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看中的女性目标,不许有一个逃过你的手掌心吗?这次因为我主动提出分手,让你对女性的不败纪录宣告终结,你不甘心,所以才说了那么一堆废话想要挽留我,对吗?你的目标成就居然定位在对异性手到擒来的数目多寡上,我算是看错你了。你不要脸!"季怜扬起那件盖在身上的白色T恤,又狠又准地丢到他的脸上。
"我不是那种意思,我刚才说的'目标'指的是我的工作……"蓝雅夫抓下脸上的衣服,急忙着要对她解释。
"你的工作性质我还不清楚吗?救生员或是酒保,需要达成什么伟人的目标吗?你要开酒吧还是运动俱乐部?拜托你不要再愈描愈黑了!"她用力深吸了口气,隐忍下心痛如绞的感觉,原本就苍白的小脸,此时更是毫无血色。
"我说过除了这两份工作外,我还有其他投资啊!"蓝雅夫想握住她的肩膀,却被她狠狠挥开。
"你有什么投资,说啊——"季怜双臂交插在胸前,挑衅地看着他。
"我……我……"他的喉咙像被人掐住了一样,说不出任何辩解的话。
他当然可以说出真相——身为"蓝"的总裁并不丢脸。但是非得抬出身分、权势才能解决他们之间的问题吗?他不服气。
"说不出来了吧?"季怜悲哀地摇头一笑,双眼深深地看着他好似想透过他结实完美的好材,审视另一个她所不了解的他。
她只是他不败战绩中的唯一失败,所以他才会这么苦苦追着她,所以他才会居心叵测地说了那么一难让她"差点"对他推心置月复的话。
男人果然没有一个是好东西……
"季怜,不要这样就放弃了我。我有我的苦衷,你以后就会知道了。"蓝雅夫这辈子第一次尝到"哑巴吃黄连"的滋味。
"我们没有'以后'了,你也别一而再、再而三地挡在我的前方,试图干扰我一步登天的计划。"季怜忽而扬眸给了他一个艳光四射的笑容。"当然,除非你突然摇身一变成为这间俱乐部的老板,那么我当然很乐意盛装打扮,与你共进晚餐。"
蓝雅夫浓眉一拧,被她撂下的狠活,气到脸色阴沉。
很好!当着他的面而否认他职业的人,她还是第一个。这回的台湾之行,总算没白走。失去了"蓝"总裁的这个光环,他果然听到许多不怎么让人爽伙的真心话。
但是,气傲如他,绝计不打算咽下这口气!
"我就算不是这间俱乐部的老板,你'以后'也一样会跟我出去吃饭的。"他板着脸,与她一样昂起下颚,用他贵族般的鼻梁冷冷睨人。
"你的笑话真冷。"季怜嘲讽地抿了下嘴角,针锋相对的意味依然浓厚——他居然还死不认错!
"我不会放手的。"蓝雅夫看着季怜,阴沉地说道。
"随便你,一场只有一个人的拔河赛,是成就不了什么输赢的。"季怜用目光巡视着全场,寻找"朝阳电子"的少主詹森华是否已到场。
"你错了,拔河赛的绳子早已经系在我们两人的腰间,除非绳子断了,否则无论是谁走了一步,我们都是要互相牵制的。"他肯定地说道。
"有这条绳子存在吗?"季怜故意低头审视着自己的纤纤玉腰。"我想是你太自作多情了吧。"
她一扬眸,丢给他一个趾高气昂的笑容。"蓝大救生员,可否麻烦你离开我的视线,我现在不下水游泳,没有溺水之虞。"
蓝雅夫眼眸闪过一过厉光,季怜却视若无睹地站起身,迳自走向一张离他较远的白色躺椅。
巧合的足,"朝阳"的少主詹森华也正好在此时走进泳池的入口。
季怜眼眸一垂,一确定詹森华的目光正投射向她,她立刻从白色躺椅上优雅地坐起身,脸蛋微微倾低,玉指故作不经意地除去了泳帽。
一头柔亮秀发瞬间披泻在她的肩上,眩惑了旁人的眼。披肩的波浪鬈发,淡化了她的冷艳,却强调了她的女人味。
蓝雅夫像尊石雕似地站在原地,冷眼看着一条被她的女人香吸引而来的大鱼,匆促经过他的身边,朝她游去。
"季小姐,你好。"詹森华走到季怜身边,热络地伸出手。"还认得我吗?"
