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国的版图,粗粗一看,四四方方,不过四国的分界可不是简单的分成四份一样大的。
若上北下南,左西右东,则雪寂国占了整块版图上边的三分之一,是四国中国土最广袤的,不过从最西端到与渊国接壤的最东端——雁稷山脉东部一带,这里差不多占了全国土地的四分之一,全是高不可攀的雪山群,人迹罕至。
南边的栖凤国虽也是从西占到东,边界却偏了偏,从最西端一直往下斜,像个横放的梯形,斜线三分之一偏西处,有边界往上划开,与雪寂和渊国的边界雁稷山的东部边缘连接,将渊国与昭国隔开。
有河流自雪寂西部雪山群发育流出,一条直直向东流去,便是雪寂与昭国的边界,羌琅水。另一条蜿蜒向南,流到一半,拐了个弯,往东南而去,汇入东海。这便是渊、昭、栖凤三国的边界,渊国与昭国分界的那一段,称为及龙江,昭国与栖凤分界的一段,则称为沦河。
及龙江与沦河交界处,因河道弯曲,水流冲刷,长年累月,变成一宽广的湖泊,称为兴湖,又因此处乃三国交界之处,人流、货物来往频繁,渐渐发展为一大城市,兴城。
作为边境城市,兴城发展十分迅速,占地面积逐年增大,分别占据了三国好大的一块地方,这里鱼龙混杂,各色人等,无人管辖,虽然兴盛,却也集聚了各方恶势力,混乱不已,是三国都很头疼的地方。
落叶翩翩,草木枯黄,又逢秋意渐浓时。
清晨的兴湖还笼罩在薄薄的霜雾中,岸边已经热闹起来,运货的,渡客的,都挤往码头,乘船的人不少,大家挤上了船,便默默地坐在船舱里,或闭目补眠,或随意交谈着,不时被没睡够的人呵斥几句,换来暂时的安静,不一会儿又开始嘈嚷起来。人还不够多,船家仍在甲板上吆喝着,想多拉几个客人。
“哇哇,老头,这么久还不开船,我可要下去了啊。”船舱最里面的角落里,一个乱蓬蓬的脑袋从盖在头上的衣服中伸出来,冲船舱外的船家吼道,船家陪着笑脸道,“快了,快了。哎,这位姑娘,去渊国?来来来,里边请,船马上就开了。”
码头多了个蒙着面纱的黄衫女子,朝一字排开的船看了一溜,所有的船家都高声吆喝着想拉她做自家的船,黄衫女子并不理会,一双略嫌冰冷的眸子将十几艘船仔细打量了个遍,直到那个乱蓬蓬的头探出舱外,黄衫女子才轻移莲步,登上那艘船,船家见女子上来,脸上的皱纹被笑意推开,吆喝一声“开船罗”,解去拴在船头的绳子,长篙一撑,船便荡了开去。
那个乱蓬蓬的脑袋见黄衫女子进了船舱,径直向他所在的角落走来,黑溜溜的眼珠子转了几转,猛地睁大,胳膊肘捅了捅身边完全裹在薄单里的人,换来一声不悦的轻喝,“别吵。”然而身子一僵,薄单从头顶滑落下来,露出一张绝美的脸和一双妖艳的桃花眼。
“景鸢,好久不见。”冰冷的眼眸终于换上了暖意,不客气地将一旁乱蓬蓬的脑袋上的衣服扯过来,铺在地上,便坐到两人中间。
被抢了衣服的上官麟睁圆了眼睛瞪着黄衫女子,眼里写满了愤怒和惊疑。虽然不相信杨蕊已经死了,但真正看到她活生生的出现在眼前,还是不太敢相信。
杨蕊可不管他怎么想,她的眼里只有慵懒的倚着舱壁的景鸢。“景鸢,我现在自由了,以后,不管你走到哪里,我都会跟着你,我们永远也不会分开了……喂,你有没有在听我讲话!”
“嗯——”景鸢懒懒的伸了个懒腰,又躺了回去。杨蕊被他的无视气到,伸手去摇他的胳膊,“景鸢!我在跟你说话呢。”
“听到了听到了!”景鸢终于睁开眼睛,“姑女乃女乃,你到底想怎么样?”
“我要跟着你。”
“那就坐好,不要来打扰我,睡不够,会变丑的喔。”送给她一个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景鸢转了个身,背过脸继续睡,杨蕊还想说什么,却不敢再吵他,瞥见一旁的上官麟正幸灾乐祸地看她笑话,见她看过来,扮了个鬼脸,缩到一边睡去了,只好咬牙切齿的独自生闷气。
船舱里满满的挤了三十多个人,初时还有些交谈声,慢慢便静了下来,杨蕊三人一停了下来,舱里便静的有些怪异。杨蕊从重逢景鸢的激动中冷静下来,冷眼扫视舱内,几个贼眉鼠眼的碰上她的目光,装作没事般别过头去,没有看到杨蕊嘴角的一丝冷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