躺在那个可笑的角落,凌麟睁大眼睛一根骨头一根骨头地感受被许录擎折腾了“三次”的后果。
想当然尔,绝对不是什么让人高兴的感觉。
带着酥麻的痛觉像病毒一样侵占着身体的战场,凌麟竭尽所能地忽略根本没有用处。
还是││疼疼疼!
应该是凌晨三、四点了吧。凌麟没有力气去看表,只能躺着猜想。
明天的课,好像是……他努力转移执着于痛觉神经的注意力。不知道明天是否可以爬起来,就算能起来上课,恐怕也会挂上两个黑眼圈。希望喻峒那小子不要太大惊小怪,嚷嚷得世人皆知。
他尽量安慰自己入睡,浑身上下都在不合作地叫嚣许录擎作下的恶骨,恐怕只有入睡可以让他好受点。可是……不是不想睡,实在是难受到了极点,睡不着。
极想摆月兑附骨之蛆般的难受,凌麟甚至打算为自己唱一首摇篮曲,刚刚张开嘴巴,嘶哑的嗓子吐出一个字就停下了。
“好疼……”他蹙眉,蜷缩着身子。
以前看日本鬼子侵略中国的书,总不明白为什么会有女人被而死,现在总算明白了。
这叫“亲身体验”!
凌麟苦笑。
可惜他笑得不是时候。
这个笑容刚好落入正步出浴室的许录擎的眼底。
“在笑什么?”蹲在凌麟面前,许录擎一边用毛巾擦拭头发,一边随和地问。
凌麟知道自己又惹来麻烦。糟糕,以后不可以随便笑!
“我刚刚笑了吗?”他尽量作出无辜的表情。
不满意凌麟的回答,许录擎把毛巾扔在一边,挑高凌麟的下巴:“既然还有力气撒谎,那还不如再来一次。”目光冷冽。
他是说真的,因为他今天确实还没有够。
天啊!不会吧……。
凌麟有气无力的任他勾着下巴。
每一寸骨头都疼得要死,凌麟不得不承认理智往往比不上身体保护的本能。
看,每次到很疼很弱的时候,脑子里什么策略、什么冷静、什么智对都不见了。
再来一次?腿间不停止的痛楚敦促凌麟乖乖求饶。
优美的,被噬咬地红肿的唇抿着。
凌麟不想求饶,他发过誓,绝不输这一场。
可是,要把刚才的事情再承受一次……凌麟心里一紧。看来当烈士并不如想象中的容易。
乌黑眸子眼睛里的恐惧无所掩饰,就这么赤果果地传到男人眼底。
许录擎赞叹。
真漂亮!
又高又帅的凌麟,宛如被光的天使所宠爱的凌麟,如今躺在脚下,浑身性感的伤痕。
他知道自己的眼神撩人吗?怯生生的眼神,与平日的狡黠和强装出来的冷漠绝不相同。
许录擎嘴角温柔地形成一个小小的弧度。
这漂亮的人属于自己。
自豪油然而生,许录擎不由满意,让他的笑容里危险的成分稍稍褪去。他放开凌麟,感觉凌麟松了口气,绷紧的身体放软一些。
可以左右凌麟的反应,让许录擎很高兴。
“我是真的很想……”暧昧的指尖延着英俊的轮廓下滑,落在微抿的薄唇上。许录擎享受凌麟再次戒备的神态,他淡淡笑着:“不过,我打算做一次好人。今天就此为止吧。”
俯身,占有性地在因为紧张而渗出冷汗的额头。许录擎心情愉快:“晚安。”
“晚安。”如果只是说句晚安就可以逃过后面酷刑的话,凌麟求之不得。他调动全身仅剩的力气,用最乖巧的声调回答。
滴答,灯灭。
黑暗覆盖上来,许录擎躺在床上,倾听床角的动静。
他可以猜想凌麟此刻仍在警戒,小心地不发出任何引人注意的声音,就连呼吸,也压抑着。
心微微搔痒,在触碰不到的地方。
闭目,是凌麟帅气的脸,阳光下的笑脸,和床上紧紧拧眉痛苦的表情合而为一,都充满着蛊惑人心的魅力。
凌麟,我有预感,你可以让我保持很久……很久的兴趣。
黑暗的背后就是光明,阳光终于照耀大地。
当凌麟从地毯上艰难地爬起来的时候,他赞美自己身体卓越的恢复能力,虽然每一个动作都让他疼得厉害。
然后,摔倒了,重重摔在地毯上,疼得他哼都哼不出来。只好一边闭目等待疼痛缓和,一边诅咒许录擎。
许录擎坐在一侧的组合沙发上看着,发现在一旁静静观察凌麟,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凌麟摔摔倒倒,笨拙的动作说明他的双腿还没有适应昨晚的“宠爱有加”。
“可恶,有朝一日我会把你这个变态打倒,等你没钱又没势,老弱不堪体力不够我的时候。放心,我绝对不会你,我会……”
他的小豹子嘴里低声嘀咕着,显然正在不甘心地月复诽,手脚并用的企图扶着家具站起来,而根本不打算向他的拥有者求助。
点起一枝香烟衔在嘴边,许录擎走到凌麟面前。
凌麟再次摔倒了,龇牙咧嘴忙着安抚全身呐喊的骨头时,眼前出现一双擦得发亮的皮鞋。
“嗯?”他仰头看看许录擎,这么悬殊地躺在一个高大男人脚下,不是什么好滋味。
凌麟可不认为许录擎会好心扶他起来。
难道昨晚折腾得还不够,还要一大早挨他两脚?看着许录擎高深莫测的表情,凌麟暗暗叫苦。
大出意外,许录擎弯腰,把他扶了起来。轻轻地,很有绅士风度,还给凌麟一个温和地笑容。
“干嘛不叫我帮忙?”他让凌麟靠在墙上,双手扶着他的腋下。然后,吸一口烟,凑上前吻住凌麟的唇。
“呜呜……”晶亮的眼睛蓦然睁大。
按住凌麟挣扎的肩膀,把口里的烟尽数送到凌麟肺里,许录擎松手,好整以暇站在一边欣赏自己的杰作。
“咳咳咳……咳……”凌麟无力地扶着墙边跪在地上,痛苦地抚胸。
这个该死的变态,一大早就开始发神经!凌麟尽量不让许录擎发现地瞪他一眼。
许录擎又把他扶了起来。这次力气很大,很快,一点也不绅士。也许不应该说“扶”,而应该称为“扯”。
“疼……”凌麟靠到刚刚的墙上,犹自咳嗽不停。
“凌麟,教你第一件事情,每天见到主人的时候,要问好。”许录擎一副孜孜不倦的师长嘴脸。
嗯嗯,开始发泄当主人的虚荣心。凌麟很聪明,学得很快,立即说道:“咳……早上好……咳……主人。”
“我喜欢你叫我少爷。”
“早上好少爷……咳……咳……。”
许录擎缓缓点头:“很好,你倒很聪明。我叫人把你的所有衣服从学校拿过来了。”
“在哪里?我找不到。”凌麟的咳嗽总算停下来,但是胸口还是很闷。
“全部在垃圾桶里。”
凌麟无奈地苦笑:“我的衣服还没有全部都破烂到这种程度吧。”
“凌麟啊,你知道……我是什么样的人吗?”许录擎把玩凌麟的优美脖子,慢慢问道。
知道!你是一个变态,加上有深度的虐待癖好,而且极可能犯上某种致命的神经毛病的人渣!
