福兮祸兮,何人知兮。
每一个人对祸福都有自己的见解,自己认为是福的有些人却认为是祸,认为是祸的别人却认为是福,就如塞翁失马一般。
如今的莫逸清在别人眼中,可能如同那失马的老翁,都觉得那是一种祸,只有莫逸清一人觉得祸福未知。也许她现在看似落魄,谁又能保证她不会东山再起。在挫折中吸取教训,之后剩下的便是坚定的信念,不愿再失败的信念。
在得到皇后的懿旨后,莫逸清便让流溢堂宫人开始收拾行礼,搬往她即将要去的地方,她和月儿则一同收拾她的私人物品。
从墙上取下梅川居士的画作,莫逸清有些不舍的将其收纳起来。这**何其的残忍,曾今的自信与骄傲,只需短短的数月便顷刻坍倒。初入宫闱的自己,是多么的天真、多么的自以为事,以为自己能掌握一切,结果却是一场空。
墨语兰与自己仇深似海,却也实实在在的教会了自己一些事情。一时的失败,不代表永远的失败,墨语兰如此,她莫逸清亦是如此。这次去眠竹宫,只是短暂的,迟早有一天她会卷土重来,让那些陷害自己的人,不敢再小觑自己。
“你们这是做什么?”窗外沄苏的声音响起,言语中透露出惊讶与愤怒。
紧随沄苏的是小银子的声音:“要你管,我一会儿就要和主子说了,眠竹宫那个鬼地方,我小银子才不会去呢。”
“小银子,难道你有好的去处吗?”。宝苏好奇的声音响起,“和我讲讲吧,我也不想去眠竹宫。自宛苏被主子赶走后,我就越发觉得流溢堂没意思了。”
“宝苏,怎么连你也这样。你以为离了主子,你就会好过了吗?到其她主子那里,还未必有现在这般好。”
“那可不一定,依墨姐不就是从贵妃娘娘那里来的,从二等宫女做成一等宫女。”宝苏本想那依墨做例子,但一想依墨自投靠莫逸清后,反而没有以前好了,觉得有些自打嘴巴,一时支不出声。
小银子似是不耐烦沄苏与宝苏墨迹,开口说道:“幸好我有先见之明,早早的向我师父说了,我师父也答应帮我在贵妃娘娘那里谋一职。能在贵妃娘娘那里做事,比在莫嫔这里好多了。”
小银子越说,宝苏越是羡慕,拉着小银子就求他:“好小银子,带上我好不好,我也想去贵妃宫中做事,哪怕是再脏再累的活,我也愿意干。”
“这事没问题,包我身上。”小银子拍胸脯担保,被人推崇的感觉还是很不错的。
“宝苏。”任沄苏如何挽留,小银子和宝苏却是下定了决心,坚决不和莫逸清去眠竹宫。他们原本跟随莫逸清,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能够跟着飞黄腾达。结果,去让他们出乎意料。
星儿的叛离,莫逸清三天两头的病倒,无一不让众人失去美好未来的希望。一个被自己一同长大的丫环叛离,那样的主子能不让人疑惑;而接二连三的生病,更是大忌中的大忌,身子不好意味着将来子嗣稀薄,然后-宫中的女人不是靠家世就是靠子嗣。而莫逸清已犯其中两条,未来前景坎坷。
在屋子里的莫逸清,一边听着外面的动静,一边冷笑。那小银子算是给自己演戏吧,如若他真的要离开,为何要在她窗外说话,完全有理由商谈好,再来和自己说。只是这一切,究竟是不是人为,就有些未知了。
‘叩叩’小银子他们才刚说完没多久,就敲上了莫逸清的房门。莫逸清冷笑一声,心知该来的终是要来了。
小银子和宝苏两人得莫逸清的允许后,一进屋就跪在她面前,泪声俱下,有模有样的,不知情的人可能会被他欺骗。
“主子,小银子无能,不能陪主子了。小银子的师父让我随他一同去伺候贵妃娘娘。”说着,小银子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的感人肺腑,好像他很是不愿离开莫逸清,一切都是他师父王桂逼的。
“主子,宝苏同样无法再伺候主子了,望主子见谅。”小银子说完,宝苏也跟着说道。
见两人绘声绘色的演戏,莫逸清只是静静观看,不发一言。在她知道要去眠竹宫时,她是有一点愤怒和不甘,但她很快恢复过来,取而代之的是冷静执着。她装病无法引出内奸,那么就用迁宫一事引她出来。
但事实似乎没有她想的那般顺利,她的落寞没有引出那个内贼,反而引出另外一些不安分之人。与其留着日后各自膈应,还不如早早的散去,对大家都来的好。
