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救我！”永清王一见着他，就像溺水之人见到浮木般欣喜，他跌撞着扑过来想去抱萧晗大腿。萧晗见了他脏兮兮的衣服和手，立刻不着痕迹的移开了腿。
永清王扑了个空，只抱住了石桌桌脚，他转回脸狠狠瞪了北安侯一眼，回头冲萧晗哭诉，“皇上，您要为臣做主啊。”
北安侯不屑地看他一眼，撩了便袍一角朝萧晗倒身就拜，“臣凤常清，参见皇上！”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萧晗摆手要他起来，眼睛似是随意地扫过永清王，脸上的笑容敛了敛，沉声道，“你这个样子是做什么，皇家的脸面都被你丢光了。”
永清王似乎也反应过来自己抱着桌脚的样子有失体统，他悻悻地松开手跪好，然后冲着萧晗利落的扒了自己衣衫。
“皇上请看！”他指着白皙的胸口上大片大片的伤口，有些是之前落下早淡了颜色的，有些是新添上去的，他愤怒的一个个指过去，“这都是北安侯所为，求皇上为臣做主，替臣讨回公道！”
萧晗双手交握，微微垂着头的样子十分安静，他认真地听完，看向北安侯，“永清王所言当真？”
北安侯也不否认，很痛快的认了下来，他神色平静，可眼神却乌黑黑的一片，似有什么心爱之物被挖走了般的空洞。已近中年的男人缓缓朝他跪伏下去，沉声道，“臣愿领罚，却不知罪！”
他从回来后一直在后悔，要是自己没有出那趟门，是否一切都会不一样。
当家丁捧着从齐河里打捞上来的那件熟悉的衣裳时，摩挲着那上头被血液浸泡过的血色，见惯了生死的男人，从未哭过的男人一下子就红了眼。
他不信她好生好养的女儿就这么没了，一辈子都在战场度过的男人当晚就将自己关进了书房，在里面整整呆了三天三夜才摇晃着走了出来。
在那之后，二夫人被他打发着赶出了侯府，那晚守门的下人被他下令重责了一顿遣走了，至于永清王。
无论他是在自家王府吃喝拉撒，还是去青楼妓馆逍遥快活，身边永远跟着一个北安侯。
北安侯成了他的梦餍，若是他循规蹈矩的还好，可他要是做出和其他女子亲密的举动，就会被北安侯出手教训。北安侯不止朝堂上和他对着干，就连私下里，都不给他留一条活路。
两人这次闹到萧晗跟前，一个非要萧晗治北安侯的罪，一个却是甘心领罚。
萧晗状似为难，唇边却不易察觉地露出一丝笑容，他似笑非笑地看向寝殿，那里正被人悄悄推开一条缝看着，他知道她正在看，他一点都不急，他在等她，开口求他。
她口口声声说不想欠他，他却恶趣味的，想要她欠自己越来越多。他倒要看看，真到了那个时候，她拿什么来还。
“皇上！”见他默不作声，永清王立刻急了，他跪着朝前蹭了两步，“北安侯他殴打皇亲国戚，罪大恶极，当以重罚。”他说着，朝着萧晗偷偷伸出十个手指，恨声说道，“他打了臣不下十次！”
无论他说什么，北安侯都不否认，萧晗也不曾开口，只是低着个头，一副十分为难的模样。
永清王不禁脸色一变，暗暗咬了牙，对着萧晗重重磕了个头，“皇上，臣知道北安侯他思女成狂，可那凤卿念之死和臣毫无瓜葛。况且臣此去天香楼不为寻欢只为了皇上啊。”
“胡说，卿念明明就是你害死的，你去了那楼里，明明就是去和姑娘亲热的。”北安侯听得这个，怒目而视，恨不得一刀砍下他的脑袋。
永清王被他这么一瞪吓的模了模自己脖子，可还是锲而不舍的冲萧晗道，“皇上，臣此番去天香楼只是觉得里头有一人像极了湄贵人，实在不是去寻欢作乐啊，只是这北安侯听不进去臣的话，对着臣举了拳头就打，臣……臣冤枉啊！”
萧晗听到这里才微微变了脸色，不由地站起了身，“你说什么？湄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