不过嘴上当然不能这么说:“这个,我不知道。”凌麟还很聪明的加了两个字:“少爷。”
“我这个人有很强烈的独占欲。属于我的东西,任何人都不可以碰。凌麟,你既然属于我,就要完完全全地,彻底地属于我,知道吗?”
我知道,知道你心理不正常。
凌麟温驯地低眉:“知道了,少爷。”
许录擎冷冷打量凌麟,说:“那我们就开始,让你一步一步,彻底属于我。首先,你以后,只能穿我穿过的衣服。”
凌麟一愣,看向许录擎。
许录擎把嘴凑到凌麟耳边,说道:“因为,我要你身上时时刻刻,都有我的气味。”
老实说,除了“变态”两个字之外,我还真找不出东西来形容你。
凌麟扯着嘴角,点点头表示他明白,脑袋瓜却转动起来。
每天让这个怪物的味道覆盖在自己身上,也太恶心了。不如买两套和许录擎一样的衣服藏起来,然后……嘿嘿嘿……许录擎,你知道什么叫阳奉阴违吗?这可是我凌麟的特长……
下盘虚浮地走到学校,凌麟逃了上午第一、二节课,躲在喻峒的宿舍里休息。
前几天其实一直在穿许录擎的衣服,但是心情还是很好,认为是小小的报复。可是现在穿在身上,浑身都不自在。
该死的许录擎,似乎很懂得精神虐待。
举起袖子闻一闻,凌麟憋气地皱起鼻子。虽然没有什么味道,潜意识里总感觉自己染上了一点什么脏东西。忽然发现自己这个样子像一只傻乎乎的猎犬,凌麟把袖子放下来。
凌麟,你这个笨蛋,你以为自己比狗好得了多少!
玩具!
可能比狗还糟。
自从认识了许录擎,凌麟一向颇为自豪的强韧神经似乎随时都有崩溃的危机。用乐观精神强撑,用天生的骄傲鼓励斗志,可现实,现实总在残忍地提示着凌麟发生在他身上的一切,是一个普通人无法承受的灾难。
“我到底变成什么了啊?”凌麟忿忿不平地扯着衣袖:“如果有气节,应该宁死不屈吧,可……自杀?自杀是蠢材才做的事。”
衬衣似乎贴在身上,产生让人鸡皮疙瘩冒起的婬糜感觉,凌麟恨不得把它撕成粉碎。
不行,许录擎会知道的,那等于给他一个完美的虐待借口。
“逃也逃不了,死也死不了,反抗也反抗不了。”无人的地方,凌麟还是忍不住叹了口气。
受不了!
凌麟站了起来,决定把下面两节课也逃了,去买两套衣服。
什么都干不了,逃课总可以吧?反正有许录擎的特权撑着。
上次在衣柜里看见许录擎有两套休闲的唯丝运动装,刚好马鞍山新开了一家唯丝专卖店,先买一点“预备装”回来。
买回与许录擎那两套衣服相似的套装,连下午的课也已经开始上了十几分钟。
凌麟在宿舍里换了衣服,然后才去教室。
如他所料,老师没有责怪他││当然是因为他最近对学校的“贡献”,说不定许录擎还和学校订了什么台底下的交易││只当他不存在似的让他大摇大摆走进教室。
喻峒坐在最前面,趁老师写黑板的空档,转头朝他做个鬼脸:好小子,科大四大杀手的课你也敢迟到!
凌麟得意地眨眼:怎么样,你羡慕?
把书本摊开,借用学习的氛围忘记关于许录擎的任何事。他闭上眼睛,听着老师熟悉的拖长的江西语调。
“啊这个递归程序,有四个参数啊,但是啊,啊同学们看出来没有?啊这四个参数……喂!你们两个不要说话!啊后面的那两个男同学。”
有人站起来:“老师,黑板上有个地方写错了。”
“哪里?”老师回头。
“那个调用的指令,是SEE,不是SEX。”
噗哧,喻峒喷笑出来,有他带头,全班哄堂大笑。
小老头的脸红成西红柿,连忙擦了,小心翼翼改过,坐个手势:“坐下坐下,有什么好笑的。这是偶尔笔误,大家不要产生不好的联想……”
下面稍微平复的笑声又爆发出来。
凌麟也不禁扬唇。
如果事情就是这样多好?
校园,同学,老师,数据结构,递归,还有参数……如果一切只是这样简单多好?
