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天的第一场雪终于降落了,乔雪涵坐在落地窗旁边出神地看着外面雪花飘落的舞姿,她的思绪也飘向了很远很远的地方。
十年前。
“外婆,我想妈妈。”可爱的小女孩哭泣着说。
“雪涵,你的妈妈再也回不来了,你要坚强,因为妈妈会在天上看着你的。”当外婆知道自己的小女儿淑华跳楼自杀时,几度昏厥,可她不能倒下去,她要替女儿保护外孙女,女婿乔正峰外遇已经逼死她的女儿,她不能让雪涵也受到伤害。
葬礼过后外婆把母亲的骨灰带回了乡下埋葬,她想让妈妈魂归故里,远离生前的丑恶。然而妈妈下葬不到三个月,乔正峰就与苏漫登记结婚了,当天苏漫便正式搬进了她家。不,这个家从此便不再是她乔雪涵的了!原来是这对狗男女逼死了妈妈,虽然她只有十二岁,但她并不是小傻瓜。小雪涵站在乔正峰的卧室门外,听着里面传来奇怪的喘息声,她不知道这是什么声音,只是这声音激起她的愤怒与憎恨。于是她悄悄端来一盆水,轻轻打开房门,然后使出吃女乃的力气将水泼向正在翻云覆雨的乔正峰和苏漫身上。
“你干什么!”苏漫又羞又怒,慌忙拿被子挡住两人的身体,没有婚礼就算了,新婚之夜还被小丫头片子泼水。
乔正峰从床边拿起浴衣迅速穿起来,然后走到小雪涵面前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混帐东西,给我滚出去!”
“是你们害死我妈妈的,我恨你们,总有一天,我会让你们付出代价的!”小雪涵平静的语气和眼神让乔正峰心里有一些异样的感觉,这不是一个小女孩应该有的表情和话语。小雪涵没有一丝表情的离开了,眼角没有一滴泪,她对父亲彻底失望了。
不久之后,苏漫怀孕了,乔正峰家产庞大,苏漫是不会让雪涵得到的,只要她给乔正峰生个孩子,财产都会是她的。半年后,也许是老天开眼了吧,苏漫不慎摔倒流产并且再也不能生育了,苏漫却把罪过嫁祸给了小雪涵,乔正峰盛怒之下将雪涵送到了寄宿学校。而雪涵也不想在那个家多待,带着妈妈送的小熊在哪里她都可以睡的香甜。
考上大学后,雪涵半工半读念完了大学,谁都不相信她有个有钱的爸爸,而她也不希望自己是乔正峰的女儿,是他让她对亲情绝望,对男人厌恶。
“嗡~嗡~”手机的响声让雪涵停止了回忆,她看了一下来电号码,是外婆打来的。“喂,外婆。”
“雪涵哪,后天是你妈妈的忌日。你回来吗?”。每年快到妈妈忌日的时候,外婆总会打电话来,其实是她想念外孙女,雪涵每年只有这天才回乡下一次。
“我明天就回去,行李都整理好了。”她怎么会忘记妈妈的忌日,她永远不会忘记的。
“那好,你早点休息吧!”
“你也早点休息,外婆,晚安!”这个喧嚣的城市让她觉得累了,这次去乡下,她打算多住一段时间。刚刚毕业,工作也不急着找,还不如去乡间呼吸新鲜空气,再打起精神战斗!
