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煦的阳光照耀整个段氏牧场,一场简单隆重的婚礼,正热闹的进行着。
广阔的草原上摆了几张长长的桌子,上头全是各武各样的美食,供嘉宾自行取用。今天段沅与姜少凤的婚宴,正是采随性不拘束的自助餐宴,搭配不远处偶尔传来的羊叫、马嘶,是个颇与众不同的婚礼。
关霁飞看得出来,母亲很幸福、很开心。
「妈今天漂不漂亮?」姜少凤趁段沅接受其它人道贺的空档,走到儿子身边。
「谁敢比今天的新娘子耀眼。」母亲虽年近五十,依然风韵犹存。
「是吗?你确定你那可爱的心上人没比妈迷人?」
深邃的黑眸一转,他轻易的捕捉到与洪-瑜、于柔站在一起的纤柔身影,眼里柔情四溢。他的小女人今天穿了袭素雅大方的象牙白连身洋装,将她本就单纯的气质衬托得更清新,如同月兑俗的天使一样可人。
「只有宁-例外。」他毫不掩饰自己的爱恋。
姜少凤扬眉而笑,「看来你的心结已经解开。」她真的感到欣慰。
没反驳,他努努嘴,「-的真爱在找-了。」
转过头望见段沅左顾右盼的寻人状,她窝心一笑,「我先过去你段叔叔那里,晚点再跟你聊。」
他点点头,在她走离两步远时喊住她,举起手中的酒杯道:「祝妈幸福。」
「谢谢。你也要把握你的幸福。」回点一下酒杯,她转身缓缓走向段沅。
关霁飞的视线重新回到段宁-身上,性感唇畔有丝浅浅笑意。他不确定自己的心结是否完全解开,但经过昨晚,他决定放手去爱,因为他万般清楚,自己不想再失去她。
不过那小女人在干么?想看他就大方看,做啥老是用偷瞄的,且一跟他的视线接触,就慌慌张张地别过头。
这端的段宁-在心底暗自叫糟,关霁飞好像发现她在偷看他耶!
可这么说似乎不公平,是他一直看她这边,害她每次转头就好巧不巧的看见他,心跳也跟着不规律起来。且偏又不知哪根筋不对,目光总忍不住想梭巡他的身影……
惨了!惊见他朝她走来,她心慌得不知该躲在嫂子,还是洪-瑜的身后时,忽见自个大哥走到他面前。
奇怪,哥有什么事找他?
「能借一步说话吗?」段哲-低问。
「我也正好有事找你。」记起有重要疑问待厘清,关霁飞暂缓找心上人追问她为何不敢光明正大的看他。
两人将手上杯子交给服务人员,一同走至无人的角落。
「你是想知道宁-不认得你的原因吧!」
「没错。宁-说她回香港后不曾发生车祸,没伤过脑子,是真的?」
「确实是这样。」
「那为何她会丧失部分记忆?」关霁飞亟欲知道答案。
段哲-不疾不徐的开口,「昨天宁-和我妻子以及洪小姐同房,听我妻子说,宁-记得在台湾认识的其它朋友,但只要洪小姐提及有你参与的部分,她完全无印象。换言之,宁-的记忆力其实完好,唯独没有与你有关的任何记忆。」
关霁飞一怔,「怎么可能!」他的打击非同小可。宁-记得其它所有事,却独独忘了他。
「那丫头不是在说谎。」
「我知道。」关霁飞心乱的爬下头发,「我原以为她是不小心伤到头部,造成部分记忆丧失因而记不得我,可是现在……为何她忘的只有我?」
「我以为你能给我答案。」段哲-意有所指的望进他狂乱涌泄的眼底。
「什么意思?」需要解答的根本是他。
「七个月前,你和宁-发生了什么事?」
闻言他心底涟漪四起,垂眸向前跨走半步,力持平静的反问:「怎会这么问我?」
「两个月的寻夫期限是宁-向我父亲据理力争来的,但她却出人意表提前一个月回香港,而且一踏进家门就抱着我和她嫂子哭得一场胡涂。」
闻言心一颤,关霁飞飞快回过身,「她哭得一塌胡涂?」
段哲-颔首,「当时把我跟她嫂子吓坏了,结果那丫头等哭够了才解释是她和罗绍梁不来电,相一大堆亲也没相中半个中意的男人,她找不到老公,所以心灰意冷的提前回香港。」
她说谎。这是关霁飞心里浮现的答案。
「当时我并没有多作怀疑,毕竟那丫头欣赏男人的眼光你也晓得,要合她意又恰好与她来电的有疤男子,甭说两个月,半年都不知找不找得到。然而就在昨天,我才发现是我太过疏忽,相信她的片面说词,没留心蹊跷之处。」
「昨天?」这时间令关霁飞好奇。
「去年我曾亲眼目睹宁-跟你的熟稔互动,昨天她却完全不认得你,这着实不寻常。」段哲-深深审视着他,「另一个古怪的地方,是洪小姐说当初宁-是在匆促间离台,而且,只有你知道。」
置于笔挺长裤口袋内的双手,紧握成拳。关霁飞回避他探究的眸光,淡淡地道:「因为我就住她楼下。」
「假使我大胆的假设没错,宁-是因为某件事对她的冲击太大,导致潜意识里自我封锁住某些记忆,这样你是否愿意告诉我,你和她究竟发生什么事?」
「自我封锁记忆?!」关霁飞全然震慑在这句话里。
倘若真如段哲-所言,那么宁-是后悔将清白的身子给了他吗?
