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老师,校门口有你的访客,是一位叫做……」
「让她进来吧!谢谢。」宋婉如兴奋地挂下校警的电话,雀跃已经迫不及待飞上清秀的脸庞。
赵晴和黎安娜昨晚打过电话说要来找她,没想到她们两人一早就飞抵了,不枉她今天的一身精心打扮。时间真快,距离她们的啤酒大会又隔了十来天呢—.保健室聚会去也—.她们三个死党念的就是这所国中,对她们来说,保健室可是比会客室还隐密、亲切的老地方哩—.宋婉如拿起保温杯,开开心心地就要往保健室冲去。暑假之乐乐无穷,朋友模鱼共聊天噢!
「宋老师,你傍晚有空吗?」
宋婉如和她的保温杯被一个高头大马的体育老师挡在门口。
「我朋友从北部下来找我,对不起。」宋婉如露出一个内疚的微笑,训练得太熟练了,连她自己都觉得有点不好意思。
「那明天呢?」王大维继续追问着,粗眉大眼认真无比地看着她。
「她们会待上几天耶。」就怕碰到这种自以为是的纯情白马王子啊!
「那你什幺时候有空?」依旧不屈不挠。
「她没空!」一道冷戾的声音打断这两人的对话。
宋婉如愕然抬头,冷不防望入一双睽违了一个月的寒眸。他来做什幺,雷子霆锁住她的视线,忿然地看着她不自觉后退的脚步。
她额上沁出冷汗,握紧住手中的保温杯。他知道了吗,「雷子霆!」王大维惊讶地喊出声,国内鼎鼎有名的建筑师,怎幺会出现在他们这所南部小学校?
「我是她丈……」雷子霆紧紧锁住宋婉如的视线。
「雷先生是我丈夫的朋友。好久不见,你好,你好。」她飞快地握住雷子霆的手,猛力摇晃着。
雷子霆眼眸微眯,不留情地掐住她的手掌,拉她向前。「我有事找你。」宋婉如一手扶住他的胸膛,没让自己如他所愿地进到他怀里。
他低眸凝看她,恍若要看尽这些时日的分离。她陡地想抽回手腕,他却变本加厉地将她拉得更近。
「呃….:王老师,我还有事……」宋婉如瞪着雷子霆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嘲讽,该死!她铁定又脸红了。
「你们——你们——」王大维仍处于目瞪口呆的状态。
「我们是亲戚。」她这貌岸然地回头说道,故意忽略掉她几乎是靠在雷子霆的胸前说话的悲惨真相。
「亲戚,是吗?」雷子霆的话阴沉沉地响在她耳畔。
「我们到别的地方谈。」声未落地,宋婉如顾不得今天的穿著是一套优雅的夏装,她拉着雷子霆的手,拔腿就跑—.冲过教务处、人事处,滑行过一个转角,在她相信自己成功地创造了高跟鞋短跑的纪录时,保健室赫然在望。
她慌慌张张地推门而入,在确定四下无人之际,「咧」地就将两人反锁在弥漫着消毒水味的房间。
F什幺事?」宋婉如气喘吁吁地坐上护士阿姨的宝座。
雷子霆站在她面前,长臂一推便将那张有转轮的椅子轻易地推到墙角。
宋婉如睁大了眼,一道被逼入死角的寒意朝她直扑而来。他的脸色真难看。「为什幺不直接告诉那个家伙,我是你的丈夫?」他咄咄逼人地追问着,一想到她问躲的态度就忍不住发火。
「因为你不是——不再是了。」她仰起下颚,不让自己被他的气味所影响。「因为我不再是你的丈夫,所以你就把这件事昭告全台湾吗?」
一张被折成四等份的杂志内页,忿忿丢到她身上。
宋婉如皱着眉,低头打开那篇报导。
——麻雀女凤凰梦碎!雷子霆秘密结婚又闪电离婚!
杂志特意注销一张雷子霆冷面立于众多名模问的照片,并以煽情的口吻暗示黄金单身汉与平凡南部女子的百日姻缘,其实是大鱼大肉之后的一道清粥小菜。她猛扬眸,被他愠怒的瞳逮个正着。
「我有必要拿我的婚姻来自取其辱吗?」宋婉如压抑着激动缓缓开口,握住那张杂志内页的双手微微颤抖着。
「离婚是你提出来的。」他盯住她的粉色双唇,突来一阵恼火。
「我爸妈和学校里的同事,都不知道我离婚了。」说话的音量拉高了分贝。「不知道你离婚还敢约你,敢情你们学校鼓励教师闹婚外情?」她的唇膏是为了那个男人抹上的吗?
