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场生日宴,原本因是一场喜宴,只是莫逸清心中苦涩,无论如何也开心不起来。倒是参宴的宸妃、夏明锦等人欢乐不少,不停的讲着一些趣事,逗得众人笑呵呵。
莲子外甜内苦,就如同莫逸清现在的经历一般。外表风光无限、万人瞩目,可谁又能看到这光鲜外表下苦涩的内心。自从她得到这些后,她又失去了多少珍贵的事物。她失去了亲人、姐妹,更甚至连同自我亦要失去。
醉眼望遍席上的众人,那一张张笑脸下面,又有几个是真几个是假。目光扫至丁妙仪身上,莫逸清顿住了,莫名的伤感滑落脸颊。耳畔依稀听到夜庭宣的呼唤:“顺婕妤,你怎么了,怎么哭了起来?”
莫逸清轻轻拭去眼角泪水,莞尔一笑道:“臣妾是感动的哭了,为这么多姐妹替臣妾庆生而感动,为圣上如此宠爱而感动。”说完,莫逸清举杯将手中杯酒一饮而尽,一杯不尽兴又再饮一杯。
一旁的陆婉凝见莫逸清如此失常,连忙制止,轻声在她耳旁说道:“清儿,你快别喝了,你都快醉了。”
“凝姐姐,你不用担心,纵使我想醉,这里的一切也容不得我醉。”莫逸清清晰微言,传入陆婉凝耳中无不苦涩。她不再劝阻莫逸清,只是静静坐于一旁陪伴她。
两人这一举动,并没有惊起众人的注意,只因众人的目光都焦距在宸妃与夏明锦身上,好似这场宴会的主人是她们俩一样。
“圣上,嫔妾有一贺礼要赠与顺婕妤姐姐。”慕芷薇的骤然出现,打破了原先热闹的气氛。一些看不惯她的妃嫔,无不已鄙视的眼光看她。即使是夜庭宣,在看她时眼中也有几分不喜。
面对诸多不善的目光,慕芷薇没有退缩,反而更理直气壮起来,从宫女手中结果一锦盒,双手高举,极其恭敬的对夜庭宣说道:“嫔妾自知顺婕妤姐姐喜爱字画,想到嫔妾临入宫前,家父赠与嫔妾的字画,于是不吝献丑,还望姐姐能喜欢。”
“慕良人还真是有心了,明知是献丑,还那么堂而皇之,也不怕拿出来丢脸。”皇后本来就不喜这场宴会,见慕芷薇出来拍莫逸清的马屁,不由生出厌恶之意,说起话来也不由冷嘲热讽。
与皇后的表现不同,莫逸清则是惊讶慕芷薇这一举动。她隐隐记得她与慕芷薇前不久还生间隙,怎么没多久她就来献宝了。莫逸清也没有多想,笑着对慕芷薇说道:“慕妹妹能前来自荐,定是一件佳作,不如让众姐妹见识一番?”
“既然顺婕妤都想见识了,那慕良人你就将那画作呈上来吧!”夜庭宣不想驳莫逸清的面在,附和着说道。
慕芷薇在听到允许之后,就自信满满的将画作呈上,她知道这是她翻身的一个机会。在这宫中喜爱字画的除了莫逸清,眼前的九五之尊也是喜爱的,只要他看中她呈上的画作,那么他对她的看法说不定会有所改变。
莫逸清将慕芷薇递上的画作,慢慢展开,越多的内容呈现,越是掩盖不住莫逸清的惊喜若狂,原先微醉的心态也为之清醒,她怔怔的望着字画,久久不能言语。
众人见莫逸清这一举动,纷纷开始好奇是怎样一幅画作,能让莫逸清惊的说不出话来。但更多的人是希望是一幅烂作,好让慕芷薇当场出丑,让她再没有机会出来蹦达。
“是何佳作,让婕妤妹妹看的这样的呆住,让姐姐们也见识一下。”朗湘悠从莫逸清的面上,读出的不是厌恶,而是欣喜,似见到心爱之物那般的欣喜若狂。
莫逸清将画作翻转,一幅清丽的月下紫薇花图跃然入眼。精湛的画技、富含深刻的韵意,这些都不是瞩目的重点,重点是那落款处的寥寥几笔。
朗湘悠看着画作的日期,不由紧锁眉头,疑惑的问道:“这画莫不是赝品吧!梅川居士不是多年前就去世了吗?”。
“话虽如此,可这幅画确实是真迹。”朗湘悠的疑惑,莫逸清也是有过,故而她才会为之一惊,不明为何早已去世的梅川居士,还会再有画作遗留。
见众人疑惑不解,宸妃上前从莫逸清手中拿过画作,仔细观摩一番,而后回道:“莫姐姐说的没错,这确实是真迹。”
“阿瑶,你怎么确定这是真的。”夜庭宣也曾从夜庭安那里得知一二,对梅川居士早故一事也有所耳闻,理该安息之人,怎么可能还会再次行笔作画,“居士已故一事,早已是众人所知。”
“那是你们都被骗了。”宸妃嫣然一笑,说道:“其实他根本没有死,只是家父无耐之举而已。”
宸妃的话无意惊起千层浪,众人皆望向她,等待她的解说。夜庭宣更是按耐不住,开口问道:“阿瑶,你认识居士?”
宸妃抿嘴一笑,将画作还与莫逸清,笑着解释道:“自然认识,而且还很熟呢?”
“哦,是吗?那个人是谁?”夜庭宣想扳倒朗家,除了需要强力的支持者,还需拥有大量的人才。当年他第一眼见梅川居士的画作时,他就觉得梅川居士是个人才,想招入门下。不想夜庭安先他一步行动,可带回来的消息确实人去楼空。如今在闻得当年中意之人的消息,夜庭宣哪里有不兴奋的道理。
同样兴奋激动的还有莫逸清,她当初以为仰慕的大师离世,还为此伤心许久。今日却又听闻在世的消息,兴奋欢喜交加。可在看到落款的时日时,她又有些不安。那个日子正是她初识初得《墨竹》的日子,那样刻苦铭心之日,她永世难忘。
世间会有这样的巧合吗?宸妃的答案告诉她,有。
“其实,外面传的神乎奇乎的居士,就是阿瑶的六哥啊!只是家父觉得少年成名,易骄奢,故此才不让六哥继续下去的。”话说到后来,宸妃也为自己的兄长惋惜。明明有那样的惊世才艺,却不得不淹没。
“这还真是让人意想不到。”朗湘悠听后,为之一惊,仔细一想觉得听合乎其里。梅川居士所居之所,正是安国公的势力范围,安国公想埋没一人确实轻而易举,更何况那人还是他的亲子。想到这,朗湘悠表现的不是惊讶,而是担忧,夜庭宣找了安国公这么一个靠山,恐怕她们朗家要吃力许多。
“安国公果然教子有方,四位公子皆是优异猛将,这六公子更是画界佼佼者。”朗家担忧,夜庭宣却是高兴不已,想到自己中可以一展抱负,心情也跟着好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