将他的震惊全数看入眼里,段哲-更加笃定他和妹妹之间一定有事发生。
他试探的问:「你愿意眼睁睁看着宁-嫁给别人?」
「办不到!」在他决定不再逃避心里的感觉后,怎可能再将教他倾心的小女人拱手让人。
一抹释怀笑纹染上段哲-嘴角,「我果然没看错,你喜欢我们家丫头。」
「我是爱她,不行吗?」
这小子够霸道,他欣赏。「老实告诉你,宁-对邱仕麟没什么特别感觉,不过是依照当初与我父亲的约定,由他择选婚配对象。
「虽然不明白她为何封闭对你的记忆,但那也显示你在她心中绝对占有一定份量。所以如果你真爱她,请你想办法让她恢复记忆,我不希望她无所谓的选择邱仕鳞,将来有一天却后悔嫁非所爱。」
并非他对邱仕麟有偏见,能在他父亲公司爬升至总经理的职位,足见他有一定的实力,但他只有一个宝贝妹妹,当然希望她嫁的是她真正爱恋之人。而他的直觉告诉他,她爱的,是关霁飞。
「哥。」
一声轻唤截去关霁飞的注意,只见牵动他心弦的人儿,翩然来到他眼前。
见关霁飞直盯着她不放,段宁-微慌的举起手上的食物,「我找我哥。会场的东西都很好吃,我拿些过来给他。呃……如果你想吃,自己去拿。」
「这样说会让人笑话,既然知道哥在这儿,-一定也看到阿霁,怎么没拿盘食物给他?」段哲-莞尔的接过妹妹递来的盘子。这丫头,拿东西给他,眼睛却净注意别人,关霁飞对她果然有相当的影响力。
「人家不晓得他想吃什么嘛。」她小声嘟哝,从眼角偷觑口中的他。
其实她原本想顺道拿盘食物给他,可是想想,似乎不该对下说一声就吻她的人这么好而作罢。是他昨晚失礼在先,不能怪她没礼貌哦!
不过,不晓得哥和他都在谈些什么?她就是忍不住好奇,才借故端东西给哥哥,跑来一探究竟。
「-还是想不起我?」
醇厚低沉的嗓音滑入心里,抬起头,段宁-望见一双愁凝的深眸,心头不由得一紧,话自动溜出口,「我记不得你,你是不是很不开心?」
「很不开心。」她的记忆里没有他,教他如何高兴得起来。
她眉间跟着拢聚轻愁,「你别这样,我已经很努力想想起你了,至少你给我一种很熟悉的感觉。」
「有-这些话就够了。」关霁飞俯身用鼻子轻碰她鼻尖,「我会带-回台湾,找回-对我的记忆。」
「回台湾?!」
「你在对我未婚妻做什么?」
几乎在邱仕麟的低叱传来的同时,关霁飞长臂一揽,稳稳当当地将段宁-藏至身后。
「你这是什么意思?」邱仕麟眼中有火。这男人先是亲密的和他的未婚妻额对额、鼻对鼻,现在竟又将她护到身后,宛如她是他的所有物一般。
「邱先生突然叱喝得这么大声,宁-会被吓到。」关霁飞答得慢条斯理,存心隔开他和他的未婚妻。
「我是被吓了一跳。」浑然不觉两人间的暗潮汹涌,段宁-轻拍心口说。
唯一明白关霁飞对他们家丫头占有欲的段哲-,仍旧不发一语的静站一旁。他悠哉的品尝女乃酪,眼底有笑,有点坏心的想瞧瞧,邱仕麟在面对气势与胆识皆高他一筹的关霁飞时,会如何办。
「要不是你胆大妄为的轻薄我未婚妻,我不会贸然大喝。」邱仕麟不甘示弱的驳斥,心底的警讯不断升高--
关霁飞对他的威胁,很大!
