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筑倚在窗前凝神静思。
住院已有一个星期,在书淮的悉心照料下精神状况大有改善,几日前书淮曾向她提及开刀一事,他说:「念筑,药物控制只是权宜之计,只有开刀才是根治的方法,所以我希望-能将自己交给我,让我为-开刀,好吗?」
「可是,我怕。」念筑惶恐地说。
「怕什么?」
「怕我一旦进手术室就再也见不到你了,我怕,真的好怕──」她泪眼汪汪的望著书淮,神情脆弱而惊惧。
「不会的,老天不会这么残忍的。」书淮用双臂紧紧搂住她。
念筑将头靠在那温暖的胸膛,嗅着那股熟悉的男性气息,酸楚的泪悄悄滑下双颊,沾湿了书淮的衬衫。
书淮心疼念筑所受的创伤和压力,不忍再逼她,于是事情就这样无疾而终,但它仍存在两人之间,成为他们心中最大的疙瘩。
一双温热的手臂无声无息的环上念筑的腰,念筑自然而然的握住那只大手,靠在那熟悉的胸膛。
「在想什么?」书淮在她耳际低问。
「没有。」
「从实招来,是不是在想我?」书淮笑问。
奈何,念筑没心情和他说笑,秀眉紧蹙,缄默不语。
「怎么啦?」书淮扳过她的身子柔声问道。
「书淮,如果我动手术的话,成功率有多少?」念筑幽幽地开口问道。
他的笑容凝结了。「百分之五十。」
念筑离开他的怀抱,缓缓走至床沿坐下。
一阵冗长的沉默笼罩着他们,就在书淮以为念筑不可能开口时,一阵凄美又带颤抖的声音由不知名的远方传来。
「我一直以为只要你我够努力,生命的终站离我还有好长一段路,我以为自己还有足够的时间在你生命的日记里写下缤纷的一页。然而,我也知道自己的病带给了你很深的伤痛,我不能因为自己的恐惧而裹足不前,累你陪我担心受怕,所以为了你,我决定放手一搏,即使我知道它极可能成为我人生中的最后一个选择。」
「念筑,」书淮走到床前将她紧拥入怀:心如刀割。「我知道-爱我,但我何尝不是如此,如果-真的害怕开刀,我又何忍逼-,就算必须日夜牵挂着-,我也甘之如饴。」
「不,书淮,」念筑由他怀中仰起头,绽放一抹坚强的微笑。「我要为你、为我们的将来努力。」
她的笑容绞痛了书淮的心。「好,念筑,我们一起为将来努力。」声音近乎哽咽。
「但是妈妈……」
「不同意?」
「是的,当初楚伯伯提出开刀的建议时,妈妈就疯狂的反对,所以事情才会停摆。」
「理由呢?」
「她说如果要将我的生命交在一个毫不相干的人手上她死也不答应,我们恐怕很难取得她的同意。」
书淮沉吟一会儿,然后轻轻将念筑拉出怀中,语出惊人地说:「嫁给我。」又是一个肯定句。
「什么?」念筑以为她听错了。
「我说,嫁给我。」声音柔得醉人。
「不!」她努力保住所剩无几的理智。「我不能。」
「为什么?」书淮纳闷的皱眉。「-连命都敢交给我了,为什么不肯将人交给我?」
「书淮,这对你不公平,或许手术会失败,那你……不行,我说什么也不能答应你!」
「念筑,不要考虑-的病况,不要考虑一切外在因素,只问-的心,问-自己愿不愿意将终身托付予我。」
「我当然愿意,我会努力成为你的好妻子,在夜幕低垂的夜晚点盏小灯等候你的归来,在满天灿烂的星空下与你共数满天星斗,带着满腔泉涌不歇的爱与你携手共度每个晨昏。」她柔声说。
「所以,我们的婚姻会很幸福的,是不?」书淮顺着她的话尾说道。
「不,我不能这么自私,这对你──」