「他只是约我一块去打球。」她别过头,不看他。他逼近的脸庞太真实,她不想白天、晚上都无法自拔。
「司马昭之心。」冷诮的口气摆明了要挑衅她。
宋婉如「啪」地快速折回手中的杂志内页,放入他的口袋里。
她站起身,双臂迅速地推开他,秀丽的瓜子脸上勉强挂着一株笑意。
「没必要继续这种可笑的争论。我们没有关系了。」几乎没关系了……
「你敢说我们之间没有关系?」
他淬地低头想吻住她的唇,宋婉如一惊,脸颊迅即向右一侧,他的手掌却早一步扶住她的脸颊,让她毫无间躲地与他四唇相接。
她紧闭双唇,晶亮的眼瞪着他。他一挑眉,手指正确地放上她怕痒的右腰侧。她扭动了子,在笑意逸出她唇边的那一刻,他纠缠的唇舌早已熟稔地攻占入她香软的唇间。
「住手!」她低叫一声,拳头敲上他的肩膀。
「偏不。」他的手指穿入她的长发,扣住她的后脑勺,不停加深着吻。
「你——」她睁大眼,掐住自己的手臂,拚命提醒自己现在仍在学校的保健室里—.他老是这样,从她的弱点下手,出其不意地控制她在指掌之间。然后随手把她一丢,扔在他看得见、而她不能呼吸的地方。
小手委屈地扯住他丰厚的黑发,不让他的吻入侵到她的颈间。
「你欺人太甚……」她哽咽着。
「不许哭!」雷子霆警觉地猛抬头,马上停止唇舌的放纵。
她仰起下巴,眨去眼中的湿润,、」却更痛了。他还记得他把人逼得太紧时,她会有的反应啊。
「你在学校就穿这件衣服?一他的大掌抚滑上她的手臂。
r不行吗?」她假装忘记这是他最喜欢的一套衣服——女敕绿色的无袖雪纺纱,连她贫脊的女性妩媚都会被挤出来的。
「不行!」雷子霆悍然低头在她的颈子吮出一道暖昧的红痕。
「你走开!」她吃痛一哼,一手挎着脖子,一手猛扯着他往门口推。「带着你莫名其妙的杂志离开,我没必要破坏我自己平静的生活。」
雷子霆闻言,眼眸一黯,大掌反手压住门板不让她打开。「你的两个朋友——赵晴和黎安娜呢?你离婚,她们不可能不知情。」
「她们不会干预我的生活,而我也希望你不要干预我,我爸妈还不知道我们已经离婚了。」她咬着唇,心微微地闷痛着。
二一这件事我也未曾告诉过我的母亲。」她伤神的憔弱模样,让他的双臂毫不考虑地就拥上她的肩。
「但是她有能力从户政机关调到资料,不是吗?」她后退一步,不让他影响到自己。
「你在暗示什幺?我母亲不会做这种事。」雷子霆脸色一变,极端不悦地瞪着她。
为了让我们彻底决裂,她会的。」他不会知道他不在家的日子里,他的母亲甚至不曾当面对她说过一句话。
你对她有偏见。」他压抑着怒气,不想自己今日的前来功亏三具。
「也许吧。」她勇敢地仰起下颚,硬是挤出一个笑容。「所以,我退出了我们的婚姻,我不会造成你的困扰。」
「把话说得这幺漂亮圆满,其实你顾及的就只有你自己。你从来不曾为我们之间做出任何努力。」他的大掌扣住她急欲逃月兑的双肩,不留情的十指重重陷入她的肌肤里。
「没有努力的人是你!」指甲反抗地抓过他的手背,因为他弄痛了她。一天到晚忙碌在外的人是你!从不曾花心思在我身上的人是你—.你知道你漠然而不耐烦的样子有多伤人吗?」
「为什幺不早点把这些话告诉我?」雷子霆不顾她的反抗,将她颤抖的身子强压人怀里。
「那是因为你从来不想听。」宋婉如黯然地看着地上。
「为什幺不说话?」雷子霆的下颚顶住她头上的发旋,健壮的手臂将她楼得极紧。「你刚才说我一天到晚忙碌在外、我从不曾花心思在你身上、我漠然而不耐烦的样子有多伤人,除了这些事之外呢?我还有哪些让你不满的事?」
碰上了她,他的冷静自持全成了虚伪。从没有谁能轻易让他的情绪波动得如此剧烈,只有她。
她离开后,他总在夜阑人静时,反复想着他们的生活点滴,然后因为感受到她的痛苦,辗转无法入眠。他从没向谁承认过自己的错误,但她不会知道她方才控诉他时的泪光凝眸有多让他心疼……
宋婉如伸手抵住他的胸膛,硬在两人间拉出距离。
保健室的消毒水味飘在空气中,她居然还能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古龙水气味。原来,婚姻中的点点滴滴,她还是记得很清楚啊—.「现在说什幺都没有意义了。」淡淡一笑,肚子闷闷地抽痛了下,提醒了她月复里的「秘密」。她该如何用最和平而不让他起疑的方式,将他送走?
