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算不算卷款逃亡海外?
古月笙坐在一家格调算不错的CoffeeShop里,点了一杯热咖啡,想着近一星期以来发生的事情。
其实严格说来她有一点像小偷,她坑了傅典君一大笔钱,除了还地下钱庄的债,还把为数不少的钱交给刘叔,要他放在身边,作为将来紫月剧团的花费,更恶质的是,她带着剩下的钜款潜逃出国,在海外逍遥。
天!她这么做比抢银行还可怕,她不该叫小偷,该称她大盗了——
可是管他的!谁叫他老喜欢当着她的面情妇长、情妇短,她长得既清秀又高雅,哪里像情妇了?
反正傅典君这回是赔了夫人又折兵。
但有些奇怪的是,她坑了他的钱远走高飞後,心里应该希望最好一辈子不用再见到他,可是为什么她反而会想再见他一面呢?
天啊!她有被虐待狂吗?
她不是一向视他为洪水猛兽?怎么会有那么可怕的想法?好像一个贼期待和警察见面一般疯狂。
「疯了,我一定是疯了,哈哈哈……」她自言自语的说。
「的确,不是疯了的人,绝对没有那个胆,坑了我的钱後远走高飞。」有道声音从她後头传来。
古月笙发现自己不但可能瘟了,只怕还得了幻听。她方才好像听到傅典君的声音?
这里是法国吧?那家伙出现在这里的可能性应该微乎其微才对。
可是为什么他的声音那么清晰?
她正想着,一个高大的身影来到她桌子旁。她缓缓抬头平视,看到了一双男人的长腿,再往上移,则是质料一流的西装外套,再往上看……
天呐!那张脸……
是傅典君,真的是他!
傅典君动作俐落的摘下鼻梁上的墨镜,脸上似非笑的表情看得古月笙心底直发毛。
「数日不见,卷款潜逃的日子过得可好?」他双手撑在桌面上,身子前倾逼视着她,刘海落在额前,有着平时外表看不到的不羁。「我可是日日夜夜都在想着,哪天要让我找到那个『抢匪』,我该怎么恶整她。幸好上天垂怜,让我找到了,此刻正面对着她,你说,我该拿她怎么办?」
其实傅典君早在她出境之前就有了她的行踪,只是那时他很忙,没时间和她玩捉迷藏,同时他也好奇,她拿那一大笔钱要干啥用?
得知她要前往的国家是法国时,他就更放心和她耗了。因为,他欧洲之旅的度假地点正是选在法国南方的海边别墅。
「我……我……」她红着脸,不敢对上他那双老是带着嘲弄笑意的眸子。「我……那一点钱对你来说根本是九牛一毛。」
「的确。」
「你的意思是……」这男人忽然大发慈悲,不再追究那些钱了吗?古月笙一抬起头看到他那张笑脸,有些暗怪自己天真。
那笑容彷佛是在告诉她,别傻了!
「只要你履行当初我们交易的承诺,对於你卷款而逃的事,我就不追究。」
「不!」
「你很顽固。」他不在意的笑了笑,「你知道吗?男人对於老是对他说『不』的猎物特别有兴趣。」
猎物太容易屈服,征服者就少了追逐的刺激、快感。
「你这个变态!」古月笙生气的说。「我才不要当变态的猎物。」
「你早已没有回头路了。」这女人似乎还弄不清楚状况。他傅典君要的女人,到目前为止还没有得不到的。她屡次对她说不,是想表现出她与众不同吗?
若真如此,她果真与众不同,因为,只有她是古紫月的女儿!
「你太自以为是了!」她生气的大声嚷嚷。
「我只是就事论事。」他一向不是个会把事情想得太容易的人。
「大不了还你钱!」
「我不在乎钱,我只对你有兴趣。」他的眼睛凝视着她。
他的话令古月笙红了脸,更令她心脏无法控制的狂跳,心里交织着奇妙的感受,那感觉她并不讨厌,甚至有些喜欢。
尤其他最後一句话带给她的感觉更是难以形容。
他对她有兴趣?她当然不会天真的认为他对她有兴趣毫无原因,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话在她心底激起的甜蜜久久不散。
「我……」一时间她忽然忘了这场交易的难堪,心中流泄着美妙的乐章。
傅典君看着她,感觉到她似乎没有像方才那样,对他有着强烈的拒绝之意,於是他说:「今晚我有个宴会,需要一个陪我出席的女伴。」
「什么?」
「陪我参加宴会。」他打量了一下她身上难登大雅之堂的穿着。「你需要一件礼服。」他看了下手表,「时间还早,我陪你去选吧。」他可不想让她自己去买礼服的结果,是又出现他第一次在宴会上看到的那种肉弹装。
古月笙没有说话,只是呆呆的看着他。
她都还没答应陪他出席宴会呢!他居然连要买礼服的事都替她决定好了,而且她不是一向最痛恨沙文男人吗?怎么现在被一个这样的男人牵着鼻子走,她竟然不反抗?
