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莫逸清久久不回话,夜庭宣再次问道:“你为何要这样做,为何要背叛朕。你说啊!”拧着莫逸清的下巴,夜庭宣怒不可解的质问。
面对此场景,莫逸清不卑不亢,回道:“圣上的心中以有定夺,还要臣妾说什么、做什么。再多的解释,在圣上眼里不过是狡辩而已。”
“你就不担心瑾儿他们吗?”。夜庭宣见莫逸清没有答出他想听的答案,心生一计问道:“你不是一想爱护自己的儿女吗?发生这样的事,你就不为他们考虑吗?”。
莫逸清如实回道:“圣上若是一个好父亲,自然会爱护他们。若非如此,臣妾再大的本事也奈何不了。”
“你。”夜庭宣甩开莫逸清,对她这样的倔强很是不满,临走前放下狠话道:“朕绝不会让欧阳端骅的奸计得逞,朕忍了这么多年,绝不会前功尽弃的。”
夜庭宣头也不回的离去,对着门口的侍卫嘱咐道:“好好看着顺婕妤,没朕的允许谁都不准见她,即便是五皇子他们。”
“是。”看守侍卫听从夜庭宣的指使,将宫门缓缓合上,把光明阻隔在外头。
昏暗的房间里,没有任何的声音,冷冰冰的,让人心甘害怕。莫逸清独自一人坐于宫殿内,静静等待时间的流失。期间,她听到门外熟悉的叫唤声,是属于夜郝瑜和璎珞的。明明那么近,却又感觉相隔甚远。想要开口叫他们,却发现声音到了喉咙却发不出来。
独自轻泣、彷徨、害怕,她多么的希望能离开这个黑暗的屋子,可却发现这是一个遥不可及的梦。就如同她曾今追逐的梦想。
不知过了多久,那道紧闭的大门被打开,阳光再次投了进来。耀眼的光线,让莫逸清的眼睛一时适应不了。她只知道在万丈光芒下,有人向她伸出友善的手,就如带来希望的神明。也给了自己一丝曙光。那人温柔的说道:“没事了。一切都没事了。”
来人的话,让莫逸清很是不解,可也容不得她多想,整个人就晕了过去。待她再次醒来之际。已经在修竹殿里她自己的床榻上,璎珞在一旁伺候。
见莫逸清醒来,璎珞连忙上前询问道:“主子。您可有什么不舒服?要不要请太医前来。”眼中满是担忧与紧张。
莫逸清望了望璎珞的脸,又环视四周一圈,疑惑的问道:“我怎么会在这里?圣上不是说要将我关一辈子的吗?”。
听了莫逸清一连串的疑问。璎珞并没有马上回答,反而为她捏好被子,温言劝道:“主子,您这些日子消瘦不少,这些个琐碎事还是不要担忧,好好的养好身子才是正事。”
“璎珞!”莫逸清喝斥道:“你不要岔开话题,老老实实的回答我。”
被莫逸清这么一训斥。璎珞垂下了头,一副欲言难齿的样子。这个样子。反而让莫逸清更加生气,怒道:“璎珞,你是不是不将我当主子,问你话怎么这么吞吞吐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给我说清楚道明白。”
“不是奴婢不肯,只是奴婢不敢说。”璎珞被莫逸清这么一吼,吱吱唔唔的回道:“奴婢怕主子知道后生气。”
“你快说啊!我不会生气的,真的。”莫逸清的语气有些软下来,她见璎珞这般言辞闪烁,就知道肯定发生了大事,一件很大的事。
知终瞒不过莫逸清,璎珞深吸一口气,缓缓而言:“圣上在见了欧阳大人后,便神情恍惚,整日将自己关在屋里,谁也不见。”顿了顿,继续道:“欧阳大人数日不见,安国公自然担心,就去寻了圣上,圣上看在安国公的面上,自然不能将欧阳大人怎样。于是,就把欧阳大人放了。主子,您被释放是在欧阳大人之后。”
“圣上是见了欧阳大人后,开始出现异常的。”莫逸清向璎珞再次询问道:“你可知欧阳大人与圣上说了什么?”
