由银行办完事出来,彤瀞翻看随身携带的记事本,记下上头一处地址,随即开车前往。
认识她的人都知道,她成立了间「一枝独秀后备情人坊」,专门提供各式后备情人让人应急,稍早她接到助理的电话,说有个委托人想当面跟她这个负责人谈重要委托,请她拨空走一趟他的住处,她当然要亲自去了解情况。
花了点时间她才找到目的地,那是一栋带着古朴味道,有着宽广庭院的独栋楼房,在这闹中取静的台北市区,别有一番纯朴的亲切感。
下车微整仪容,她走向门口想按门铃,一道娇腻的询问声却由虚掩的房门内传入她耳里。
「骏,你到底爱不爱我?」
「Linda,当初说好是你情我愿的在一起,不会牵涉到爱,妳实在不该跑来问我这个问题。」醇厚好听的男嗓紧接着响起。
「可是我真的好爱你,可以为你做任何事……」
屋里的殷殷低诉仍在继续,彤瀞暗叹口气。看来她来得不是时候!屋内有人正在解决感情问题,可惜情人坊还有事需要她回去处理,她不可能一直等在门外,于是她在隐约的另一句「难道你不能爱我吗」的追问中举手轻敲大门,再将门推开。
「抱歉,打扰了……呃——」未完的句子全尴尬的顿在嘴边,只因她撞见一个女子跨坐在男子腿上,短裙几乎露出整个圆臀,半果的丰胸亦紧挨男子胸前的暧昧画面。
齐藤骏也的视线落在突然出现门边的女人。这名留着一头俏丽短发,巴掌大的小脸有着圆溜大眼与小巧秀鼻,长相十分灵秀的女孩他并不认识,莫非她是……
「妳是谁?来这里做什么?」他还没出声,Linda-带着敌意的质问已先落下。
没来得及装作若无其事将门拉上就被问话,彤瀞硬着头皮回答,「我是一枝独秀——」
「她是我最近认识,一枝独秀的新欢。」
表明身份的回答被突兀截去,彤瀞皱眉转头,很本能就要回嘴驳斥,可猛地竟教站在厅中的人影震住。之前她只注意到屋里男女的暧昧姿势,没想到暧昧画面中的男主角会是个绝对能吸引众人注目的大帅哥。
然而引她发怔的并非是他出众的相貌,而是见到他的剎那,那棱角分明的五官毫无道理的令她记起「那个人」。
「骏,你说什么?她是你的新欢」被推到一旁的Linda-跳脚嚷嚷。
「妳说呢?」他笑答,俊洒的走向彤瀞,无比自然的轻揽住她,以亲昵的语调低喃,「亲爱的,妳来晚了。」
飘远的神思倏然回笼,彤瀞板起俏脸推他,「谁是你亲爱的,放开我。」
「别跟我生气了,甜心,我跟Linda什么事都没有发生,是她硬要坐在我身上的。」
未放开她,齐藤骏也微收紧环在她细腰上的手臂,煞有介事的解释,末了俯近她,以只有两人听得见的音量说道:「妳是一枝独秀后备情人坊的负责人对吧?如果妳能帮我赶走Linda,我就相信后备情人坊像宣传单上所标榜的,既值得信赖又优秀。」
彤瀞抬眼瞪他,听出他即是约她见面的委托人。光凭他故意将她拖入他与妖娆女伴间的浑水,她就没必要理他,怎奈她最无法容忍别人看轻她引以为傲的事业,藐视她的情人坊。
深呼吸,她望向Linda,婉转开口,「很抱歉,我无意和妳争宠,但事实摆在眼前,妳爱的人不爱妳,另寻他爱才是妳最好的选择。」
「妳算哪根葱啊?敢跟我抢男人!」她一番诚意的规劝全被Linda-当成奚落挑衅,愤然呛道。
「我叫彤瀞,从来就没想过要和任何人抢男人。」
「妳!别想向我炫耀妳多有本事,让骏自动拜倒在妳的石榴裙下,他一向风流多情,没有女人抓得住他,妳不会得意太久,他很快就会再有新欢。」
「谢谢妳的提醒,如果真有那一天,我会笑着离开他,去找另一个懂得珍惜我的男人。」嘴里说着,但眼角却难以恭维的睇向齐藤骏也,眸里大剌剌的讨伐他的滥情。
「相信我,有了甜心妳,我不会再有其它新欢。」说完,他心里打了个突,这种史无前例的保证他好像是第一次说,原来自己也能演戏演得这么投入。
