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请将不如激将,无论是男人还是女人似乎都不太禁得起激将法。
萧丰宇一句「你不会到现在还不会喝酒吧?」就把原本在九点左右就要结束的饭局又往后延长了时间。
其实喝不喝酒不是重点,他只是想争取一些时间和寇荷苞多聊聊。方才吃饭的时候,为了不消化不良,话题也只能绕着一些无聊的流行八卦,再要不就是从前一些有趣的点滴。一直到饭店一楼的酒吧,待小酒下肚,见寇荷苞心情似乎还好,萧丰宇才技巧的开口。
「当董事长的特助很辛苦吧?」
「还好。」她又啜了口冰凉好喝的调酒。以前总不明白为什么一堆人在下班后喜欢去小酌一杯,在她的印象中啤酒又苦又有健素糖的怪味,为什么有人喜欢?今天才知道原来酒也可以很好喝的!才喝完了一杯,她又要来了Menu研究一下,「进阶」的要了一杯酒精浓度高一点的螺丝起子。
「你可以吗?螺丝起子会醉人的!」她以前是滴酒不沾的,难道出了社会后,她也「入境随俗」了?女人只要酒品好,知道自己的酒量到哪儿,会喝些小酒倒不失是种社交法。
「安啦!我的酒量不会那么逊的。」方才喝了一杯都没事了。
「那就好。」
寇荷苞看着萧丰宇杯中的褐色液体,从方才她就很感兴趣,又怕自己喝多了会出丑,如今一杯下月复没事,她对自己的酒量开始有信心了起来。「你喝的烕士忌,我试试看好吗?」
萧丰宇将杯子递给她。「有点烈,慢慢喝。」
一口喝下,原本冰凉的口感在所经之处点燃了一把又烈又狂的大火,寇荷苞差些仰头成为喷火龙。
噢!这个……这个厉害。
她被呛得眼眶蓄泪,脸颊很快的染上了两抹红,怎么也不敢再喝第二口,见螺丝起子端上来,她忙着喝下消火。
「你还好吧?」她真的会喝酒吗?没有人会把威士忌当果汁喝的。而且将酒混着喝容易醉,这也就是调酒顺口好喝,可后劲强的原因。她从方才到现在已经喝了多种酒了,他实在有点担心。
「没事。」为了掩饰尴尬,她接续方才的话题。「董事长虽然看起来有点……咳!恐怖,其实相处过后就会知道,他是个还不错的人。」一提到他,她的表情变得温柔,那种感觉与其说是部属在谈论上司,无宁说像是女人在谈论男友。
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萧丰宇的心情沉了下来。「你……喜欢董事长吗?」他这么问不是要答案,只是要听寇荷苞亲口说,他在要一个死心的理由。
寇荷苞一怔,庆幸自己口中没有东西,要不非喷出去不可!即使是这样,她也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呛到。
「别……别开玩笑了,我最讨厌的就是留胡子的男人了,他不但留,留的还是那种不是正常人会留的大胡子,还有人说他的胡子像耶稣基督。」说着说着她自己都笑了。
「你知道吗?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自己心中的理想典型,不见得会成为现实生活心动对象,有时候反而适得其反,例如某女星曾说她喜欢高大、幽默的男人,结果她却嫁了一个个子矮矮胖胖,且是闷葫芦的丈夫。」
「就算是喜欢,也该是他对我说的。」此刻她的心情很High,嘴巴越来越守不住秘密。
「他说他喜欢你?」
寇荷苞端起杯子,双颊酡红,一股热气正持续增强的往上冒。「唔……我也讶异啊!没想到他这样的人会告白耶!」一想到那天的事,她还是很开心。
「你呢?你怎么回答他?」
「我啊?」微醉的她笑得有些傻呼呼,她托着下巴把最后一口螺丝起子喝完。「我在想……是不是该找个良辰吉日剃他胡子?」她说着只有自己才懂含意的话,招来服务生又要了一杯血腥玛莉。
萧丰宇有些急,谁在跟她说什么剃胡子的事!「有件事……我觉得还是跟你说会比较好。」
「嗯?」
「董事长最近有个同居的前女友到公司来找他,两人好像还满亲密的,这事在公司传得很凶呢!」
寇荷苞看着他。「我是他的特肋,大部份的时间几乎都跟在他身边,我怎么不知道有这样的事?」上班她盯着他,下班他们同住一屋檐下,好像不曾有什么前女友出现过。
「前些日子你有好几天请病假,他的前女友就是那时来找他的。」
好心情一下子变得闷闷的,她喝下了一大口加点的血腥玛莉。「那又怎样,咱们不也是前男女朋友,现在还不是坐在一块喝酒?」嘴巴是这样说,可心里却想,可恶!原来前女友来找过他,为什么他提都没跟她提过?
