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
“哈……”打个大大的哈欠,上官麟终于从被窝里探出顶着一头乱发的脑袋,房中静悄悄的,有冷风袭来,上官麟不禁打了个寒颤,一看窗户竟是开的,而窗外,早已是繁星满空,天已经黑了。
门“吱呀”一声被打开,一个绿衣女子和一个素衫男子推门而入。
“师兄,师姐?”
“师弟,你醒了!”走进来的居然是水漾儿与季遥,水漾儿见他醒来,俏脸展颜,快步走到他床边,“肚子饿不饿?师姐给你带了点吃的来。”
“吃的!”提到吃的,上官麟只觉得肚子咕咕咕咕狂叫起来,见水漾儿手上拎着一个食盒,伸手便抢过去掀开盖子。“哇,好香,好香。”顾不上手脏不脏,抓起一个鸡腿便往嘴里塞,一手又迫不及待地抓起一大块牛肉塞往嘴中,哪知塞得猛了,一口气喘不上来,猛咳一声,将一口的肉全吐出来。
“慢点,没人跟你抢。”水漾儿连忙用手在他后背上拍了几拍,季遥则递过一杯水,上官麟接过便灌下去,哪想竟是开水,一口喷出来,把被子浇了个透,自己则烫的眼泪鼻涕齐流,舌头也给烫麻了。水漾儿不禁埋怨道,“师兄,他这都一噎着了,你还拿开水烫他。”
季遥也不知上官麟这么猴急,看他痛得眼眶泛红,不禁觉着内疚,忙自腰里掏出一个小玉瓶,道,“师弟,这是榆芊粉,对烫伤特别管用,即抹立消,来,伸舌头。”
上官麟早被烫的伸长了舌头,一听有药,连忙将舌头神的更长,季遥取出根小指长的扁扁的玉棒,沾着药粉均匀地洒在他舌头上,药粉沾舌即化,一丝丝凉意投入其中,瞬间充盈整个嘴巴,疼痛即刻减轻许多。
又涂了一些,上官麟觉得好多了,漆黑的眼眸子一转,盯上了季遥手中的榆芊粉,季遥岂会不知道这贪鬼的企图,右手一摊,慷慨地道,“拿着,以后会用得着。”
“谢谢师兄!”上官麟不客气的抢过去,凑上去闻了闻,清香淡而微凉,上等的药啊。
“师弟,这几天你跑哪去了,害的我们好找。”水漾儿的话警醒了某人,猛地抬头环顾四周,哪里还是玉柳山庄的那间屋子。
“我怎么会回到这里?”
“今早下人打扫房间是便发现你躺在床上了,且还有个小包袱。”
“里面是什么东西?”
“都是些治脚伤和筋骨的丹药,都是好珍有的呢,有些我见都没见过。”一说到那些药,水漾儿便赞不绝口,没注意到上官麟黯淡下来的眼神。又问了些这几日去哪了,如何受的伤之类的,上官麟却没了聊天的兴致,敷衍几句便将二人撵了出去,两人只以为他累了,叮咛几句,便带门而去。
“治脚伤的药?”玩弄了几下高几上的玉瓶,心中没来由的一阵烦躁,罢了,回来便回来罢,就当做了个梦,等脚伤好了,梦也就到尽头了。
2、
天绝宫不愧是天下第一宫,制药的药材都是天下罕有的珍宝,饶是给上官麟看病的都是御医,也对这几瓶药眼红不已。有珍奇宝药,上官麟的脚好的特快,不几天,便已好的七七八八,在床上躺了几天,生性好动的他哪里呆得住,趁着婢女忙活之际,偷溜而出。
荣王府里里外外一片红的海洋,大红的喜字,对联,大朵大朵的丝质红花到处都是,连树干都绑上一朵。仆人们忙进忙出,不时有人匆忙中撞到一起,怀中的东西便撒了一地。
明日,荣王大婚。
走了一段,脚有些吃不住,上官麟干脆找了个花台坐下来,抖了抖脚,脚踝处似有暖流游走其间。荣王替他看过,说是有人以至纯至高之内力替他活筋养脉,打通脚部各处筋脉,筋脉中的淤血已被化掉,虽然不曾透露玉柳山庄之事,但看荣王当时的表情,自己这伤好的如此之快,这疗伤之人,功不可没。
“哪个瞎了狗眼的,敢撞你大爷。”一个破铜锣似的声音刺人耳膜,上官麟抬眼一看,原来是刘大柱,这刘大柱,仗着他叔叔是荣王府的管家,在府中横行霸道,此刻正气汹汹地转过身欲教训撞他的家伙。
然看清身后的人,刘大柱只觉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下来,“王爷!小的不知道是王爷,求王爷恕罪!”
一袭水墨长衣,剑眉星目,可不正是刘瑾荣,刘瑾荣面上表情未变,只道,“你是谁,在府中作何职务?”
刘大柱忙道,“小的叫刘大柱,是管家刘庆的内职,没有做什么事。”
“哦。”刘瑾荣细长的眼眯了眯,“既是闲人一个,刘叔,遣了出去罢。”一旁的刘庆连忙道,“王爷,小的定好生管教。”转头瞪了刘大柱一眼,“还不快谢过王爷。”刘大柱作势便要磕头,刘瑾荣摆了摆手,“罢了,下去吧。”
“是,是。”刘庆恭敬地应着,然后冲刘大柱道,“还不快走!”刘大柱这才起身跌跌撞撞跑开。
“麟贤弟怎的不在床上歇着,在这受凉。”远远看见上官麟一个人独坐着,荣王快步行来,一双星目带着淡淡的笑意。
“再歇就发霉啦。”有生以来第一次在床上躺那么久,还是因为被他们点的穴动弹不了,那个憋呀。
“也好,麟贤弟即觉无聊,我让下人备驾步辇。”
“好!”不用走路,岂不美哉,于是,大婚前日,新郎官陪着个小子游园。
行了许久,至一水塘处,此时已是初秋,荷花已谢,池中满是枯了的荷叶。
荷叶。
莲花。
碧莲花钿。
“王爷,这里可有一处山庄叫玉柳山庄?”
“玉柳山庄?你说的可是城西外的玉柳山庄?”
“是呀,。”
“玉柳山庄是十年前建成的,其主乃我朝赫赫有名的商贾刘柏。”
“刘柏?”听季遥提起过,乃栖凤四大名商之一,会与天绝有关联?
“刘柏家业庞大,父皇极为重视,因此在我朝面子甚大,贤弟若是有意,他日可将你引见于他。”
玉柳山庄的主人不是她,更与她无关?
“麟贤弟?麟贤弟!”
“呃,啊?”
“明日大典,定会十分忙乱,你腿脚不便,还是在房中歇息,好好养伤要紧。”
不要吧,好不容易赶上这么大牌的人物成亲,哪能不凑凑热闹。
“那怎么行,小弟在此叨扰多日,未曾言谢,成亲这么重要的事,我岂能不参加。”
“这……”
“唉呀,就这么决定了,明日的喜酒可不能少了小弟的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