“这事我知道了,你们本身也没有错,毕竟你们是被逼迫的。我作为你们的主子,自不会为难你们,你们要走就走好了。”莫逸清在说道‘逼迫’两字时,特意咬字重些,而小银子和宝苏也不辜负她的期望,在听到这番话后,连一阵白一阵青。
见戏看的差不多,莫逸清转身嘱咐沄苏,道:“沄苏,你去问问还有谁身不由己,要离开就快些离开,不要等到了眠竹宫后悔。我作为你们的主子,还是很开明的,绝不会误了各位的前程。”
说完,莫逸清就让三人退出去,不再让小银子和宝苏有回转的余地。
沄苏离开没多久,流苏匆匆忙忙的跑进来,气还没有顺过来,就被月儿呵斥一番:“流苏,你怎能这般没规矩,见了主子也不问安。”月儿觉得她们还没到眠竹宫,那些个宫人就开始筹谋背叛莫逸清,这要是到了眠竹宫,还不知要怎样。
流苏缓了缓,马虎的向莫逸清行了礼,将自己的疑惑问出口:“主子,流苏听沄苏说,小银子和宝苏要离开,去贵妃娘娘那里。”
莫逸清在月儿的掺扶下坐稳,淡淡的回应流苏:“沄苏说的一点也没有错,流苏你若想走,我是绝不会拦你的。”
流苏一听莫逸清这话,心中万分雀跃,她等的就是莫逸清这句话。她在听到要搬去眠竹宫时,就存了要离开的心思,只是一直找不到好的借口。如今,莫逸清给自己机会,自己又岂能放手。
“主子,流苏……”流苏话才起头,依墨进来汇报。
“主子,小库房里的东西以清点好,流溢堂的物品也收拾得当,只等主子一声令下,就可将东西搬至眠竹宫。”
莫逸清见依墨前来,不想麻烦,便开口询问:“依墨,如今我就要搬去眠竹宫了,可能这一辈子都在那里养病,你愿不愿意与我一同前往。不论将来如何艰辛,你都不后悔今日的选择?”
依墨磕了一个头,慎重的说道:“自主子在贵妃娘娘面前救下依墨后,依墨就发誓对主子不离不弃。”
“你不怕我可能会成为冷宫中一员,从此再无出头之日?”
依墨摇了摇头,说道:“不管发生什么,依墨都不会改变初衷。”
“我知道了,你下去吧!”莫逸清挥挥手,让依墨和流苏退下。
流苏见莫逸清下令,让她们离开,知道自己可能没戏唱了,心中有些不甘,却又不能怎样,只能在心中恨上依墨。原本依墨的出现,就抢走了她成为莫逸清心月复的机会,如今还阻止她离开,真是太可恶。
待依墨与流苏离去,莫逸清轻柔自己的太阳穴,似是询求意见的问道:“月儿,你对这两人有和看法?”
月儿低头沉思一会儿,后又回复莫逸清道:“流苏的样子看上去不想留下,只是被依墨搅局了。而依墨算是大大出乎我的意料,她居然没有想离开的念头。”
“我的看法恰恰与你想法,流苏想离开,还是有所依据的,毕竟她当初急着向我自荐,就能说明她不甘于被埋汰。只是依墨的行为太反常了。”莫逸清将自己的见解说出,“我当初同意救她,还是有一定的私心,因为我觉得她对我有一点利用价值,而我对她同样如此。”
莫逸清从椅上离开,月儿见状连忙上前掺扶,身怕她有闪失。莫逸清在月儿的掺扶下,继续说道:“她在清贵妃那里不好过,是有目共睹的,她想改变现状,唯有重新寻得一个主子,而我就是被她相中的。既然她是怀着目的接近我,那么在看到我的颓废,应当有所动摇才是,不该还这般忠贞。”
“许是她在这些日子的相处中,渐渐对小姐改观,觉得小姐是个值得跟随的主子。”
莫逸清摇摇头,她不赞成月儿的说法:“我不这样认为。在知道有内奸时,我首先怀疑的是沄苏,其后才是依墨。”
“沄苏低调沉稳,看不出什么破绽。依墨看似最有可能,却也有几点想不通。如果她是庄婕妤的人,那么她为什么要舍清贵妃而选我;如果她是静妃的人,那么她们是什么时候结盟的,是在我入住紫音宫之前还是之后,要知这两种结果差距是很大的。”
月儿轻咬下嘴唇,莫逸清的一番思考还是有点道理。只是连她都想不通,更何况是自己。敌人实在太狡猾,又有躲在暗处这一有力地势,让她们实力大大受损。接二连三的试探都没有找出她,可想她沉浮有多深。
当莫逸清和月儿在思索内奸是何人,流苏在门外通报:“主子,陆荣华前来探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