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盈圆禅寺”下,晏平飞与真正的宋子绍领着武卫与无数官兵,持着火炬团团围住下方通路,寺门前的三座石阶平台,官兵也陆续站上两旁。
“苏公子,三皇子等着你,请随属下走吧!”
晏平飞走上第三座石阶平台,朝上方抱拳道。
“我怕只能辜负三皇子的盛情了。”
“还请苏公子莫让属下为难。”
苏少初长声一叹后,敛眸。“书方。”
李书方环过她的腰,纵身而起,足点过古寺前的石雕,跃身更高,飞掠下方石阶与官兵。
“围住人——小心他往林子去!”
官兵与武卫全如临大敌般,在晏平飞指示下,林子边先排开了官兵的阵仗。
环着苏少初的李书方身形未落地,身上的紫绳已抖扬,背上的剑凌空飞起,一出鞘,长剑在手中旋飞,深蓝夜空上像一团爆开的银芒洒下星点,随着他再起的迅影,剑流交织出极大的回流风压,下方拦路者全站不住的惊叫,滚跌下方石阶。
李书方足落第二座石阶平台,下方平地上全是满满围住的官兵武卫,身后第三座石阶平台的人也冲下,当他要再抱着苏少初跃起身时,一道猛锐的剑势迫来,他回剑挡下,惊觉来者剑法不俗,为怕波及苏少初,他并不回攻的环着苏少初退开。
“咳,书方,替你介绍一下,这就是传言中出身南源,昧着天良协助三皇子作威作福的剑术高手封言。”
“喔!”看这种剑招根基也该是此人。“久仰、久仰,你喜欢哪一种死法,断喉、穿心还是贯脑?断离刃非常愿意给人方便,替你送一程。”他一副天气好不好的问候。
向来冷冷淡漠的封言,依然只是冷横双瞳,看向苏少初。
“四少,事情过火,并非好处。”
“嗯。”
“封言不想伤你,到三皇子出手,就非如此了。”
对这短短几言已包含一切,苏少初轻喟,无论封言是否打得过李书方,今夜这些人都只是前奏,朱毓要她自行回去他身边。
看来眼下,她得退这一步。
“告诉珊珊……”她靠到李书方肩颈边,低声道:“我和朱毓,只有一人能留着!”
“这是什么意思?”李书方一愕。
苏少初却朝他一笑,拍拍他的脸。
“书方儿子,你可不要乘机偷跑,又让我几年见不到你。”
“呃?!”这意思是……
“咳,你剑术之高,无人能多近你身,所以,下去断后吧!”
石阶上,苏少初用力一推,朝跌落后一脸不敢置信的李书方挥手——
“两人在一起很难月兑身,之后的棘手都交给你了。”
“少初——”
迅捷翻身落到第一石阶平台上的李书方,再抬首竟见她转身在晏平飞伴护中离去的身形,他忙要再跃上,封言的剑招已杀至!
暗处,冷观这一切的俊美长眸早已抑忍多时,只见两人像难以分舍般,尤其从不与人有这种亲匿之情的苏少初,竟少见的将螓首靠到对方身上,令观看者措手的拳握到青筋毫绽。
东域大皇子、流星剑手李书方,再来是谁?究竟有谁真正在你心中!
“三皇子。”左右两旁在朱毓示意中递上长弓与箭。
“本皇子该怎么做才能真正得到你,难道真要让你成为一具冰莲棺中的尸首?”
拉起弓弦,目标锁定,朱毓眉目一凛,威力十足的破空之箭射出——
听到身后的喧哗,在晏平飞带领下的苏少初回头,见到疾空射来的箭,她一惊
“书方——”
这绝非寻常的一箭,苏少初转身冲回,却见再次破空而来的第二箭,一箭射穿她的肩——
“苏公子!”
