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婚后,甜蜜生活当然不在话下,只是对单水瑶来说,最大的痛苦就是她开始每天过著体验饥饿三十的生活。
尤其是在度蜜月的那段假期,真的是她人生中最痛苦又最快乐的回忆了。
每天看著她心爱的老公,游遍法国各地,晚上在他们夜宿的高级饭店里玩起滚滚乐,从早到晚黏在一起,比婚前的热恋期还要甜蜜万分,让她每天都像只快乐的小鸟一样,幸福得快要飞上天。
但是也因为天天都在一起的关系,她找不到任何机会大吃特吃补充体力,每天早上就是一盘沙拉、一杯优格,再来两口柳橙汁润润喉,中午跟晚上虽然她跟著老公吃香喝辣的,但是为了保持她在他面前一贯的优雅气质,她只能含著泪,看著只动了不到十口的法国全餐全被撤了下去,然后喝一大杯的白开水,笑著跟亲爱的老公说,她已经很、饱、了!
天知道,从结婚之后,只要她亲亲老公在家,她从来就没吃饱过。
感谢上帝!今天,她的亲亲老公终于要回复正常上班的生活了。
在一个Kissgood-bye之后,单水瑶优雅的转过身回到客厅里,像只偷腥的猫般从沙发底下的夹缝,模出一包她偷偷私藏的洋芋片,双手优雅的撕开外包装,一阵堕落的薯片香味传来,让她满足的闭上了眼。
鼻尖嗅了嗅那让人怀念不已的香气,她的纤纤素指迫不及待的探入袋中模出好几片,送入口中,满意的咀嚼著。
啊--就是这个光!不对,应该说就是这个味道!她感动的又塞了一口洋芋片。
什么鬼沙拉!人又不是羊,老是吃那些没有味道的草,她都快饿死了。
满意的一口接一口补充热量和填饱饥饿感,没两三下,一包特大包的洋芋片见了底。
她拍了拍手,站起身,回到房间里,拉开专属于她的抽屉,里面有一整排包装精美、乖乖躺好的高纯度巧克力,她随手抽出三四片,然后小心翼翼的将柜子关上锁好,再打开特别设计过的梳妆台椅子,里面藏了超大号的可乐,呵!她热爱的碳酸饮料。
走到厨房,拿起大马克杯,丢进一堆冰块后,将杯子里注满可乐,豪迈的一口饮下。
呼~~这才是人生嘛!单水瑶满意的想著。
突然,客厅里的电话铃声响起,让她吓得差点跳了起来,嘴里的可乐也喷了出去。
所谓做贼心虚,大概就是指她此时的模样吧?
平抚了心情,她小嘴里低咒著,然后口气轻柔的接起电话,她没忘记她现在已是嵇太太的身份。
「喂?您好。」是哪个不长眼的现在打电话来呢?
「水瑶。」
她讶异又心虚的放下手上的可乐,「老公,你不是去上班了吗?」
喔喔!她刚刚咒骂的那个不长眼的家伙就是她的亲亲老公呢!
「我想我已经开始怀念起我美丽的老婆了。」甜言蜜语像不用钱一样,轻而易举的从嵇向槐的口中逸出。
单水瑶一楞,娇羞的红了脸,「呵呵~~老公你真是的。」
谁说婚姻是爱情的坟墓,瞧瞧她老公,婚后的柔情浪漫依旧不减,即使都已经不是在蜜月了,嘴巴还是甜得像是抹了蜜一样。
没想到嵇向槐的下一句话,马上让她的笑容僵在脸上。
「水瑶,我今天可能会晚一点回去,如果你饿了就先吃饭,不用等我了。」他看著桌上一堆便利贴,提醒著他的工作在蜜月期间累积到惊人的数量。
他也不想在新婚期间就这么忙碌,但是他想依妻子的大方与善解人意,会体谅他的工作。
这在结婚前他确认过的,他的妻子拥有大家闺秀该有的高尚美德,不会在丈夫为工作而忙碌的时候,无礼的大吵大闹。
「你……你今天要晚点回来啊?可是……」
「可是什么?」嵇向槐手中拿著文件,边听助理的解说,边分神问道。
「可是今天我们不是要回我家吗?」
嵇向槐没有太多犹豫,只是随意安抚著,「抱歉!我忘了,你下午去逛街买点岳父岳母还有姊姊喜欢的东西,全都用我给你的那张金卡刷没关系,告诉他们我很抱歉,下次有时间的话,我再陪你回去好吗?」
在他心中,妻子一向温柔乖巧,应该会体谅他因为工作的忙碌而忘记两个人约定的这一点小小的「失误」才对。
一个温柔的大家闺秀妻子在听见丈夫这么说之后,该有什么反应才是正确的?
