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墨非不错眼地望着烈鸾歌,以从未有过的认真语气说道:“鸾歌,我若向你求亲,意欲娶你为妻,你会答应我吗?”。
烈鸾歌眨巴了两下眼睛,似没听清楚一般,怔怔地问道:“你刚才说什么?”
云墨非略一停顿,便又重复了一遍:“鸾歌,我刚才说我想娶你为妻,希望你能答应我的求亲。”
“你要娶我为妻?”烈鸾歌干咳一声,笑容有些不太自然地说道,“小侯爷,别跟我开这种玩笑了。婚姻是很严肃的事情,怎可视作儿戏?”
“鸾歌,我是认真的!”云墨非略略加重了语气,面色也陡然郑重肃然了起来。“这辈子我还从未开过玩笑,即便要唬人,也绝对不会拿婚姻大事来当儿戏!请你相信我,我是诚心想要娶你为妻,此心天地可鉴,日月可表!”
闻言,烈鸾歌又惊又震,半晌才难以理解地问道:“小侯爷,我们不过数面之缘,相互之间并不熟悉,彼此之间的了解也几乎没有,你为何会突然生出要娶我为妻的想法呢?”
“鸾歌,我们虽然只有几面之缘,可是每一次的相见,你都给我留下了极深刻的印象。”云墨非深深望进烈鸾歌的双眸,言辞恳切,一字一句说道,“我们现在是还不太熟悉彼此,可我知道,你就是我理想中的妻子人选,我不想错过你。说句直接的话,我对你很有好感,甚至可以说是喜欢。这么多年来,你还是第一个让我忍不住想要去接近去了解的女子。我素来做事干脆,心随意动,既然认定了你为妻,便不想拖着,想要将你早日定下来。鸾歌,你可以答应我么?”
烈鸾歌看着一脸诚恳认真的云墨非,愣了好一会儿,才柔婉着语气拒绝道:“小侯爷,对不起,多谢你对鸾歌的错爱。不过,齐大非偶,鸾歌蒲柳之姿,不堪为小侯爷良配,还请小侯爷另择佳偶。此话权当做玩笑罢,日后莫要再提。”
“你拒绝我?”云墨非微微蹙了下眉头,雾气妖娆的茶褐色双眸中涌动着讳莫如深的暗流。“你不愿嫁我为妻,是不相信我的诚意?还是觉得我不够好?”
“不,鸾歌相信小侯爷是真心诚意的。而且小侯爷也是万里挑一的人中龙凤,文韬武略,品貌双全,并无任何不好之处。”烈鸾歌的语气也相当诚恳,本来说的也是事实。云墨非确实是个相当优秀完美的男子,并非是她在说好听的话恭维他。“小侯爷,正是因为你太好,所以鸾歌才不敢高攀。鸾歌不过一介商户之女,无才无德,自认没有这个福气嫁入侯门望族。”
“呵,你不用跟我说这些自鄙自薄的场面话。”云墨非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荡开的笑容三分美艳,七分清冷。“我只问你,抛开那些家世门第的俗念,你个人是如何看待我的?当真没有一丝想要嫁与我为妻的意愿么?”
烈鸾歌沉吟了片刻,摇着头说道:“对不起,鸾歌从没想过这些事情。真要说起来,在昨日之事以前,小侯爷于鸾歌来说只是一个有过数面之缘的陌生人。而昨日之事过后,小侯爷于鸾歌来说是救命恩人,日后当以涌泉相报的救命恩人。所以,鸾歌对小侯爷只有感激之情,再无其它。”
“是么,呵呵,我明白了。”
云墨非不置可否地轻笑一声,转头看向窗外。明媚的阳光漫上他冷艳绝伦的面庞,将那晶莹如玉的肌肤镀上一层迷蒙虚幻的光晕,眼角眉梢间,恍然流泻出清寂如雪的寂寥和落寞。
烈鸾歌静静地看着他仿若精雕细琢般完美的侧面轮廓,心里不觉泛起丝丝波澜。眼前这个风华无双的男子,必定是个有着悲凉故事的人吧。
心思浮动间,听到云墨非似自言自语一般,低声喃喃道:“你可以当做玩笑,而我却是从未有过的认真。难得遇上一个自己喜欢的女子,我是决计不会放弃的。这个世上,是没有人会喜欢后悔的滋味的。”
他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得烈鸾歌没太听清楚他具体说了些什么,只是从他那幽幽的语气中,能感受出丝丝缕缕的孤寂和伤感。
轻咬了下双唇,她忍不住地问了一句:“小侯爷,你在说什么?”