见到中箭后,单膝跪倒地上的苏少初,晏平飞对自家主子的做法也震惊,封言已来到苏少初身旁蹲下,撕开衣摆先缚定住她肩上的箭伤,其他得等回去才能处理。
“李书方已离开。”
“是……吗?”苏少初苍白着唇似笑非笑,第一箭是试她吗?试李书方在她心中的位置,只要她敢回头,不再留情的箭就以她为目标了。
哈哈,到这地步,他果真对她气疯了。
“三皇子。”
听到步上石阶的声与旁人的行仪恭唤,她忍着痛,还来不及抬头,便被人握住下颚抬起,对上那双幽森却俊美到令人害怕的双瞳。
“今夜少初爱弟应该玩得很乐,只是以市集的阵仗看来,不该只有一个李书方!”
“三皇子若喜欢,下回……奉陪。”
“不准拿本皇子对你的感情耍心计,你显然永远学不听。”朱毓脸上的笑容一敛,冷声道。
苏少初忍不住低笑起,朝他缓缓扬勾唇畔,“少初……福薄,难承皇族之恩。”
“看来,爱弟总是喜欢逼本皇子给你更重的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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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流阁”内,半果的娇躯趴在床沿,圆滑光果的左肩下垫着雪白方巾,箭矢已被取下,箭伤伤口正不停的淌流血水,染得肩下层层白帕鲜红。
“爱弟,痛吗?”
可怕的魔之嗓音,对着苍白的面色温柔轻问,比面色更苍白的唇瓣只是似语的低息,随即抿紧的像在抵抗些什么!
“谁要你总是这么不听话,一再的想离开本皇子身边,早警告过你,会出事的,嗯。”他笑,拿起药瓶倾洒粉末到伤口上。
“啊啊——”
随着洒到伤口的粉末,细碎的像噬咬她的肉,更令她几难开口的是,身下有他紧嵌体内肆虐的。
“瞧你痛苦成这样,是伤口太痛了,还是小家伙太狰狞了,那爱弟可要原谅了,毕竟它今晚很不高兴!”
从她朦胧转醒后,发现床边矮几有着伤药和白布,尚来不及意识,熟悉的问候声随着身后传来的挺刺,令她喘吟起。
“你简直……无耻、荒婬……残虐到……令人不知该说什么。”
“本皇子向来遵守自己的话,已经警告过爱弟,使坏会得到的下场,至于这个……本皇子已说过,今晚要让小家伙好好进去赔礼。”
“爱弟,这只手臂千万别乱动和施力,这药粉纵能止血,爱弟若再扯动伤口,再好的药也没用,欸,可怜的爱弟,这箭伤可要让你痛上好几天了。”
在他关切的声中,戏弄的欺玩身下雪女敕娇躯,一妄动便扯动左肩箭伤的痛苦!
“以爱弟你今晚所犯的行为,本皇子应该将你绑成更难堪的模样来欣赏才是,尤其你的羞耻绝对能为本皇子带来至高无上的乐趣。”
“你……真可悲!”回视的眸子不屈的迎视。
“呵呵呵——”朱毓森寒的笑起,重咬牙关后进出恨意,“这一句话,我们一起共享吧!”
接下来的驰骋节奏,几令皓雪身躯承受着蹂躏的摧折,肩上的箭伤更因冲刺的力量,再次牵动伤口冒血,未受伤的手抓紧床褥。
“这具美丽的身躯真是令人陶醉到不想放开。”
身体的痛苦鲜明万分,又像打来的巨浪淹没她,两相交织的刺激几乎夺去她的意识与尊严。
“不……三皇子,呀……”颤吟出唇的申吟,有身体悲鸣的痛苦与体内哆嗦的难受。
他极尽玩弄的侵犯身躯的主人,在混杂着肩伤痛苦中,将她推上高峰,随又戛然停下,欣赏她在伤口的痛苦,与被中断的难受中挣扎。
“痛中折磨出的,是更蚀人心志的销魂呀!”