明知道她该拒绝的,可是她却一点也不想拒绝,甚至开始幻想着他陪她去买礼服的甜蜜模样……
她有双重人格吗?
***
布置得美轮美奂的宴会现场,衣香鬓影交错。
这是一场傅氏集团在欧洲所设的分公司以及名下产业的主管家会,因此宴会中多数仍是东方面孔,除此之外,一些在欧洲和傅氏有商业往来的客户也参与这场宴会。
傅典君和古月笙在宴会进行到一半时才进入会场。他特殊的身分和高挑轩昂的身材立即引起注目,让站在他身边的古月笙莫名的紧张了起来。
她发觉自己的手心渐渐冒出冷汗,不由自主的想找个令她安心的支撑物,不知不觉的,她的手牵握住傅典君的手。
她抬起头看向他,而他从容的模样彷佛早就习惯众人的注目。她的手牵着他的,他没有拒绝,却也没有反握住她,只是被动的任由她牵着,甚至到後来,大夥纷纷向他围过来时,他巧妙的挣开了她的手。
在那一刹那间,她竟感到一阵难过,觉得他的世界像隔了一层铜墙铁壁,她怎么也走不进去。
她是怎么了?为什么会那么在意他?只是一个把她的手轻轻挣开的小动作,怎么会在她心中起了那么大的涟漪?
没道理啊!
憎恨他、视他为洪水猛兽,还是早上的事情啊!为什么才数个小时的时间,她对他的感觉会改变那么大?
莫非……
向服务生要了杯饮料,她来到一根大石柱下,一面看着如同众星拱月般的傅典君,一面想着自己的心事,很多事情在这样诚实面对自己的情况下,一一的彰显出来。
令古月笙讶异的是,她好像不是如自己所觉得的那样讨厌傅典君,甚至,她似乎是喜欢他的。
其实,傅典君的确是个难得一见的美男子,一个轩昂俊美的男人,不会有任何一个女人讨厌的,只是她似乎又不单单只是「喜欢」那样单纯。喜欢的感觉该是很轻、很淡,不浓烈的,可是,她对他的喜欢似乎包含着浓烈的因子。
浓烈的喜欢他吗?那不是……
爱?
一个字眼滑过她脑海,令她讶异不已。
不会吧?
古月笙喝了口饮料,润润乾涩的喉咙。她不愿意承认这种她认为太沉重的情感。
在她低下头之际,一个甜腻的声音传了过来。
「你大概是傅典君最新的女伴吧?」对方大刺刺的以打量的目光看着她。「唔,他的品味改变了。喂,你知道吗?以前像你这一型的女人,他是看不在眼里的。」
为什么这个女人对她有敌意?古月笙可以敏锐的感觉出来。
她看了那女子一眼,「你很了解他的品味?」她故意装作不在乎的说。
「好歹看过不少他的女伴。」吴慧姗冷笑,指着此时正以亲密的姿势和傅典君说话的女子说:「现在正和他说话的那个美女是我堂妹,也是傅氏集团的大客户之一——威恩企业总裁的妹妹,更是傅典君从前的女友。」
她心里真有些为莹贞堂妹抱不平,傅典君宁可选择一个长相只称得上清秀的女子,也不愿选莹贞这个大美人为女友。
算了!任谁也知道傅典君花名在外,女人在他心中的地位都是一样的,他从不为女人动心,自然也不会把女人放在心上。美女和长相平凡的女子在他眼里既然同样没地位,仅有暖被功能,他的确不必太挑剔。
吴慧姗暗忖,想必眼前这名女子在他身边的时间也不会太长才是。
一听说傅典君从前有过不少女伴,古月笙心中猛泛酸意。看着眼前的女人等着看好戏的嘴脸,她强忍住心中的悲哀,深吸了口气,努力挤出笑容说:「既然已经是过去式,我也不需要知道太多。」
「这么看得开?」吴慧姗挑起眉,不屑的冷笑。「当一个女人对於男人的一切不在意时,想必要的只是他身上的钱吧?嗯!若真的只是要他身上的钱,那他绝对是个最慷慨的人。」看见古月笙发白的脸色,她笑意更深,「唔,看来你的身分很特别哦!」
「如果你说这些话是因为嫉妒,那么我想我是可以了解的。」古月笙努力的维持着其实已经不堪一击的自尊。
情妇,这样的身分的确够特别。