假如是原本的单水瑶,无庸置疑的会立刻大骂「去死吧」,然后挂断电话,等候丈夫的道歉,不然就开始冷战。
但是现在的她在他眼中,是个乖巧有礼、温柔婉约的名门淑女,她该怎么做?
扯著僵硬的笑容,单水瑶打从心底感激他们现在是隔著电话对话。
「好的,我会记得告诉爸妈的,那你别忙过头了。」温柔的嗓音应该听不出任何的怨怼,只有无尽的包容还有温柔。
嵇向槐满意的笑开,再度暗赞自己的好眼光,能够选择了这样明事理、温柔体贴的好老婆。
电话挂断之后,单水瑶忍著想大吼大叫的心情,将手中渐渐失去气泡的饮料一口灌下,平复自己不悦的心情,并且不断的自我说服。
我要忍耐!为了成为老公心爱的淑女典范,我一定要忍耐!
深吸了口气后,她勉强自己拉出一个完美的微笑角度。
一切都会变好的,现在的她,需要的只是时间,对吧?!
*****
「我回来了。」
早就坐在大厅里等著妹妹、妹夫的单水盈听到声音,连忙起身走到玄关,在看见只有单水瑶一个人回来的身影时一楞。
「向槐呢?怎么没有跟你一起回来?」今天是妹妹的归宁日,之前不是说好了要夫妻俩一起回来的吗?
「度蜜月期间他工作累积得太多了,赶不回来,所以我就自己先回来喽!」提高手上的大小提袋,单水瑶开朗的笑著,「不过姊你放心啦!他有交代我该买该带的东西我通通都有拿喔!」
单水盈在意的岂是那一点礼物,她担心的是这对小夫妻的婚后生活啊!
单水瑶像是没看见姊姊眼里的担忧,大声嚷嚷地走进客厅里,身上的小外套也早被粗鲁的抛在一旁,让随后帮她收拾的女乃妈忍不住摇头。
「哎唷!我饿死了!快快快!吃饭了没啊?」
「可以吃饭了,让我先叫先生夫人下来吧!」早已移民的单氏夫妇趁著这趟回国,多住了一些时日。
「太好了!」单水瑶又蹦又跳的晃到餐桌前,看著桌上满满都是她爱吃的菜色,她忍不住拿起筷子先大快朵颐起来。
单水盈走过来,好气又好笑的看著她一脸的馋相,轻拍了她的头,「怎么了?向槐是没让你吃饭吗?要不然怎么一脸贪吃样?」
看爸妈还没下来,单水瑶才敢说:「姊,你明知道我跟他在一起都吃不饱的啊!」
单水盈不可置信的看著她,「吃不饱?你的意思是说……你在向槐面前还在假装?」
她以为两人在结婚之后,会挑个适当的时机,把话给说开,或者向槐也会在日常生活的观察中,注意到水瑶的本性,她万万没想到的是,妹妹依旧过著这种两面人的生活。
「什么假装,没那么严重啦!我只是要在他面前保持气质跟优雅啊!自然就不能吃太多啦!」
「可是……我以为你结婚后应该会跟他谈过这些事。」这样一直假装也太辛苦了吧。