见她瞬闭起的侧颜中,微睁的瞳眸开始凝出恍惚的媚态,朱毓婬哑的笑起,开始再起的律动,也更像发了狠般。
“你恨本皇子总是如此心狠手辣是吗?”
为不想刺激他更多的怒与征服欲,她配合着他的律动,彼此喘息的高吟在一室垂纱中漫扬。
“你很清楚父皇和死去的南源圣女是怎么样的情感纠葛,我的成长是众人的弥补,当我八岁练剑不小心杀了第一个人时,父皇、母后都赶忙哄着吓着的我,每一个都要我别为这种事挂心,因为我是高高在上的天家皇子,任何人命都比不过我的尊贵,只要血腥别沾到我身上,那么我想杀谁都可以——”
狂暴的掠夺之后,他倾身俯唇亲吻沁着薄汗的果背。
“从此本皇子记住这句话,从那之后,谁惹我不开心,有的是替本皇子下手的人,没有人敢说我这样不对,因为父皇、母后告诉我,任何人命都比不过我的尊贵。”
笑声却有些微妙的异样,像是对过往一种渴求的落寂。
“哪怕我做得再残暴不堪,也没有人来制止过我,就算皇兄曾经看不下去,却也和父皇、母后一样,说我几句,便纵容的任我进行,他们那种弥补的溺爱,无论我做了多么可怕的事,从小拍拍我的头,长大拍拍我的肩膀,没有一个人真正在我不解慌乱时告诉我该怎么做,只要我遇上这些,用我高兴的方法解决就是了。”
他拂开垂散在她颊边汗湿的发,笑语来到她耳畔。
“甚至当我染指梅萼时,父皇也默许了,我开始觉得礼教、伦常算什么,那是可以挑战的——哈哈哈——”
回迎的眼神竟是温柔中带着悲悯,随即大掌遮上了她的眼。
“别用这样的眼神看我,你的温柔到最后都只是再一次想离开本皇子的计谋。”
当床边的紫眠香燃起时,少初只感觉到他退出了,将她放上床,一反刚才的粗暴,他异常轻柔的擦拭他在她身上逞欲过后的娇躯。
不久,门外传来晏平飞请示的声。
“传令下去,全部的人待命整装后,立即启程,取道北方转江南。”
他替床上昏睡的人儿打点的整理好衣裳后,抚着她苍白的脸色。
“对我,你是只想否决到底了,对吗?”
才整理好衣物,便听见外边快步而来的足音。
“三皇子!”竟是封言,极少听见他如此急切的声。“无忧郡主出事了!”
朱毓赶至无忧的寝室,一见躺在床上的爱女眉目竟泛粉紫,双瞳半睁翻白,无愁惶恐的在旁摇着她。
“无忧!”朱毓忙扶起女儿。“东域的毒?!”
才愕声出口,无忧忽睁开眼,一张口紫烟吐出,喷向朱毓!
“三皇子——小心——”
晏平飞和手下惊喊,救之不及,此时窗外响起一阵刺耳的重鼓之声,像会刮剌人耳膜般,接连三声,回荡窗外空谷中,静夜中听来甚是悚然!
鼓声停,朱毓也猛吐出浓浓黑血,眼瞳布青红异丝,知道自己中了魔希教的鼓音之毒,借鼓音摧迫人体内的心脉!
“安静,别慌!”朱毓忍着窜入的毒,以内力暂时抑制不让其窜开,低叱。“外边有魔希教的人,除了毒之外,连各种蛊虫都有闻声而来的力量,目前,孟阎司对屋内情况还只是猜疑,绝不能自露慌象给人抓到。”
旁人在主子冷静一喝中,全安静下。
“爹,无、无忧和你要紧吗?”无愁看着他和臂弯中的无忧,忍着想哭的声问。
“乖,别怕,有爹在。”朱毓安抚的拍拍她的脸颊,从别在耳上的兰赤石取下二颗,分别放入无忧和自己口中。“是爹没保护好你,爹不会让你受到这毒的苦。”
“三、三皇子!”