之前他就发现,他的视线总跟着段宁-移动,所以当她端着食物走向他,在会场另一端的他,立即监控这头的情况,怎料会逮到关霁飞完全不把他放在眼里的放肆举动,他当然要找他兴师问罪。
「轻薄?」关霁飞微凛的-起眼,「你听到宁-大喊非礼,还是听见她大哥的怒斥声,你一向都这么任意诬陷别人吗?」
连串冷冽犀利的诘问,堵得邱仕麟哑口无言。
段哲-兴味的扬起唇角,佩服关霁飞一下子就掌控整个局势的主导权。
「他没对我怎么样,邱大哥别怪他。」段宁-总算嗅出火药味,连忙跳出来为关霁飞说话,完全没察觉自己正挽着他的手臂。
此举让邱仕麟将胸中的不满,全扫向在旁边看戏的段哲-,「你不是说关先生只是你们兄妹偶然间认识的朋友?他跟你们的关系还真是匪浅,尤其是跟我未婚妻。」他故意将最后一句说得又响又亮。
「这个嘛……」有点棘手的问题。段哲-瞟向关霁飞,决定由他去应付。
关霁飞立刻会意,泰然自若的问:「邱先生没忘记今天是来参加谁的婚礼吧!」
「当然。你扯这做什么?」
这趟英国行可是他极力说服未来岳父段刚,才得以俨然是段家的一份子出席,他怎会不知婚礼主角是谁。
「既然晓得婚礼的女主角是我妈,男主角是宁-的叔叔,你就该知道我跟宁-的关系……很不一样。」
话落,关霁飞转头向段哲-说声他带宁-去祝贺他母亲,也没理怔愣的邱仕麟,环着身旁人儿就洒然离去。再听不识相的邱仕麟说半句宁-是他未婚妻,他铁定会忍不住赏他拳头吃。
「那个小子到底在说什么鬼话?」由错愕中回神,邱仕麟直想上前拉回被关霁飞目中无人带走的段宁。
段哲-阻止的拉住他,「用不着跟他呕气,你就当他是宁-另一个哥哥不就好了。」
「他那个样子哪里像哥哥。」根本像会坏他计划的程咬金。
「那就勉强担待一点,可别在我叔叔的婚宴上闹出不愉快的事。」
算他这个做哥哥的有私心吧!他对关霁飞的欣赏远远超过邱仕麟,况且目前最重要的,是让宁-找回失去的记忆。届时她若要选择关霁飞当伴侣,他相信父亲不会反对,因为昨天叔叔提及关霁飞年纪轻轻便是成功的总裁时,爸对他可是赞赏有加呢!
此时,草原这边,响起段宁-低细的轻问--
「刚刚你说的很不一样,是什么意思?」无暇在意执意黏在她腰上的大手,她很想弄清和他的关系。
「就是很不一样。」厚实好听的声音这么回答。
「什么,你在打哑谜啊!」两道弯细柳眉微蹙。
关霁飞爱怜的揉揉她的发,「等-想起我,自然明白我们的关系。」
是呀!她也知道。问题是,她想得起他吗?