曾经被劈腿的不愉快感觉排山倒海而来。
「那不一样。」
「又哪里不一样?」
「曾经亲密到可以同居的男女,分手后还能保持友好关系,这种情况要重拾感情比任何人都快,因为彼此有过很多一起分享的甜蜜!」他偷觑了一下正喝着闷酒的寇荷苞。「而且……我还听说……」接着的话就真的有点八卦了,传的人不是吴顺贞,但也是出自人事处。
「又听说什么?」
「听说两人『辟室』密谈了很久,走出会客室时两人都汗流浃背、衣衫不整,甚至……咳咳,女方的脖子上还有一枚一枚的红痕。」汗流浃背、衣衫不整是真的,至于脖子上的红痕则是大伙开玩笑加油添醋的,而今他却把它当八卦来说。
寇荷苞闷不吭声的又让血腥玛莉见底了。说真的,她现在还真有把无明火蓄势待发,觉得自己像被背叛了一般,这种感觉令她很……不!是极度的不悦。
以前的她被萧丰宇蒙在鼓里,莫名其妙的被劈了腿,而今呢?还没接受对方的追求,难不成就等着和别的女人分享一个男人?
不不不!如果说那可恶的大胡子和前女友其实还在交往,那她不就是人家的第三者?
开什么玩笑!
见她久久不说话,萧丰宇小心的开口,「我想……你还是不要接受董事长的告白好,以免被卷入是非。」
寇荷苞不语。
以为她听进去了,接着他又加把劲的说:「我想董事长对你告白一事只是他把妹的惯用手法,那种身份的人通常有一堆女友,对谁都不是太认真的。我还听说他的同居女友可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呢,你啊别傻了!」
原本心情郁卒又低落的寇荷苞听到这里,心底的怒火「轰」地一声点燃了,过量的酒精开始在她体内作怪。
这个劈腿男以为他是谁?说那是什么屁话?白雪公主熊的同居女友是个让人眼前一亮的大美人,难道自己就是那个被比到马里亚纳海沟去的无盐女吗?大美人就一定是那家伙的命定情人,而她这个次级品只能供玩玩吗?
在清醒的时候,她绝对是个打死不当第三者的女人,因为她曾吃过亏,恨死了第三者,怎可能去当这样的角色?
可也许是醉了,什么是非、什么道德全都闪边去,她现在最想做的事就是把那只熊给逮过来,然后把他的胡子剃得一点不剩,接受他的追求,也正式向那没见过面的大美人宣战!
她不喜欢输的感觉,非常不喜欢!她要和大美人一较长短。不!她要把那只可恨的白雪公主熊迷得神魂颠倒,然后……然后抛弃他!
没错,她一定要狠狠的抛弃他。像他这种喜欢劈腿的男人活该被抛弃,只是……为什么光是想到他在追求她的同时,还和别的女人交往她会这么难过?
难不成她真的……真的喜欢上那只白雪公主熊了?
好像是耶!呜……在这种情况下发现自己的心情,感觉真不是普通的糟。
「……那又怎样!」在萧丰宇说完话久久之后,寇荷苞才开口。
「嗄?」什么怎样?