众人惊见他竟执起无忧的手,将女儿身上的毒全度到自己身上。
“无愁,你在这好好照顾无忧,不准乱跑,知道吗?”
“爹……无愁不要你死,你不要……再把我和无忧丢下来。”她哽声的抱住朱毓不让他走。“如果你总是要把我们丢下来,那、那我宁愿还是叫你皇主子……当你的侍女,不要当什么郡主……”
朱毓的心不禁动容,这两个女儿从出生就为他所遗弃,不曾善待过,到去年的云峰雪夜,意识到自己为人父,不能让她们受苦时,竟也是自己要再度放下她们时,这些在她们心中留下多大的惊恐与不安。
“说什么傻话,爹永远都不会再丢下你们。”他抱着怀中哭泣的爱女,柔声道:“爹中了毒,要休养,现在只有苏公子可以救你们,等会儿要乖乖听苏公子的话,知道吗?现在……千万别哭出声,让坏人发现,爹就真的会死了。”
在朱毓食指比到嘴上,嘘声的要她别哭时,无愁忙点头抹掉眼泪。
“三皇子,你要恢复苏公子的功力吗?”一到外边,晏平飞急问。
封言与几个武卫队长全担心的随侍在旁。
“本皇子的情况撑不了多久,外边全是魔希教的人马,再加上孟阎司诡计多端,能够在这种情况下智取的只有少初。”
“但是以您现在的情况,一旦出手解开苏公子被封的功力,将是毒气攻心,九死一生!”对魔希教之毒有一定了解的封言道。
“这就看上天容不容我活下去了。”朱毓特意来到屋外,一派定然的背手看着夜空,悠喟着。
命人取来蓝青玄虹后,他朝寝室内走去,身后一行人候在外室。
夜风中层层垂纱飘拂,朱毓扬手弹灭紫眠香,看着床上的人儿。
“我从不知追忆过往有什么必要,因为这一生,我没想过有什么想挽回的事,梅萼的死如此,纵然认了无忧、无愁,我也不觉当初有任何错。”
坐到床畔,俊目凝锁丽颜上细牵起的双眉,眼皮下的瞳已在轻颤。
“如果时间能再回头,我希望遇到你时,留给你的不是噩梦的阴影,我多希望……希望你能对我笑、多希望能在你的眼内看到我的存在,明知你心中不喜欢我,我还是不想放掉这一生唯一让我想付出感情的人。”
他以最后的内劲凝于指掌,按上她的腕脉,催劲而入,只见娇颜在这猛来的力量下,微微逸出低吟,沁出汗珠。
“外边全是孟阎司所带领的魔希教人马,他们设计了无忧让我中毒,我解开你的功力后,将撑不久,无……无忧、无愁还有其他人……的安危就交给你了。”
以袖拭着她额边的汗珠,用掉最后的内劲,黑血也开始从他唇边淌下。
“你……恨我的残忍、霸道,但……除了这样,我不知道……要怎么让你看着我,要怎么……才可以得到你的……感情,抱你入怀,过去……的事,我……无法改变……”
毒仿佛要从喉间开始冲开般,浓浓的黑血不停淌流下,意识已渐远……
“我只能对你……用我知道的方法……”
床上缓缓睁开的眼,抚着已无意识,躺在胸上的颅首,幽幽的带着一种轻音的微哽。“我只是不知道我敢不敢把你放入心中,接受你成为我的答案。”
“三皇子!”
层层垂纱外,候着晏平飞、封言—行人,对垂纱内不再传出的动静,迟疑的—唤,没声响后忙冲进去,却见苏少初拿起床边的蓝青玄虹,出剑以内力迫出剑身的蓝色毫芒,朝倒在床上的朱毓颈项划去,一道浓黑稠血喷溅出!
众人大骇,却为苏少初所低喝!