「不公平,对吗?」书淮接口道。「老天!这句话-已经重复N遍了,有没有新一点的台词?」
「我是就事论事。」
「就事论事吗?好,那么大家就来就事论事,我至少可以举一百个-该嫁给我的理由。其一,-爱我吗?」
「当然。」
「既然-爱我,而我也爱-,为什么不能共组一个小家庭?」
念筑哑口无言。
「其二,-的身体状况实在需要一个男人来照顾-,这个人选也非我莫属。有意见吗?」
念筑依旧无言以对。
「很好。其三,如果想保住-的小命就必须开刀,而要过-母亲那一关也只有我们结婚,一旦结了婚我就不再是『不相干的人』,她就再也没有反对的理由了,同意吗?」
念筑瞠目结舌。
「第四,如果-还记得,我们曾以一盘蚵仔煎做赌注,结果-输了,所以-必须把自己赔给我。」
念筑还是没有反驳的能力。
「OK!既然-没意见,那事情就这样决定了。」
「我什么时候答应你的求婚?」谢天谢地,她终于找回自己的舌头了。
「-刚才已经默许了。」
「我同样可以找一百个理由拒绝你的求婚。」
书淮挑了挑眉表示询问。
「其一,没有鲜花、烛光。」
书淮愕然。
「其二,没有罗曼蒂克的气氛。」
书淮仍然反应不过来。
「其三,你刚才的口气好象在谈生意,一点也不温柔,我要是轻易答应你,岂非太便宜你了?」念筑望著书淮一脸窘迫不安、手足无措的焦虑状,心中窃笑不已,却还能故作正经的沉吟道:「不过……」
「怎样?」书淮已急得直冒冷汗。
念筑飞快的扑进书淮怀中,开心道:「我一点也不介意。」
「念筑?」他还搞不清楚状况。
她轻戳书淮的胸膛,笑道:「逗你的啦!」
「好哇!整我!」他抓住念筑顽皮的小手说道。「看我怎么罚。」语毕,在念筑来不及闪躲之前,他的唇已覆上她的。念筑不再犹豫,伸出双臂专心响应起他的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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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筑托着下巴静静坐在书桌前。
她在医院休养了半个月,最后在耍赖兼撒娇的柔情攻势下,以一个吻换得书淮的首肯,办理出院手续回家。
记得当时她还娇嗔的指控他假公济私,书淮却不以为然地说:「反正公私两便嘛!」
「那你会不会这样要求每个女病人呢?」
「如果答案是YES呢?」他存心逗她。
「你敢?」她凶巴巴的瞪着他。
「瞧-一副泼妇骂街的悍样,我要真敢这么做不被-剥下一层皮才怪。」
「知道就好。」
偏偏不怕死的书淮还敢惹她。「其实就算-不说,我也预备让-出院,只不过我想尝尝未来的老婆对我投怀送抱的滋味而已。」
「楚书淮!」
书淮知道他已经将她惹毛了,再不开溜铁定会血溅五步。「老婆大人息怒,-幽默诙谐的老公待会儿有个手术要开,所以不能陪-了,喏!」他将床上的小抱枕塞到念筑怀中。「暂时先把它当成我吧!」然后立刻转身准备溜之大吉。
「楚书淮!」
「什么事,亲爱的老婆大……哎哟!-想谋杀亲夫啊?」书淮接住飞掷而来的抱枕。
「哼!」念筑别过脸去不理会他。
「别生气啦!」书淮踅回床前将抱枕塞回她怀中,并出其不意的啄了一下她的红唇,在念筑尚未来得及大发雌威之前迅速逃离她的视线。
念筑拉回缥缈的思绪,嘴角犹挂着一抹傻呼呼的微笑。
叩!叩!
