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甭管,反正你走投无路的时候是我送你来的,你的银子跑哪里去了问你自己。”老头一梗脖子说。
“好吧,看在你是我师叔的份上我不赖账,等联系上项秋就给你。但你得告诉我你要这么多钱干什么去,就算一天吃十个包子,你也得吃到猴年马月去吧!”
马老头猥琐一笑:“想开个赌场玩玩,他们不让我进,等钱到了我就把赌场开到他对面去,就不信他不求我。”
我合上嘴,原来是赌字头上一把刀!
我想到一个问题:“那,我身上的衣服是谁的?穿着还挺合身的。”
“是,是我,我夫人的。”
“夫夫人?”我这一惊非同小可,这一觉醒来,到底还有多少让人吃惊的事等着我。
费云脸色不是很好,一字一句地说:“高萱,高将军的义妹,就是高笑—无—错—小说。”
老高的义妹?我到底错过了多少事情?
“老高认的义妹?那应该人不错,她也在这么,怎么没看到她?”我四处张望。
费云表情黯然,老头甚是罕见叹息一声:“行了,别问了,她回家了。”
我心想,坏了,不会是他们两个吵架了吧?我点点头,走向最边上的一间房,决定先休息一会儿,这一切实在是太纠结了。
睡的不是很好,一直有人在耳边在叽哩哇啦地喊我的名字,用我所熟悉的乡音,以一种质问的语气喊叫。
早上,普一开门就看到费云坐在院子里,两眼无神地看着我的房门。我开门的手顿住,昨天开始就感觉费云怪怪的,在他身上又发生了些什么呢?
费云站起来,轻扬手中的丝帕:“萱儿戴的,为防万一,你戴上它出门。”
我感激一笑:“多谢师兄。”
我蒙上丝帕,与费云并肩走在路上。此时天色尚早,但已经有人起来闲逛了,也大概是在练功。
不时碰到人冲我们打招呼,俱是善意笑着。我惊讶于费云的好人脉,仿佛没有人讨厌他似的。更惊讶这群江湖人的警惕性,竟然没有一个人发现我这个假冒费夫人。
来到山下我才意识到,真的是四月了。树木繁茂,鲜花遍野,鸟语花香,看哪里都不是秋天的样子。
我叹息一声:“山中一日,世上千年啊!师兄,你知道哪里有胡家庄的产业么?”
“你,连自家的标志都不认得么?”
“嗯……有点,记不清了。”
“嗯,那项家的标志呢?”
“这个,我就去过靖越客栈,没注意到哪里有标志。”
“胡家庄的标志是牌匾右下角的淡黄‘胡’字,项家是左上角的白色祥云。很好认,就算你不认得字,应该也认得出来。”
果然挺好认,坐着马车来到镇上,不久我就发现一家酒庄两家胭脂铺牌匾上有白色祥云。我感叹,果然不愧是天下首富,明摆着的垄断。
许久才找到一个小钱庄,牌匾右下角刻着淡黄色小字。我停住脚步,抬头细看,不认识。
“师兄,这里是胡家庄的?”
费云迟钝抬头,许久才点头:“是。”
我松一口气,看着这小钱庄倍感亲切,还是自家的东西看着顺眼啊!
脚步轻快地走进去,别看地方小,里面的人还不少,柜台上闹泱泱的,钱庄里的几个人一脸汗意忙碌着。
旁边过来一个蓝衣服小厮,冲我们喊:“排队排队,不准往前挤。”
我走过去,问:“你们这谁主事儿?让他来见我。”
小厮擦擦汗,咧咧嘴:“多少?低于五千两不能通报。”
“地方不大,限制还挺高的。”
小厮拿袖子扇着风说:“没办法,半个月前少当家刚提的,说我们这的主事太软,必须往上提。”
我抓住他的袖子:“胡问寒半个月前来过这?他现在在哪?什么时候回来?”
小厮被吓了一跳,拂开我的手道:“这个我这种小人物哪里知道,不过听说少当家还要去别处巡查,应该近期不回来吧!”
我有些失望,同时也冷静了下来,挺直身子对他说:“好了,叫你们主事儿的出来。”
小厮上下打量一下我的打扮,这才笑道:“行来,客官稍等,我这就去通报。”
片刻,小厮把我们请进内室,那里早有一个三十多岁的中年人等着,的确是一脸的老实相,难怪胡问寒说他软。
小厮退出去后,那人问:“两位存还是取,金额是多少?”
我把丝帕取下来,面对着他说:“那你看看这张脸值多少吧!”
那人仔细看看,疑惑道:“可是这脸要怎么卖?”
我真想倒地不起,平气解释:“你就没看着这张脸面熟?本姑娘失踪这么长时间,胡家庄就没有发个告示找找我?”
那人恍然:“难怪看着面善……”
说完从怀里掏出一张纸,一会低头看纸一会抬头看我。
“的确是有几分相像。”那人迟疑道。
我伸长脖子去看,普通的白纸,简单的线条,勉强看得出是画了个人。好吧,我佩服这人能看出几分相像来,不过这不是重点。
“能看出来就好说了,我需要取三千两银子,还有,马上给胡问寒送信,告诉他我很好,让家里人别担心。”
那人收起画像,慢吞吞地说:“话是这么说,可是,小姐可有信物证明?”
我点头,就知道不会这么简单。
“没有。”
“那没办法了,在下无能为力。”
“嗯,钱下次再取,消息一定要传过去,或者让我哥来这里见我。”
“在下尽量办到。”
“如此,多谢,告辞。”
“慢走。”
走出钱庄,走出钱庄,我重又戴上丝帕,失望叹气,尽管一进去的时候也没抱多大希望。
“师兄,去靖越客栈吧!”
费云点头,调转马车向镇中赶去。
还是上次来时的模样,客栈门前还是人来人往,好不热闹。
我跳下马车,优雅走进客栈。立刻有小二迎上来:“客官是用饭还是住店?我们这的……”
我抬手阻止他说下去,甚有范儿地说:“让你们掌柜的出来见我。”
小二抬眼细细打量我和费云一番,道:“客官稍等。”
许久,才有一个头发花白的着粗布衣服老头从后面走出来,冲我们两个施礼道:“不知两位客官有何指教?”
我皱眉:“我见过你们的掌柜,他呢?”
“现在是小的掌管这里。”
我望着他的眼睛冷哼一声:“在下想找个僻静的地方与尊驾详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