“别吵,蓝青玄虹是一把追毒之剑,剑气会进体内,这只是划开他用内力凝于颈上的毒,先化他毒气攻心之危。”
晏平飞忙查看倒在床边的主子,颈边的黑血已淡,淌下的已是鲜红的血。
“苏公子!”封言忙扶住踉跄一步的苏少初,见到她流血的肩。“你的箭伤迸开了。”
“我不要紧。”除了剑伤,还有被朱毓逞了的身体,目前太虚弱,但眼前她得撑下。
“晏总管,外边巡逻的侍卫皆如寻常不变,切莫要增加或减少,领一队武卫守在无忧、无愁房内,对外皆不要让人看出来。”
晏平飞有一瞬的迟疑,既而在她坚定的一声喝令中,抱拳领令。
“其他的武卫队长等会儿听到鼓音再响起,便各自派手下三人出去,只巡察这云流阁附近便行,莫要太深入,遇上孟阎司,他们对付不来。”
“是。”
武卫队长们退下后,外室只剩封言。
“封言,你、我都很清楚孟阎司的人和东域的毒,以目前,绝不能移动三皇子,等会儿夺命鼓音必响起,要催迫朱毓体内的毒流窜心脉,进而迫碎他的心脉,取他性命!”
“鼓音之毒,封言清楚,只是三皇子还将无忧郡主所中的毒移到自己身上,所以情况严重。”
“嗯。”难怪蓝青玄虹划出的毒血如此深浓。“我的冰莹虹剑剑柄内藏有药,但无法尽解朱毓体内的毒,所以必须有一种声,平缓稳定直到黎明都不能间断的在朱毓耳边,让朱毓只倾听这个声。”
“现在若动任何乐器之音,必会让候在外边的孟阎司知道主子真的出事了。”
孟阎司武功不可怕,但他所控制的毒与毒物无孔不入,再加上还不知道他藏身在哪,目前主子身中剧毒,不宜再有任何差池。
“这点我有办法,只是一旦进行,连我都不能有半分的移动,所以我与你家主子的安危都只能靠你了。”
“封言誓保三皇子与苏公子的安危。”封言意会。
“这个办法至少可拖到下半夜,孟阎司此人很谨慎,只待黎明,朱毓月兑过险关,一切就好办了。”
“主子的一切就有劳苏公子了。”封言往门外守护。
此时窗外的夜空,刺耳的鼓音再次回荡起,床上的朱毓面色泛灰,眉目也痛苦抽搐起。
苏少初扶起床上的他,解开自身的胸前衣物,褪下兜胸,将他的颅首环拥进果胸上,让他的面容紧紧贴着她的胸口。
“听着我的心音吧!三皇子,这应该是你最熟悉又最能让你安静倾听的声。”她轻声低哄,“因为这是你喜爱之人的心音……”
熟悉的气息与心音的鼓动似乎令他紊乱的气与神色缓平下来了。
想他睁开眼时,那股笑中带邪又带悠狠的气势,抱她时也都尽为烧狂的所取代;对比此刻偎贴在她酥胸上的面庞,有若依着母亲的稚子,紧紧汲取她心音与肌肤所带来的温暖与力量。
“你让我愈来愈不知该如何看待你。”她撕下一角衣袍,按着他的颈项,压着淌下的血。“会这样做是为了自己的女儿与属下的安危吗?”
否则以朱毓的能力,可用兰赤石抑毒后,在部下保护中先离开;但为了保女儿安全,还有以这个方法势必牺牲不少长年跟在他身边的人,所以他没冒这个险。
看着他滴在床褥的鲜红与自己肩上淌落的血滴,竟为同一位置,交融的沁入床褥内。
“三皇子……朱毓……”
看着胸怀内的人紧闭的眼眸,泛灰的面色,苏少初的眉宇涌着复杂,向来她面对的是浅笑扬眉中,都带着皇族尊傲的他,贵气华艳,哪怕云峰雪夜那一剑,也令向来高高在上的他打算玉石俱焚,何时会是这样的倒下……
“朱毓……”
厘不清此刻的感受,只知道低唤着他的名时,她的面容已埋在他的发上,环紧怀中的颅首,缓缓的闭上了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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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黑的朦胧深夜,监看的人马赶回山脚下的竹亭内报告事情。
“属下看到孟阎司鼓响过后,没多久,三皇子走出来看月色的身形。”
“可有中毒迹象?”