「嫉妒?」她冷笑一声,「若你真的是他的女友,而且他真是爱你的,那我的确是很嫉妒;若你只是他花钱找来的,只是他为了满足生理需求,供他泄慾的女人,我有什么好羡慕?」
看见她如死灰般的面容,吴慧姗不禁有些得意,因为自己说对了。「有些女人为了钱可以无耻,但我们吴家在企业界可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么无耻的事我可做不来。」
古月笙咬着唇。「对不起……我不太舒服,失陪了。」她的胸口疼得彷佛要炸开一般。她觉得今晚出席这场宴会彷佛是傅典君欲公开差辱她的手段。
「情妇」这两个字压得她快喘不过气来。
「你就是以这种『楚楚可怜』的模样惹得男人疼惜吗?」吴慧姗仍不放过她。想起傅典君对堂妹的无情,抛弃堂妹後这么快又和别的女人出双入对,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好好的美女不要,偏要和这种清纯得如同未经世事的女圭女圭在一块,真是不明白他的品味在哪里。
傅典君她自然不敢招惹,可她就是忍不住想发泄一下不满的情绪。她清楚傅典君的性子,他不会为女人而出头,这也是她敢这样羞辱古月笙的原因。
这女人看样子就是块女敕豆腐,少说也要把她气得哭着离开这里。
古月笙压抑住心中的怒火,沉静的问:「如果是呢?」
「那也难怪凭你这种货色可以把傅典君勾引上床。」
「那也强过有些人一辈子无法把他勾引上床。」她挑衅的看着吴慧姗。「如果你方才对我说这些侮辱的话,是为了平衡这样的心态,我想我应该大人有大量的原谅你。」
人的忍耐力是有限的,她今晚已经受够了,一味的容忍只是让对方的气焰更加嚣张罢了。
「你……」吴慧姗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看似柔弱的女子竟然会说出这样的话。她瞪大眼睛,「你这出卖身体供男人泄慾的野女人,凭什么这样跟我说话?」
「那也好过一些男人一看到,连慾望都没了的女人。」
「你这个妓女!」
「你在暗喻傅典君是嫖客吗?」古月笙气得全身发抖,这辈子大概就今天被骂得最难听了。「我相信这样的新绰号对他而言,一定是绝无仅有的,我会代为传达。」
「你……」
吴慧姗真没料到她会如此伶牙俐齿,心想,这女人的胆识只怕是来自於在她身後撑腰的男人吧?呵!那她可就高估了自己,也不够清楚傅典君的为人。
「我怎样?」既然已杠上,古月笙也打算豁出去了。
她深吸了口气,忽然道:「女人在傅典君心中是没有地位的,你以为你会不同吗?」
「我还不至於那么不自量力。」这方面古月笙还有自知之明。
「是吗?」她怀疑的问。「据我所知,很多女人都是很不自量力的。希望你是真的有自知之明,否则届时欲哭无泪,那可没人同情的。」
「谢谢你的忠告。」古月笙打算到外头透透气。和这女人相处得愈久,她愈发觉自己情绪不受控制。
在她迈开步伐打算离开时,吴慧姗忽然说:「三个月,你和他之间的关系顶多再维持三个月,届时你也会和他之前的女人一样,被他抛诸脑後。」
说三个月已经算是给足了她面子了!
傅典君可是花名远播的,他最高纪录,曾在半年内连换了三个女友。就连堂妹这样的绝世美女也不过吸引他一年不到的时间,她可不认为眼前这女人有条件可以破纪录。
「你可能高估我了。」古月笙看向不远处正和美女调笑的傅典君。她今天是他带来的女伴呢,他却将她冷落在一旁,自己和昔日情人难分难舍。
她看到他的大掌温柔的包覆着那位美女的纤纤玉手,而他方才却连给她安抚的一握都不肯。
她终於知道自己在傅典君心中究竟有着什么样的地位。
还没尝到喜欢上一个人的甜蜜,就先体会了喜欢上一个不能喜欢的男人的悲哀。是不是有些人注定在情路上受尽艰辛?