"詹先生!"季怜扬起一个明亮却有些虚弱的笑容,握住他的手寒喧道:"我当然认得你,在处理你们公司的那件CASE时,你帮了我好多忙呢。"
"我看你的脸色很差,身体状况还好吧?"詹森华看着她苍白的脸,关心地问道。
"你好细心,我最近因为工作忙,身体真的不是很好。原本想说今晚趁着空档来这运动一下,没想到一个就头昏脑胀,只好坐在这里休息了。"她刻意放慢了说话速度,声音软绵绵地连她都要同情起自己了。
"我在楼上有个私人休息室,如果不介意的话,愿意让我陪着你上去喝杯热茶,休息一下,好吗?"詹森华盛情邀请着这位柔弱胜于平时,却更加让他动心的公关美人。
"没关系,我到一般的休息室休息就可以了,不麻烦你了。"季怜扬眸笑睨了詹森华一眼。接着,她吐吐舌尖,给了他一个俏皮的可爱笑容。"谁让我这人向来迷糊,经常工作一忙,就忘了要吃饭。"
她不是不懂那些女人装笨捕捉男人的手段,她只是从来都不屑去做而已。
"那我请你到对面的法国餐厅吃饭,好吗?"被迷得头昏眼花的詹森华唯恐佳人拒绝,立刻搬出利多条件想说服她。"对了,我们公司接下来有款新手机要上市,你们上回帮我们策划的宣传还不错,也许我们可以顺便谈谈新的合作计划。"
始终在一旁"光明正大"窃听的蓝雅夫,闻言马上不屑地抿起嘴角,只有对自己不够有信心的男人,才会藉着身家背景来拉抬自己的身价。
"真的吗?那先谢谢詹先生愿意给我们'多伦'这个机会喽。"季怜眼角看到蓝雅夫一张臭人的泥浆脸,她的笑容益发地明灿起来。
哼,蓝雅夫以为只有他想达到的目标,不会失败吗?她季怜也是一定会成功的!
"那待会儿用餐的时候,我们再好好聊聊合作的细节。"詹森华捕捉住佳人的视线,急忙想要确定佳人是否应允了他的约会。
"那你一定要让我付帐,好谢谢你上回对我的帮忙喔。"她偏着头,继续朝他放电。
"没问题。"詹森华笑容满面地答应,很绅士地扶起她的手臂——目光下由自主地在她的身材上停了好一会儿。"不过,下回可要让我请客喔。
蓝雅夫的拳头一紧,握得泛白的指关节发出"咯卡"的暴戾声响,手臂青筋毕露。
他想把这个男人的眼珠挖掉,最好也顺便把那女人的嘴一并封起来。她说那些阿谀谄媚的话,不会想吐吗?
"啊!"季怜强压下被詹森华打量的不舒服感,佯装无辜地眨了眨大眼。"可是今天是星期六,没有预约,对面餐厅会不会没位子?"
"那家餐厅我很熟,绝对会有位子的。"詹森华丝毫没察觉到她今日娇滴滴的模样与平素的冰山美人形象大异其趣,只觉得今日当真是好运连连。
"哇,詹先生的人面真广,好厉害。"
季怜一边言不由衷地赞美看身边的裙下之臣,一边扶着他的手臂走向出口。
他们两人与蓝雅夫擦肩而过,她像个皇后般神气地昂起下颚,没再瞧上他一眼——因为他是那种会让自己伤心的人。
蓝雅夫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没有上前闹场阻拦,也没有费事想到对面餐厅去做什么监视的无聊举动。他相当有自信,自己和那位詹先生相较之下,不但毫不逊色,反而相当出色。
他现在该做的是,想法子向季怜把误会解释清楚,然后在她身边找出一个不败的位置,好好地安身立命。
毕竟,他虽然对她刚才媚惑别人的举止,感到怒火攻心,可他也明白那是他自找的——谁让他在谎造自己的身家背景之前,不做好万全准备呢?
然则,什么是她身边不败的位置?
她的家人吗?
