涵月笼 第六十章 这只是开始

作者 :

“两个人?”江如练看着她的背影呢喃道,俊美无双的脸上绽放一抹温柔的笑意,目光中却寒星点点,呈现出一种极致却又如此和谐的对比。

屋外除了呼啸的狂风,什么声音都听不见了。石屋里的温度还在不断地升高,并渗出一丝若有如无的血腥味儿。

那双手重新变得不安分起来,康明昭低下头,这才发现她紧咬的双唇渗出一丝又一丝的血迹。

“阿痕,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他的话语逐渐模糊,意识也变得不那么清醒,唇畔温柔地覆上她粘稠的鲜血淋漓的双唇,然后不断地纠缠、深陷,彻底沉沦其中,忘记今夕何夕,今宵何宵。

他们终究激烈地绞在了一起,随着一阵锥心刺骨地疼痛袭遍全身,体内最后一丝力气消耗干净,她迷乱的双眼终于显示出一丝清醒,冷淡地看了他一眼后,无声地将身体挪地远了些,随手扯了扯被子,不再发出任何动静。

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凌乱的长发覆盖着她的额头,她的面容是如此安详,,就像睡着了一样。

那抹异样的红晕逐渐消散,她的脸颊逐渐恢复如纸的苍白,几乎不带一丝血色。

康明昭小心翼翼地用手去探了探她的鼻息,气息微弱,似有如无,他的心在一瞬间纠紧,生怕她这一睡,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阿痕,你醒醒,好么?”他轻轻地摇了摇她的胳膊,然而她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白仲思终于打开了铁门,扔进来两套奇装异服掷给他们,冷冷道:“这丫头先前失血过多,已经元气大伤,你若还想她残留一条贱命,就帮她换好衣服,乖乖跟我走。”

康明昭血红的双眼幽深地盯着一双同样深不可测的眸子,当本能战胜了理智,他知道自己不能再如此懦弱下去,这样只会使关心自己的人受到伤害最深。

他拿起了桌上的剑,对准了面前的人,就像梦中出现的场景那般,但门外不会走进来一个白衣飘飘,似仙如雾的女子,因为他还活着,惨生生地活着。

白仲思根本就不理会他的剑,径自走了出去,甚至都不屑于锁上房门。

康明昭拿着剑,对着房间里一片虚无,他真想,真想将这一剑刺向自己的胸膛,如果他死了,可是阿痕,阿痕!

既然他是那个将她拖下泥沼的人,他就是拼了性命也要将她从中救起。那一切原本不该由她承担,是自己,亏欠太多。

他丢下剑,用手轻柔地理了理她凌乱的发,帮她换好衣服,将她从床上抱起,走到屋外。

白仲思回身看了他一眼,一声不吭地跨上马,明昭同样抱着清痕跨上另一匹马,三人继续南行,丹凤镇想必已被竹林暗卫包围森严,但白仲思并不急着回去。

康明昭更不愿束手就擒,就算没了内力,就算拼了这条命,他也想要办法将她救出去,更何况她与舅舅无冤无仇,只要自己乖乖跟他走。因此他勒住缰绳,声音尽可能地平淡:“你要我怎样做,才能放过阿痕?”

白仲思偏头斜觑着他,脸上故意带着一抹讶异的微笑,看起来却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我以为你会喜欢有个人做伴。你们的命运早在方才已经彻底地连结在了一起,是再也分不开的了。她现在肚子里应该已经有了你的种,而且你们身上中的毒只有与你们骨肉相连的新生儿的脐带血方才能解,待那丫头醒过来后,你一五一十地告诉她吧,劝她若想活命,就不要轻举妄动,更别妄想要打掉这个孩子。”

阿呆握绳的手陡然变形,臂上青筋暴突,马儿猛地受力一扯,一声嘶鸣,前蹄高高扬起,萧清痕失去知觉的身体险些从马上跌下去,还好他眼疾手快,腾出一只手,死死将她拽住,却由于用力过大,抓到她手上的伤口,萧清痕冷哼一声,额角躺着冷汗,无声地睁开了双眼,目光虚弱地看了他一眼,复又沉沉地睡了过去。

那是一种怎样的目光!

他只觉得整个身子瞬间落入冰窖,寒自心生,一不留神,整个身子的平衡被彻底打破,两个人顺着马背往下滑,最后落在一个强有力的臂弯中。

江如练原本一直悄无声息地跟在他们后面,随时关注着他们的情况,更重要的是他得随时提防着风斩引领的竹林暗卫,听到动静,不得不现身,一手提起一个,将他们重新放到马背上。

确保他们坐稳后,他出其不意地用力拍了一下马背,声音不大,力道却掌握地很好,马蹄声起,在荒凉的原野上撒腿狂奔,而江如练站的位置恰好阻住了白仲思前行的道路。

父子俩无声地对峙着,白仲思万没料到,这个从小到大惟命是从的儿子,居然也会忤逆自己的遗愿。

“父亲可知逼得太紧,反而适得其反,反正他们也跑不掉,您就给他些时间好好想想吧。”

“哼!这不过是个开始而已,反正他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就算欧阳那个废物在也改变不了任何东西!”

“是啊!就连他教出来的好徒弟,不也抵不过我的毒么?”江如练忍不住自嘲道,脸上带着那种玩世不恭的笑容。

“她就算出自旁支,也算是你的堂妹。”白仲思的语气突然柔软下来。

对于白氏女子,他总会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一脉莫名的温情,就算是对待白萱歌,那个公然背叛白氏的叛徒。

这也是江如练所不能理解的。

貌美贤惠如他娘,十几天如一日百依百顺地跟在他身旁,面对地也不过是个被仇恨蒙蔽双眼,喜怒无常的疯子。

有时候,他很恨,恨自己有这样一个父亲。更多的时候则是无奈,因为他的身体里,也同样流淌着根深蒂固的仇恨的血液。

阿呆不知道自己将要去哪里,南疆广阔的虚无和狂啸的寒风不能够给他答案,更无法为他指明一条明路。

因此他紧握住缰绳,将她抵在胸前,一刻也不停地朝南行,直到黄昏时分,遇见第一个部落,才急忙勒住缰绳,停了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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