不远处的傅典君和那位美女真是对金童玉女,如此赏心悦目的一幕,她如何能插足?一思及此,一股难过涌上她胸口。
古月笙淡然一笑,笑容中有着自己都说不出的苦涩,然後迈开步伐朝外头走去。
她从来不曾有过能和傅典君有什么关系的希冀,若真要说和他扯上关系,那也不过是一场令人难堪的交易。
三个月的交易,足够偿还她欠傅典君的钱吗?她不知道,不过,对於欠他的一切,她已不打算以逃避面对了。
他要的她就给,给了之後,是不是可以扯平了呢?
她忽然觉得,在这场交易中,喜欢的心情变得好多余……
***
凌晨一点左右,傅典君才回到度假别墅。
当佣人帮他开了门,他目光直接扫了一下客厅,并未看见古月笙。
「古小姐呢?」语气中有些许不悦。
她在九点不到就提前离席了,给他的理由是身体不舒服。他知道那只是早退的藉口,真正的原因只怕是吴慧姗那女人不知道跟她说了些什么。
「古小姐在楼上。」佣人回答道。
正当傅典君要往楼上走时,佣人忽地叫住他,说:「傅先生……呃……」她犹豫着要不要开口。
「什么事就直说吧。」他讨厌说话吞吞吐吐的人。
「古小姐她……心情似乎不太好,回来的时候好像哭过,而且方才她还下楼拿了瓶酒上去。」她知道很多人心情不好的时候都是藉酒浇愁的。
「我知道了。」他匆匆的上了楼。
来到了古月笙的房门口,他叩了门,见里头没有回应,於是他直接推门而入。他方才从门缝看,里头似乎是关着灯的,一推开门才知道,她的确没开灯,只燃着小几烛台上的蜡烛。
古月笙穿着浴袍坐在小几前,烛光在她白皙的脸上晃动,十分娇美明艳,令男人忍不住想拥入怀中呵护。
傅典君将门关上,背倚靠在门板上,一派优闲的看着眼前的美景。
「女人似乎很喜欢拿身体不舒服当藉口。」他忽然开口。
「你很了解女人?」她幽幽的说,目光继续注视着烛火,并没有回过头看他。
「起码知道你在说谎。」他看着她,等待她给他一个合理的早退理由。「我想知道真正的原因。」
古月笙垂下眼睑,端起酒杯轻啜一口,不想多说什么。接着她站了起来,一步步地向傅典君走过去。
「我欠你的,就从现在开始还。」她站在他面前,仰起头来看他。
高挑的身材、俊美得像是在上帝心情特别好时创造出来的脸蛋、傲人的家世……这个男人一切的一切都是得天独厚的。
傅典君扬起有型的浓眉,又随即一皱,「你要如何还?」一抹邪佞的笑意悄然爬上他俊俏的脸。
他此刻心里怒火渐炽,不明白自己对於她的话为什么那么不快。
她说得没错,他们之间其实是一种桃色交易,他助她以钱,而她以身体来偿还欠他的一切,这一切都是当初说好的。
她的不愿他可以理解,有哪个人在必须如此还债的时候是心甘情愿的?但为什么他会痛恨在她眼中所读到的不甘?
「演一场你想看的戏。」她喝了些酒,虽神智清醒,很多话却因为酒精的关系而勇於出口。「我欠你的只是一具供你泄慾的躯壳,不是吗?」她无法不想起吴慧姗给她的侮辱。
在别人和他心中,她只是个为了钱不惜出卖身体的女人。
傅典君眯着眼看着她,沉冷的说:「你相当清楚自己要扮演的角色嘛。」
「不这样你会放过我?」
「不可能的事。」对付古紫月的女儿,他怎能松手。
她有些幽怨的低下头,「逃不了的事情,我只有硬着头皮去面对了,更何况,那是我欠你的,不是吗?」
「你这是在告诉我,你已作好准备了吗?」他邪魅的笑了。「那好,就让我看看你将情妇这角色诠释得如何。」
虽然已经清楚自己的身分,可「情妇」这两个字从傅典君口中说出来时,古月笙的心中仍疼得泫然欲泣。
如果她没有发现自己已喜欢上他,也许她此刻不会这么痛苦,她能把它当成一场恶梦,在事件落幕後很快的忘了这一切,可是现在这种情况下,她忘得了吗?若说这是场恶梦,那它会纠缠她多久?