下了课,和喻峒打打闹闹到了宿舍,凌麟拿了早上穿来的衬衣到洗手间去换。
“这么快走?”
“去换衣服。”
喻峒抢过凌麟手里的衬衣:“啧啧,名牌啊!要去见那个……那个女朋友?”
凌麟故意露出暧昧的笑容,引喻峒想错方向:“你管不着,看着小花猫吧你。”
“在这里换不就行了,又不是没有见过。”喻峒坏笑。
凌麟夺回喻峒手上的衣服:“我可是很纯情的。”
“哼哼!”喻峒做出色眯眯的样子:“照几张相出去卖给各系的学姐学妹,你说开是什么价钱好?啊……救命!”不及闪开,挨了凌麟一拳,倒在床上。
在洗手间的门里换上许录擎的衬衣,凌麟收起笑容,抚上胸前被咬出的伤痕。
再过几天,应该就可以结痂了吧?
在此之前,不能像以前一样随意游泳,在朋友面前换衣服。
如果不小心被喻峒看见了,怎么办呢?就说是被女朋友咬的吧。
凌麟苦笑,一天不摆月兑许录擎,谎言一天就无法停止吧。
回到宿舍,正在啃饼干的喻峒立即躺下来,继续装死:“喂,你把我打成重伤了,快点赔偿!”满脸痛苦的样子还真不是盖的。
“怎么赔啊?”凌麟倒很合作。
“都说了,给我拍几张照片去卖嘛。”
本来不该介意的,神经却猛然绷紧。
“喻峒……”凌麟冷起脸:“想不想被我好好修理一下,让你直到校园篮球联赛开场都爬不起来。”
喻峒吓得立即爬了起来,张着大嘴阿谀奉承:“不想不想,我们凌大部长的照片怎么可以随便发给花痴呢?这是世界上最不应该发生的事情,嘻嘻。”
凌麟在他头上敲一记重的:“后天就比赛了,你好好练球吧。”
喻峒还他一记:“你呢?天天无影无踪,有多久没有陪我练球了?什么叫重色轻友你懂不懂?”
凌麟也不好意思起来,是很久没有练习。
不是身体不适││当然是由于许录擎的虐待││就是没有心情。
作为队里的主力,这样真不负责。
“好啊,今天陪你练个够本,走。”凌麟扯起喻峒。
“喂喂喂……”喻峒指指凌麟的衣服。“先换了你的名牌吧,弄脏了我不赔的。”
凌麟低头看了看,笑道:“脏了不要你赔。”
反正不是我的东西,是那只连人渣也比不上的暴力猪的。
“喻峒,它撕坏有赏……”用开玩笑的口气,凌麟搭着喻峒的肩膀,一起去召集队友。
今天要打个痛快!
好久不曾模最心爱的篮球,腿间还有深深的不适,凌麟却自虐似的拼命练习。
“分场,我带一队,喻峒你带一队。”
“三步上篮,喂,张明,你这个球怎么投的?不是这样,我投给你看,手应该这样勾,起跳不要太早……急什么?比赛的时候更不能急,镇定点。”
扯着众人在室内篮球场连续练到晚上八、九点,中途只吃了一顿晚饭,休息了一下。在累得七死八活的喻峒的苦苦哀求下,凌麟终于结束了这场恐怖的练习。
凌麟自己也气息喘喘,身上的衬衣不用说已经惨不忍睹。
低头看看,满布的球印像勋章一样,已经看不出衣服本来的颜色了。
很高兴!好像很久没有这么畅快了。
以前的凌麟……好像就是这样子的吧。他笑着,抬头看见漆黑的天空,收起笑容。
回别墅,就像从天堂回到地狱一样痛苦。
不想这么早恢复玩具身份,凌麟在市中心的花坛边躺下。
“坚贞、坚强、坚毅……”看着头顶藏在云层里的月亮,凌麟扳着手指数;“坚贞,我已经没有了,不提。坚强?我怕死又怕疼,不敢和许录擎对着干,也算不上坚强。”
他叹气,无聊地眨眼睛。
“可是,怕疼怕死是正常的,何况许录擎会对爸爸他们不利。”思索一会,凌麟又觉得不能太打击自己:“说起来,我是识时务者为俊杰,属于比较聪明的一种。”
最后一点。
“坚毅?”凌麟疲倦地闭上眼睛:“是不是真的有一种人,无论被别人怎样对待,心境都一平无波?如果我可以做到那样,也许就算得上坚毅了。”
“不管许录擎怎么打,怎么骂,怎么戏弄,怎么虐待,我要像石头一样,毫不动容。”凌麟傻笑,猛然站起来,指着月亮说:“许录擎,咱们凑合着过。看看谁变态,看看谁敷衍得好。”
慷慨激昂说了一番,又扑通躺下。
心情似乎好了点,他随后拔根小草,放在齿边叼着。消磨了两个小时,才慢悠悠地回去。
回到别墅的房间,许录擎正坐在手提电脑前审核合约。
凌麟从看见他的背影就一阵失望,为什么他不出国处理公务?
“少爷,我回来了。”凌麟可没有忘记今天早上的“教育”。
许录擎转头看看凌麟,勾手:“过来。”
凌麟警觉,不知道又要干什么?他在外头受气了,打算找人欺负?还是他的下半身又冲动了?不会吧,他的能力也太强了。
他小心审视,许录擎深邃的眼睛没有透露一点消息。凌麟放弃猜测││变态的心理是很难猜测的。
凌麟走了上前,一脸无辜地看着许录擎。
“凌麟……”许录擎点着一根烟,吸一口,朝着凌麟吹出。“你不喜欢烟味。”满目的迷雾扑将过来。
凌麟无法忍受烟草的刺激性气味,皱眉屏住呼吸,等烟雾散去,才点点头:“是。”
“气管对烟草过敏?”
