嘛!有待你自己去明察秋毫喽!”
“你也知道我不可能跟你回去的。”紫元一脸的无奈,她想又如何,她可不能再气得她父皇发疯。
“我又没逼你现在就走,反正相思难耐的是你又不是我,你喜欢拖,就尽量拖好了,等你想通了,我自会再出现。”
“你可别再乱来,这里到底是皇宫。”紫元警告他。
“我自有分寸,你走吧!”南宫游眨了眨眼笑道,“让我好好的睡一觉,养足了精神,明天好回庄。”
“你……保重。”紫元顿了顿道,对于南宫游的安危,她是毋需操心,但是……
“我知道,我当然会好好保重,然后留条命回去代你向你的夫君问好,你安啦!”
在南宫游调侃的笑声中,紫元离开了天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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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紫元又从小荷口中得知,关在天牢里的不赦庄刺客已逃走了,皇上虽然龙颜震怒,却也无可奈何。
“哇!公主,那刺客好厉害啊!居然能在众目睽睽之下逃走。”小荷一脸崇拜的说,只差没早晚为刺客烧香了。
“你这么羡慕,也可以学他逃走啊。”紫元唇边淡淡地泛了抹笑,分不清是嘲弄还是赞许。
“公主!”嘟起嘴,小荷可不满意了。
紫元笑了笑,低头继续看自己的书,但心里却千潮百涌,不知道南宫游回到不赦庄了没?不知道不赦他……
唉——她又幽然长叹了,看来她已变成了十足的小妇人,动不动就叹息,过去她并不是这样子的,那些自在、那些不识愁滋味的时光,怎么好似离她已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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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了桌上一盏烛油灯外,室内是一片的漆黑,罗纱帐内,紫元拥被而眠,事实上,她正在失眠。
第几天了?自从见了南宫游之后,她就开始失眠了,原本好不容易平复的情绪一下子泛滥得无可收拾,她这才知道,原来自己是那么牵挂着席不赦呵!
她喜欢他,更倾心于他的磊落不羁,也只有像他这样的人物才有资格做她的丈夫,别人,当然休想,她死也不会再听从任何人的安排了,如果这些无聊的长辈们再这么逼她,她只有一死以明志节,她要证明她是席不赦的妻子,不可能再属于别人。
窗外夜色中有着明明灭灭的光亮,天气这样冷,侍卫们守夜还守得真勤啊!
她翻转到另一个方向,期望自己快睡着,否则明天带着一双好笑的熊猫眼,又要让小荷大惊小怪了。
睡吧!睡吧……
奇怪,愈是如此自我催眠,竟愈睡不着,甚至,她还听到一声短暂的叹息清清楚楚的传人她耳内,莫非是她失眠的结果,令她快精神错乱?
又翻了个身转回原来的方向,当她猛然对上一双深远温存的眸子时,差点失声惊呼。
“紫元,别叫,是我。”席不赦飞快的捂住她唇,缓缓倾泄出笑意。
紫元任他的手放在她冰凉的唇上,惊愕得说不出话来。
“对不起,我吓着你了。”席不赦放开手,对着她微笑。
紫元倒抽了口气,这是梦吗?她日夜思念的人,真的来到她床前了,在夜里这样不声不响、无声无息,教她疑幻似真。
“不赦?’他伸出手去碰到了他衣角,深怕把好梦打断了,“真是你?”
席不赦攫住她柔女敕的手,将她带到怀中,怜惜的看着她消瘦多了的脸庞,不由得轻吻她一绺秀发,再温柔的覆上了她的唇。
所有的思念似乎都在这一吻里倾泄,他激起了她耳根一阵阵颤麻抖动,她昏昏沉沉的勾紧他的肩头,所有当时被他舍下的恨意,所有回到宫中之后的不安都结束了……
“是我,你不想见到我吗?”离开了她的唇,席不赦那双黑如子夜的眼眸凝视着她,片刻不高。
紫元偎在他胸膛,喘息仍未平复,适才他那么强烈的占住了她的舌唇,当她蓦然接触到他身上温热又熟悉的气息时,有狂喜、有恍惚、有一丝丝的酸楚,霎时心中百味杂陈,更是无法贴切的诉尽情绪感受,那一点点的真实感,已经够教她欢喜莫名了。
“我不想见到你?!天知道,我想你想得快发疯了。”她说得有点傻气,又几近呓语,她紧紧搂住他臂膀的样子,惶然的像怕他会消失似的。
这个一身强悍深沉的男子,他是她的丈夫,她知道就是他了!
“我知道。”席不赦笑了,浑厚的声音就在她耳边,“你这么骄做,经过了上一回的事情,我还以为你永远不会再说想我。”
紫元低叹了声,她好想、好想他,不想再尝一次离开他的滋味了。
她紧紧的环住了他,“我有我的骄傲,我是恨你不说半句话,也不留住我,但是当你出现时,并不是我固执的时候,我不要固执得再次没有你,那会使我疯掉。”
“知道我为什么来吗?”
紫元全身燃着热度,视线胶着着他,几近痴狂,“我不管你为什么而来.但我不允许你再抛下我了。”
她轻轻的吐出这几个字。
席不赦深深的凝视她,这小女子啊……
“我不会再丢下你,这次来,便是要光明正大的带你走,我要你无恐无惧的成为我的妻子。”
这几句话像天籁似的温暖着她的五脏六腑,多么甜蜜的话语,纵使此刻死去,也甘心呵。
“不赦……”紫元颊生芙蓉,静偎他怀中,她几乎不想动了。
席不赦轻吻她的手背,给她一记安定的笑容,“走吧!我们必须去见一个人。”
紫元抬起头,用不解的眼光看着他,天色如此之深,要在此时离开吗?
“别怀疑。”看出她的疑问,席不赦从容一笑,“我们要见的人,你也不陌生。”
他这一解释,紫元更疑惑了,莫非他想在大半夜的去向她父皇求亲?
但不管了,从现在开始,她已当自己是他的妻子,他要往哪里去,她都跟定了,哪怕是地狱,她也要跟着跳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