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这不是在等你么?”张碧款步走了,接过他接下来的风衣,顺手挂在一边,也顾不上其他,问道,“老爷,你去窦氏茶楼,可是找们商量这怎样对付宇文晃去了?”
窦承志正在扯领带是手一顿,颇为不耐:“你个妇道人家,管那么多作甚?只管吃你的喝你的,大老爷们的事你少掺和!”
张碧被他呛得一噎,一时不知该如何接口,只得悻悻地不说话。
“宇文晃,虽说他是宇文淮的庶出,但是,他名义上还是督军府的大,是北安军的统帅,虽说宇文淮并没有怎么器重他,可是,在京城,他大小也算是个人物,要对付他--”窦承志忽地话锋一转,语气沉吟,缓缓地踱步到沙发坐下。
“可是,老爷!那也不能便宜了他呀!难道我们乐融就这样让那畜生糟蹋了去?我可怜的乐融--!”
“你还有完没完?”窦承志原本就是心浮气躁,张碧这样一闹,更加觉得心口气闷,粗声粗气地呵斥,“我什么时候说就这样算了?我窦承志的女儿受了此等奇耻大辱岂能就此善罢甘休?”
“那老爷你还等什么?以我们窦家在京城的地位还怕了他宇文晃不成?直接找人做了他不就完了?”
“妇人之见!尔等妇人就是头发长见识短!”窦承志嗤道,“做了他一个宇文晃是很容易,可是,你可曾想过咱们乐融今后的出路?”
张碧一时哑口无言,只是怔怔的望着他,“乐融无论如何是要嫁给宇文骁的!可是出了这等事,要是他宇文骁,特别是督军府的大,宇文骁的娘,他们要是知道了风声,你说咱们乐融他们还会要吗?”。
“那又怎样?”张碧气急,精致的妆容现出些许狰狞,双手相互紧紧地交握着,“乐融一向都是那么冰清玉洁,放眼京城,有多少的豪门对她趋之若鹜,难道她还--!”
“愚蠢!”窦承志悲悯地望着她,仿若不可思议,“亏你还是个妇道人家!自古以来,女子的贞洁大于一切,这点你难道都不懂?还说出此等大言不惭之话语来?”
“那--那你说怎么办?总不能就这样算了吧?虽说乐融这次命大逃过了这一劫,可是,那洋人大夫不是说她--说她--!”想到此,张碧又是语噎,哽咽着不知该如何说下去!“
“如若真是那样,那也是乐融的命!她命里注定有此一道坎!”窦承志双拳捏的咯咯作响,蓦地站起身来,踱步到窗前,望着漆黑一片的夜色,双眼几乎要喷出火来,“只是,万万不能让陶珮琳和宇文骁知晓此事!至于宇文晃--我会好好的会他一会的!”
街上行人川流不息,赵炯昆慢慢地朝家的方向走去。这条回家的路,他从小到大每天都不知道要走多少个来回,即使闭着眼睛也能找到家门。可是今天,却觉得这条路是那样地难走,那样地漫长!难的他想转头就跑,漫长的他希望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那样,他就不用回家面对那一切了吧?
早在昨日一早就听爹和娘说起,说今日有贵客盈门,自己再三追问,二老却是不说,只是,他看的很分明,爹看自己的眼神是复杂的,难懂的,中间还夹杂着一丝的不忍。而娘,娘的神情是那般的喜上眉梢,虽然也是有点难懂,可是那股喜不自禁是怎么也掩饰不住的。
当时他也不以为意,以为是他们二老的昔日旧友,所以也就没有放在心上,只想着随他们高兴。
可是,哪曾想,就在刚刚,就在戏院,爹犹犹豫豫地走上前来,望着自己,一副欲言又止的神情,而后才像是下定了决心一般,深深地叹了口气:“炯昆,今早--今早--我和你娘说的贵客就是珂媛和宇文骁,一会他们会上咱家来吃饭!这会,他们该是来了吧!你--你是先--还是--”
那一刻,他只觉得浑身的血液都要冻结了!那么多年的相守,换来的却是心仪的女孩倾心他人,虽然他心痛如绞,可是却也莫可奈何!谁叫他只是一个戏子!而那人,却是京城只手遮天的督军!
这么长的日子以来,虽然他已经尽量回避着,可是关于他俩的传言还是不时地钻进耳朵,虽然心痛,可是,那又能怎样?唯一庆幸的就是不用面对。
可是今日,今日,娘却要他们上门,为的是什么呀?爹和娘不是不知道自己的心思,所以,他就更不能明白了!
珂媛温婉可人,甜美秀气,虽说是一个戏子,可是比起那些所谓的大家闺秀,只有过之而无不及!爹和娘喜欢她,他一直也是知道的。
回家的路,今日走的会这般的艰难!如果这条路永远都没有尽头,那该有多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