台湾?台北
午后三点一刻,洪拓教姊姊来电告知的事,震得青天霹雳。
「老姊,-在跟我开玩笑吧!」
宁-将阿霁忘了,为了带她回台湾找记忆,阿霁跟她父亲说他与严颢半个月后相继要结婚,属意由她负责宴席,并希望她帮忙筹备烦琐事宜,藉此把她从英国带回台湾。
「臭小子,你老姊才下飞机回到家,累得半死,哪有闲功夫跟你开玩笑。」
「是-劈哩咱啦净讲些让人听不懂的话。」宁-怎么可能不认得阿霁,再说他和严颢跟女朋友的感情很稳定没错,但根本还没要结婚。
「听不懂你也得给我听进去。宁-到时若恭喜你跟严颢,你们两个别呆呆的说没有要举行婚礼,这可是你们总裁交代的,搞砸小心被他K。」
「阿霁交代的?」
「他已经先带宁-回家休息,你可不要不识相的冲去找人,不然被K之外又被踹,可不关我的事。好啦,就这样,我还要打电话跟小爱知会一声。」
洪-瑜二话不说就挂断电话,有点感叹她是为谁辛苦为谁忙。
若非姜少凤告诉她阿霁很爱宁-,但两人之间出了些问题,请她代她这个无法陪在儿子身边的母亲,在他有需要时帮他一把,她才懒得在这个早该上床补时差的时刻,打电话帮他圆洪拓与严颢要结婚的谎。
兜绕一大圈,想不到阿霁会爱上宁-,只是不知小两口出了啥问题,会让她忘记他。
这一头,洪拓脸上仍是标准的发怔神情,仍在努力消化听到的一箩筐话。
「发生什么事,怎么你从头到尾又怔又愣的?」严颢狐疑质问。这几天他与洪拓暂代公司总裁职位,此时就在关霁飞的办公室里。
「等你知道我姊说什么,保证你跟我一样呆愣。我要开始说喽……」
从深沉的睡意中醒来,段宁-一时间不清楚身在何处。
天花板上的方型雕花大灯亮着,窗外一片漆黑,现在应该是深夜。
她下意识抱过身旁枕头,入鼻的气息让她感觉熟悉。
「是关霁飞的味道。」低喃着抱着枕头下床,她慢慢想起睡着之前的事--
她跟关霁飞以及洪-瑜一起搭机回台湾,上出租车后不久她便睡着。她提过姑妈跟姑丈又跑到美国,准备帮待产的表姊做月子,她想,这里应该是关霁飞的住处。
厨房和客厅都点着明亮的大灯,他人呢?没瞧见他,她有些不安,不觉抱紧枕头坐进客厅沙发。
就在这时,耳际传来喀啦声响,她看见早该出现的屋子主人。
「醒啦。」关霁飞浅笑的走到她身旁坐下。他起来时她还睡得很香甜。
「刚起来。」她心中的不安悄悄滑退。
「原来-有抱抱枕的习惯。」他笑指教她搂在怀里的枕头。
「才不是,我醒来没看见你,枕头上有你的气味,所以……」她忽地咬住唇,顿觉自己将话说得暧昧。
嘴角柔情牵扬,他抽掉她胸前的枕头,拥她入怀。「我现在在这里,-可以直接抱我。」
他喜欢她对他的依赖,至少在她将他遗忘的沮丧里,让他稍感安慰--她的心仍是贴近他的!
「胡说八道。」段宁-脸红的娇啐。她该推开他,然而他阳刚的气息混着淡淡的肥皂香味,令她舍不得离开他怀抱。放任自己把手轻搁他腰际,她低问:「你刚刚在洗澡?」
「嗯。我也是睡到刚才才起来。等会儿换-洗,先将就穿我的衣服,明天再带-去买合身衣物。」埋首她柔皙颈项吮吻啃啮,她就像先前睡在他怀里一样,不论何时闻起来都好香。
「你……」她在一阵令人脸红心跳的酥麻里推开他,「我、我忘了告诉你,我答应跟你回台湾的条件就是--你不能随便碰我。」
关霁飞浓眉顿皱,「这是什么烂条件?」
「是很重要的条件。」她又急又羞的道,「我还记不起你,记不起我们之间真的关系,不晓得要用什么心态看待我们的亲昵,这点要求应该不过分。」
她明了自己不讨厌他的碰触,甚至很沉醉其中,只是不知为何,每当他与她亲昵时,她心里便会有另一道声音提醒她要逃开,让她觉得很迷惘。而这也是她得跟他约法三章,不能放肆碰她的原因。
关霁飞定定地凝视她,良久,轻拂她瑰颊低语,「我可以答应在-恢复对我的记忆前不贸然要-,但-不能阻止我吻-,因为那是我的权利。」
听他说了「要她」两个字!段宁-一张小脸顿时布满红霞。
他们已经是这么亲密的关系吗?否则吻她为何是他的权利?
「我去住我姑妈家。」他魅人眸底的炽热浓情,教她不知所措的直想逃。还好她记得带姑妈家的钥匙来。
他一把揽回她,「这点我不会依-,-只能住这里、睡我的床。现在不是-逃避的时候,难道-不想找回对我的记忆?」
「想啊!可是为什么人家得睡你的床,还得让你吻?」吃亏的是她耶!