璎珞摇摇头,表示不知道。
仔细一想,莫逸清觉得璎珞不知道也正常,毕竟夜庭宣不可能将那么隐秘的事四处传扬。看来想要清楚知晓各种疑惑,唯有找欧阳端骅来问个清楚。可一想自己被夜庭宣误解,就是与欧阳端骅单独见面引起。想到这,跨出的脚又收了回去。
连日在修竹殿静养,莫逸清的身子好了许多。期间夜郝瑜带着夜水若,来看望过莫逸清。莫逸清见两人安然无事,再询问夜郝瑾的状况,见他一切也安好,心中悬着的一颗大石便落了下去。
一日,午后悠闲的时光,陆婉凝、萧漪竹等一众与莫逸清要好的妃嫔,纷纷前来探视,与莫逸清有说有笑。只是这美好的时光,没有持续多久,王季福的一道旨意,打破了这短暂的和谐。
“顺婕妤娘娘,圣上有请。”
莫逸清有些犹豫,但还是随王季福一同去见夜庭宣。
刚到夜庭宣的寝宫,冰冰冷冷,那凄凉的感觉,让莫逸清再次回想起她前不久呆过的屋子。她小心翼翼的往里头走,轻声唤道:“圣上,圣上。”
在屋子的一个角落,莫逸清终于发现夜庭宣的身影。他整个身子蜷缩起来,浑身邋遢,好似许多日没有梳洗,见莫逸清到来,便伸出手招她靠近。
起先,莫逸清还有一些迟疑,可最后还是咬牙走了过去。再危险的境况,她又不是没有遇到过,如今她又何必害怕。
“圣上,您怎么一日在这里,王公公也不照顾您吗?”。莫逸清轻声问道。
“清儿,你还记得你曾与朕一同谈你的理想,一同为各自的理想而奋斗。”喉中一哽咽,有些似哭泣之声说道:“你的理想破灭了,一次又一次的破灭了。可朕的理想又何尝不是,那么多年的忍辱负重,坚持了那么多年,结果一夕之间破灭,那样的苦楚实在太伤人心了。”
莫逸清见夜庭宣那样的伤心难过,就知道欧阳端骅说的话,对他的打击非常的大,忍不住问道:“欧阳端骅到底与您说了什么,圣上您快告诉臣妾啊!”
“呵呵”夜庭宣干笑几声,说道:“你不是知道了吗?你不是老早就知道了吗?只有朕一直被蒙在鼓里,一个人浑然不知,被人看笑话。现在想来,朕还是希望一辈子都不知道,这样便不会有今日这场景。”
夜庭宣絮絮叨叨说了许多许多的话,但莫逸清却能明明白白知晓一切过程。原来那个早已沉埋的秘密,再次浮现水面。它的出现,将夜庭宣击溃,让他痛苦不安。
莫逸清拖着沉重的步子,离开宫殿,与前来的欧阳端骅碰了个正着。阳光之下,他微微上扬的嘴角,依旧那般好看、迷人,只是如今让人看的心惊胆颤。她质问道:“你为什么这样残忍,要告诉他事情的真相。”
“微臣是人,一个有血有肉活生生的人,有情感有想法的人。无法做到佛祖那般悲天悯人,有的只是芸芸众生中一人的想法。”
欧阳端骅这样的回答,让莫逸清无言以对。是的,他只是凡事间的一颗微尘,做不到那般至善至美,无欲无求。他有情感,他有想法,他不会被任何事物牵扯住。夜庭宣毁了他心中的美好,他就要施以报复,就如同曾今的夜庭安,也如夜庭宣本人。
多年的恩恩怨怨,是是非非,终将有结果。
景和二十年夏,夜庭宣驾崩,时年三十有六。一代年轻的帝王,就此长眠底下。
同年,作为先帝的五子夜郝瑜,被推上宝座,成了新一代的帝王,次年改年号为宣文。一众皇子也纷纷被册封为王,各自有了新的生活。
新帝登基年幼,由三位大臣辅佐,以此延续大靖数十年的江山。
莫逸清子凭母贵,在夜郝瑜被册封为新帝之时,也荣获皇太后的名位,移居慈安宫。那个曾今由朗太后居住过的地方,那个朗家曾留下痕迹的地方。
同样获封的还有夜庭宣留下的其她妃嫔,根据她们原先的品级与做出贡献的大小,也纷纷晋升。
多年过后,白雪皑皑,在那个曾今孽缘开始的地方,莫逸清迎风而立,她的身后站着默默注视她的欧阳端骅。
“这些年,多亏了欧阳大人,大靖的江山才会如此稳固。”莫逸清渐渐苍老的手,拂过早已绽开花苞的梅树,淡然道:“这些年,大人所做的一切,哀家都一一记在心中,永生不忘。”
话锋一转,莫逸清回过头,对着欧阳端骅冷声道:“只是恩怨到头,终有报。欧阳大人勤恳一生,是否该有所表示了。专注执着与一件事,并非良事。曾今失去的,再次得到后,是否该珍惜,而不是一味追逐所不该追逐的事?”
“太后娘娘的意思,微臣明白,微臣自不会负娘娘的心意。”欧阳端骅低垂着头,没有难过,也没有后悔。在向莫逸清行告辞礼后,便决绝的离开。
宣文十五年,作为太傅欧阳端骅,在不顾众人的反对下,依然辞官离去,与其娇妻云游四海,终身不问朝政。而多年的经营,大靖也日渐鼎盛起来,开创一片盛世。(未完待续。如果您喜欢这部作品,欢迎您来投推荐票、月票,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动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