单水瑶仍是一脸的不在意,只是微抬起头,摆了摆手,「哎唷!人家不是说,结婚后两个人会有一段磨合期吗?我们现在只是在磨合啊!总不能将所有的缺点在这时候就全都展露出来嘛,再过一阵子,再过一阵子就会好了。」
单水盈还想说些什么,但是刚步下楼的单家夫妇,听见了两人的话尾。
「什么东西过一阵子就好了?」单夫人问道。
单水盈才刚想开口,却被单水瑶以眼神示意阻止,她望著母亲,笑颜解释著,「没什么啦!刚刚姊问我说向槐怎么没跟我一起回来,我跟她说向槐刚接了一个大案子,这阵子工作特别忙,过一阵子就好了。」
「喔。」单夫人轻易的被这合情合理的解释给说服。
「不管工作再忙,下次再找个机会要向槐一起过来吃个饭懂吗?」单家的大家长严肃的落下话。
「知道、知道,我会跟他说的。」单水瑶忙不迭的回答,水汪汪的大眼已不住瞟往桌上的红烧肉。
「真是的!都已经嫁人了还一脸的贪吃样……」单夫人好笑的看著她,「好了,吃饭吧!」
单家两老跟单水瑶马上将注意力转移到那桌好菜上头,只有知道内情的单水盈在心中轻叹了口气,敛著忧虑的眼神望著正大吃大喝的妹子。
唉~~只希望事情真的能像水瑶说的那么简单啊!
*****
单水瑶开始在家里藏起储备粮食,但是因为不敢动用老公给的家用,只得用她在结婚前存下来所剩无几的零用钱支付,不到一个月她便发现,手头越来越紧,能购买的零食越来越有限,甚至随时有断粮的可能。
而且每天在家里吃储备粮食、看电视和打电动的生活实在太过无趣,她于是趁著晚餐时间,和丈夫商量,她想出去工作的事。
只是她没想到,婚前什么都应允她,好说话的嵇向槐会一口将她的提议给打了回票。
「不准出去工作。」嵇向槐冷淡说著。
她这个富家千金,学历虽然高,但是没有工作经验,看起来娇娇弱弱的,能做什么工作?
况且,他娶她进门,可不是要她去外面辛苦工作,她唯一的工作就是陪他出席大小宴会就够了。
「为什么?」压抑著自己太过冲动的质问,单水瑶保持著柔弱的语调问。
「你又没有工作经验,出去工作太危险了,要是被人骗了怎么办?」
「不会的,我会很小心的,而且我在学校的时候有过实习经验……」她试著说服他。
妻子第一次的不顺从,让嵇向槐有点不耐烦的放下筷子,直视著她,慢条斯理的重复一遍他的决定。
「我说,你不准出去工作,就是这样。」此事就此拍板定案,不得再上诉。
握著拳,单水瑶原本还想再度抗辩的,但是丈夫脸上有著她没看过的坚持,让她只能垂头丧气的低下头来,无言的接受这个结果。
要是过去的她,老早就跟他拍桌子对呛了,怎么可能让人就这么独裁,但是……现在的她不行。
因为现在的她得做好一个气质高尚,识大体体谅丈夫的妻子,丈夫说东她怎么还能指西?
