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亩七厘戚 chapter11. 班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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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覃析,班长。木羽,语文学习委员兼数学学习委员。安放,文艺委员,木小,劳动委员。唐宁,体育委员……”

没有自己。司徒戚的脑袋像有成千上万只蜜蜂在里面狂妄放肆,听不见教室的喧嚣。没有提前知晓这一时的消息,司徒戚看着结果觉得特别委屈,开学这么短时间,有什么凭据去断定一个人能不能胜任一个职位,丝嫉妒身边的人都受到老师宠爱,不甘心这样被排除在外。

放学一回家,积极写作业。司徒戚接受能力很强,加上记忆力好,应付期末的“八股科考”绰绰有余。于是期末,司徒戚两门功课满分,其他再拿满分的只有覃析。莫文很惊讶,没想到除了父母双方都是老师,天生拥有良好条件的覃析,还会有人成绩能拿双百。

按照学校惯例,所有奖评均以成绩优秀优先考虑。所以司徒戚一下子包揽五张奖状:年级语文第一、年纪数学第一、班级语文第一、班级数学第一、三好学生。要是当初莫文会没有顾忌的让司徒戚担任班干,那么司徒戚也会像覃析一样包揽六项奖项。

莫文在司徒戚《学生手册》的评语,有一句是:该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人,总是改变自己的想法,总是容易动摇。

毫无悬念司徒戚受到莫文的赏识,第二学期担任语文科代表,班长则是覃析。

为什么只是一个学习文员?司徒戚不甘心。

在人的心里,给别人的第一印象永远会在心里对以后接触到的你产生或多或少的影响。芥蒂,根深蒂固。莫文想,司徒戚,还是得磨练磨练她。

随着司徒戚的成绩居高不下,成绩的比拼似乎只是,只属于她与覃析的战争。

莫文很喜欢司徒戚。第二年,莫文让司徒戚担任正班长,与副班长的覃析成为她的得力助手。木羽是数学学习文员。安放仍然是文艺委员,这得益于她的大学生出身的爸爸,受过高等教育,早早就让安放学声乐。

躺在床上回忆起第一次被安排为覃析的同桌,两个人欢喜的聊了一天全然不顾老师的横眉侧眼。第二天就被分开了,莫文给出的理由是:两个班长坐在一起带头开小会,影响不好。司徒戚悔青了肠子,恨不该心急。

第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仔细看了覃析还是老样子——完美。恰到好处的微笑,随性的言行举止,对出席的每个人从一而终的温度。

晚饭后唱k,司徒戚被木小逼着唱歌。

“我记得初中又一次你参加‘校园十大歌手’选拔唱的很不赖呀!”

“……那是很久以前了。”

“好了,别扭扭捏捏的,我帮你点了周杰伦的《屋顶》。”

“你要和我唱?”司徒戚惊愕。这个木小竟然在背地里把事情全都安排好了,自己想推都推不掉。可是她“惊喜”在后头,覃析拿起话筒坐到司徒戚身边,没有看她,只是盯着屏幕等待音乐响起。

司徒戚面对覃析错愕的愣了两秒,移开视线,尴尬的咽着口水。

“半夜睡不着觉,把心情哼成歌……是我,是你,这屋顶最美的邂逅”

“睡梦中被敲醒,我还是不确定……让我爱你是谁,让你爱我是谁,原来是这屋顶有美丽的邂逅”

覃析看着司徒戚,手里还握着话筒,眼神里闪过稍纵即逝的不舍,却又很快被平静湮没。司徒戚觉得好像自己在覃析眼里捕捉到一丝难以觉察的痕迹,正准备在脑海中回想眼神叫出的声音就被木小带头的掌声给带走了。是什么?那是什么样的情绪?

“呐呐。不是和的很好嘛!简直‘郎才女貌’呀!”

“谢谢。”覃析很有礼貌的接下说辞。

司徒戚放下话筒,别过脸,不去看,不去想。过去的,就让它彻底成为过去。

沉默是一味良药,独自成茧,疗伤。

聚会上没看到安放,听说在补习,没空过去。大家都知道,她是不愿让大家走进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安放渐渐淡出了大家的生活圈,可是关于她,却还在大家的关注范围里,即便相隔万水千山。

安放总是做出一些不为大家所理解的事情,那些厚重的神秘感,让人难以捉模的做事风格,以及她快过同龄人的成长,一直为人所牵动。

二年级,被迫安排从新教学楼搬到校门口旁边的旧教学楼。残旧颓败的墙壁印着由于下雨后弥留的浸渍,昏暗闷热的教室电风扇只是摆设,走廊会随着孩子们的打闹忽而震动,一棵桂花树枝繁叶茂高出这两层楼房,把两个教室分隔开,形成一片幽暗,窗外是摆满小货摊的旧街道,下面是并排的快餐店,其中一间就是唐宁家,没有吆喝却同样充斥喧哗。