「什幺叫做没有意义?我们的婚姻,还是我的出现?」他的声音变得低沉。「不要对我的话吹毛求疵,也别对我发脾气。需要我挂个牌子提醒你,我们离婚了吗?」
「看来离婚这件事,让阁下的心情十分愉悦。」他眯起眼,一脸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模样。
「我不想和你吵架。」她的手掌轻拍了他僵硬的臂膀两下,不想再让任何太过情绪化出现在他们之间。她平静地仰视着那双黝黑深眼,温和低语着。「我只是想让你知道,我过得比较快乐了,这里才是我真正归属的地方。」
雷子霆倾低脸庞侵占她的呼吸空间,目的在撕开她的面具,他不是外人!「你的快乐、你的归属感,是因为外头那个四肢发达的男人?」他挥出攻击的长剑。
「不要每次都拿其它男人,来掩饰我们其实不适合的事实。」她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和他吵架。
「恼羞成怒了?」勾起一个她最不喜欢的冷笑,等待着……
「你莫名其妙,我是生气了又怎幺样?面对这种鸡蛋里挑骨头的高手,我甘拜下风,你满意了吧—.你快走啦!」
宋婉如双手插腰,气到嗓门音量全开。干幺忍气吞声叫这段时间内她正慢慢找回她的自信,她「相信」自己和他一样完美、优秀。
[我走了,杂志的事谁给我一个解释?」雷子霆发现原来她的独立、她的好气色,会让他心情其糟无比。
「你干幺摆出一副凶神恶煞的样子?我不认为杂志宣布我们离婚,对你会有什幺影响,反正你从来没对外承认我是你的妻子。」她勉强自己作出一个不在乎的表情,不过显然有些僵硬。
「你介意我从不对外介绍你?」他认真问道。
「我是人,我也有自尊。」婚都离了,没什幺不能谈的。宋婉如举起手掌,阻止他再开口。「我不想提起那些过去了,到此为止吧!」
二真的到此为止了吗?你不曾想过我吗?」
雷子霆深深长长地凝视着她,直到她的脸颊飞上一片粉红。
她有些恼火自己的表现,于是不服输地昂起下巴反击。那你想过我吗?」雷子霆睨着她的眼,薄唇露出勾引的一笑后,性感而沙哑的话语吐在她的唇畔。「如果我说……我很想、很想你呢?」
她会昏倒—.「宋老师,你在哪里?」
保健室外的高分贝叫声,打破了他的魔眼咒语。宋婉如手忙脚乱地推开他,低喘着冲离他的身边。
「我在保健室里休息。啊—.」她的手才伸向门把,她整个人就被他的手臂向后一扯,蓓入他的怀里。
「别急,我们还有事没解决。」雷子霆将她揽在胸前,在她耳畔低喃着。宋婉如咬唇忍住一个哆嗦,只觉得全身的力气都在流失之中,他明知道她的耳朵最禁不住诱惑。
「你有屁快放—.」她故意粗俗地喊着。
「宋老师,你在跟我说话吗?」门外的同事发出疑问,大概是他听错了吧!「有你的电话噢,是你家里打来的。」
「我马上去接。」宋婉如侧过头想瞪人,耳朵却被他恶意的热唇含吮住。「你——不要脸!」
「宋老师……」她的同事在门外瞪大了眼。
「我在骂空中那对交配的蟑螂,马上去接电话。」宋婉如奋力低头拆开他扣在她腰间的手指头。
「我们什幺时候变成蟑螂了?」既然知道她仍然被他影响,他此时倒是有了开玩笑的愉快、心情。
「谁要和你交配啊—.」她怒火腾腾地日了一句。
「当然是你。」他理所当然地回答完,换来她一记狠狠的跺脚——目标正是他的脚。
二告诉你爸妈,说你要带我回家吃饭。」他对着她忿忿的背影命令道。
「你想得美!」
她正打算当着他的脸甩上门板时,他的一句话却杀得她措手不及。
「你的家人不知道我们离婚了,对吗?那你如何解释杂志的报导?你的亲戚难道没人看杂志吗?」
宋婉如开始举步维艰,黑白分明的大眼几经犹疑,还是回眸看入他好整以暇的眼里。
「我可以配合你演一出恩爱夫妻被八卦杂志诬陷的戏码。」
他的笑容……怎幺看都像算计意味十足!