第二天。
乔雪涵坐了两个小时汽车,走了几分钟的乡间小路,终于看到不远处一座二层小楼房,慈详的外婆正在大门外等候着,时不时地向远处张望,这时她看见了不远处的雪涵,开心的迎了上去。
“雪涵,外婆想死你了!”老人好好的抱了抱外孙女。
“外婆,我也好想你,我们进去说吧,外面好冷啊!”昨夜的一场雪,让今天更加冷了!听说过几天还要下冰雹。
外婆帮着雪涵把行李拿进了堂屋内,“雪涵,二楼的大房间给你收拾干净了,你把行李拿上去放好就行了,我去给你做午饭。对了,你大舅前两年给我买的洗衣机不知道怎么回事坏了。你没事帮我看看!”外婆唠叨完后赶紧去做饭了。
雪涵笑了笑,每次她来,外婆总是想着给她做好吃的,把她照顾的无微不至,就像妈妈一样,可是她还是很想念妈妈!这个大房间还是去年的布置,依然那么温馨,大大的窗户能够让她看到一望无际的白色雪景。冬日的阳光洒进来,照在粉红色的床单上格外漂亮。她拿出儿时妈妈送的小熊放在床头,这个玩具她一直带着,也保护的很好,怕它会磨损,她一直只敢看着它睡觉,抱着怕弄坏了。
放好了行李,雪涵下楼来到院子里帮外婆看看洗衣机哪里出了问题,家用电器的小问题她都能搞定,这些年什么事她都是靠自己。她左右上下仔细检查了一番,发现洗衣根本没有任何问题,而是有人拔了插头,此人一定就是她的大表哥赵宇坤!除了他没人会干这种无聊事!
雪涵来到厨房告诉外婆,“外婆,洗来衣机没坏,是插头松了。我想去外面走走,吃饭时间就回来。”她不想外婆生气,但她得找大表哥说说,不能让他总是整外婆。
“那你慢点啊,早点回来吃饭。”外婆说完又专心做饭去了。
“我知道啦!”她这次一定好好教训一下大表哥。
雪涵来到不远处大舅家找大表哥,却看到赵宇坤和三个一看就是不务正业的男子在一起打麻将。大舅和舅妈一定是去镇上做生意去了,二表哥在城里一家大公司当经理,都不在家。大舅有两个儿子,最让大舅操心的就是大表哥,二十七岁了还没有个正当职业,整天就知道整人和玩,唯一的优点就是长得非常帅,女人缘极好,他所有的女朋友一开始都迷恋他惊人的外在,而时间久了了解到他的缺点就都不愿意和他在一起了,老天爷给他这么帅的脸真是太浪费了!
哗啦啦的搓麻将声和满屋子的烟雾,令雪涵特别生气,大舅和舅妈那么辛苦赚钱,他赵宇坤却有闲情逸致在这打麻将!雪涵冲到麻将桌前,一下子就把麻将全部掀掉了。
“臭丫头!你敢掀老子的麻将?!”这个表妹太不给面子了,当着兄弟面让他难堪。
“我就掀了怎么样!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啃老族!”雪涵气势强悍,一点不输男人。“你除了长得好点,你还有什么?!你父母五十几的老人了还要养你,你脸红不脸红!简直就是金玉其外,败絮其中!你就是个虚有其表的窝囊废!我掀你麻将算什么,我还想给你两巴掌!你为什么老是整外婆,你这个大脑残!!!”她一口气骂完表哥险些断气,捂着胸口调整呼吸。
“唉呀天哪!你这个死丫头!为这么点小事你这么骂我啊?!”赵宇坤被骂傻眼了,旁边的三个男子都在笑他,让他不知如何下台。
“阿坤啊,你这个表妹人漂亮嘴也厉害的很啊!哈哈,看样子你很疼你表妹哦,没人敢这么骂你呀!”一位微胖哥忍不住调侃赵宇坤。
“去你的!你们都回去吧,下次找你们玩!再见啊!”赵宇坤把三个猪朋狗友赶走,然后看着生气的表妹说,“你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雪涵有些不想理这个坏表哥。
“表妹啊,我不就是拨了女乃女乃洗衣机的插头吗,至于这么生气吗?”。从小他就喜欢这个小表妹,喜欢她坦率的个性,从不让人的他却总是让着表妹。
“你做的那些事还少啊,只要外婆多说你几句,你就想着法整人。左邻右舍哪个没被你整过!你为什么不让大舅他们省点心?”大表哥虽然比她大五岁,却还不如她懂事。
“你怎么跟女乃女乃一样罗嗦?我可是你表哥,别没大没小跟我说教!”太没面子了,表妹简直就是他的克星。
“你以为我想理你吗!总之下次让我知道你整外婆,我要你好看!”大人哪能干这事,表哥的幼稚病应该治治了。
赵宇坤不敢再说什么了,表妹的性子他是了解的,随后俩人一起回到外婆家去吃午饭了。
午饭过后,外婆要准备第二天上坟的东西,便让雪涵和赵宇坤一起去阁楼储藏室把要用的东西拿下来。阁楼有五六十平米左右,里面有各种杂物,他们要把明天用的东西一一找出来,然后搬下去。雪涵在储藏室里慢慢寻找着,忽然一块碟子大小的圆盘形石头吸引住了她。她拿起圆石仔细瞧了瞧,这块石头还蛮沉的,颜色是灰白灰白的,可能是长时间腐蚀的原因吧?只见一面刻有奇怪的图案,一面刻有古代文字,图案有龙,凤凰等异兽,还有个人物,似乎是仙女之类的。石头正中心,有一个非常小的小孔。石头模起来很温暖,雪涵寻思着向外婆要来当暖手宝也不错。于是把石头也放在一旁,再继续去找其他的东西,用了十几分钟时间,他们二人把要用的东西全部整理了出来。雪涵拿起石头对赵宇坤说:“大表哥,我只搬这个,其他的都交给你了!”
