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原来
中午午睡醒来,mp3里还放着循环播放的《原来》,菲菲说我是强迫症,自从江涵在元旦唱了这首歌,我就一直听着,循环再循环。就像以前罂粟还在身边的时候,两个人一起无数遍的听《有你陪着我》。我想到在元旦的时候,菲菲把电话给我的时候就听见里面传出唱歌的声音—
“原来爱不能强求
越想拥有往往越会得不到”
听着老觉得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但是,还是不好就把电话挂断。可是后来有些想
哭了。周围的环境很混乱,只有那有些忧伤以及绝望的声音从耳边传来。他是没有忧伤过的。在我的记忆中。但或者像是微微说的,不是每一个人看着很开心,就是真正的开心。
“其实我们心里都知道
我也只能沉默
看着窗边下着绵绵夜雨
你到底要不要
为何不肯说明了
我看着你冷冷的微笑
像是对我说这不是我们的幸福
再走下去
是宽容还是结束
都一样残酷
我到现在终于才明白
我就算赢得了世界也会输给你
你的笑容
原来是最狠的报复”
我到底是要还是不要?不要为什么不明白了说出来?我抬头看他们为毕业最后一刻
的狂欢,彼此扭动躯体,尽情释放。我偷偷抹了一下眼泪。走出门去。
教学楼下已不见人影,被彩色霓虹纸包裹着的白炽灯放出炫丽的色彩。朦胧,绚丽,而又不真实。
莫百儿,你找不找得到你的心?
走到那个地方,再也没有看见他的身影。地面上残留着颜料的痕迹。阳光直射过来,铺在地上,和那些颜料一起绘成一副画卷。随意而又自然。时间会停顿下来吗?好像不会,所以,人也同时也无法停留下来,唯独不停地走下去,除非死亡。
就像他自己说的那样,只是一个暂时的停留。然后不带一丝留恋地转身,所有的人在生命中都是过客,无需为谁延伸什么。我抱住膝盖蹲下来。那样算是告别吗?
我拿出他的手帕。素净的白色,上面用黑色的鎏金线绣着“停留,只为你的回眸。”
我觉得自己很矫情,因为控制不住就哭了,好像那话是对我讲的。可是既然为我回眸,为什么又不肯停留?可见那人便不是我吧。
昔日入画来,万物尽展颜。试问停留日,笑言轮回时。人已尽,硝烟散。
“你说,郑友旭会喜欢虞晴多久?”我趴在阳台上问菲菲。
“不知道,不过听林池说好像从高一就开始了。但是,虞晴好像一直喜欢另外一个男生。听说成绩很好,一直是全校第一。”
“是吗?上一次,我考班级第二,然后她就找我,当时把我吓一跳。然后她就说,你好厉害之类的话。又问我是怎么学的。我把江涵给我的笔记给她了。我知道,以前她一直是班级第一名,但是自从苏小小和我们一起转过来,她就在没有考过第一名。
“那天她来到我面前,坐到以前罂粟的位子上,哭着跟我说,‘为什么我每天这么努力还是考不好?以前你们没有转过来的时候,我都是全班第一的,但是自从有了苏小小,我就再没有考过第一了。很多时候,我想只要努力就好了,但是结果呢?苏小小好像从类没有学过。每次考试都可以考这么好。有时候觉得都想要不活下去了。真的很丢人。’我就跟她说,并不是每一个人看起来没有学习就一定没有学习,或者她只是暗地努力。有些时候,把一件事情看的没有那么重要反而会得到好的结果。而且考得不好,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情。失败总是在所难免的。’又说‘那是因为你把分数看得太重了,一切顺其自然的好’”停顿了好一阵子,我才又说“她跟我讲,说她妈妈是大学教授,爸爸是公务员,要是学不好会让家里难看的。说出去也不好,她爸妈同事的小孩都是在一中的,要不大一些的就是出国留学了。她自己除了学习什么都不会,反而,学习都学不好了。本来考来这个学校就已经够让爸妈丢脸的了。其实说一句话,还真的是可怜,本来学习是为了自己,但是现在反而好像是为了给家长争得荣誉。
“就那一次,她好像闹得很厉害,把自己关在宿舍里一整天。把门锁上,任别人在外面敲都无济于事。班长找来老班都不行,我们就在隔壁宿舍,郑友旭也不顾宿管阿姨拦着,就跑到宿舍门口乱喊。还是后来微微找来那个男生,她才把门打开。哎,你不知道,那天郑友旭就让胖子站在楼下,说,万一她要是跳楼了,就接着,要是没有接住,就让胖子成为刀削肉。”我嘿嘿地笑起来,尽管当时的情景很紧张,但还是不免有这么搞笑的人在。
“是吗?怪不得有段时间胖子老是念叨,刀削肉,刀削肉,削你个女乃女乃的!不过我才没有功夫理你们的什么有考多少名了。那些东西会很无聊。”
“那样的人,是不是有点虚假?活下去都要看别人怎样。那郑友旭喜欢她,是不是眼神有点问题?”