蓝雅夫的脸上闪过一个魔鬼的笑容,当下决定了今晚下班后的去处。
***
季怜走进大楼电梯,心不在焉地按下楼层按钮。
她和詹森华的那顿晚餐吃了两个小时,吃得她脖子好酸、嘴巴也好酸。想来交际花这门行业,还真不是体力不好的人能做的事。
她疲惫地按捏着自己僵硬的颈背,只能勉强安慰自己幸好今晚的战果丰硕,也不枉她牺牲睡眠到俱乐部卖弄色相了。
詹森华很喜欢她、相当相当地喜欢,他甚至已经开口邀请她一块去参加他们家族下周日的聚会。
她应该对这样的战果感到心满意足的,因为根据她在公司旁敲侧击出的结果,季芊芊显然还没有见到她老板的爸妈。
只是,她心情还是很糟,糟到她想把电梯里的镜子砸破!
都是那个蓝雅夫害的!季怜瞪着镜子里那个横眉竖目的女人,忍不住捣起耳朵,在电梯里大吼了一声。
"蓝雅夫,你混蛋!"
他为什么不能让一切在最好的时候结束?为什么还要出来插一脚,让她知道他的真面目原来是个以征服女人为乐的公子!
她现在觉得那一夜真的很让人作呕!他怎么有法子装得那么深情款款?
她的心好痛、痛得像被人射杀了千次,心脏千疮百孔,她却死不了、无法解月兑,只能睁着眼,咬牙捱着痛。
好痛、好可怜、好想哭——
季怜揉着眼睛,一声忍不住的呜咽己经滑出唇边、她重重咬住唇,不停地用手背拂去一颗颗的泪水。
她的视线模糊了,只能看见镜子里的那个女人哭到直不起身。
不许哭,妈妈这时候八成还在看电视,她不能让妈妈担心。
季怜忍着泪水,缓缓地走出电梯。她在电梯门口足足站了五分钟,并为自己的红鼻子补了个自然妆,才状甚自然地拿出钥匙打开家门。
妈妈的笑语声传入她的耳朵,她惊讶地站在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家里有客人!
"你一定是骗我,哪有人那样开车的——"妈妈仍然在关,笑得好开心、笑得就像她小时候的妈妈一样开朗。
"伯母,我没骗你。意大利开车的人真的都是疯子,不小心撞到了电线杆,也绝对会下来骂电线杆怎么不会往旁边站一点。"
蓦地,一个季怜再熟悉不过的男声,传入了她的耳中。
蓝雅夫!
一股怒火冲上季怜的脑门,她重重地关上大门。那巨大的声响,让屋内的谈笑声顿时打住了。
她板起脸,凶神恶煞似地走进客厅。
蓝雅夫正坐在她妈妈的身边,一脸好女婿的乖乖表情。
"你回来了。"蓝雅夫笑着说道,故意忽略季怜的眼神有多么地想置他于死地。
"你给我滚出去!"
季怜二话不说,拽着他的手臂就把他往门口拖。
"小怜,你怎么可以这么没礼貌,就算小俩口吵架了,也不可以这么粗鲁啊。"刘美娥急忙忙地起身劝架。
小俩口?!季怜推不动蓝雅夫,手指遂直接拧上他的手臂。
"你和我妈说了什么?"她大吼出声,指尖使力拧着他的肌肉,拧到他脸色大变。
"我跟伯母说,我今晚说错话,得罪了你。你不理我,我只好追到你家来登门道歉了。"
蓝雅夫嘴角抽搐着,强忍着手臂上的剧痛。要不是男子气概作祟,要不是知道她此时气得想捅他两刀,所以他该给她一个发泄的管道,他可能会痛哭失声!
老天,她根本是想挖出他的肉麻!
"那你有没有告诉我妈,说你是个爱情骗子,专门欺骗女人的感情。"她陡地松开手,完全无法阻止自己像个泼妇一样地猛推着他的后背。"你滚!我再也不要看到你这个骗子。"
被人当成猎物的屈辱感与识人不清的悲伤还在心头飘浮尚未沉淀,他居然还妄想要再耍她一次,门儿都没有!
