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瑶池奉了圣母命,
回身取过酒一樽。
进前忙把仙姑敬,
金壶玉液仔细斟。
饮一杯来增福命,
饮一杯来延寿龄。
愿祝仙师万年庆,
愿祝仙子比那南极天星。
刹时琼浆都倾尽,
愿年年如此日不老长生!”
今晚为督军贺寿的是京戏“麻姑拜寿”,宇文骁近乎痴迷地望着那戏台之上舞姿优美唱作俱佳的旦角麻姑打扮的姚珂媛,那一举手一投足之间,是那样地令人沉醉、陶醉!
“好!好!”周围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混合着叫好声响成一片。宇文骁抬手看了眼时间,朝着身旁的毕元奎招了招手,毕元奎一见,急忙低子,宇文骁如有所思地望了眼台上,俯在他的耳畔低语了几句,毕元奎会意,不住地点着头,转身退了下去。
窦乐融望着台上那些浓抹艳妆,辨不出男女的戏子,依依呀呀不知所谓的腔调唱的她有点头昏脑胀,下意识地转头望了眼身旁的男子,却见他正聚精会神地聆听着,犹豫了下,还是不禁凑过身来,小心地问着:“骁二哥,你喜欢京戏吗?”。
宇文骁闻言收回盯视着台上的视线,思索了下,道:“还好吧!只是喜欢某些京戏!”
“只要是珂媛演的!”他在心里默默地补充了一句。
像是想起了什么,又问:“怎么,你可喜欢?”
“我?”窦乐融愣了下,小心地望了眼他的神情,心里斟酌着该如何作答,想起刚刚他说的话,唇角一挑,转而望着台上的戏子,道:“我才不喜欢呢!依依呀呀的不知在说些什么!好好的一句话,干嘛要拖那么长的调?听他说完一句话,心里都发慌,干脆一点说完不就行了?”
话音刚落,身旁已经有人笑开了,揶揄着宇文骁:“我说二公子,你这未婚妻可真是有意思,说话太幽默了!”
宇文淮也坐在不远处,闻言也是笑了,道:“乐融,这你就不懂了,这不是说话拖的那么长,这叫艺术!懂吗?”。
窦承志和窦夫人尴尬不已,只道:“小女不懂,让各位见笑了!”
“不过话又说回来,这个姚珂媛的唱功,实在是秒,妙不可言!”有人话锋一转,指着台上的麻姑道。
“岂止是秒啊!章参谋长,这个姚珂媛简直是个尤物啊!难怪能在短短的时间之内就红遍整个京城,那唱功,那长相,啧啧!”
“章道尹,你就别馋了,怎么样也是轮不到你的头上的!你不怕家里的母老虎撕了你?”身旁有人哄笑着。
宇文骁听着耳旁众人的调侃,心里一阵的冷然,不禁眯眼朝着那几人望去,仿佛有一道冷光在众人身旁炸开,那几人只觉得周身一阵莫名的寒意,下意识地噤了声,不自禁地在人群中搜寻了一番,却见人人都是神态自若。
这时,陶珮琳忽地站起身来,对着身侧的窦承志和窦夫人歉意地道:“窦老板,窦太太,二位在这里继续欣赏,我有点不舒服,想回房去躺一会,失陪了,有什么不到之处可别见怪!”
窦夫人忙道:“不会不会!你不舒服就赶紧去歇着吧!我们不要紧的!”
“是啊,赶紧歇着去!”窦承志也附和着,“我们这不有大家陪着嘛?再说这戏也快谢幕了,你快去吧!”
宇文淮见了也转头吩咐着身旁的丫鬟:“阿桂,扶太太回房歇着去!小心伺候着,有什么不适的要立马轻医生,知道了没有?”
阿桂一迭连声地答应着,跑了过去,连同陶婶一起小心地搀扶着陶珮琳,慢慢走出了大家的视线。
看着那渐渐远去的背影,唐丝影嘴角闪现一抹冷笑,抓了一把瓜子在手里,“嘎吱嘎吱”地嗑着,心里无比的畅快。
宇文骁望了眼戏台,见戏已接近尾声,朝着回到身边不多时的毕元奎使了个眼色,便站起身来,对着抬头望向自己的窦乐融道:“乐融,抱歉,失陪下,我去看看我娘!”
窦乐融了然地点点头,道:“你去吧,刚刚伯母都说不舒服,有你这个儿子在身旁肯定能安心不少!”
宇文骁点点头,顺便跟窦了融的父母等几人打过招呼,便起身跟毕元奎一同离去。
宇文晃静静地瞧着这一幕,直到宇文骁起身离开,才漫不经心地站了起来,来到刚刚宇文骁的位置上坐下,左手臂搁上桌沿,道:“窦小姐,好久不见!”
窦乐融浑身猛地一颤,差点打翻了手里的茶杯:“宇文······将军?”
宇文晃随手拿起桌上的烟,抽了一支放在唇边,一旁的尤景旭见状忙过节地操起打火机为他点燃。
宇文晃深吸了一口,又缓缓地吐出来:“窦小姐,别来无恙吗啊?怎么一个人坐着?”
宇文晃的声音不轻不重,相隔不远的窦父窦母却像是已经听到了动静,转过头来望着这边。
窦乐融吓得冷汗直冒:“将······将军!”
宇文晃把嘴上的一截烟头取下用指尖夹着,忽而凑过身子:“怎么样,很高兴吧?很兴奋吧?”
见窦乐融只是瞪着眼睛望着自己,一副惊慌的样子,宇文晃眯起双眼:“盼星星盼月亮终于盼来了结婚,是人都会兴奋的!何况那人还是这督军府所谓的嫡长子呢!只是,有点不明白的是,二弟怎么就说结婚不急呢?莫不是·····”说着,意味深长地望着脸色已经逐渐转白的窦乐融。
“将军!这才一转头的功夫,怎地就跑到这里来了?害得人家好找!!”身后,魏安兰的声音忽地响起,宇文晃这才坐正身子,继续将手里那已经所剩无几的烟头叼在嘴上。
“哟,原来是窦小姐在这里啊!难怪呢!”魏安兰在两人身旁坐下,顾自地端起水壶为两人的茶杯注满了水,而后才为自己添了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