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一夜的精心照顾,莫逸清的高烧退了下去,人也精神了一些。当真是病来如山倒,病去如丝抽。在月儿的帮助下,莫逸清坐卧在床榻,慢慢饮食月儿递来的清粥。
“小心烫。”月儿边吹凉清粥,边递到莫逸清嘴边。
看着月儿像个老妈子一样叮嘱自己,莫逸清就有点想笑,心中很是温暖。在这馨香馆,她真正能毫无保留的也只有月儿一人。不管自己做什么,她都会默默的支持自己。自己遇到困难,她也会第一个站出来帮自己。能有一个真心待自己的人,真好。
月儿细心吹凉清粥,心中却纠结着要不要问莫逸清,要不要把昨日的事说出来。终于,月儿拗不过自己的心,将昨日的事一一告诉莫逸清:“小姐,昨日圣上让璎珞送了一包药来。”
“哦~”莫逸清听后先是一怔,后又消沉起来,“那挺好的。”
莫逸清这个样子让月儿更是多想,觉得她这种反应,好像早料到一般,但又好像很是失望一样。太多的疑问,让月儿脑子有些发胀,她恨不得要敲醒自己的脑子。心中不停的告诫自己,璎珞是想离间她们主仆俩,她和依墨是一样的,她们想对莫逸清不利。
就在月儿为自己的多疑懊恼,莫逸清没头没尾的冒出一句话:“其实,那天晚上我去偷偷跟踪璎珞了。”
莫逸清不出声还好,一出声让月儿震惊不已,手中的活也停了下来。她楞楞的看着莫逸清,不是奇怪她的行为,而是担忧她的安危。她居然一声不吭,就一人独自跟踪璎珞,要事璎珞起了歹心,伤了她可如何是好。
“小姐,你做事也太欠妥当,万一有个好歹,你让月儿怎么办?”与以往不同,这次月儿是真的生气了,她气莫逸清的胆大、气她有欠考虑的行为。一着急,泪水夺眶而出,月儿边擦泪水边说道:“下次,月儿不许小姐再这般胡为了。哦不,不是下次,是没有下次。”
莫逸清也没有想到自己的话,给月儿带来这样大的反响,她安慰的说道:“月儿,我这不没事吗,你也不要太伤心了,事情哪有你想的那么糟糕。”说这话的时候,莫逸清还是有些心虚。她不是被璎珞害了,而是险些被惠妃掐死了。想到这里,再加上月儿刚才提到夜庭宣,莫逸清就有些好奇,如果她真的快不行,夜庭宣会出来救她吗?
“不管怎么说这样做都不行,不管已什么理由。要真出事,到时可是来都来不及的。”莫逸清再怎么解释,月儿都不许她再冒这种险。莫逸清为了安抚她的心情,也就含糊的答应。
“小姐说话可要算话。”
“小姐我说话自然算话,以后有这种事,我定然会叫上你,不会一人独行。”
在莫逸清再三的保证下,月儿才松了口,不再执着与这一方面的事。莫逸清也趁着这机会,将那夜的事和月儿说了一下。当然,她被惠妃袭击一事,并没有告诉月儿,生怕她更加担心。
月儿在听莫逸清讲完她的经历后,心惊胆颤,有些紧张的问道:“圣上会让小姐做什么?这样的交易会不会太过危险。”
莫逸清笑看月儿,觉得月儿有时聪明有时傻,这件事早已不由她做主。她答应与否,早就由不得她,只是能付出的同时得到相应的回报而已。
“傻瓜,即使再危险,小姐我难道就能不去,不去完成圣上的要求吗?”。
月儿低头不语,她知道,她就是知道才心疼莫逸清。明知前途危险,还要继续走下去。在流溢堂,她就是一时疏忽,才让歹人有了下手害她的机会。如今,在这馨香馆她依旧无法好好保护她,只能任她自己努力、奋斗。有这一么一瞬间,月儿觉得自己愧对沈氏的交待,愧对自己曾今的誓言。
“小姐,月儿一切都听你的,无论将来如何月儿都会无条件支持小姐。”
莫逸清对月儿的誓言微微一笑,她知道就算月儿不发誓,她也一定会在她身边,因为她相信她。
两人有说有笑,时间很快过去,不一会儿就到了用晚膳时间。莫逸清烧虽退了,但还只能吃一些清淡的食物。用过晚膳,她也早早的入睡,休养精神。
夜半,莫逸清有些睡不着,辗转侧身,隐隐感觉身旁有人影,一直盯着自己一般。莫逸清心一慌,睁开双眼要看看她床旁是否坐着人。
不睁开还好,一睁开把莫逸清吓了一跳。她的床旁是坐了一人,那人正聚精会神的盯着自己,见自己睁眼,一脸错愕。
“朕还在想要不要叫醒清儿,没想到清儿自己醒了。”夜庭宣帮着莫逸清起身,同时还不忘调戏莫逸清一番。
莫逸清对这调戏只是面无波澜,没有太大的起伏,这让夜庭宣有了一丝挫折感,叹了一口气,略显失望的说道:“唉~清儿还真是清冷,都不附和一下。”
‘呃’莫逸清有些无语,但还是耐着性子询问夜庭宣到来的目的:“嫔妾近日身子不太利索,恐让圣上失望了。圣上夜半至此,不知所为何事?”