凌麟抿唇,原来许录擎早就了解他的身体状况,还利用这个整他。
你这个怪物。
凌麟点头。
许录擎直直盯着凌麟,忽然微笑起来:“凌麟,我对你很了解,比你本人还了解你。”
凌麟恭敬地低头听他夸口,心里向他做了无数个鄙夷的怪像。
“我知道你所有的弱点,身体上的……”许录擎又向凌麟喷一口烟,让凌麟屏住呼吸。
“还有,心理上的。”
看见凌麟教人腻味的惺惺作态,许录擎话锋一转:“我们来谈谈衣服的问题。”
衣服的问题?
凌麟低头看看身上已经又烂又脏不可以称为衬衣的衬衣,心里暗暗发笑,脸上却带出伤心愧疚的表情:“对不起,少爷。”
“我说的不是这个………”一包东西仍在凌麟脚下,许录擎冷冷说:“是这个。”
凌麟脸色发青。
今天新买的“预备装”,打算在学校里偷偷换上,以抵制许录擎“每天必须穿着主人衣服”的命令。
凌麟记得他把这东西妥贴地放在喻峒的宿舍里。
我被监视了。
凌麟不动声色,保持沉默。
看来免不了一场痛揍,或者……嗯……强暴。
好整以暇观察凌麟的样子,许录擎脸上泛出诡异的笑容:“凌麟,你怎么不关心一下,你那个叫……喻峒的好朋友?”
喻峒?好像被棒子当头敲了一下,凌麟全身一震,当场跳了起来。
“喻峒?你把喻峒怎么样了?说!你说!”他冲向前,拎起许录擎的领口,发狂地吼着。
担心和恐惧把凌麟的心纠结成一团乱糟糟的东西。
许录擎任凌麟拎着领口,冷静地扬眉:“我会把他怎么样,你猜不出来?”他邪气而暧昧地反问:“我把你怎么样了?凌麟。”
凌麟猛抽一口冷气。
一万种喻峒的惨状,鬼魅一样浮出眼帘。
“你这个……”话还没有说完,拳头就已经聚满了全身力量挥出去。
许录擎伸手挡住这威力惊人的一拳,像老虎钳子一样反抓住凌麟的手,运力一紧,骨骼传来可怕的脆响。
月兑臼了,凌麟疼得冒出冷汗。
“打架要讲技巧,凌麟。”许录擎轻而易举咬上拼命后仰闪躲的脖子,满意地听见凌麟绝不情愿的闷哼:“算你回来的快,我还没有开始对你的宝贝喻峒怎么样。”
属于他的热气吹进敏感的耳道。
真的?
凌麟斜视,不能确定许录擎是否有撒谎,身体却微微放松下来。
“不过我的兄弟们都准备今晚好好爽快一下,不动喻峒动谁呢?”可怕的邪魅笑容:“或许,可以动动那只可爱的小花猫。”
感觉凌麟全身的毛发又重新竖了起来,许录擎满意地加了一句:“女人还是比男人要吃香啊。”
愤怒,他的小豹子要开始发飙了。
那比假惺惺的温顺有趣得多。
谁都会爱上逗弄凌麟的感觉,那是多过瘾的一件事。
气红的双颊,握紧的双拳,昨天在身下装死鱼的美丽身体微微战栗,完全呈现不寻常的美态。
凌麟盯着许录擎,理智和疯狂在脑中斗个难舍难分。
该狠狠扑上去,即使后果严重也发泄一口恶气,还是……识时务的忍耐?
粗线条的喻峒,还有清纯可爱,眼睛如草原上露珠那般清澈的小花猫,凌麟肯定他们没有和自己一样坚韧的神经忍受许录擎的暴虐。
冷静!一定要冷静!
他闭上眼睛,按捺着沉重的呼吸。
冷静才能救喻峒和小花猫。
如同用最先进的仪器压缩空气一样,他尝试压缩已经冒起的怒气,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
闭起眼睛,深呼吸,数到十。凌麟睁开眼睛望向许录擎,平静地说:“可以动我。我不也一样可以让你的兄弟爽快吗?我样子不差,身材也好,再说……我还有经验。”居然还给了许录擎一个笑脸。
“你?”非常不自在的感觉突如其来,许录擎深黑的瞳孔收缩:“你自愿?”
凛人的气势从环手的姿态透露出来。
凌麟点头:“是。放心,我会很听话,很服从,很温顺。”他一字一句补充:“比伺候你更用心。”
射到凌麟脸上的目光,比冰剑更利更冷。
宛如刀削的俊脸绷紧,一股毫无来由的愤怒狂吼着从四面八方涌上,攻击他的自信和骄傲。
听话?顺从?温顺?
他的小豹子,他辛辛苦苦弄来,费了心血欺负恶整的玩具,应该是一头活力十足,任何人靠近都会吃亏的小兽。
许录擎冷冷盯了凌麟几秒,缓缓摇头。忽然甩手,给了凌麟狠狠一巴掌。
巨大的冲力让凌麟扑向一侧的桌子,撞得桌上的手提电脑“匡铛”一声,和凌麟同时摔在地上。
一阵巨响,昂贵的手提电脑亲吻地面,撞破一角,液晶屏幕四分五裂。
血丝,从凌麟唇边蜿蜒而下。他抬头,倔强地看着许录擎。
“我不喜欢别人碰我的东西。”轻轻地,满带着警告性地说出这句话,许录擎不再看凌麟一眼,反手带上房门离开。
窗帘被晚风吹起,轻轻飘动。空荡荡的房间里剩下凌麟一人。
你的东西?
凌麟冷笑着,吐出一口带血的涎沫,从地上慢慢爬了起来。
许录擎力度不小,右耳犹在嗡嗡作响。喘口气,凌麟如被忽临的闪电猛然一击。
喻峒!
怎么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忘了?
凌麟剧震,打开房门,风一般飞扑下楼。
许录擎真的没有对喻峒做任何事?还是他又在玩弄把戏?