“俗话说得好,情人眼里出西施,西施眼里出眼屎。他喜欢虞晴那是刻骨铭心的。你没有看见过他的手上吧?用刀子刻着虞晴的名字,还刻着iloveyou。林池说,虞晴在他面前说过自己喜欢的男生是成绩好的。然后,林池说他犯贱。也是,单相思的人都是犯贱。明知道别人不喜欢,却还是义无返顾。所以说恋爱中的人,都是头脑短路。”我看着她很像没心没肺地讲着,可是就算别人不知道,我还是知道,他被那个男生伤的不深!虽然她是不愿在我面前讲的。不喜欢是一回事,被伤害又是另一回事。
“你也别说别人,自己都是的。我妈没有这样过,我爸和我妈在什么方面都尽量让三个小孩子过得舒服。他们说,学习这东西,有时候也是靠缘分的。你看人家好多人没有什么文凭,不是照样当老板的当老板,挣大钱的挣大钱。他们只要我们健康就好。没有太多的要求。就除了以前说要学画画不让,其他都是很支持我们小孩子的。说起来,有时候都觉得对不起他们。”
我羡慕地笑笑,想起菲菲妈妈的样子,总是对人笑眯眯的。菲菲常常把我和微微拉到家里做客,阿姨就硬是要到菜市场去买些好吃的来。我侧过脸去看菲菲沉浸在幸福中,嘴角一直微微地笑着。
真的很羡慕你,我很想对菲菲讲,但是话到嘴边就停住了。想到母亲,还真的是没有什么温馨的场景,所有的一切都像是蒙上时间的灰色,在岁月的沙流中冲刷,冲刷。
“以前喜欢母亲的人来找她了。”酝酿了很久,我还是决定说出来,果然心里好受多了。
“恩?”她有点不明白的看着我。
“其实,你也不要用知道的太详细。好多事情我也不知道,同时也不知道到底该如何表达。高一有一次晒被子,我看了母亲的日记。好像是一个有钱人,但是因为家庭的原因,最后娶了门当户对的人。母亲因为他有心脏病。好了,又犯了。他说,他妈妈死了,他就和那个女的离婚了,然后过来找我妈。想要回到以前。以前该是有多远,到不了的。你说世界上有真爱吗?”。
“不知道。或者只是人们愿意相信。”她沉默了好一阵子才说,“有些人就是不愿意长大,才那样。想要等待一种结果。有些人是等到了,但是有些人放弃了。或者说,我就是那样的人。对着一个空的承诺,可以等待好久,但是没有。和他一直保持着这种不清不楚的关系,我会觉得很累。像是没有希望一样。人就是这样才痛苦的,明明想要得到,却一定要等待,不再愿意为了什么再做些事情。”
“微微说,你们不是?”我有些诧异,难道她现在和林池拍拖,还喜欢着另外一个人?
“没有,或者是外人面前这样表现吧!别人起哄他什么都没有说,也当是默认,我也到可以装作什么都没有。或者,你更幸福一些,有一个人喜欢你这么多年,记着你这么多年,并且对你说出来。”
“时间久了,就会散掉的,不是么?就像小英说的,时间会冲淡一切。该是好,该是坏的,总有一天自己会想的明白的。”我还想说的就是他,都是中年人了,为什么还是不明白?还要固执的寻找本不属于自己的。
我们两个都沉默下来,看阳光从树林的斑驳间射进来。我又想起他,想起他的画,想起他温和又带有立体感的轮廓。
莫百儿,你看的透你的心吗?
江亚,是以一个什么身份进入我的生活,他不屑的笑,栗色的头发,纯白色的衬衫,洗的发白的牛仔裤,在老师面前的不正经。一切真实而又虚无的存在。
他,背对着我站着,白色的上衣,深色的牛仔裤,白色运动鞋。阳光从斜面打过来,在地上留下他的一个剪影。一手拿着画笔,一手拿着调色板,凝视着面前的画板若有所思。刘海掉落下来,遮住睫毛。他不急不慢的话语,浅浅的笑,就像心目中想象的天使。
还有江涵,我羡慕他的思辨,在老师面前不断地追问十万个为什么。他本来应该适合外国的教学方式的。他和朋友勾肩搭背,即使是小学时候的同学,他依旧和他们保持者联系。身边有一大堆女生,是她们心中的白马王子。仅仅是因为江亚喜欢过我,所以为着一分愧疚才要代替他来爱我?
《会有天使替我爱你》我想起了这个小说。很奇怪,一切的发展都是这样戏剧化。老是会有一种在演戏的感觉。怪不得,陈晓旭自从演过林黛玉,就一直像中了魔魇一样还是像黛玉那样。这就不用奇怪了,演戏都是这样了,那没有演戏的呢,本身的生活是不是也同样没有办法走出来?
在走廊上碰见小美术老师,我和菲菲都吃了一惊。一个帅哥瞬间看上去老了十几岁是什么感觉?我只想说两个字“沧桑”。
“哎,当老师真不容易。”菲菲叹着气,无奈的说道。
“才任高一小孩子不到一年就这样了,也难怪历史老师羡慕小学初中老师。”
“是啊,这年头什么都不容易。那么快就老掉了。青春的年岁真的输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