「骏,她脸蛋没我漂亮,身材没我好,你选她绝对会后悔,我不会再向你提爱不爱的问题,你再和我在一起好不好?」Linda-撒娇着走近他,想以傲人的胴体扳回颓势。
洞悉她的意图,齐藤骏也揽着彤瀞闪到一边,低柔却残忍的提点,「没有用的Linda,之前妳的诱惑就已经失败,我们之间彻底结束了,好聚好散吧。」
「祝妳很快能找到真命天子。」彤瀞由衷祝福。
「妳不用得意,下一个被甩的人就是妳。哼!」眼看大势已去,Linda狠狠瞪向她,甩门离去。
「呼,麻烦终于走了。」齐藤骏也这才松口气。
彤瀞怏然的控诉不客气的砸向他。「你这个大要揽我揽到什么时候?」
微怔,他放开环住她的手。「我不是。」是她揽起来的感觉太好,让他一时忘了演戏的时间已经结束。
「你只是见猎心喜的公子!」彤瀞退开一步,即使不清楚他与那女人的感情内幕,站在同为女人的立场,她忍不住要数落他的花心。
齐藤骏也一派坦然的摇头。「长得受女人青睐不是我的错,我跟女伴间向来是你情我愿的在一起,也早说好游戏规则,欺骗女人感情的事我从来不做。」
怎么有人可以将自己的风流说得这样磊然坦荡「算了,你的感情观如何不关我的事,我走了。」
「等一下。」
「你干什么!」突然拉她,害她一头撞进他的胸膛,让她不瞪他都不行。
「我们还没谈委托,妳忘了?」
「不好意思,你给我的第一印象太糟,我已向你证明后备情人坊的声誉并非浪得虚名,没必要接受你的委托。」
「原来妳的情人坊这么不专业,会挑委托人进行委托,难怪敢打着至今仍维持零失败的全胜纪录口号。」他的委托对他而言很重要,她又似乎极重视情人坊的声誉,激将法值得再次一用。
「那是事实,我的情人坊专业得很。」彤瀞气鼓小脸。敢对她的情人坊有意见的只有她大哥,这个人又不是她哥,凭什么一再挑剔她慧眼独创的事业!
他挑眉回视,「那就接受我的委托,证明妳所言属实。」
「什么委托?」她问得咬牙切齿。
「我要妳当我的情妇。」
很好,他要她当他的情、妇!「亏你还有脸说你不是公子,你根本是没药救的花心采花蜂,如果需要暖床的情妇,刚才做啥赶走你的女伴?居然把脑筋动到我头上,你——」
「妳误会了。」齐藤骏也好气也好笑的伸手摀住她吐落迭串嗔骂的小嘴,在她气呼呼的抓下他的手时,赶紧抢先解释,「我是要委托妳当挡箭牌情妇,可不是妳想的暖床情妇。」
「什么挡箭牌情妇?」她总算没再骂人,只是语气仍旧不满。
「我说过,我和女伴间从来不会牵涉到爱不爱的问题,可是最近她们全都相继爱上我,一个接一个缠着我索讨爱的承诺,很烦人。我无意间看见后备情人坊的广告,便决定委托个情妇当挡箭牌,替我应付一干女伴。」
他之所以未到情人坊谈委托,便是怕在路上遇见某个女伴,让委托穿帮,不意反而让她碰到跑来卢他说爱的Linda,幸好她的临场反应极佳,顺利帮他赶走人。
「要不要叫你第一名?这么受欢迎。」彤瀞难以苟同的挖苦。这个女伴一堆的男人,果然是个无可救药的花心大萝卜。
「不用,只要妳答应当我的情妇就好。」他莞尔,由她微嗔的表情明了她肯定又在心里给他负面评价,但他无所谓,他并未对不起任何女伴。
「我从不参与委托执行,开出你的委托条件,我会替你挑适合的派遣人员。」
「如果那样,妳情人坊的不败纪录只怕没多久就砸了。」
她黛眉轻蹙,「这话什么意思?」
「我的委托最重要的条件就是不能爱上我,妳能保证妳坊里的派遣人员有这份定力?」无关自恋或自傲,根据以往的经验,总是女人主动找上他,他委托情妇是想解决麻烦,可不希望招来另一个花痴,所以最好的方法就是由这个对他极有意见的负责人亲自接案,以她先前被拖下水仍临危不乱的表现,他相信她有能力应付他的其它女伴。
面对他的质疑,彤瀞的确无法保证,她虽然对坊里的派遣人员给予高度专业肯定,可就算她不愿承认,眼前这男人的确好看得过份,不说他浑身散发的不羁气息为他添了多少魅力指数,光那双深邃似海的黑眸恐怕便能轻易勾人,否则他的女人又怎会那么多。