咬紧牙根,单水瑶含泪忍了。
*****
只是,一时的忍耐,却没让两人的恋爱甜蜜期持续多久。
家里的储备粮食越来越少,单水盈饥饿的时间更长,脾气不自觉的也越来越暴躁,好几次都差点在嵇向槐眼前破了功。
而嵇向槐不知是在忙什么,也一反结婚前的时时陪伴,晚归成了常态,甚至两三天夫妻俩见不到面也是常有的事。
结婚两个月,某天她陪著他参加完一场宴会回来后,单水瑶疲累的坐在床畔,水灵的大眼早失了灵活的光彩。
不行!这样的日子她快受不了了。
日复一日的饥饿感摧残著她仅剩的活力,而因为她对一般贵妇该做的事一点兴趣也没有,所以每天她只能待在屋子里发呆,等著他回来,或者是一个人独眠到天亮。
好不容易等到他回来,但他们却不像婚前的热恋一样,在他们的生活里,只剩下无止境的工作与接不完的电话。
即使两人最贴近的时刻,赤果的身子交缠,她也得苦苦压抑著自己的热情,她没忘记自己应该扮演的淑女角色。
她发觉,两个人在不知不觉中,心开始有了距离,她忍不住惶恐起来,却无计可施。
结婚才两个多月,她已经开始感觉疲累了,那接下来他们还要相处数十年呢?一想到这里,她忍不住全身发寒。
前几天回娘家时,和姊姊的对话跃入脑海中--
「水瑶,你跟向槐有打算生几个孩子吗?」
孩子?单水瑶一楞,「没,我们没讨论过这个话题。」
「虽然你们现在都还年轻,但是孩子早点生,你跟向槐的感情也才能稳定点,你们认识没多久就结婚了,我其实一直都很担心……」
「姊,不用担心啦!我跟他……很好啊!」不知怎么的,单水瑶发现自己在说这句话的时候竟然有点心虚,不像婚前那么的肯定了。
「不管怎么说,你有空就跟向槐讨论一下这件事情,懂吗?」
房间的关门声让单水瑶回过神,嵇向槐同样是一身疲累的走进房里,沉默地月兑上的晚宴服。
「向槐……上次我回家的时候,跟姊姊聊到孩子的问题,我们……打算什么时候生个孩子?」她斟酌著字句说。
孩子?嵇向槐听见这名词,只是厌烦的蹙起眉,「现在还早。」
对于孩子,他想到只有无止境的哭啼声,还有满室的脏乱和让人心烦的一堆麻烦。
一个软绵绵没有生活自理能力的生命体,他希望在他婚姻的前五年内都不会看见。
或许现在就是欠缺孩子来联系他们之间越来越少的话题,单水瑶这么想著。
「我不觉得早,我想生个孩子了。」有了这个念头之后,她执拗的想说服他。
疲累的嵇向槐闻言,不只是不耐烦,还用有些冷淡的口气回答她,「我说不想生,而且不只现在不想,五年内我都不想。」
以往他只要露出不悦的口气,妻子就会识时务的闭嘴不再多谈,他以为这次也会是一样的。
但单水瑶却在这个话题上紧追不放。
「为什么?有孩子不好吗?我想要一个孩子。」
「没有为什么,还有,我们才刚结婚,我还没想过要不要小孩这种问题,而且你现在懂得照顾小孩吗?小孩哭闹的时候你知道该怎么处理吗?」
「我……我没问题的。」她夸下海口,总之就是要赌上这一口气。
因为妻子不断的和他争辩,他忍不住愠怒起来,「水瑶,你今天是怎么回事?平常那个识大体,不会吵这种鸡毛蒜皮小事的你上哪里去了?我今天已经够累了,可不可以不要再跟我无理取闹了?」
「我无理取闹?」理智的线倏地在她脑中绷断,她再也忍不住压抑的情绪,「我哪里无理取闹了?我只是想跟你商量而已,这样也算无理取闹吗?」她扬高了声量。
「你现在的反应不是无理取闹是什么?」嵇向槐月兑下衬衫,拉下领带,冷冷的瞅著她。
「我没有无理取闹。」她一字一句的说,泛著淡淡怒意的眼眸瞪著他同样很不高兴的脸庞。「如果我真的要无理取闹,在上次我说要出去工作却被你否决的时候就会做了。」