不敢信任许录擎的为人,凌麟在相信和绝望的边缘徘徊着狂奔。
冲进校园,依稀闪烁着走廊上灯光的男生宿舍寂静一片。凌麟大喊,敲打喻峒的房门:“喻峒,开门!喻峒!”
“开门啊!”
“你在不在!说话!喻峒!”
每过一秒,不安便增加一分。
安静的夜空回响凌麟的叫嚷,四周骚动起来,不少已经熄灯的宿舍纷纷亮灯。
就在凌麟打算提脚踹开房门的一刻,房门终于打开。睡脸惺忪的喻峒揉揉眼睛,嘟囔着抱怨:“你干什么呀!凌大少爷,你知不知道现在是几……”
还没有说完,被凌麟紧紧一把拥住。
战栗的双臂把凌麟异常的激动真实地传递过来。
喻峒愕然,嘴里含着的几个不满的字眼立即无条件收回,机警地环视周围一大圈看热闹的人,甩出学生会长的霸气:“没什么好看的,都回去睡觉。”
一把将紧抱着他不放的凌麟拖进宿舍,砰一声关上门。
“怎么回事?”
“嘘,好像是凌麟。”
“凌麟学长好像有点不对劲。”
同宿舍的人好奇地从床上把头探出来,喻峒逐个恶狠狠回瞪:“都闭嘴,睡你们的觉。”
对付了好奇的多余人口,喻峒才有时间理会身上的八爪鱼。
“凌麟,出什么事了?”
凌麟长长吐气:“喻峒,你没事,我真高兴。”
喻峒挠头,真是牛头不对马嘴,双手叉在腰上,露出审讯的气势:“什么你没事我没事的,你快点告诉我,你这是怎么了?”
“什么也没有,只是忽然……有点担心你。”看看平安无事的喻峒,那张傻兮兮长满青春逗的脸比平日可爱一万倍,心里的高兴和安慰又涌上心头,凌麟用尽吃女乃的力搂住喻峒,彷佛这样才可以确定喻峒的安全。
太好了,喻峒没事。
许录擎没有骗我,至少这次他没有戏弄我。
对凌麟突如其来的热情模不着头脑,喻峒继续困惑地挠头。
他皱眉,不耐烦地转动脖子:“喂!你先把我松开好不好?我快断气了。”
凌麟终于发现自己无法解释的过分激动,红着脸松手,扯动嘴角:“坏人活千年,你有那么容易死么?”他抬头,给喻峒一个充满阳光的笑容。
“哇!”喻峒却惊叫起来。
“学生会长,现在都几点了?”
“就是呀……”躺在蚊帐里的舍友一阵怨言。
喻峒放低音量,严肃地问:“你的脸怎么了?”
半边脸都肿了起来,嘴角的血一直滴到衬衣上面,配上那件早就破烂肮脏的衬衣和满身的汗,那里还有半分平日凌麟的样子。
这个时候才忽然发现需要对喻峒圆谎,凌麟沉默片刻,借口顺手拈来。
“我失恋了。”他发挥天才演技,做个伤心的苦笑。
“失恋?”喻峒怀疑地打量凌麟:“就因为今天陪我们练了一个晚上的球?天啊!你的女朋友没有这么小气吧。”喻峒挺有义气地问:“要我帮你解释吗?”
凌麟摇头做了个伤心的哭脸。
喻峒啧啧表示同情:“就算分手,那也不用弄成这么一副样子啊!她学跆拳道的?居然可以把你打成这个样子。”
“请不要逗我笑,喻峒,我现在的嘴角很疼啊!”
“可怜的兄弟,怪不得受了这么大的刺激。”喻峒一脸恨不得代他受罪的样子,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咳咳,凌麟,那……那个……你这么紧张来找我,不会是……这个……”
“这个什么?”凌麟不解。
其实只是担心你被许录擎那个变态给怎么样了而已啊!
喻峒不知想到什么,居然有点脸红耳赤,吞吞吐吐地说:“就是……就是……哎呀,就是小花猫啊,我可不会还给你的。”
凌麟瞪大了眼睛,极端生气地看着喻峒。
“不会吧,你真的要?是你先抛弃她的!”喻峒看见凌麟的态度,立刻慌张起来:“我告诉你,我们已经是正式男女朋友。虽然你现在挺可怜的,但是……但是我绝对不会因为这个把小花猫让给你。”他梗直脖子。
你这个重色轻友的畜生!亏我这么担心你,你居然……居然担心这个!
凌麟简直要昏倒。
幸亏他还没有昏倒之前,理智地爬上喻峒的床,顺便把喻峒一脚踢了下去。
“失恋皇帝大,你今天睡地板。”
不管喻峒嘀嘀咕咕抗议,把蚊帐一拉││晕倒。
不知道是紧张过后放下心,还是久违的宿舍硬板床的作用,凌麟睡了一个好觉,直到喻峒扯着他掉到地上,才醒了过来。
“喂!失恋男孩,快迟到了!”喻峒的脸凑了上来。
凌麟睡眼惺忪地对上喻峒的大熊猫眼,笑了出来,又忽然想起一件事情,警告道:“不许把我失恋的事情到处宣传,知道吗?”
喻峒一脸惊讶:“还用得着宣传?凌大少爷,你昨晚吵醒了整个学校的人宣告你失恋,你忘记了?”
凌麟一愣,好半天才在自己头上用力敲了一下重的。
惨,今天还不知道要应付多少人的安慰关怀。
当真福无双至,祸不单行。
“享受”了一整天让人头皮发麻的同情关爱眼光││大多数出自那些暗自窃喜的学姐学妹,凌麟为自己哀悼一次又一次。
“凌麟,你真的没有事吧?”小花猫难过的再问一次,她还是很关心凌麟的,虽然现在喻峒已经正式成为她的男朋友,并且她现在正被喻峒拥在怀里。
凌麟没好气地看他们两人一眼,看看他们甜蜜的样子,不知道是不是早就已经你情我愿很多年了。
女人真善变啊!男人也是……想起昨天喻峒毫无兄弟义气的表白,凌麟再次恶狠狠瞪一脸满足的喻峒一眼。
“我没事,只要没有人故意在我面前肉麻刺激我的话。”
喻峒立即反击:“是你品位不好,找了个这么恐怖的暴力女郎。”笑眯眯看向怀里温柔的小花猫,“还是我有眼光,是不是?嘻嘻。”
柔情蜜意镜头看得凌麟一头冷汗,心中大叹倒霉。
我找个鬼暴力女郎!