“呵呵,没什么。”云墨非回过头来,眉眼略略弯起,那削薄唇际的一丝轻笑,如风如月,如雾如烟,清清淡淡了无痕。
凝眸望着烈鸾歌,好一会儿,云墨非忽而话题一转,柔声问道:“鸾歌,你难道不想让我对你负责么?”
“啥?”他思维转换的太快,烈鸾歌一时间没明白他什么意思。“负什么责?”
云墨非唇角往上一扬,挑着眉上下打量了她一眼,很是云淡风轻地提醒了一句:“你身上的衣服是我帮你换的。”
闻言,烈鸾歌的脸,“唰”的一下,当场红了个通透。
“你……我……”她低垂着头,嘴张了又闭,闭了又张,半天也说不出一句话来。心里又羞又窘又懊恼,暗忖着,自己的身子果然已经被云墨非给看光光了。
一想到这点,她立刻觉得浑身都不自在,仿佛自己在云墨非面前就是个没有任何隐私的人,身上穿了衣服也跟没穿一样,似乎仍旧是一丝不挂地展露在他眼前。
见她低着头半晌不语,云墨非暗暗叹了一口气,依然是一副云淡风轻的语气:“鸾歌,你不用如此羞窘。我提起这件事不是想给你增添不自在,而是想告诉你,撇开我对你的心意不提,我既然看过了你的身子,按理说也是应该对你负责的。”
“不,你不用对我负责。”烈鸾歌连忙摇了摇头,干咳两声,极力稳了稳尴尬羞赧的情绪道,“小侯爷,你……你只是无心之过,我不会放在心上的,所以你根本不用为这件事负责。这件事就让它过去吧,以后不要再提起了,我们两个最好还是当它从没有发生过。”
听她这么说,云墨非一时间沉默了下来,只一瞬不瞬地看着烈鸾歌。漆黑晶亮的茶褐色眸子在阳光的映照下,仿佛笼上了一层迷离的轻烟,朦朦胧胧,虚无飘渺,内里的思绪叫人看不真切。那张白皙无瑕的俊脸,仿似冬夜月下的千山暮雪,清寂一片。
烈鸾歌被他不错眼的凝眸而视看得不好意思,不由地面红耳热起来。正想换点别的话题来打破这种让她极度不自在的气氛,小月复突然涌上一阵难以忍受的绞痛来,疼得她立时煞白了脸色。
云墨非被她陡然变白的脸色惊了一下,慌忙问道:“鸾歌,你怎么了?”
烈鸾歌双手捂着肚子蜷成一团,艰难地说了一句:“小侯爷……我肚子疼,好疼……”
片刻,又一阵愈发剧烈的绞痛侵袭而来,疼得她尖叫一声,踢开身上盖着的薄丝被,不由在床榻上翻滚了两圈,呜咽着呻河蟹词吟道:“啊……好痛……肚子好痛啊……”
云墨非吓了一大跳,见她滚到床沿上险些掉下来,忙一把抱住她,将她放到床里侧:“鸾歌,你怎么突然肚子疼?之前不是还好好的么?”他一边担忧不已地问着,一边执起她的手握住,那触手的冰寒之感愈发让他心惊。
天啊,她的手怎的如此冰冷?仿佛没有一丝温度似的!