被自己喜欢上的男人当情妇看待,她情何以堪?
「在你眼里,我是不是真的就只是个情妇?」明知道问得傻,甚至在她心中早就有了答案的问题,她仍满怀期待的问出口,希望他口中说出不同的答案。
她就这样看着他,忽然觉得他是如此的高高在上,永远站在她伸手无法触及的高处。
他的世界,她真的走不进去。
「除此之外,你还希望有别的答案?」
她的泪光在夜里闪动,傅典君忍住了伸出手为她拭去的冲动,一股涌自心底的难受令他不觉拢起浓眉,他必须努力的想着古紫月加诸在母亲身上的痛苦,才能稍稍压住心底涌现的难过。
今天的他,似乎有点不对劲。
他的话令古月笙的泪忍不住落在凄楚的脸上。「我……有些不知足,有些奢求……」她咬咬唇,抬起头来,「在你今晚抱着我的时候,可不可以……可不可以暂时别把我当情妇看待,而是把我当成……当成情人一般?」
因为喜欢他,在她把自己交给他的时候,希望他能以抱着情人的心情拥抱她,哪怕只有那么一回都好。
傅典君沉默的看着她。
他的沉默令她以为他不愿意,她的心不禁揪紧,泪掉得更凶。
「就……就当你是仁慈吧!可不可以……」就算是只有一次,她也希望自己喜欢的男人是以对待情人的心抱她。
「为什么?」傅典君发现,此刻他的心情十分紊乱。
可是他却对於古月笙的话产生了一股莫名的怜惜之情,有一种前所未有的心疼。
古月笙踮起脚尖,大胆而任性的主动吻了他,阻止他问出她只想藏在心中,不想让他知道的心情。
喜欢他的心绪,她只想藏在心中。
她柔女敕的红唇轻贴上他的,生涩的吻着他抿直时仍性感的男性唇瓣。
他发现自己竟然被那不纯熟的吻渐渐地激起慾望。
「闭上眼睛。」他具磁性的声音在此刻愈发低沉性感。
好听的男性嗓音如同催眠般的叫古月笙闭上眼。傅典君由被动姿态转为主动,他以嫺熟的技巧温柔的轻吻着她的眉、眼、颊,一路而下,最後在她红艳柔润的樱唇上徘徊,继而开启她的红唇,以灵巧的舌尖探索她温润香软的舌。
在他的索吻及双手抚弄下,古月笙的身子一阵燥热,呼吸愈发急促了起来。
他的温柔令她莫名的欢欣、感动,此刻在他心中,她是情人也罢,是情妇也好,她终究得到他温柔的相待,那就够了。
在一阵热吻之後,她感觉到他在她身上温柔抚模的巧手移到她腰间,解去了她浴袍上的系带。
她一阵面红心跳,捉住他的手,「我……」老实说,她好怕,她知道傅典君想做什么,可是,这种事情是她之前完全没有经历过的,她有种说不出的恐惧感。「我……会怕。」
「怕的话就闭上眼,一切都交给我。」他轻吻一下她的眼睑,同时大掌探入她衣内,解去她身上所有的束缚,直接欣赏眼前的春色美景。
「为什么……为什么只有我光着身子?」她忽地睁开眼,傻气的问。
她已经赤果着身子,傅典君却仍穿着衣服,这令她感到莫名的害羞和狼狈。
她的话和坚持的语气令傅典君失笑,都这个时候了,她仍改不了平时的斤斤计较。
「你听过的时候,有人穿戴整齐的吗?」他的手搓揉着她的丰盈,脸上带着邪气的笑意问。
古月笙咽下了口水润喉,羞红了脸,眼睛不敢对上他的。
「我……」她忽然被放在床上,一抬头,发现他正扯着颈上的领带,继而月兑下衬衫,长裤……
「啊!痛……」古月笙的泪水不禁流下,但她立刻咬唇忍耐着。
看见她痛苦,他感到一阵心疼。
傅典君马上放缓动作,他知道处子的不适,於是一面温柔的着,一面亲吻她,「痛的话就叫出来,不要咬着唇。」
过了一会儿,她紧蹙的眉终於舒展,她主动吻上他,身子也试着跟随他的节奏津动。
感觉到古月笙的适应,傅典君这才加快速度挺刺。
这一夜,法国很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