"我没有骗你。"他握住她的手臂,从她脸上的狂乱神态,不难知道她有多难过。
他看了一眼那只放在桌上的牛皮纸袋,只希望那里头的东西真能救他一命,让他再多一些时间能挽回她。
"我不想听你的谎话连篇,你给我滚出去,你听不懂人话吗?"她脸色铁青地斥喝道。
"唉呀,你别这么生气啊……你吃晚饭了吗?妈用麻油煎个蛋给你吃,你最近气色很差。"刘美娥试着想缓和气氛。
"妈,你不用帮这个混蛋打圆场,我已经看透他的真面目了。季怜气到全身发抖,她指着他的鼻子,用最恶毒的眼神瞪着他。
"我带来了证据来证明我的清白。"他拎起那只牛皮纸袋,对于被她仇视一事,感到极端的不舒服。
他这辈子还没被哪个人这么深恶痛绝过。他现在理解到她有多痛恨那种对爱情不忠贞的男人了。
"什么证据?"她冷笑一声,不屑地看了一眼他所谓的证据。
"那些被你糟蹋过的女人写一封陈情书,说她们和你是清白的——是这样吗?蓝大公子。"
"我从来不知道你说起话来,居然这么尖酸刻薄。"蓝雅夫眉一挑,有些讶异地看着她的张牙舞爪。
"你如果再不离开,我还可以更刻薄十倍。"她咬牙切齿地说道,不敢相信他的唇边居然还浮起了一个笑容。
敢情他是觉得她对他太客气了吗?季怜顺手抄起墙角的扫帚,引起妈妈的惊呼。
"有话好好说,不要动手动脚!"刘美娥抢过扫帚,急忙看向蓝雅夫。"你不是说拿了东西来要跟季怜解释吗?"
"我晚上说的那句'只要是我想达到的目标,没有一次失败的',指的真的是我的另一份投资工作。"蓝雅夫急忙从牛皮纸袋里,拿出一本帐簿,一个箭步走到季怜面前,逐一翻阅让她看个仔细。
"我计划在二十六岁的时候要存下第一个一百万,然后以每年百分之二十的股市投资报酬率来增长我的财富。"蓝雅夫流畅地说出他的台词,望着她翻着帐簿的脸色由惊讶到惊吓、从惊吓到不敢置信。"这些目标我全都达成了。我目前存款有三百万而且累积的速度只会愈来愈快。复利的赚钱法有多惊人,你不会不懂。等到我三十五岁的时候,我的身价绝对不会太差。我没有骗你,我确实不曾失败过。"
蓝雅夫战战兢兢地把帐簿塞到她手里,只求她千万别检查帐本封面那个伪造得不大成功的姓名条。他可是动用了一堆关系,才求来这么一本陌生外国有为青年的理财帐簿。
季怜瞪着帐簿内那堆进进出出的金额,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双膝一软,整个人倒入了沙发里。她抬头怔怔地看着他,然后又恍神地低头看着手里的帐簿——
他不是个风流浪子,他是个有理想、有抱负的男人,他的银行存款甚至比她的还多上一堆。
她突然觉得这一切好不真实,像一场蹩脚的肥皂剧。而她则是一个自以为聪明,实际上却是糊涂到让所有的观众都觉得好笑的女主角。
"伯母,你去帮小怜煎个麻油蛋好了,她看来很虚弱。"蓝雅夫对伯母礼貌地微笑着。
他需要单独和季怜谈谈。
"好、好好……"刘美娥走了两步,又回过头热心地问他:"你要不要也来一颗?"
"好。"蓝雅夫从善如流地点头。
"小怜啊,雅夫人很好,你不要再欺负人家了。"刘美娥进厨房前,不忘再交代一声。
"是啊,我是不该再欺负你了。"季怜把帐簿放回他的手里,勉强挤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一想到他今晚在游泳池边,被她堵到哑口无言的样子,她就觉得自已差劲无比。
"你是因为太在意我,所以才会反应那么剧烈,不是吗?"蓝雅夫握住她的手,不让她缩回手。
"对不起,我误会你了。"她无法保持自己声音的平稳,只好努力地说一些听起来很坚定的话。"但是,我们之间的结局还是不可能改变的。"
他坐到她身边,伸臂揽住她的肩。
"别动,让我这样静静地靠着你,你也静静地听我说——"他仗着身高的优势,用下颚抵住了她的发顶,不许她挣扎,就这么把她牢牢地搂在他的体温里。"就三分钟,好吗?"
她咬紧唇,一颗心还在震惊之中,哪说得出拒绝的话。
"我当然不相信固执如你,会在我把今晚的误会解释清楚之后,就突然间顿悟、改变想法,而不再对金柏丽母女进行报复。他呼吸着她带着玫瑰香的发丝,倾身轻吻了下她的耳廓。
季怜轻颤了子,却没有拒绝他的亲密举动。这个男人好到超乎她的想像,他好到两度让她陷入了两难的局面之中啊!