“鸾歌,你先忍一下,我这就去把子寒叫过来,让他给你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说着,云墨非放开烈鸾歌的手,起身就要往外走。
“不,你不要去……”烈鸾歌手快地拽住了他的衣袖,不让他离开。
“为何不让我去?”云墨非顿住脚步,满脸不解地看着她,“你肚子疼得这么厉害,不让子寒过来给你看看是怎么回事,我怎么能放心?你不用怕,我很快就会回来的,你忍一小会儿就好了!”
“不是,我……我没有病……”烈鸾歌结结巴巴的,不知道如何说。
不一会儿,她只觉得有一阵熟悉的热流一波一波地往外涌。只是片刻的功夫,她便感觉到身上的亵裤被染了个湿透,整个身子顿时僵住了。
该死的,她果然没有猜错!她为何就这么倒霉,初潮偏偏这个时候来?
“小侯爷,你赶紧出去,然后帮我把玲珑叫过来。”
烈鸾歌强忍着月复疼说罢,又哼哼唧唧地低声呼疼了起来。额头上也不知什么时候沁满了细细密密的汗珠,额前的刘海被汗水浸透,黏黏的贴在她的脸上。
“鸾歌,你——”云墨非的声音忽地戛然而止,双眼定定地看着烈鸾歌的,有血从她白色的亵裤里面浸透出来,染红了她身下洁白的床单。
烈鸾歌见他半晌不动,整个人像是被点了穴一般,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看到了自己染血的亵裤,以及印上朵朵红梅的白色床单。
“轰”的一下——
烈鸾歌的脸也像是刚刚被鲜血给染过一遍似的,红得不能再红,莫大的羞臊之意涌上心头,让她一时间连月复痛都忘记了。
此时此刻,她只觉得十八辈子的脸面都被她一次性给丢光了,恁是恨不得能有个地缝好让她钻进去,不要面对任何人。
这该死的初潮,为何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来?让她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
她在云墨非面前已经够丢脸够不自在的了,现在又添上这一桩,这让她往后还怎么在云墨非面前坦然自若地将头给抬起来?
之前她还在家庙修身思过的时候,就已经问过玲珑这具身子原主人的月事是几号,玲珑告诉她还一次也没有来过。现在倒好,一来就让她丢个大丑。
现代人还称它为“好朋友”或是“亲戚”呢,丫的,有这样的好朋友和亲戚么?
烈鸾歌简直郁闷得要死,想要拉过被子将自己的头和脸给蒙起来,冷不防一只如玉般白皙完美的大手横伸过来,模上了她的小月复。
她惊了一下,慌忙问道:“你想做什么?”
云墨非并未说话,只对着她勾唇一笑,笑容虽轻虽淡,却自有一股安抚人心的奇异力量。
烈鸾歌原本伸出去想要挥开他的那只手不觉收了回来,任凭他将自己的手掌隔着一层薄薄的亵裤覆在自己阵阵绞痛的小月复上。
正不解他到底意欲何为时,一股热力汩汩传来,从她的小月复渐渐游走于身体各处,七筋八脉一阵畅通舒泰,四肢百骸更是仿佛被温暖无比的泉水给泡着一般,浑身上下有种说不出来的舒服。
“唔……”烈鸾歌闭着眼睛,舒服得嘤咛一声,之前因疼痛而有些僵硬的身体渐渐柔软了下来,紧绷的神经也松了开。
大约两刻钟过后,云墨非才收了真气的输送,手掌仍停留在她的月复部按揉推拿了一会儿才收回。
“好些了没有?还疼得厉害么?”
烈鸾歌忙睁开眼睛摇了摇头,柔柔笑道:“不那么疼了,已经好了很多,谢谢你。”边说,边状似不经意地拉过被子盖住自己的下半身,连同床单上的朵朵红梅一并遮掩上。
将她的举动一一看在眼里,云墨非虽没说什么,可也觉得有些不自在,耳根微微发热,白玉无瑕的面颊上也隐有丝丝红晕泛起。
迟疑了片刻,他再次站起身来,干咳一声道:“你先休息一会儿,我去帮你把玲珑叫过来,顺便让人熬一碗姜片红糖水和蜂蜜牛女乃茶给你送过来。”
烈鸾歌一愣,诧异道:“你怎么会知道这些的?”他又不是女人,怎会懂得这些缓解痛经的方法?