以防万一,想保持情人坊的全胜纪录,只好由她亲自下海。
「这里有合约,请你过来阅读清楚,另外,请你说明其它委托条件。」不情愿的,她坐入沙发,将平时带在身边的合约由包包拿出来放至桌上。
齐藤骏也含笑的坐至她对面,明白她同意了,不急着看合约,便先自我介绍,「我叫齐藤骏也,幸会了。」
「齐藤?你是日本人?」她惊讶的看着他。
「我是中日混血儿,我妈是台湾人,怎么了吗?」她听见他姓氏的反应似乎有些敏感。
「我讨厌齐藤这个姓。」她眉心轻凝的嘟哝,「那个人」也姓齐藤。
他一愣,突地想到——「妳刚见到我的怔忡神情,不会是讨厌我这个人吧?」他很清楚当时她并非被他迷惑得失神,而是很惊诧见到他。
「我讨厌像你这种型的帅哥。」让她想起那张压根不想记起的青涩俊颜。
「看来我挑对情妇了,妳绝对不会爱上我。」他打趣的说,对她的答案感到意外,又莫名安慰。她是讨厌像他这种型的帅哥,不是讨厌他本人。
「鬼才会爱上你。」就算他真是万人迷也与她无关。
齐藤骏也不禁失笑,那些爱上他的女伴若是晓得自己变成鬼,不知作何感想。「OK,既然最重要的委托条件对妳没问题,其它两项就更简单了,一个是在我委托妳当情妇的两个月期限里,妳必须住这里……别瞪,我说过不必暖床,会这么要求是让妳能确实帮我应付随时可能上门或电话骚扰的爱慕者。」
「你到底招惹多少女人?」
「还没发展成伴的也要一起算吗?」他到夜店去一趟,想成为他女伴的便有无数个了。
她暗翻白眼,「算我没问,你继续说条件。」
他微扬唇角,今天才发现原来女人可以将白眼翻得这么可爱。「最后一项是适时陪我做些活动发泄精力。」
「这是什么奇怪条件?」
「既然我决定找情妇挡开一群女伴,就表示要改掉这半个月来没事就找她们从事床上运动休养生息的习惯,自然要做些其它活动消耗精力。」
他说得好坦白,彤瀞听得直咋舌,「拜托,有谁会用没事就跟女伴上床这种方法休养生息啊!」他根本是个大婬虫!
「是吗?但这是放松身心最好的方法不是?」
「借问你是从事什么繁忙职业,需要休养又要放松身心?」他全身上下完好健全,一副悠闲到不行的模样好不好。
「我在当总裁。」
「你可以直接说你是总统没关系。」她摆明不信他的话。哪家公司会用这么年轻又不负责任,在上班时间净和女伴待在家里搞暧昧的总裁?
「我是说真的。」齐藤骏也哭笑不得的说。
他是日本齐藤集团总裁,一手研发的「Zeus」品牌香水意外畅销,他身负调出更受欢迎香水的重责大任,或许因为太忙太累,半个多月前无预警得到心因性嗅觉障碍,暂时失去嗅觉。由他大哥代理总裁职务后,他才得以到台湾休假,顺道视察台湾分公司,只可惜来台半个月,他的嗅觉仍无起色。
平常他不会随意透露总裁身份,今天破例告诉这个将成为他情妇的小女人,未料她却当他在诓骗她。
「知道,你是真的失业。」她依然认为他是为了面子在扯谎。「我看你还是取消委托吧,要我这个负责人亲自接案,费用可不便宜。」她别有用意的劝他,在心里忖度开价一百万委托费能否令他打退堂鼓,她其实不想当他的情妇,做为他应付纠缠不休的女伴这种吃力不讨好的工作。
怎料他将一张支票挪至她面前,「这是一百五十万的支票,倘若不够,等委托完成我再付给妳。」
「你哪里捡到的支票?」她狐疑的低问换来他眼里的笑意。
「我有存款,这笔钱的来路没问题。至于合约——」他迅速浏览手上纸张,立即瞧出其中最重要的一项——不能邪狎冒犯委托人,否则要付巨额赔偿及吃上官司的条款。他颔首说:「这些条件我没意见。」
「你应该说你会遵守。」彤瀞纠正外加提醒。
「没问题,那么今晚就麻烦妳搬来这里。」没注意到她小脸上流露的不甘愿,齐藤骏也豪迈的在合约上签名。
