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天色将暮的时候,烈鸾歌再次备好粥膳,带着玲珑去养心居给老太太请安。
走到主院门前,迎面对上司徒香雪和司徒雅雪两姐妹从门内出来,看样子是已经请过安了准备回去。
玲珑顿了下,便上前福身给她二人行礼:“奴婢见过大小姐,二小姐。”而后退到自家小姐身侧。
烈鸾歌神色淡淡地扫了司徒香雪和司徒雅雪一眼,她二人面上的神色倒是千差万别。一个波澜不惊,眼角眉梢甚至还堆满了笑意,虽然那笑容很假,可至少表面功夫做得很足;而另一个则是恶狠狠地瞪着她,眸光又冷又凶,一脸的嫉恨和不满。
看来这司徒雅雪对自己的怨恨之气还不是一般的深啊。
烈鸾歌蹙了蹙眉,无视她那抹恨不能吃了自己的凶狠眼神,礼节性地唤了两声:“大姐,二姐。”
司徒香雪朝她点了点头,又瞥了眼玲珑手中拎着的嵌螺钿八宝黑漆食盒,笑道:“三妹又给老太太准备养身粥了么?呵呵,真是有心了,也难怪能讨得老太太的喜欢,我们可都没你这份手艺和心思呢!”
“大姐说笑了,为人子孙的,给长辈们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自是应该的。”
烈鸾歌话音刚落,就听见司徒雅雪重重地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冷嗤道:“什么力所能及、应该不应该的,说的倒是冠冕堂皇,其实你自个儿心里想的是什么当我们会不知道么?哼,不就是讨巧卖乖,花尽心思地想要抱稳老太太这个靠山吗?”。
微顿了片刻,她上下打量了烈鸾歌一眼,神情愈发不屑:“不过,你也当真是好本事,居然还知道对症下药、投其所好,就凭一碗破粥就得了老太太的心意,手段和心机还真不浅呐!”
闻言,烈鸾歌冷笑一声:“二姐似乎对我此举颇有微词呢,你若是看不过去,大不了你也去给老太太做一碗你所谓的‘破粥’,尽一尽你这做孙女的心意,绝对没人会拦着你向老太太‘讨巧卖乖’的。”
“你——”司徒雅雪气得柳眉倒竖,瞪得溜圆的双眸中似能喷出火来。
司徒香雪知她说不过牙尖嘴利的烈鸾歌,便赶忙帮着打圆场:“呵呵,好好的这是做什么呢!一家子姐妹,何苦这么针锋对麦芒的,应该和和气气的才对嘛!”
烈鸾歌眯眼看着她,似笑非笑道:“大姐说的是,家和万事兴的道理,我想只要不是脑子有毛病的人,都会懂得的。”
“你说谁是脑子有毛病的人呢?!”司徒雅雪横眉怒目,气得差点跳起来,却被司徒香雪拉了住。
“二妹莫要如此急躁,没的失了名门闺秀的礼仪和风范。”她安抚性地拍了拍司徒雅雪的手背,随即侧过脸来看着烈鸾歌,转移话题道,“三妹,听说老太太请了锦绣坊的巧娘子师傅亲自来为你量身做衣裳,又让人去京里最有名的银楼给你打首饰,这可是份天大的恩宠和殊荣,我们姐妹可从来没有得过呢!想来老太太必是对三妹寄予了很高的厚望,到时候三妹可要拿出真本事来,莫要辜负了老太太的这份恩宠才是!”
“大姐这话是什么意思?”烈鸾歌拧眉问道,听她这么说,似乎是知道老太太为何会急巴巴地给自己做衣裳打头面。
“呵呵,什么意思三妹总会明白的,我也不好把话说得太早。总之,三妹学好才艺和规矩礼仪,别丢了我们司徒府的脸面就是了。好了,不多说了,三妹赶紧给老太太请安去吧,我们先回去了。”
说罢,司徒香雪笑意不明地看了烈鸾歌一眼,拉着司徒雅雪莲步而去。
没走几步,就听到司徒雅雪假意压低声线,却又以明显能让烈鸾歌听到的声音拿腔作调地嘲讽道:“大姐,你就不用担心了,你的美丽和光环,对于某些人来说永远都只能仰望,而无法企及。野鸡就是野鸡,即便披上再华丽的外衣,佩戴再名贵的首饰,也变不成凤凰。云小侯爷是什么人,那是天之骄子,是龙凤中的龙凤,要配自然是配才貌双绝的名门淑媛,如何都跟野鸡沾不上边的。某些个没有自知之名的低贱之人,就让她一辈子做美梦去吧……”
听着那嘲讽不屑的声音渐渐远去,玲珑黑着脸,气愤不已地说道:“小姐,她们太过分了,怎么可以这样说你?小姐才不是野鸡,小姐明明是凤凰,她们两个才是表里不一、矫揉造作、尖酸刻薄的野鸡呢!”
“玲珑,别乱说话。”烈鸾歌忍住笑意,轻斥了一句。心里的疑惑却在不断加深,她不明白老太太给她做衣裳打首饰这件事,怎么就跟小侯爷云墨非扯上关系了?
难不曾,老太太是想让自己穿戴给云墨非看?有这个可能么?肯定没有!她跟云墨非可是八竿子都打不着的两个人!
烈鸾歌好笑地摇了摇头,懒得再去想这些有的没的,抬脚往上房行去。心忖着,到底什么原因待会儿问过老太太不就清楚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