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魁楼,较往常要热闹得多,因今日是花魁媚衣每月一次登台表演的日子。一楼大厅中,二楼宽阔的走廊处,甚至楼梯上全都挤满了人,多是富家子弟,都伸长了脖子等候佳人登场。
外面的人等的心急,屋里的媚衣则不紧不慢的梳妆打扮,正对着铜镜仔细地描眉,忽的转过头冲床的方向吼道,“你们两个给我滚下来!”
此时的床上不仅多了景鸢和上官麟两个人,还多了一大堆花花绿绿的蛇,追着上官麟到处跑,上官麟一蹦蹦到媚衣跟前,成功的阻住那堆要吃人般的野兽。
“给我安分点!”这两个家伙进来还不到一刻钟就把个整整齐齐的屋子搅得不成样子。
“他欺负我耶,媚衣,你可要替我主持公道呀。”上官麟一脸嬉皮笑脸,哪有半分被欺负的样子。
景鸢舒舒服服地躺在媚衣的大床上,优雅地喂他的宝贝吃东西,听了这话,手中捏着的半块点心闪电般直击上官麟的脑门,上官麟头一缩,点心被媚衣击落在地上。“景鸢,你居然偷吃我的宝贝!”这可是她好不容易才弄来的,自己都不舍得吃,而床上的家伙居然拿来喂蛇。
“小姐,妈妈说外面的公子都等的不耐烦了。”媚衣的丫头小萃急急走了进来,打断了三人。景鸢将最后一点点心丢到一条蛇的嘴中,道,“快去吧,花魁姐姐,迟了可要扣钱的。”
“告诉妈妈,我今天不舒服,不出场了。”
“这……”小萃一愣,媚衣早上还紧催死催着准备登台,这会儿却变了卦,外面的的客人也是异常的多,都等着一睹仙姿,要她怎么和老鸨交代呀。
不过不用她担心,已经有人先急了,上官麟本就躲在她身前,一听她这话,跌坐在地上,下一秒居然捂住脸大哭,边哭边道,“呜呜,好姐姐,我千里迢迢,爬山涉水,不远万里,来到这,就是像一睹仙姿,您怎么说不去就不去了呢,这不是要伤心死我吗,呜呜……”
上官麟这一哭,吧媚衣吓了一跳,忙道,“你别哭呀,我又没说一定不上场。”
“可是你已经说了,哇……”居然哭的更大声,媚衣哪里见过男人这等哭法,想也不想便道,“好好好,姐姐这就去,这就登场表演,不要哭了,啊。”
“你还没去……”话没说完,媚衣已经逃一般冲向外面的舞台,躺在床上的景鸢手一挥,空了的点心盒砸向还在哭的上官麟,“行了,你赢了。”
上官麟轻轻一闪,躲开点心盒,捂着脸的手放下来,哪里有半点眼泪,原来是假哭。上官麟一跳跳回床上,得意洋洋地冲景鸢道,“刚才可说好了,只要我能劝动媚衣登台,你就把凤鸣曲玉的所在告诉我。不过,你就这么肯定,只要你一来,媚衣就不肯表演?”
“啊拉,要想了解女人,小麟麟还得多学习呀。”
“哦,不知你主子的心,景哥哥又了解多少呢?”他就知道,跟景鸢混久了,自己也会变得不正常的。倒是景鸢那双明媚的桃花眼黯了一黯。似乎轻轻地叹了口气,景鸢才幽幽地道,“做下属的,怎么能随便乱猜主子的心思呢。不过……”景鸢凑到上官麟耳边,桃花眼重又明亮如初,“小麟麟怎么突然提起我家主子,是不是喜欢上主子了呢?”
“笑话,我都不知道她长什么样,怎么会喜欢她。”上官麟的音量陡然变大,把自己也吓了一跳,连忙道,“不要月兑题,快说,四玉一剑到底怎么回事。”
“急什么,哥哥答应了你,自然会告诉你,这镇国之宝嘛,自然放在凤王认为最安全的地方,什么地方才是最安全的呢,当然是他每时每刻都能看得到的地方啦。”
“你是说,他把玉藏在身上。”
“嗯哼。”
“你又不是他肚子里那条烂虫,这么肯定他会藏在自己身上?”
“古语有云,用人不疑,疑人不用哪,不对,我只是信守承诺,告诉你这个天大的秘密,出了事,不要扯上我哟。”
“四玉既然有这么大的威力,为何没有人打它们的主意,或者,四玉一剑的传说,压根就是假的。”上官麟话一出口,脸上便挨了身边巨蛇狠狠的“一吻”。
“这事干的人多了,得手的从来没有,你还会傻傻的去送死吗。”
“你不是说荣王妃从禁宫里把假玉偷走了吗,既然有神坛,又一直派重兵保护,凤鸣曲玉以前肯定供在那,武功高一些的,还不轻轻松松就取走了。”
“所以嘛,我都说了,真玉藏在凤王身上。”景鸢手变魔术般在上官麟面前一晃,摊开手,手心赫然躺着一块玉,与那日杨蕊献给残影的无二。
上官麟咽了口唾沫,抢过来细细查看,由于长期被抚模的原因,玉身光洁无比,似乎吸收了人的气韵,散发着淡淡的灵气。再细看偏尾最薄的地方,里面果然有丝丝裂痕,细不可察。
凤鸣曲玉,就这样到手了?
“你去勾引人家,然后顺手牵羊?”
“唉呀,怎么说的那么难听,人家只是借他的床躺了一下,顺便帮他换块玉戴戴,你说他一把年纪也不注意身体,连被子也不放过,啧啧。”景鸢一脸无辜的摇摇头,忽的长腿一伸,火红的长袍盖住上官麟拿玉的手,“进来吧。”
大开的门口走进来两个人,正是青漓和青鸾,两人走到床前,朝景鸢行了一礼。景鸢这才坐起身,而上官麟也已收好了玉,“呲溜”一声滑下床,出门而去,人家内部的事,还是回避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