他沉声问:「你说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我说,老是出席这些无聊的宴会当个花瓶四处展览,我还宁可出去工作,如果我要无理取闹,上次就会做了,而不是忍耐下来。」压抑许久的话在争吵的压力之下,不自觉的月兑口而出。当说出口的瞬间,单水瑶就知道完蛋了。
嵇向槐的脸色阴沉得很难看,两人之间的气氛顿时降到冰点。
「我不知道你温顺的外表下对我有那么多的不满?」嵇向槐温和的嗓音中带著嘲讽。
「我--」她想解释,却发现自己不知能找什么谎来掩饰真实的心情。
「我亲爱的老婆,我到今天才知道你对我有这么不满,对于方才我们讨论的话题,我现在就可以给你一个明确的答案,我不想要孩子,如果你不能跟我有同样的共识的话,我不会再碰你,懂吗?」
他平淡无波的语气是发怒的前兆,套上外出的衬衫,他推开房门,在跨出去之前,他回头,勾起一抹嘲讽的笑,「还有,从明天开始,你不用担心要继续出去抛头露脸的当个『花瓶』了,我会找到愿意胜任这个工作的女伴的。」
说完,他关上房门,砰地一声,像是重重的敲上了她碎裂的心。
双眼死盯著房门,泪水在眼底凝聚,单水瑶只觉得过去这几个月来建构的世界,像摔坏的拼图一样,一片片的散落在眼前。
她的谎言戳破了,她的婚姻美梦也碎了--
*****
从那天晚上之后,嵇向槐回来的时间更少了,即使回来,也是睡客房,不曾再踏进主卧室半步。
两人即使碰到面,除了几句简单的客套性问候,常常也只是沉默以对。
而比起她这个妻子,八卦周刊似乎更了解有关于她丈夫的第一手消息。
当第一次看见他搂著一个艳丽的女人参加宴会的照片曝了光时,在家里的单水瑶气愤的摔坏了一个台灯。
第二次,看见他和另一个女人再度出现在八卦周刊的头条时,她则是狠狠的哭了一整晚,盯著整晚打不通的手机,只能猜测著她的丈夫现在正在和别的女人做些什么。
第三次,当他的绯闻再次出现在八卦杂志的时候,她再也受不了嫉妒的折磨,像疯了一样,又气又哭的冲到书房,要他给她一个解释。
「嵇向槐,你为什么又--」她说不下去,只能将杂志丢到他眼前,「我想你该给我个解释。」
嵇向槐冷冷的看著杂志,「我什么都没做。」
他知道杂志里写了什么,但是上两个星期也发生同样的事情,同样的误会,她之前能够理解,为什么现在却来兴师问罪跟他要解释?
「你什么都没做?呵!你要我怎么相信你?」单水瑶红著眼眶摇头。
「把你的理智拿出来就可以。」他不耐的说。
最近工作室相继为了新品牌最新一季的行销与设计忙得不可开交,他已经连续画了好几天的设计图没阖眼了,她偏偏要挑这种时候来烦他吗?
理智?她现在最缺的就是理智!
「嵇向槐,你这是在逃避现实吗?如果你真的什么都没做,为什么不敢跟我解释?」她咄咄逼人的逼问著他。
他不想跟她吵,「莫名其妙。」
甩门,他决定离开。
单水瑶一个人在门后心冷的哭泣。
这样情况直到无数次之后,她渐渐的不再对于任何的报导有任何的情绪,她知道生气无用,流泪也无用。
她的丈夫只会转头离开而已。
在结婚一周年纪念日之前,她忍著睡意,几乎每天等著晚归的丈夫,提醒著他在那一天,要早点回来吃饭。
他没有太多反应,只简单的回应一句知道了,甚至连个关切的眼神都不曾落在她身上。
独站在窗前,单水瑶凝望著窗外,消瘦的手指抚上冰凉窗上自己的倒影。
过往天真的眼,此刻沉重忧郁得仿佛没有星辰的夜幕,过去曾被嫌弃稍胖的身材,不到一年在健康检查的时候,被医生警告有轻微贫血及营养不良的现象。
该是时候了吧!他们之间……应该做个了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