早读却还不见安放,以为迟到,心里替她紧张,万一被老师逮个正着怎么办。整个早读,司徒戚心不在焉。作为语文科代表本应该以身作则大声的朗读,司徒戚却越来越开不了口。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萦绕,安放一定发生了什么事。直到上课,她还是没有出现在学校。

“小羽,你知道安放去哪儿了吗?我们昨天还一起回家呢,可是她没有跟我说今天不来学校。我总觉得心里的发慌。真是奇怪!”司徒戚像是自言自语似的,兀自低着头思考。

“不会有事的。”是有种不好的预感。沉默了一会儿,木羽才安慰司徒戚。

放学,三个小女生走进安放家住的那条小巷。

直走,右拐,左拐,再右拐。

敲门。

没人应答。

司徒戚像是只泄了气的皮球。木羽拍拍司徒戚的肩没说什么。

第二天,安放还是没去学校。不知道从谁嘴里传出了安放患了癌症,现在在医院抢救,还有人说安放有传染病。

李以跑来打趣司徒戚:“你不是她的好朋友的,现在她在医院,你应该去看望看望她。听说,什么病的?……”故意把语气放慢,让气氛变得凝重。

传染病。最近疫症多突发,传染病大肆侵犯周围的人。司徒戚心里颤抖。虽然在大家心里并不是真正明白那些概念,但是,都知道,一旦被传染将会丧命或者身体“遭报应”。

“我不知道。”木羽觉得无论她怎样,自己都不该在这里妄下定论,“我真不知道!”看着司徒戚,木羽知道她在想自己寻求理由,可不想欺骗她。

不知道第几天,安放终于出现在教室里。可关于她患了传染病的事情早就在教室里传的彻头彻尾。大家一道道异样的眼光,让安放伤心不已。不想被大家误会,每次都会争执却仍然无法摆月兑流言。李以没放过这样的机会,一字一句烙在安放的心中,好像教室里的空气早已布满了那些病菌因子,气得安放趴在桌子上哭了起来。

后来,安放冲出教室。

没多久,一个女人进教室,砧板一样的脸铁一般黑,冷冷开口问李以在哪。

有人想看热闹,发出怪叫,引得邻班都跑来看热闹。

李以被女人当着所有人的面训斥了一顿,狗血淋头。

完了女人还放话:“我要告诉你们老师!怎么会有你这样的学生!”

女人带着安放走了。

司徒戚知道,女人是很凶的,这是安放告诉过自己的。女人以前是学校的老师,后来因为打骂、训斥学生,被校长削了职位。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自己也说过安放有传染病。

课间操结束。

全体班同学被留在操场上。

“你们谁说安放有传染病的?自己站出来!”莫文在队伍前踱步,既没有问安放,也没有直接把李以拎出来。无风不起浪,一定还存在传播流言的人。

可是大家只是你看我,我看你。李以不屑。司徒戚内心充满的恐慌,如履薄冰的左顾右盼。最后拼命压抑自己内心的不安,低头逃避那些自己假想的敌对眼光,害怕队伍中有人看出自己内心的丑陋与邪恶。忽然目光与李以对视,在接触到的那一瞬间,司徒戚主动逃开了目光的询问。

家长都找到学校来了,如果莫文没有处理好这件事,没有给家长一个交代自己是不会有好果子吃。莫文开始向孩子们施加压力:“谁说了安放有传染病的给我自觉站出来!否则谁也别想回教室上课!”

早上十一点的太阳温度已经让人有点失去忍耐。人群中发出一阵阵的厌恶声,那罪魁祸首不应该自私的让大家陪着他在这里晒太阳。李以一声不吭地站了出来。整张脸阴了下来,见谁给谁白眼。搜索到司徒戚,却见她低头装作没看见自己站出来一样。

莫文趁热打铁:“还有没有?”

李以看着司徒戚:“你不是也说了!干嘛不敢站出来?!还班干!”

司徒戚低头挑着眼睛心虚的辩驳:“我没有!我没有!”突然觉得自己很可恶。

“明明自己说过却撒谎!”碍于老师一直都站在旁边,李以没有暴躁的大声吼叫,不甘心司徒戚竟然没有主动站出来承认错误,李以心里很不平衡。这是老师喜欢的乖学生好学生呀!李以讽刺:“贱人!”

胸口堵得慌,反胃,浑身无力。这样熟悉的感觉,是什么时候的了?那年刚进学校,那一段真实存在过的经历,那一个个场景,像是某根神经被触碰后的觉醒,像是失忆后遇到难以忘怀的人事物而记忆苏醒,而后依旧倔强而固执的不肯承认错误,一味的逃避。

莫文看着李以,想到可以给安放家长一个交代,也不想揪太多:“李以写一千字检讨,其他人回去上课!班干好好监督!以后不许出现类似的事情!”

司徒戚差点哭了,庆幸自己逃过一劫,可是却失去了朋友,成了别人眼中的恶人。

这一路,总是要自己走下去吗?

那些年的那些梦,消不散,拨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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