「谁?」
「小筑,书淮来了,现在人在客厅,-下不下来?」是柳心眉。
「哦!马上来。」语音甫落,人已站在房门口。
「这么急着见他?」柳心眉取笑道。
「妈!」念筑脸红地叫道。
「好、好、好,不说了,下去会-的情郎吧!」她话都还没说完,念筑已一蹦一跳的下楼,惹得柳心眉在后面频频摇头。
「念筑。」书淮一见她下楼立刻展开双臂,而念筑犹如轻灵的粉蝶般愉快的投入他的怀中。
不甘寂寞的凌亦恒立刻出言调侃:「哎!真是见异思迁、喜新厌旧的小丫头。书淮,你知不知道这丫头小时候最爱在我怀中撒娇了,每回就喜欢和我共挤一张椅子,现在可不同了,有了男朋友,连老爸都丢在一旁凉快。」
「我就快不是念筑的男朋友了。」
「啊?」凌亦恒闻言下巴都快掉下来了。「我开玩笑的,你别当真,老爸失宠事小,女儿没人要才是大事。」
「爸,这是什么话!我又不是嫁不出去。」念筑嘟着嘴抗议。
「是啊,至少眼前就有一个不怕死的男人敢要。」书淮极有默契的和她一搭一唱。
「你们究竟在说什么?」凌亦恒当真模不着头绪。
「我的意思是我将由念筑的男友晋升为老公了,当然,还是得先征得您的同意。」
「女儿,-答应啦?」见念筑含羞带怯地点头,他不由喜上眉梢。「既然你们都商量好了,我这个老头子能有啥意见?」
「谢谢伯父。」书淮和念筑对望一眼,迭声道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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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月的时间在安排婚礼的琐事细节中轻轻流逝,婚期也在两人衷心的期盼下悄然降临。
在一串冗长的婚礼流程过后,念筑坐在属于她和书淮的新房内轻轻梳着一头又黑又直的长发,脸上挂着一抹如梦似幻的笑容。
门开了,书淮朝梳妆台走来,目光和她在镜中相遇。「在想什么?」
她将目光由镜中移开,起身面对着他。「在想我们第一次见面时所说的话。」
「-指的是十八年前吗?」
「是啊!当初我答应要当你的伴娘,没想到最后竟成了新娘。」
「是啊,命运有时真的很奇妙,」他拥着她坐在床沿。「它让两个不认识的人相遇、相知、相恋、相惜。彷佛早已注定了我们属于彼此,在重重考验过后,我仍然只认定-,-依旧是我最真心的执着。」
「与其说命运让我们彼此相属,不如说我以柔柔的情丝牵系你心,今生今世注定纠缠,再也无法可解。」她望着他,眼中浓浓的柔情教书淮不饮也醉。
「情丝相系,是的,一根情丝,系住你,系住我,-是我最深情的牵绊,放不开的柔情──」俯下头,带着令人动容的激情,他印上她的唇。
彼此的衣衫是何时褪落,他们没注意,只知道用行动表达他们永远诉不尽的情意。
因为有爱,使得夜旖旎而浪漫,因为有情,使大地亦为之动容。
夜,渐渐深了,只有几只秋蝉在窗外鸣叫着,彷佛是为室内的有情人吟唱一曲动人的乐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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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念筑的身体状况欠佳,不宜出远门,所以书淮取消游欧的计划,在台中觅得一处远离尘嚣、风景怡人的处所做为蜜月之地。
白天他们携手看日出、漫步在森林中聆听鸟鸣,傍晚则在溪边垂钓,欣赏落日美景,看着红霞染满天际,他们的心也无限满足。
一个月后,他们结束了自在惬意的浪漫假期,双双踏上归途,而书淮也在返家后的第三天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上。
正如书淮所言,他们的婚姻生活的确很幸福。每天早上他会用细腻缤纷的吻叫醒念筑,然后与她共同准备早餐,每回他晚归时,念筑也总会点盏小灯等候他的归来。
晚饭过后他们通常会陪楚慕风在客厅聊天,有时也会窝在阳台享受彼此的浓情蜜意。
这天早上,念筑依例陪楚慕风、羽寒和书淮用餐,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