“太远了,无法判断,但三皇子看起来很自在的样子。”
孟阎司沉吟。“外边的守卫可有任何异动?”
“禀孟阎司,一切如常,只有在鼓又响后,有几个侍卫出来附近探看,直至鼓音停了才又回去。”
“难道朱毓已解了他女儿身上的毒?”那毒下得无色无味,不到发作绝不可能看出来。“等到下半夜,本阎司再敲鼓音时,若听到哪个方位传出痛苦的叫声,还是乐器的声音,马上将血蝠鸟放出去。”
血蝠鸟会循毒发的哀号或者乐器的声冲过去,再集体听着鼓音噬咬血肉。
“孟阎司!”
身后不远处忽响起的声,令众人大惊,不知何时身后有人?
回首只见二名一身东域服饰,一淡青、一蓝黑,皆以细珠垂纱斜覆,蒙了半张面孔的人。
“玄虹一族的人来中原做什么?”孟阎司豆点的寒瞳认出对方,未被珠纱掩到的面颊靠耳边,有一道弯纹上刺着云朵,冉流玄虹的特征。
“我们是羲妃派来协助你的。”淡青者亮出羲妃亲给的挂牌。
“羲妃派来的人,太好了,教内终于派人来了。”
一旁的属下兴喊,一直没见到魔希教派来的人,众人都害怕是否已被教内所遗弃。
“该报告你们做了些什么了。”蓝衣者走过他们眼前,看着山腰上的云流阁。
才要赶紧报告的属下,却被孟阎司所打断。
“玄虹一族又佩着剑,各自身穿一青、一蓝,可是克罗棋甄在东域圣湖宫殿内的护法?”
“是什么对孟阎司很重要吗?”回首的蓝衣者冷笑问。
“只是没想到,东域出名的圣湖双剑会转投羲妃的势力。”看着前方昂立,观察山腰形势的背影,孟阎司豆点双瞳异漾诡芒。
传言中的圣湖双剑剑术非凡,足堪媲美三皇子眼前的剑者封言,看来他有两个好帮手可利用来建功。
“我们来最主要为着一件事。”眯睨云流阁,一股杀气缓缓在蓝衣者眼内流动。
“什么事?”
几乎闪电到连看都来不及看清的剑影,才见回身,锐利便已贯穿孟阎司枯瘦的身体!
身后的属下惊呼,青衣者也已出剑,刺眼烁目的毫芒剑流,瞬间划空,无—人有回手之机,连孟阎司身旁的两名彪魁汉子,佩身的圆环刀都还来不及出,便被锋芒划颈。
“你、你们……为什么?”孟阎司不敢置信。
“只要克罗棋甄之死与你有关,那么你就死得不冤枉!”来人腕劲一扬,同样眨眼之瞬,剑已再回鞘。
“你、你是来……协助我的,竟敢杀我……羲妃……不会放过你……”
蓝衣人看着他将死的脸道:“你不知道义圮早和三皇子达成协议,除掉你和你身边的人,就是唯一代价。”
孟阎司豆瞳渐失焦,不甘心的死在中原异地。
“这些都是他随身饲毒的毒物。”
青衣人拿出火折,引火后直接丢到地上的几只小木箱中,看着大火焚尽无法逃生的血蝠鸟,挣扎惨号的死于火焰中。
看着一地尸首,蓝衣者抬首望着云流阁,冷冷道:“真正杀死克罗棋祺甄的凶手可还在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