要不是为了你这个重色轻友的混蛋!
一腔怨言哽在嗓子里,还要闷声受这个冤枉,凌麟唯有懊恼地甩头。
小花猫戳戳喻峒:“喂,凌麟好像真的不对劲啊。”
“对啊……”喻峒点头,沉思性地打量凌麟:“凌麟,你千万不要出状况!我们明天的比赛可是很重要的!”
凌麟气得瞪眼。没有人性的喻峒,我怎么会认你做兄弟的!除了钱、小花猫、得奖外,还有什么?
从草地上爬了起来,凌麟一脸不自在:“我回去了。”
眼见凌麟深情古怪,大大咧咧的喻峒也不安起来,忙松开小花猫,追上凌麟。
“凌麟!”搭着凌麟的肩膀,喻峒严肃的说:“好兄弟,我知道你心里难受。我们自己人,开的玩笑你不要放在心上……明天的比赛,你不想上就算了,我们一定给你打得漂漂亮亮。”
凌麟停下脚步,斜他一眼。看不出,这小子也有这么感性的时候?
曲线优美的唇扬起一条弧线,凌麟擂喻峒一拳,哈哈笑道:“滚吧你,你这个样子不要把我吓死了。明天球场上见吧。”
小花猫赶到的时候,两人已经又开始打闹起来,只好望着他们摇了摇头。
喻峒,小花猫,你们永远不会知道……我有多感激你们……
告别喻峒和小花猫,凌麟一边走进别墅,一边盘算着明天的比赛。
对方是挺有名气的校队,队长是个篮球世家的子弟,技巧好,攻击力也强,是个劲敌。
至于其它队员,他仔细地想,只有一个前锋要小心,
先洗澡,然后好好睡一觉,保持最好的状态,明天起早一点先练练投篮。
对,没有球服,明天一早要找喻峒借一套球服。该死的许录擎,居然把他所有的衣服都给……
走进大厅,思维中断,凌麟停下脚步,略带诧异地看着许录擎。
浑身上下都散发着威势和压迫感的英俊男人,居然正端端正正坐在椅子上看报纸。
他昨晚不是走了吗?还以为会像上次一样几个星期才回来。凌麟一阵沮丧,看来今晚的休息计划终止,明天能不能爬起来还是一个问题。
该死的,这次的奖杯可是大家都势在必得的。
果然,许录擎从报纸里抬头,理所当然地吩咐:“上楼,去洗澡。”
上楼,洗澡,凌麟明白这四个字代表着什么。强迫的性行为,还有暴力伤害,浑身的伤和行动不适。
为什么是今天!为什么偏偏是今天?凌麟愤懑。
这样的话,到明天,别说打球,他也许连自己走路的能力都没有。天知道他多渴望听见球场的欢呼,多渴望在敌队的包围中利落地转身,痛快地把球投进框里。
喻峒和队友们失望的脸,一个个浮现在脑中。
还有坐在观众台上的小花猫,一定会郁郁不欢。
脚步说不出的沉重,一股说不出的倦意袭上心头。
许录擎怎么会明白?他只是玩具。
可他需要有支持自己的东西存在,例如,友情;例如,篮球……还有,和伙伴们拥抱在一起欢呼的激情。
凌麟抿唇,站在客厅不动。
许录擎从报纸中抬头,发现人还愣站着,不满地挑眉:“要不要我抱你上去?”
“不用。”凌麟别过脸。
咬着牙,上楼,洗澡,走出浴室的时候,许录擎已经等在床边。
被男人随意地上下打量,凌麟感受到如鞭子抽打在身上一样刺痛的眼光。
主人检查玩具的目光,大概就是这样的吧?
玩具。
只是一个玩具。
凌麟捏紧拳头,无形的绝望笼罩着他的心灵,这片战场此刻看来黑暗一片。
但一个隐隐约约的声音,像一个小亮点似的,就在前方。
不要放弃,他紧握着最后一点坚毅。请你不要放弃,凌麟,曾经在校园中放声大笑,被暖洋洋的阳光覆盖的凌麟。
小小的声音在心房里鼓励着他。
去争取一点东西,不管怎么样,去争取一点点││渴望保留的东西。
不要放弃自己。
凌麟挺立着站在浴室门口,任许录擎打量了很久。一丝绝决掠过年轻的脸,他走到许录擎面前,出人意外地跪了下来。
“我用口来帮你做,行不行?”凌麟仰着头,轻声问许录擎。
他一派平静,就像在问我今天穿这件衣服行不行一样寻常。虽然他的拳头攥得那么紧,用力的指甲已经刺入掌心。
许录擎眯眼,挑高凌麟的下巴:“用口做,你会吗?”
“我没有做过,不过肯定会学得很快。”凌麟淡淡地,心底却不如表面上平静。
谁想到,自己居然会跪在男人脚下主动要求?
“原因?凌麟。别告诉我你是怕疼。”
“因为……”凌麟苦笑着,抬起头。“明天我要打比赛││篮球比赛。”
很傻,是不是?
很贱,是不是?
再见吧,不抵抗策略,我已经输了。曾经信誓旦旦,但毕竟还是没有足够的坚毅。
那么多的努力后,到底还是跪在这个男人脚下请求慈悲,像折断翅膀的鸟儿一样下坠。
许录擎锐利冰冷的眼刺进凌麟丧失防备的灵魂深处。
挺不住了吗?我倔强的小朋友。
不玩你那些可笑的抵抗策略了?