「有谁说在争夺男人的游戏中,美女一定是不败的角色?」她真的醉了,醉到连眼睛都快对不了焦,可她还是努力的想瞪住他,以示自己的愤怒。「你!没错!就是你——萧丰宇,萧大帅!不就曾在高三的时候为了一个长相不、不怎么样的学妹背、背叛我?更何况各花入各眼,青菜萝卜各有所好,也不想想当年夫差遇到的要不是西施而是杨……杨贵妃,你觉得他会有胃口吗?你凭、凭什么叫我别傻了?嗟!你算哪根葱呐!」
萧丰宇的脸倏地红起来了。他没想到寇荷苞的反应这么激烈,更没想到她会拿昔日的事出来说,让好面子的他有股想土遁离去的冲动。「我只是……」
「只是太过自以为是,觉得自己的想法一定是正确的,别人都该听你的?我就是不听,也不……不认为我会输那个大美人!」她眯着眼看他。「要不要跟我打个赌?赌我和大美人谁赢?」
「你醉了!」他有些后悔没事开战端。
她不理他继续说自己的。「我若输呐,条件随你开,我要是赢了……你准备剃光头吃素一年!不!你准备顶着光头到少林寺出、出家。」她不但自己说自己的,还拉着隔壁桌不认识的客人作证。「先、先生,你听到了我和他的打……打赌了喔!你要当……当证人。」
冷漠的男子淡淡的开口,「听起来挺有趣的。」
萧丰宇没想到还真有疯子附和寇荷苞,他脸色不豫的站了起来,心中嘀咕自己真是倒楣透顶。「我去洗手间。」
他离开一会儿,寇荷苞也想上厕所,她一离了座才发现天旋地转,要不是旁边及时有人扶住她,她还真会丑态百出的一坐到地上去。
然而即使站不稳,她还是有办法往前走,只是不要太计较美姿美仪。因为她现在走路的样子就像刚打完架少了几只脚的螃蟹走路一样,一路「横行」外,还步履颠簸。
像是完成了艰巨任务的上完厕所后,她轻掬一把清水想洗去脸上的灼热感,偶然一个抬头——
镜子里她有两张?不!三张……三张脸。老天!还真的变成「三头六臂」,而且睑还红得像随时会中风。
欣赏完不太像自己的自己,她又一路颠回酒吧,才出女厕,就看到一个长相很熟的人。
那是……董事长?没错,就是他,那把大胡子走到哪里都是注册商标,他不是只有一个人,旁边还有——一、个、女、人?!
他和那女人要去哪儿?还进了电梯。
等等……这里是大饭店欸!十一点多的大饭店除了住宿服务,应该没有提供用餐了吧?那么白雪公主熊和那女人进电梯是……
去开房间?!
开什么玩笑?她一定要去破坏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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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是什么情况?」辛苦忍住爆笑冲动的声音。
「……」
「你确定将来的对象是这女的吗?如果是,我觉得你得时时刻刻保持警觉状态。」
「……」
「噗!哈哈哈,今天真的是值得纪念的一天啊!我第一次为了『诱敌』和男人到饭店开房间,也第一次看见有女人冲进房里扬言要剃光某个男人全身上下的毛,最好笑的是,那女人还来不及完成壮举就滑了一跤把自己摔晕了!哈哈哈……真是有够精采的一个小时。」
大胡子男以担心的眼神看着被安置在床上的女子,一转向后头笑得乐不可支的美女时眼神冷了下来。「这也是我第一次配合人演戏,演了半天才发现最重要的『观众』居然早飞到美国,没人看的戏只好草草下档。」
不要怀疑,这对损来损去的男女正是夏正蓝和柳荷。
到饭店开房间的戏码原本是要配合大美人的猎夫计划,哪知道高一尺、魔高一丈,那位猎物滑头得堪比泥鳅,早逃得远远的。「十八限」的戏码没人看,难不成还继续玩吗?
柳荷笑叹,「我也不知道我的消息来源怎么这么差,也许……我是被他摆了一道而不自知呢!」
「你现在打算怎么样?」
「等等看,要是近期他不回来,我就追到美国去,继续自己的猎夫计划喽。」她一点也看不出沮丧,反而斗志高昂。
夏正蓝挑了挑眉。「这大概就是所谓的蟑螂精神。」
「如果我是母蟑螂,想必你就是公蟑螂,也不想想自己打小暗恋人家,打死不退的十数年如一日。」
他失笑,这女人的嘴巴就是利!「好吧!看来你的猎夫计划我是帮不上什么忙了,只好在精神上支持你,希望你早日凯旋归来。」
「彼此彼此!」柳荷看了一眼应该不会再昏太久的寇荷苞。「阿蓝,不是我爱说,看你这心上人的烈性子,只怕你不好搞定她。」
夏正蓝的眉又是一挑。
「她待会儿清醒的第一件事不会真的要剃光你全身上下的毛吧?」
「也许。」
「你真的会让她剃吗?」
「可能。」
「那我可以留下来看吗?」
「当然……不行。」
「呿!小气。」夏正蓝的好身材她可是不小心撞见过的。
「要看的话还是早早猎捕那位猎物先生,这样你可以随时随地看个够。」
「不用你说我也会这么做!」哼!那男人成天西装革履,一丝不苟,有朝一日她一定要剥光他,然后对他行遍「不道德」、让他「事后」羞得开不了口的事!