莫不是房里小妾和通房丫头一大堆,所以才有了这方面的经验?
云墨非似是看穿了烈鸾歌心里的想法,一双好看的剑眉微微蹙了起来,神情颇为严肃道:“目前为止,我尚未纳过一房妾室,也不曾有过一个通房丫头。”
“呃——”烈鸾歌脸一红,有着心思被看穿的尴尬和窘迫。却又忍不住惊讶,实在是没有想到,像他这么一个天之骄子,居然还是一个纯情小处男,说出去只怕要惊掉一大片人的下巴。
云墨非舒了口气,淡淡问道:“我不纳妾不收通房,真就这么让你诧异震惊么?”也不等她回答,又接着说道,“我会懂得这些缓解疼痛的法子,是因为纤纤每次来月事的时候也会月复疼难忍。我以前让子寒给纤纤看过,子寒便是用的这些方法帮纤纤止痛,同时用暖袋热敷在小月复上。”
“哦。”烈鸾歌不好意思地哦了一声,随即低下头,轻扯着垂于胸前的一缕青丝把玩着,明显一副再无话可说的模样。
云墨非看了她片刻,轻笑着摇了摇头:“那你好好休息下,我先出去了。”
脚步声渐渐远去,直到房门被带上,烈鸾歌才再次抬起头来,一边大松了一口气,一边又伸手拍了拍燥热莫名的双颊,嘟着嘴,郁闷无比地自言自语道:“烈鸾歌,你今天真是丢丑丢到爪哇国了!以后见着云墨非还是有多远躲多远吧,免得再在他面前出糗,都要没法抬头做人了!”
“小姐!”
房门再次被人推开,玲珑一脸哭相地疾步小跑了进来。
烈鸾歌一看她眼眶红红,鼻头皱皱,就知道她要哭了,忙开口说道:“小丫头,别哭,我没事。”
哪知她不说还好,这一说,玲珑立刻“哇”地一声哭了出来,紧紧拉着她的手臂,又是后怕又是伤心地哽咽道:“小姐,奴婢昨儿个都快被吓死了,你要真出了什么事,奴婢可怎么办呀?而且奴婢又该如何向姨主子和三少爷交代,呜呜……还好小姐吉人自有天相,最后被小侯爷给及时救了下来……呜呜……老天保佑,菩萨保佑……”
“好了,别哭了,事情过去就算了。我知道你被吓得不轻,不过回府后你切记一个字都不要提起,任何人都不许说,尤其是姨娘和哥哥,明白了么?”烈鸾歌一边伸手帮玲珑抹着脸上的泪水,一边严肃而郑重地叮嘱着。
玲珑连忙用力点着头:“小姐,奴婢明白,奴婢回去后绝对不会向任何人提起这件事情的。”她又不傻,这种不利于小姐清誉和名节的丑事,她怎可能说出去?她可是宁死都要拼命维护着小姐的。
“恩,你明白就好。”烈鸾歌点了点头,将玲珑拉到床边坐下后,又语含关切地问道,“你还好吧?听柳思明那个禽兽说踢了你两脚,他踢到你哪儿了?严重么?还疼不疼?”
“他踢到奴婢肚子上了。”玲珑老实说了一句,怕小姐为自己担心,忙道,“小侯爷昨儿个就已经让大夫给奴婢看过了,也吃过药了,现在已经不疼了。本来也不算很严重,吃了药又休息了一晚上,现在基本上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没事就好。”烈鸾歌放下心来,模了模她的脸颊,随即吩咐道,“玲珑,我葵水来了,你去帮我打点热水过来。我清洗一下,换套干净衣服,然后让小侯爷送我们回府。昨儿一大早出来,直到现在都没回去,也不知道姨娘和哥哥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