"那你来做什么?"她沙哑地问道:心跳忽快忽慢。
"我来,是因为两件事。第一件事就是——找真的没有欺骗你的感情,我最不想做的事就是让你伤心。"他执起她的手放在胸口,认真地凝视着她的眼。
她瞪了他一眼,瞪得泪眼婆娑。她讨厌他!她真的不想再掉眼泪了,她讨厌自己泪汪汪的窝囊样。
所以,她很快地别过头,狠狠地吸了一大口气。
一个条件优秀如他的男人,不该如此深情的,否则就应该被放到博物馆里当成奇珍异兽展览的。
再不然,他至少该配上一个比她更好的女人!
季怜的胃部卷起一阵揪结,她掐紧自己的拳头,甚至不能忍受他和别的女人站在一起的想法。
"我还没把第二件事说完。"他的手如影随形地转过她的脸庞,让她凝眸里的泪光无处可躲。
季怜动了下嘴角,却没有开口说话,怕一开口就要失控。
"第二件事就是,我不打算和你分手。"蓝雅夫扬起一个超级灿烂的笑容,一口白牙让他的男人味增添了些许的孩子气。
为什么每当她确定自己要当坏女人时,他就会站在一旁,用善良的眼神期待她回头?季怜压住自己抽痛的太阳穴,拼命地忍住朝他叫嚣的冲动,可惜——不是太成功。
"你脑子有问题吗?你刚才明明说不敢奢望我放弃报复金柏丽母女的念头,现在你又说不打算和我分手。你不和我分手,我有什么法子去和别的男人牵扯!你真以为我可以做出脚踏两条船的事情?"她痛恨这种罪恶感!她更痛恨自己老是因为他而动摇!"还是你觉得你这样说,我在一感动之下,马上就会演出'真爱无价'的剧码,放弃所有的仇恨?你是在跟我耍心机吗?"
季怜烦躁地扯着自己的头发,干脆侧过身不去看他。她累得要死,待会儿还要熬夜写'蓝'所要求的企划案,她现在根本不想用脑!
"季怜,不要那么激动,我不是你的仇人,我也不想对你耍什么心机。"隐瞒他的背景,充其量只能算是善意的欺骗吧。"我现在只是提出我的想法——我不想和你分手。至于你接不接受,不是我能控制的,不是吗?"
蓝雅夫温柔地按住她的肩膀,在她的额间印下一个吻,想压制住她的暴跳如雷。
"我不接受!除了分手之外,我什么都不接受。我现在脑子快爆炸了,分手是最简单的结局了,我求你不要再来一遍:化招来让我骑虎难下了,可以吗?"她大叫着。
"表明我对你的真心,怎么会是耍花招。"他的嗓门也跟着大了起来。
"你闭嘴!闭嘴!闭嘴!"
季怜猛然推开他,所有的压力瞬间爆发开来。她抡起拳头击向他的肩头,每一拳都打得很扎实。
蓝雅夫牙根一咬,忍了几拳之后,他反掌擒住她的手腕,表情也愈形火爆。
他这么努力地想为两人的未来争取一条出路,她不但不给机会,还处处和他唱反调。把他当成毒蛇猛兽一样地闪躲,她究竟把他们之间的情感当成什么了。
"我没有耍花招,我只是要给你一个比较的机会——比较财富与幸福之间,什么才是你最想要的。我不介意你同时和别人交往,但是你必须保留一个位置给我,让我也有机会竞争,听懂了吗?"他尽可能地用比较不动怒的语气说道。
"我听不懂!"她扯不回自己的手腕,只能以凶恶眼神示意他放手。"你要我同时和两个男人交往,那我该保留什么位置给你?男朋友的位置?还是地下情人的位置?"
"把我定位成一个追求者——和詹森华一样的地位。"都主动送上她家门了,他非得为自己争得一个立身之地不可!
"这是行不通的,你和他们全都不一样,你要我怎么定位?!"季怜忍无可忍地大叫出声,狠狠一口咬上他的手臂。
蓝雅夫心一疼,不是因为手上她的齿印烙得有多深,而是因为她的泪水滴到了他的手臂,烫得让他难受。
"你明知如此,为什么还要坚持放弃我呢?"他低语着,用尽全身力气把她拢在他的胸臂之间,箝制的力道重到连他自己都觉得呼吸困难。
"因为你不是大富翁!你要遇我说多少次?"
季怜疲惫地闭上眼,像个女圭女圭一样地挂在他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