「丫头,-最近气色好多了。」
「是啊,爸,念筑之所以这么健康全都得归功于我,爱情的魔力嘛!」书淮笑道。
念筑白他一眼。「是喔!就会往自己脸上贴金。」
「念筑,-现在才看清我哥的真面目啊!」羽寒说。
书淮无辜的眨眨眼。「哪有!这是实话嘛!」
念筑被他那孩子气的表情逗笑了。「你哟──」突然一阵反胃感袭来,她赶紧-着嘴往厨房冲去,在洗手台上吐得昏天暗地。
「丫头!」
「念筑?」
羽寒和楚慕风同时叫。
「念筑!」书淮担忧的跟了上去。「怎么啦?」
「没──」天啊!她的胃又在作怪了。她连忙转过身去,对着洗手台干呕了几声。
「念筑,别吓我啊!」书淮手足无措的站在她身旁,恨不能代她受过。
念筑扭开水龙头,用清水拍打脸颊,然后才转身看著书淮。若不是此刻身子虚弱,她还真会大笑出声,书淮的脸色比她还白,脸上流露出深刻的焦虑与不安……
突然,她脑中闪过一丝灵光,怀孕二字犹如闪电般迅速掠过脑际──
书淮扶着她走回房间,关心地问道:「念筑,-是不是生病了?」
念筑脸上漾着一抹好美的笑容。「没事,只是胃有些不适而已,休息一会儿就好了,你放心去上班吧?」
「不行,-今天─定要和我去医院,否则我─整天都甭想安心上班了。」
「书淮,听话嘛!我保证,」她慎重地举起右手说:「等你下班后我一定完好无缺的站在你面前,好不好?」
「那-要好好休息喔!」他退而求其次地说。
「我保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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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筑在床上躺了一个小时却无法入睡,最后她跳下床,换上一套连身长裙,稍微梳了梳略显凌乱的秀发,然后出门往祥安医院去。
到了医院她便直接到妇产科挂号做验孕的检验,半个小时后,她听到了她最想听的一句话:「恭喜-,-当妈妈了。」
一抹不敢置信的喜悦闪进念筑水灵灵的大眼睛,她颤声问:「真的?」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应该错不了。」医生含笑告诉她。
「谢……」
「对呀!我想起来了,-是楚书淮医师的新婚妻子,对不对?」
「嗯,我是。」
「楚大夫还不知道-怀孕了吧?快去告诉他呀!」
「我知道,谢谢。」
带着喜盈盈的满足笑容,她来到了书淮的私人办公室前。
叩!叩!
「请进。」里头传来书淮客套平板的声音。
念筑一开门便看到背对着她站在窗前的书淮,她一时玩心大起,悄悄走近他,双手轻轻环上他的腰,将玲珑有致的身躯紧贴住他。
书淮身子一僵,本能的将身后的女性身躯往后推,然后猛然转身。
念筑没有防备,一个踉跄往后退几步。
「念筑,小心!」书淮及时伸手扶住摇摇欲坠的她。
「喂!老公,出了门就不准我抱你啦?」
「我怎么知道是-嘛!」书淮歉然。「对了,-怎么来了?」
「想你喽!」念筑撒娇的偎进他怀中。
书淮宠溺的轻点她小巧的鼻尖。「少来了,该不是突击检查吧?」
念筑皱了皱她小巧的鼻子,模样煞是可爱。「才不是,人家才没有那么小人呢!我只不过是要给你一个惊喜,顺便告诉你一个好消息。」
「好消息?什么?」他挑高眉询问。
念筑不胜娇羞的握起他的手放在她的小月复上,然后问道:「明白了吗?」
他愣了一会儿,然后双眸立即亮了起来。「老天!-是指……」
「我怀孕了。」她喜孜孜的接口。
「天啊!我真不敢相信自己竟会如此幸运。」他拥紧她,脸上散发着为人父的骄傲,目光专注而温柔的凝注着她。「-知道吗?我只要想到-月复中正孕育着我们的爱情结晶,我就有着无限的喜悦和骄傲;『他』将在数月后降临这个世界,参与我们的家庭、分享我们的快乐,『他』将在我们细心的呵护下渐渐茁壮……这是那么美好的事啊!而这一切都是-这个美丽的小天使赐给我的。」他谈到宝宝时的神情好投入、好迷人。
「书淮……」念筑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来,小妈妈不可以站太久,过来休息一下。」书淮拉着她走向沙发,当念筑欲坐下时,书淮却摇了摇头。「我比较喜欢-坐这里。」书淮先坐下,然后指了指他的大腿。