从今天起,他想要的清静日子就全靠这个他钦点的情妇帮他维持了。
☆☆☆
一枝独秀后备情人坊里,彤瀞的两名助手听见她接下情妇委托的破天荒消息,直嚷嚷着灵验了。
「什么东西灵验了?」她模不着头绪的看着两人。她什么委托内情都没说,两名助手听见她接下委托就发出古怪哗嚷。
「当然是捧花啊!上个月老板不是在妳哥的婚礼上接到新娘丢出的捧花吗?结果从未亲自执行委托的妳,隔没多久就成为委托人的情妇,好浪漫哦。」田佩晶一脸羡慕。
「妳在说什么让人听不懂的话?」她的确在大哥的婚礼上莫名其妙接到新娘捧花,但这和她出委托任务有啥关系,还扯上浪漫哩。
「佩晶的意思是,在婚礼上接到捧花的人往往是下一个会出嫁的新娘,而彤大哥是因为接下妳大嫂的情夫委托与她步上红毯,现在老板意外成为委托人的情妇,下一个新娘想必就是妳,新郎则是这次的委托人。」
「省点妳们丰富的想象力吧,不论这次的委托人是谁,都不会有妳们期待的浪漫情事发生。」
「为什么?」两人异口同声的问。
「我是情人坊的负责人,专业度一流,不会和委托人发生感情,更何况,我完全没有成为新娘的憧憬。」
「怎么会?能成为幸福的新娘是每个女人最美丽的梦想耶!」
「要是妳被退过婚,就不会这么说。」彤瀞声如蚊蚋的低喃,表情黯了下来。
她其实有个指月复为婚的未婚夫,名叫齐藤和彦。他是妈好友的儿子,当年她还在妈妈肚子里,三岁的他便指着妈妈的肚子说长大要娶她,双方家长也都同意这件婚事,即使他七岁全家移民日本,妈仍时常告诉她,要做个小淑女,等她的和彦哥哥回来娶她。
她不可思议的将他记在心底,一心想嫁他为妻,然而就在她十三岁那年暑假,扭捏的准备随母亲到日本见他,他竟打电话来取消婚约,说他会在日本找他喜欢的妻子。
当妈支吾的告诉她这件事,她很平静,只不过将小心收藏的齐藤和彦的照片撕得粉碎。
从此,她曾有个未婚夫的事成为家里的禁忌话题,她对当新娘也不再有美丽绮想,之后他们也搬家了,母亲不慎弄丢齐藤家的联络电话,两家人因此未再有所联系。
多年过去,即使她的学姊和大哥均因她的关系,阴错阳差成为情人坊的后备情人,与委托人结成连理,她也步上他们的后尘接下委托,更接到嫂子丢的捧花,仍无丁点成为新娘的梦幻期待。
被退婚的难堪事她几已淡忘,托齐藤骏也的福,才会再度想起。莫非她命中注定和姓齐藤的人有仇?
「老板,妳说什么?我听不清楚。」
「我说妳和家吟别浪漫过头,关注到我的婚事上头,赶快把需要我处理的工作先整理出来,从明天开始我有委托在身,无法随时进坊里,有事就用电话联络。」不想再提有关结婚的事,她将话题转到工作上。
「哦。」两人低声应和,互望的眼里同时流露出可惜。她们超期待老板和委托人谈恋爱说,哪晓得老板半点都没与趣。
「老板,这次的委托人是不是很丑?」赵家吟忽然迸出一句。
「丑毙了!」要她承认那个风流花心的齐藤骏也帅,门都没有!所以他委托她当情妇的真正原因,她也没打算说明。
两人瞭了,委托人那么丑,就算老板再不会以貌取人,也很难和对方来电,她们为此很是同情,双双提议她不如取消委托,别委屈自己当对方的情妇。
「不行,我可不允许后备情人坊的全胜纪录败在我手上。」
于是当晚,彤瀞依约搬进齐藤骏也的住处。
「这组床罩和被子的颜色妳若不喜欢,我再帮妳拿去换。」带她进客房,齐藤骏也指着床铺征询她的意见。
「你下午去买的?」她微讶的望向床上已铺好的崭新被单与丝被。
「是我要求妳搬来这里的,买一床新床被让妳睡得好也是应该的。这花色还可以吧?」
「嗯,很柔和也很漂亮,谢谢你。」那粉蓝与淡紫相间的碎花图样,让床被看起来简单又不失高雅,很合她一向喜爱的极简风味道。
「噫?原来妳也会说谢谢」他挑眉。
「你以为我多没礼貌?」瞪他。枉费她刚在想他满贴心的,怎知下半刻他就冒出气人话!