夏正蓝轻叹。枉费她长得这么赏心悦目,可行为举止一点也不淑女。
柳荷看看时间。「时候不早了,我要上楼去睡了。反正戏也演不下去,饭店也已经Checkin了,这房间就留给你们吧!」这家饭店是柳荷外婆的,顶楼的豪华大房间是特地留给她的。
走出房间前,她还不忘回过头对他暧昧的眨眨眼,「我说阿蓝,你不会辜负了我让出房间的一番美意吧?」
夏正蓝失笑。「想太多。」
她拉开门还不忘叮咛,「就我看来色诱应该是你很雄厚的本钱呢!即使现在你的造型有够令人倒尽胃口,可我相信你的身材还是很有卖点的,更何况……男女关灯一上床,梁朝伟和曾志伟都一样啦!」啧,理都不理她呢!臭古板,就是这样手脚慢吞吞的,怪不得喜欢了人家那么久,搞不好人家还不知道。「拜啦!」
吱吱喳喳个不休的女人走了,大饭店顶级套房总算安静了下来。夏正蓝静静的守着还不知是醉昏了,还是撞昏了的寇荷苞。
怎么会喝那么多?他记得出公司的时候,萧丰宇好像正想约她。是和他一块喝的吗?夏正蓝的眉不自觉的拢近。
寇荷苞是不喝酒的,她和那个前男友有这么好,好到可以一块喝酒,且放心的喝到烂醉?
她又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难道她正好就在这家饭店一楼酒吧喝酒,又正好看到柳荷和他上楼?如果是这样,解释起来还真有点麻烦。
就在这个时候,始终锁着眉睡着的寇荷苞似乎有了些动静。她长长的睫毛轻颤了一下又一下,然后低低的申吟声泄出口。
「嘶~好……好痛!」眼皮动了动,终于睁开。
由像隔了层薄纱般的模糊影像,到慢慢的变清晰,她看到了夏正蓝。
「董……董事长?」虽然休息了一个多小时,可她今晚真的喝太多了,这短短的休息时间不足以代谢她血液里的酒精,她还在烂醉阶段。
「你还好吧?」他很无奈的叹了口气,光是看她很显然还对不了焦的眼也知道,她还没酒醒。
寇荷苞不知道这里是哪里,似乎也忘了自己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可她却奇迹似的记得他要和女人去开房间!
她忽然一把坐了起来,恶狠狠的瞪住他。还不明白她的眼神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凶恶,一股力量用力将夏正蓝推倒,接着寇荷苞就跨坐到他身上来了。
这种感觉像是会发生上社会版新闻的不道德事件。「你……」
「你给我闭嘴!」她凶巴巴的开口,然后开始动手解他身上的衣服,衬衫的扣子一一被解开,解不开的还用蛮力硬扯,由粗暴的动作看得出她心情十分恶劣,此时此刻最好别去惹她,可这种情况……真的有够荒谬!
「寇荷苞!」
「闭嘴!」就不信她会输那大美女。
「寇荷苞!」
「你不要动!」
夏正蓝试图想坐起来,阻止她在他身上毛手毛脚,可他才动作,她就把往上移阻止他轻举妄动。「我不是叫你不要动?你、你最好乖乖的给……给我吃!」
哭笑不得,这种飞来的艳福真叫他不知道该说什么。他的上衣已被硬扯掉,她接着朝他下半身的衣物掠夺……
他是再正常不过的男人,当然也会希望和自己喜欢的女孩有亲密关系,只是目前的情况……说真的,即使真的上了床,也让他感觉没面子,更何况要是寇荷苞酒醒后后悔了呢?
这给他的绝不是「打击」二字了得。
「你……你说过的,你喜欢我!」她「刷」的一声把拉链拉下,拉住他的裤头将它往脚踝的地方褪,然后和他开始为了内裤拔河。
「我是喜欢你。」老天!平时看似娇弱的女人,在发酒疯的时候力气还真不输男人,他又怕自己真使上力气会弄伤她,也不敢真的出力,这种只防不攻的局势,在对方丝毫没有罢手的情况下,他还真有些「危险」。
「那你为什么阻止我?」她一面用力将他的「最后一道防线」往下拉,一面恨极的开口,「和别的女人去开房间,嗯?敢和别的女人去开房间,为什么不和我去开房间?难道你一直在骗我?高中被骗也就算了,如果现在再被骗还学不会报复我就太笨了!」
「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他想解释,可她现在醉得连这种侵犯男人的事都做出来,想必解释她也听不进去。
久攻不下那块薄薄的布,寇荷苞变得更烦躁了。「你放手!」
「不能放。」放手就「失守」了。
「我叫你放手!」
「不!」
「放不放?!」凶狠的威胁。
「绝不!」立场坚决。
谈判破裂的下一秒,她的利牙往夏正蓝捍卫最后一道防线的手狠狠的咬下去!
「啊~」
在他一声惨叫,收回手的同时,拉锯战宣告结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