「来,多吃一点。啊!不知你今天要来,没准备什幺好料的,随便吃吃啊!」陈素芬用她的台式国语亲切地问候着女婿。
「拜托!过年拜拜时,祖先吃的都没这幺好。」宋婉如翻着白眼,扒了一口炒米粉。
「小孩子乱说话。」陈素芬圆圆脸上写着不好意思。
「菜很好吃。」雷子霆面不改色地吃下对他而一言太油腻的患油鸡。
「很好吃就多吃一点上宋婉如突然「大发慈悲」地挟了块最油腻的蹄膀堆到他的碗里。
雷子霆回送上一道「你再试一次看看」的眼神。
「你们两个感情这幺好,谁会相信那些杂志乱七八糟胡乱写。」宋正义高兴地大声喝了口汤。
「是啊!我们家是没啥米钱,可是我们家族都没人离婚。」陈素芬很骄傲地看着相亲相爱的女儿、女婿。
宋婉如扭动了子,灌下一口酸菜猪肚汤。她不明白雷子霆究竟想做什幺,可她很肯定他绝对不是送温暖到南台湾的善良大使。
「你们家的风气这幺优良,我和婉如哪可能离婚?」雷子霆似笑非笑地睨她一眼。「你会主动对我提出离婚吗?」
「你……你喝汤啦!吵死了!」宋婉如不顾肚月复嗯、心的抗议,努力专心地吃饭。
F要不要去告那本乱写一通的杂志?」宋正义抚着圆凸的肚皮,开、l地提供从电视上学来的招数。
「砰——」
F你今日是怎幺了?吃个饭还会掉饭碗。J陈素芬快手拿来抹布,处理饭菜盖桌的惨状。
「我自己擦….:」宋婉如抢过抹布,专心地像想在餐桌雕刻唐诗宋词。「啊那个告杂志的事呢?」宋正义很好、o地再度提醒女婿。
量「不用告杂志,他们会知道自作孽不可活。」雷子霆喝了一日茶,倾身向她说道。「*自食恶果*成语是这样说的没错吧!」
宋婉如瞪着他,从来就不知道他是这幺多话的男人。古人的话没错,宁愿得罪十个君子,也不要得罪一个小人。
可她是和「小人」齐名的「女子」,此仇怎可不报?
「哎啊!这里有你最爱吃的虱目鱼。」宋婉如大叫一声,知道他最讨厌有刺的鱼。况且是缶刺多如牛毛的虱目鱼。
呵报仇了。
「很少年轻人喜欢吃虱n口鱼。」宋正义再补送」片到雷子霆的盘里。
雷子霆动了下唇角,不动声色地反击。「爸妈把婉如教得很好,在家都是她帮我则鱼刺的。」再把盘子反推到她回前。
「哎唷,想不到我们婉如这幺贤慧。」陈素芬得意洋洋地看着女儿。
「我今天打电脑,手指扭到了,歹势。」又把盘子推回爸爸西前,她故意用筷子叉起一颗卤蛋,重温她儿时的吃饭法。
「你嘛有点女孩子样。」陈素芬频频对着女儿使眼色。
「没关系,他平常吃饭也都这样,有次还一次叉三颗贡丸呢—.」对于破坏他的形象,她可是不遗馀力。
她爸妈闻言,同时朝他们衣衫笔挺、连一根头发都不敢乱翘的女婿看去——果然,人不可貌相啊!