「我没那个意思,白天妳对我很凶,我很意外妳会向我道谢。」
彤瀞再将眼睛瞠大,继续瞪他。「自己风流欠骂还怪我凶!」
欸,都说了长得受女人青睐不是他的错,还说他欠骂,如果他喊冤,她会不会瞪坏一双好看至极的水灵大眼?「OK,妳凶得有理。把带来的衣服整理一下,我们去夜游吧。」
「夜游?」
「委托条件第二项,陪我适时做些运动发泄精力啊!我现在精神很好,去外头逛逛,夜里会比较好睡。」
不用他明说,她也猜得出平常这个时候他大概早和女伴在床上「滚来滚去」消耗精力了。
尚在考虑是否要陪他出去,他的手机便响起。
「艾咪打的,昨天她才烦着要我说爱她,交给妳应付了。」看眼来电显示,齐藤骏也像碰到烫手山芋一样将电话塞进她手里。
没空讨伐他,彤瀞深吸口气,按下通话键,将手机贴向耳际。
「骏,今晚我去陪你好吗?」电话里立即传来柔媚的女声。
「不用了,我会陪他。妳不必问我是谁,从妳昨天违反游戏规则,向齐……骏也索爱开始,就应该清楚他不会再和妳有关系,去找个真正值得妳爱的人,别再打电话来了,免得破坏妳在骏也心中的美好印象。抱歉,再见。」一古脑说完,她直接关机。
「不愧是情人坊的负责人,处理事情利落又果断。」齐藤骏也向她竖起了大拇指,欣赏她明快的作风,而且还奇怪的觉得她那句喊得有点勉强的骏也,很好听。
彤瀞不领情的将手机丢还他,转身走往房门口,「走吧。」
「去哪儿?」他一个大跨步便跟上她。
「夜游,我可不想等会儿又要帮你应付上门想来陪你的莺莺燕燕。」才接委托第一天就得帮他解决两名女伴,谁晓得等会儿那个艾咪或其它女人会不会来找他,今天她可没心情再为他对付任何一名爱慕者。
性感唇畔微扬,齐藤骏也忍不住在心里嘉许她聪明的预防,只是很意外她会指定夜游地点,要他载她来到一处僻静的花园。
「好美的玫瑰园。」他惊艳的赞叹,眼前的小花园里栽植着各色玫瑰,在莹亮月光与路灯下竞相绽放迷人风华。
「漂亮呴,这里面的玫瑰全是我外婆种的。」彤瀞骄傲的说,脸上净是与有荣焉的嫣然笑靥。这个花园是外婆的,在离外婆家约五分钟脚程的一块空地上,现在时间已晚,她又不是一个人,要不她就去看外婆。
齐藤骏也直教她甜美的笑容怔住眼,有种错觉,她彷佛是这个美丽花园中的花仙子,清美得好无瑕。奇怪的是,为何他突然觉得对她有种说不上来的熟悉感,好像曾在哪里见过这张纯真笑颜?
「呃!」
入耳的低呼截回他迷惑的思绪,他迅速看向身旁的彤瀞,只见她手指教玫瑰刺扎伤,上头缀着醒目红点,他胸口无端一紧,想也没想的轻抓过她的小手,俯首吮住她扎伤的手指。
「你——」他突来的亲昵举动令彤瀞心口怦然一跳,竟忘记将手抽回来。
齐藤骏也这会也意识到自己的唐突,但仍在她手指上吸吮了会儿才放开她,放心的说:「已经没再流血了。」
「因为血都被你这个吸血鬼吸走了!」收握起留有他余温的左手,她别扭的轻嗔。哪有人不说一声就这样止血的!
他无所谓的一笑,「玫瑰多刺,小心点,别再扎伤手,妳好意带我来赏花,若再受伤,我会过意不去。」他想,这也许就是他见到她流血会那么紧张的缘故。
「少臭美,谁说我带你来这里赏花。」她可爱的向他皱了皱鼻子。
「耶?不然我们来这里做什么?」深邃黑眸纳闷的看着她。
彤瀞由背包里拿出之前在半路上买的手套,唇畔淡扬着若有似无的调皮弧度,「请你拔草,劳动服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