阴鸷薄唇高傲地抿紧,然后慢慢说出刻薄的话:“你以为用口就可以保持体力吗?哈,还真是幼稚得可以。”
捏住凌麟雕刻般优美下巴的手暗暗加力,许录擎满意地看着他的玩具痛苦地拧起漂亮修长的眉,却不做抵抗地咬着下唇忍受着。
附在凌麟耳边,低沉的话语萦绕:“就算不正式的干你,我也有很多方法玩得你奄奄一息。”掐得凌麟下颚青紫一片,许录擎终于收回手,让凌麟微微喘了口气。
只是喘口气。
很快,新的命令下达。
“月兑了衣服,凌麟。”下令的人很舒适地靠在床边,用脚猥亵地触碰跪在面前的玩具的胯下。
还是不能幸免。凌麟在心底叹气。
凌麟,你又做了什么傻事?
跪在许录擎的脚下求他让你帮他……还被拒绝了……我是个玩具……玩具。
他站起来,冷漠地执行许录擎的命令。冰一样的表情冻结了周围的空气,只是许录擎不为所动,依然兴趣盎然。
修长的手指把衬衣的扣子一颗一颗解开,露出结实匀称的胸膛,然后潇洒地把衣服向外一翻,将充满肌肉感的背部和许录擎最喜欢啃咬的光滑小月复完全呈现出来。
颇有煽情意味地将衬衣抛在脚边,凌麟不自觉地想起以前和喻峒他们一起偷看的。
片中女主角扭着身子宽衣解带的样子,是不是和现在的自己有几分相似呢?
堕落吧,败军无回旋的余地。
象征光明和活力的球场,离得那么远,不再有力气触碰。
没有看许录擎半眼,继续毫不犹豫地将手伸向裤头。抽出腰间价格惊人的名牌皮带,刷一声拉下拉链。
把自己身上的衣物褪得干干净净,凌麟冷冷望向许录擎││那个喜欢微笑着毁灭人的恶魔。
满意了吗?我就待在这里,任你尽情玩弄。
凌麟尽量保持冷漠,他相信自己已经麻木。可惜他并不知道,他现在望向许录擎的眼里,包含了很多他不想让许录擎发现的东西││愤怒、自卑、怨恨、羞耻、绝望,还有……挣扎………
许录擎眼里电花火石般暴起精光。
多漂亮的凌麟!
倔强又脆弱,却没有将身上的阳光和青春减少分毫。
每一寸颤抖的肌肤,每一根随风飞扬的发,每一个变化动荡的眼波,都在向许录擎展示他丰富得让人眼花缭乱的内心世界。
让人想亲吻,想抚模,想好好地去爱……
无声的赞叹骤然停顿,许录擎拧起充满男性魅力的浓眉。
爱?
如被剧毒的蛇咬到,他倏地缩回情不自禁伸向凌麟的手。
爱?为什么会想到这个可笑的字眼?
对上凌麟疑惑的表情,许录擎暗中甩头。
爱上他,一个玩具?那和把致命的弱点送到敌人手上有什么不同?
不动声色地靠近像待宰羔羊一样温驯的凌麟,许录擎腻人地舌忝上他厚实的耳垂。
伸手,将凌麟推倒在宛如刑场的大床上。
许录擎转身进了浴室,不一会,拿着一瓶东西出来:“喝了它。”
凌麟瞧瞧那诡异的瓶子,毒药?药?反正不会是好东西。
“喝了它。”瓶子强硬地递到凌麟唇边。
他明白不喝也会被灌下去,许录擎眼睛里明明白白写着这个意思。
叹口气,凌麟把嘴张开,自动自觉让液体进入喉咙。味道不算太怪,糖浆型的药?
许录擎把倒空的瓶子扔到地上,视线落在凌麟的腰间。粗糙有力的手掌,覆盖在发亮的小月复皮肤上。
结实的,没有一点赘肉的小月复,有着上好的曲线。
居高临下地审视自己的所有物一番,许录擎轻声吩咐:“把脚分开。”
又是一个屈辱的命令,凌麟闭上眼睛,索性将自尊心重重扔出大脑,尽量脸色如常地按许录擎命令行事。
打开的双腿间,趴着尚未苏醒的**,漂亮健康的颜色,藏在腿根中,温驯又充满原始的力量。
许录擎站在床头,带着不明其意的微笑低头看着完全赤果的少年:“你的筋骨不是很软吗?再张大一点。”不等凌麟动作,他弯腰,伸手把凌麟的双腿分得更大。
中间漂亮的器官更无遮无掩地暴露出来,带着少年的青涩,胆怯地藏在并不茂密的黑色草丛中。
尴尬导致的红色,爬满凌麟紧闭眼睛的脸。
许录擎一手托着腮帮,沉吟着。
“听过SM没有?”隔了一会,含意暧昧的话掺和着恶劣的笑意传来。
SM?凌麟狠狠咬了咬牙,有没有什么办法让许录擎今天晚上暂时失去那个的能力?呃……最好是永远失去。
“睁开眼睛,凌麟。”
凌麟顺从地睁开眼睛,许录擎手里拿着一样东西,似乎挺眼熟。SM道具吗?凌麟定睛,终于看清楚,是几条似乎专门用于束缚的皮带。
“这一条是我们第一次见面时,你用过的。”许录擎解释。
这家伙在记恨,他要报复……凌麟无语。
看来今晚免不了被他用上满清十大酷刑。想到明天的篮球赛,凌麟黯然。没人能在被这个男人虐待后的次日清晨爬起来打篮球。
黯然不过片刻,手脚已经被分成大字形,分别用皮带绑在大床四角。凌麟澄清的眸子转动,焦距对准一脸邪气的许录擎。
“有什么感觉?”许录擎双手环胸,站着审视自己的杰作。
像一只等着被人屠宰的,帅气又无辜的猪。凌麟心里立即纠正:不,应该是等待被另一只猪屠宰的猪。
在沉默中,许录擎猜不到凌麟心目中的答案。他的注意力已经完全被眼前充满诱惑力的躯体吸引。