「子霆啊,今晚就住在家里吧!」宋正义开口打破眼前奇怪的沉默景况。「当然……」
「当然不行。咳.」宋婉如抓起面纸捣住自己的嘴,差点被蛋黄噎死。
「咳。」
「为什么?」爸妈同时疑惑地看着她。
「他很忙,要回北部。」宋婉如警告的眼神射向雷子霆。
「最近刚好不忙。」他决定要做成功的事,不可能失败。
宋婉如还想争辩,」股酸气从胃里直窜而出。她睁大眼,捣着嘴往厕所冲。陈素芬用手肘撞了撞丈夫,眼中迸出光芒。「婉如会不会有了—.」
雷子霆眉头一皱,立刻起身尾随到浴室门口。
狭小廊道上,她呕吐的声音清楚可闻。
她真的怀孕了吗?那天在车上没避孕……雷子霆沈郁的眼盯着老旧的浴室门板暗忖。
他的生活不容许任何错误,包括他的婚姻。当初答应让她离开,是为了给她一个喘息的空间,他从来就不是真的想离婚。离婚,对他而言是种挽回的手段。她若真的有了孩子,一切更好解决,他原本的意思就是要让事情走回原路的。「嘎吱」浴室门被推开。宋婉如扶着门板,脸色惨白地走了出来。
雷子霆上前扶住她的身子,劈头就是一句。「你怀孕了吗?」
宋婉如虚弱的身子抗拒一下,自然是推不开他。「我……我没有!你……你胡说!」
「没有干么心虚?」他盯着她问躲的视线,、心中怀疑更甚。
「我前几天胃发炎,我忘了医生交代我不能吃太油腻。」宋婉如故意说得很大声,确定正在偷听的爸妈也能一并听见。
雷子霆皱眉凝视着她,带些思索的意味。
「我的生理期昨天刚来,你满意了吧!不是每个人都会中头奖的。」她以怒气及粗俗言语掩饰自己的、心慌,拚命祈祷他别再追问。
「我扶你回房。」她没有血气的脸,看得他心惊胆跳。
「我不要和你住同一间房、我不要和你睡同一张床。」宋婉如咬牙切齿地低语着,闪躲着他的靠近。
她不是任人践踏的女奴!
宋婉如捂着由U已的胃部,侧身以额抵住墙壁,只觉得肚月复恐怕又要呕吐。「我对你这副德行不感兴趣。」他不习惯道歉,但放缓了说话口气。
那天他犯的错,他对自己的内疚不会少于她。
「我对你这种人没有信心!」她低吼了一声,瞪他一眼。只见雷子霆嘴角一抿,利眼一眯,眼看就是发怒前兆。
「爸妈,我们先回房休息。」他温和地回头向她父母说道。
宋婉如咬住唇,惭愧地低下头,任他扶着走回房里。她压根儿忘了他是「好心」来帮她解决问题的,虽然她的问题来源是他。
扭开房间门把,他与她共同走入她的房里。
这是第一次——他走进她的房间。
四目交接,两人却又同时别开了眸。
从结婚到离婚,他们的婚姻里是不是缺少了什么?
「你可以放开我,我没事了。一她不自在地开了口。
雷子霆抿起唇角想开口说些什么,却还是无言地倚墙而立,打量着她的私人世界。
没有特色、平凡而普通的制式家具,加上绝对称不上整齐的杂物数堆,凌乱却洋溢着温暖。随处可见的相框摆放着她的欢乐时光她和爸妈的全家福、她和赵晴、黎安娜的姊妹装合影、她被学生簇拥的欢乐团体照……除了几张他的建筑照片之外,她的欢乐——没有他。
雷子霆浏览的视线最后停留在双人床上。她正无意识地拿起一颗抱枕放在胸前,傻傻地发着愣。
「你真的放下了吗?」话就这么月兑口而出。
宋婉如耸了下肩,低头把半张脸颊埋入抱枕问!不想让他看到泛红的双眸。放下了吗?这一路走来,她哭过许多晚上,直到她发现自己有了身孕。
放下了吗?这个男人是要缠绕她心一辈子的。
她看着他紧抿的薄唇,还有那俊挺却不免显得苛刻的高鼻。
「放下了吗?」她干笑一声。「无所谓了。」
「我们之间就只值你」句*无所谓*?」雷子霆走到她的面前,抢走她怀里的抱枕,强迫她看着他。
望着雷子霆固执的黑瞳,宋婉如咬住了下唇,让那种痛楚提醒山口已——他没变。
「又要吵架了吗?如果你还没有学会聆听别人的意见,你就不该找我谈论任何问题。」天知道当他今天出现的那一刻!她、心中的五味杂陈,让她意识到自己仍然爱着他。
所以,她不要再让他有机会伤害她了,他的爱会杀死宋婉如这个人。
「你知道我不找人讨论事情,我习惯*决定*事情。」悲伤让她显得好柔弱。雷子霆捧住她的脸庞,轻抚过她温热的肌肤。「你离开后,我突然觉得我的生活太安静了。我想念你趴在我肩上大笑的模样,我想念你对着电视发出不平之呜的正义神情。」
他低醇的声音烈酒一样地灌入她的心中,她晕眩得无法自持,只得互掐住自己的十指,强迫自己不给他任何回应。
「距离会产生美感,所以你才会觉得争执的场面是那么微不足道。我不知道你为什么又来撩拨我,但是请你想想,我们今天从见面到现在争吵了多少回吧!一她把话一字一句地说得极清楚。
「如果婚姻是一种习惯,那么我不习惯把自己的生活弄得更糟。」
「我不懂你的意思?」、心一摔,目光不自觉被锁定在他的注视下。
「我要你回到我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