念筑依言坐在他的大腿上,整个人倚在他的胸膛。
书淮左手搂着念筑的腰,右手则轻抚着她平坦的小月复,温柔地说道:「小宝贝,听到爸爸在叫你吗?」
「他还那么小,几乎都还没成形哎!」念筑好笑地说道。
「对喔!」书淮不好意思地搔搔头。
「他都还没出世你就那么疼他,万一他一出生,我岂不是要被你打入冷宫了吗?」她半真半假地说道。
「怎么,吃味啦?」他轻捏她的鼻尖。
「我哪敢和你的宝贝争风吃醋啊!」念筑噘起小嘴,表情不胜委屈。
「当真吃醋啦?」没来到书淮反而信以为真。「别生气,-才是我编号第一的?宝贝,行了吧!」
「你真当我是醋桶啊!」念筑被他的表情逗笑了。
「好啊,-又耍我,我决定再用老方法处罚-!」下一刻,他的唇已覆上她的了。
「书……」本欲反抗的念筑,一碰上他温热的双唇,立刻忘了「拒绝」为何物,所有的理智早已不翼而飞,因为在他温柔细腻的吻下,她根本无法思考任何事,更甭提记起这里是办公室。
就在这多情旖旎的一刻,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
「楚……」方莹如尴尬的站在门边。
念筑迅速推开书淮并跳下他的腿,双颊红得有如傍晚的晚霞。
「-应该晚一点再进来的。」书淮「指正」道。
「呃……『下次』改进。」方莹如故作轻松地说,但心细的念筑却捕捉到她一闪而逝的梦碎神情。
「有什么事吗?Miss方。」
「这是你要的病历报告,我帮你调出来了。」方莹如将一个公文夹放在桌上。
「还有事吗?」
「没有了,我先出去了,呃……你们『继续』。」方莹如的双关语惹得念筑的脸又莫名其妙的胀红了。
待方莹如离开之后,念筑才娇瞠的瞪著书淮。「都是你啦!真是丢脸丢到家了!」
「不,更正,是连-家也丢过了。」书淮好整以暇地说。
「你还敢说,我都没脸见人了啦!」
「不,至少-还可以见羽寒,因为她没有眼福,还没见识过。」书淮笑着提醒她。
「是哦,我还得谢谢你替我预留了后路!」她没好气地说。
「不用客气。」书淮回她一记迷人的笑容。
「书淮。」念筑敛去笑容,一脸沉思状。
「怎么啦?」书淮困惑的望着她。
「我觉得刚才那位小姐看你的眼神不太一样。」
「哪里不一样?」书淮的兴致被撩起了。
「那是一种女人看男人的眼神,而非部属对上司。」
书淮愣了一会儿,然后将她拉回属于她的「座位」,问道:「何以见得?」
「女人的直觉。她让我觉得她『爱你在心口难开』。」
「真是的,什么事都躲不过-的眼睛。」
「那是真的喽!」见书淮点点头,她又问:「那你打算怎么处理?」
「我能怎么办?难不成要我在脸上刻着凌念筑私人『专用』七个大字吗?」他刻意强调「专用」二字。
念筑当然听出了他的弦外之音,她红着脸轻斥道:「恶心死了!」
「-!你怎么把我们之间美好的亲密关系形容得如此不堪呢?况且,我要是不『恶心』的话,他会凭空掉下来吗?」他指了指她的月复部。
「正经一点啦!」念筑轻捶了一下他的肩。「你到底打算怎么办?」
「你以为我能怎么办?一个心里只容得下老婆的男人,除了装聋作哑之外还能怎么办?」
「可是……」她仍不太放心。
「-不信任我?」书淮挑高眉问。
「不是。」她毫不犹豫的否定这个答案。
「那-是怕我被她给吃了?」书淮满脸尽是笑意。
「讨厌!」念筑红着脸白他一眼。
「那不就得了,-这个庸人自扰的毛病又犯了。」
「还不是你害的。」她嘟着嘴说道。
「我?」书淮指着自己的鼻子。「怎么说?」
「对呀,谁教你长得一副让女人『趋之若骛』、恨不能收归己有的俊逸脸孔,害我提心吊胆,生怕哪一天中被某个仰慕你的女人给──」她在脖子前比了个卡嚓的手势。
「关于这一点我别无选择,难不成-还真的要我刻上凌念筑私人专用的字样吗?」
「不用了啦,反正你的表情已经充分传达这个讯息了。」
「但是我的唇更想传达这个讯息。」他贼兮兮的俯向她。
「不行,我现在是孕妇,你不可以欺负我,否则你儿子会抗议的。」念筑抵住书淮凑过来的唇。
「没关系,我儿子不会介意我对他妈咪一亲芳泽的。」
办公室又陷入了一片静默,只剩浓浓的爱意,包围着两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