夜庭宣搂过莫逸清,与她一同并躺在床榻上,柔声说道:“朕就是知道清儿病了,所以才来看你的。怎么清儿你不欢迎朕吗?”。
莫逸清摇摇头,她当然不能说不,整个皇宫都是他的,他要到哪她难道还能阻止吗?明知说了也白说,还不如不说。
“能得到圣上的关怀,是嫔妾的福气,嫔妾又怎会有怨言呢?”莫逸清的一番话,即给了夜庭宣面子,也将气氛扭转。
夜庭宣在听了莫逸清这番话后,确实很受用,和莫逸清聊了一些近日的趣事,逗得莫逸清吃吃低笑。只因夜深众人都睡去,故而两人不敢大声说笑。
说笑一阵后,夜庭宣面色开始渐渐正容,收起了刚才一副嬉笑的样子,这让莫逸清开始警觉。
“昨日,凝儿和胎儿差点遭不测,幸好黎洛及时发现,才没有发生悲剧。”
“竟有此事。”莫逸清一听到关于陆婉凝的事,立刻来了劲,人也清醒不少,她焦急的询问:“那凝姐姐如今怎样,有没有什么大碍。”
“没什么大碍,在黎洛的医术下,胎儿保住了,只是往后要特别小心,再有差错可就难说了。”
“那圣上可查到凶手是谁?”在确认陆婉凝没有大碍后,莫逸清接着想到的就是凶手是谁。如果让她知道是何人如此歹毒,她绝不会放过那人,即使拼上自己的性命。
“是朗氏所为。”夜庭宣在说到凶手时,目光有些闪烁,让莫逸清有些怀疑他的说辞。夜庭宣也发现莫逸清的疑惑,开口解释,“朗氏她们是想让朕无后,到时她们就可以拥举齐王上位了。”
这一解释的确很有说服力,莫逸清也有些相信这一说法。如今的夜庭宣膝下就一个皇长子,除此之外就再无其他皇子。而皇长子夜郝珉她也是接触过的,月儿曾说他身子孱弱,能不能活到成年还有些未知。
怎么说夜庭宣登基十年,后-宫妃嫔也不少,子嗣应当不该这么少才是。他的唯一儿子,是他在做王爷的时候有的。然他一登基后,却再没有皇子诞生或存活,这一件事的确让人起疑,怎么会有如此的巧合。
想到皇子方面,莫逸清就想起冯秋敏,她痛失掉的好像也是一个小皇子。看来,这宫中真的有人不想夜庭宣有后。夜庭宣无后,最有嫌疑、得利最大的正是朗氏和齐王。掌管后-宫的朗太后,定然不会让大权旁落,她肯定会扶持自己的亲生儿子。
见莫逸清因思考,而眉头紧皱,夜庭宣觉得是该时候了:“清儿,你还记得那夜雪中,朕与你的交易吗?如今,正是开始进行的时候了,为了你自己,也为了凝儿。”
莫逸清低头,轻咬嘴唇,愁思。夜庭宣终归是帝王,在情与权之间,他还是选择了权利。她有些开始好奇,那个曾今占据夜庭宣心中的女子会是谁,她是一个怎样的人,能让夜庭宣至今还放在心头。
她如果帮夜庭宣重夺权利,在百年之后,夜庭宣可还会记得自己吗?像那个女子一般,还是抛之脑后。
莫逸清轻轻拍打自己的额头,为自己突然冒出这么一个无聊的念头而懊恼。自己明明说要做宠妃,既然要做宠妃,就要做到没有心,不被情爱所困扰。要明确知道情爱,是对宠妃最大的障碍。
夜庭宣见莫逸清不断的拍打额头,以为她头痛。轻轻将她搂过,为她按摩穴位,让莫逸清稍微舒服一些。
“现在可好些?”夜庭宣的这一举动,让莫逸清一时呆住,她只是为自己的事烦恼,没想到夜庭宣误以为她不舒服。沉默,只有沉默是莫逸清如今最佳的选择。
见莫逸清乖乖的任由自己按摩,夜庭宣就以为她是同意了。于是,就将自己的计划和盘托出:“朕希望你接近齐王,取得他的信任,融入朗氏一党中。”
“嫔妾只是一介女流,如何能接触的到齐王,并得到他的信任。”莫逸清静静的靠在夜庭宣胸膛,将自己的疑问问出口。惊喜总是伴随着失望,让莫逸清开始渐渐习惯。
“朕相信清儿的能力,你一定能办到。至于如何接触齐王,朕早已为清儿想好。齐王每月月初和月中、各种的节日,都会入宫给太后请安。今年的除夕晚宴,齐王可定会出席。到时,朕想办法让齐王离席,而清儿就借助这次机会接近他。”
莫逸清舒了一口,只简单的回了一句:“知道了。”夜庭宣的计划早就部署好了,这次来找她不过是知会她一声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