教她娇憨的口吻逗笑,他更搂紧她一些,「要不我睡-的床,让-吻。」
「就你敢说,占便宜的不都是你。」大!
「是这样吗?我很欢迎-占我便宜。」
没再给她机会抗议,他俯下头深深吻住她,霸气却温柔的行使他的权利。
如同在英国一样,她对他炙热迷魅的吻没有半点招架力,顾不得心里那道该逃开他的声音,唇舌情难自禁的与他缱绻。
「要命!-真是折磨人。」在理智失控前,他逼自己放开她,拥着她粗喘的平息蠢动的。
关霁飞极想要她,但他不想在她还未记起他前吓坏她。
不懂她哪里折磨人,段宁-在他颈边娇喘,微恼自己又一次沦陷他炙人的热情里。会不会到时她成了自动送上大野狼嘴里的小红帽啊?
「那个台灯很漂亮。」要避开自己的窘促,她盯着桌上的台灯道。
「-买的。」他轻捧她怀着疑惑的小脸,「我们相识那天,-不小心砸了我家的台灯,之后-挑了个赔我。有没有印象?」
她努力想找出他所说的记忆,可惜……她摇摇小脑袋。
「这个呢?有印象吗?」将她抱坐在大腿上,他取过台灯旁的墨镜给她。
「这墨镜是你的?」她前前后后的翻看,猜想着它一定跟自己有关。
「-送我的。」
在她离去那段漫长的日子里,她买的台灯与墨镜,是他睹物思人的凭借。
咬着唇,段宁-有些气自己连送给他的东西都不具半点印象,突然握拳敲着自个脑门。
「-在做什么?」关霁飞吓得抓下她小手。
「我想不起来嘛。」
「想不起来也别跟-的脑袋瓜子过不去,-已经不够聪明了,想把自己敲得更笨呀。」这个小呆瓜。他不舍的轻抚她敲叩的地方。
她倏地微皱眉,忽地撩起右脚裤管,指着小腿肚上一块极淡、极淡的粉色痕迹,「这个该不会也跟你有关吧?」
他眼里的不舍加深一层,怜惜的以指月复轻抚,「-只记得这是烫伤,对吧?当时-弄得伤口发炎,我很生气的逼-去看医生,可惜还是留下了疤。」比起他要了她那时,粉色的痕迹又淡了许多,但终究在她雪白肌肤上留下小小瑕疵。
莫非她每次看见这个浅色红痕,心里总滑过说不出所以然的奇怪感觉,正是因为这烫伤牵扯到他?
「讨厌,为什么我什么都记不起来?」她苦恼的偎进他怀里。
「没关系,慢慢来。」纵使他比她更心急,希望她尽快记起他,可见她无助的模样,他不忍心逼她。
「为什么我偏偏忘了你?」
关霁飞的疑惑亦然。
姑且不论她为何独独封锁住对他的记忆,按常理,失忆之人大都因外力伤及脑子所致,要靠自己的意志自我封锁记忆,似乎不大可能。
即使当真因某些刺激而遗忘部分记忆,也不可能遗忘得如此彻底,将她与他人记忆中有他的部分,也一并忘掉。
「过几天如果再没进展,我就带-去看医生,问问是哪里出了岔,好不好?」
「好。」段宁-没意见地更往他怀里偎,所有的困惑也只有在她记忆恢复时,方能厘清。
同样寂静的深夜,远在香港的邱仕麟,直觉空气里多了令人气恼的氛围。
段刚居然让他的宝贝女儿随关霁飞回台湾,他想来就呕!
在段氏公司汲汲营营这么多年,总算挣到总经理的位子,更让段刚钦点为段家未来女婿,为此,他可是在心里乐上好几百回。
他知道段宁-对他没感觉,但那无妨,反正她这种不够妖娆的黄毛丫头,也引不了他多大兴趣。他的目标是接掌段氏、坐上总裁宝座、坐收段家的财富,而这唯一的快捷方式,就是娶段宁。
然而这个万无一失的计划在关霁飞出现后,出现变化。那个小子不但一身教人震慑的王者气势,对段宁-更摆出一副不寻常的占有态度。
倘若出现其它情敌,他不会放在心上,唯独外貌、气度都卓绝出众得离谱的关霁飞,对他有着莫大威胁。
眼看傲人的名利与地位就快手到擒来,岂能让乎白冒出来的他破坏。
一口饮尽杯中烈酒,他眼中闪现精锐的算计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