修长的手脚,无助地被束缚在床上,牵出柔和的肌肉线条,令柔媚和清纯的美交错。一丝不挂的少年身体,上面若隐若现的新伤旧伤、吻痕、齿印,充斥婬秽的气味。
“这快好了。”指尖触碰前些天咬伤凌麟的地方,伤口只剩下淡淡的玫瑰色泽。许录擎仔细审查凌麟躯体的每一处地方,指尖起伏着延身体曲线移动,直到确定那上面每一个痕迹都属自己所为。
占有者的骄傲藏在许录擎的眼底。
凌麟无暇听大变态的废话,他的大脑开始本能性保护。乱七八糟的思维引开对现实的恐惧,转而琢磨想象中的满清十大酷刑会可怕到什么地步。自己身体适应力很强,经过这么多次非同凡响的“磨炼”,也许已经养成百“做”不死的体质,说不定明天还可以参加球赛。
刚刚才决定死心认输,天生的倔强精神偏跑出来大声抗议。凌麟对自己的摇摆不定真不知道该恨该爱。
可乐观的种子,又开始生根发芽。
勉强忍耐着新伤,应该至少能把前半场坚持下来。如果前半场拼命点,多拿几个三分球,那下半场……
下巴忽然发疼,把凌麟的思维拉回现实。
被高高挑起的脸对上一双深邃凌厉的眼睛。许录擎冷冷地表达不满:“你又走神了。”
“呃……”既然重新燃点希望,为了让十大酷刑的威力稍减,装死狗是必要的。凌麟恭敬地道歉:“对不起,我太害怕了,所以……”
“我可看不出你全身上下有哪个地方害怕。”
来了,已经开始故意找碴了。凌麟在心里叹了口气,诚恳地解释:“我害怕时外表是看不出来的,是……家族遗传。”
许录擎危险的目光落在他脸上,扯扯嘴角,慵懒地开口:“凌麟,我们来个测试好不好?”
能延迟一分钟算一分钟,凌麟非常配合作出疑惑的表情:“呃?”只要不是和虐待有关的测试就好。
许录擎出题:“猜猜我刚刚给你喝的是什么。”
这个问题,凌麟其实早在猜啦。
“猜对了,今晚我就饶你。”
有这么好的事?凌麟眼中一亮,明天的球赛、三分球、扣篮、小花猫、喻峒……虽然目前赤身的状态并不适合玩猜谜游戏,但是凌麟已经努力思考起来。
最大的可能是药,但也有可能是……其它暂时想不出来,反正一定不是好东西。
许录擎提醒:“你只有一次机会。”
一次机会?凌麟蹙眉。如果这样,只有选药了。
“是药?”他充满希望地问。
许录擎脸色诡异,瞅了凌麟片刻,肩膀开始微微抖动。
许录擎笑起来,戏谑地问:“为什么是药?”
因为你是个变态!这个答案凌麟目前当然非常识时务地没有说出来。
“直觉。”凌麟问:“我答对了吗?”如果对了,拜托你一定要实践你的承诺。
变态也该讲信用吧?
许录擎笑容渐敛:“错了。”无情的答案。
凌麟发亮的脸立即黯淡:“错了?”不是药,还能是安眠药不成?
“是安眠药。”
“呃?”这次真的是由于惊讶而发出的声音。
“算你运气好,我今晚另有约会。”强壮的男人俯身,贪婪地咬上凌麟的唇:“如果明天没拿到第一名,丢了我的脸……”
许录擎的声音,危险又充满浓浓的诱惑力:“我会好好教训你喔。”
暧昧地在凌麟毫无保护的**重模一把,扔下这句威胁意味很重的话,再不理会赤果果留在房间里的凌麟,许录擎风度翩翩走向房门。
砰,关门声传来,房间只剩一脸疑惑的凌麟。
离开了……
就这样?
不敢相信有这样的好运,变态的心思真难猜啊。如果他经常这样反复无常倒是件好事。凌麟被许录擎的反应弄得莫名其妙,直到听见楼下许录擎上车驰去的声音,才确信那个卑鄙的人渣已经离开。
哈!还以为今天会很难熬呢。可见吉人自有天相。
凌麟忍不住挑眉笑了一下,低头打量自己光溜溜的身子。
难道不抵抗策略奏效,自己魅力不再?刚刚的颓废放弃,也许歪打正着,属于许录擎最不屑的行为。不管怎么说,自从认识许录擎后,第一次的好运气总算出现了。凌麟衷心希望这种好运气一直跟随。
不知道哪个倒霉蛋和他约会,一定会被狠狠修理吧。
凌麟,继续努力!也许很快,就可以成为“弃男”一名。
努力,努力……
两分钟后他想到了当前最需要努力的地方││先把绑住四肢的皮带解开。试着挣扎一下,发现许录擎绑得并不算紧,凌麟没多久就把自己解月兑出来……
凌麟时倔强的反应,凌麟的狡猾,凌麟高潮时手脚无力媚眼如丝的模样……
混蛋,怎么总是想着凌麟?许录擎猛然惊醒,把手里已经燃到尽头的香烟头捏熄,踩下油门。
不对,该去找点新鲜的东西玩玩。
今晚不过是慈悲心忽然发作,就像天空有时会砸下一两块陨石一样。凌麟是……嗯……是不是玩具,以后再说。
打开车窗,晚风迎面热情地投怀送抱过来,脸上泛起丝绸般的触感,不由自主,还是想起那小东西。
他跪在脚下,仰头问:“我用口来帮你做,行不行?”
那忧伤的决断在瞬间穿透许录擎的灵魂,让一些些不知不觉中滋生的东西无所遁形。
爱?
许录擎紧踩刹车,公路上响起轮胎与沥青地面的刺耳摩擦声。
不不,他摇头。不是爱。
开玩笑,最多……最多……
找不到适当的形容词,许录擎点燃一支新的香烟,狠狠抽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