“什么?你、你怎么老欺负我啊?!”赵宇坤一副憋屈的表情。
雪涵对他做了个鬼脸,根本不理会他的抱怨,然后开心地拿着石头下了楼。雪涵拿着石头找到外婆。“外婆,这个石头能给我当暖手宝用吗?”。
外婆看了一眼外孙女手中的石头,“哦,行啊,你拿去吧!”
“外婆啊,这个暖暖的石头是从哪来的?”
“是你外公在世的时候从山上拾来的,他说是个宝贝,白天锁起来,晚上就拿出来研究,不过这个石头的确很神奇,冬暖夏凉的!唉,可自从你外公走后,我看见它就想起你外公,于是就把它放在阁楼了。”
“对不起外婆,我把它拿下来勾起您的伤心事了!”
“没事,只要我的乖孙女高兴,我就高兴!”
“真的吗?”。雪涵撒娇般地说。
“你这个小淘气,外婆什么性子你不知道?我从不说假话!”外婆宠爱地用手指戳了雪涵额头一下。婆孙俩开心的聊了很久,因为她们知道明天她们会哭很久很久……
第二天,雪涵与外婆、大表哥来到妈妈的坟前。
“妈,我好想你。我好累啊,妈!你为什么要自杀呢?你为什么这么狠心离我而去?你怎么可以这么自私,就因为乔正峰背叛了你,你就什么都不要了吗?妈!你回来好不好!你回来……”每年她都这样泣不成声的说同样的话。
外婆一边烧纸钱一边抹眼泪。外孙女对淑华的死始终无法走出阴影,而乔正峰也给外孙女造成了很大的不良影响,因此雪涵特别排斥异性,在大学里拒绝了无数的追求者。她真怕雪涵一个人过一辈子,但是她也无可奈何。
爱玩的赵宇坤每年的这天,都会帮着上坟。看到表妹这么难过伤心,他的心也跟着隐隐作痛,他没有看见过表妹真正快乐的笑容,总觉得表妹被悲伤包裹着。
三人在坟前待了一上午,依然不愿意离去。这时天空渐渐暗了下来,“天气预报说今天会有冰雹和暴雪。咱们回去吧?”赵宇坤看了看阴暗的天说。
“恩。”雪涵应了一声,然后起身扶起外婆向家的方向走去,她们都很累了,都想安静的一个人待一会儿。
回到外婆家,雪涵一言不发上了楼,坐在床上呆呆地看着窗外的天空。闪电伴着轰隆的雷鸣声让她有些害怕,于是她拿起妈妈送的小熊紧紧抱着。赵宇坤忍不住上楼来瞧瞧她,发现房门没关,于是慢慢走近雪涵,“表妹,你不要难过了好不好?”看见表妹的眼泪一颗一颗落在手上碎了,他的心也跟着碎了。可是表妹只是抱着小熊一言不发,看不到他的存在。“表妹,表妹!”赵宇坤喊了雪涵好几声,可她依然不理他。突然一声咋雷,雪涵吓得手一哆嗦把小熊扔在了地上,不知是碰到什么开关,小熊说话了!
“我告诉你,赵淑华,正峰他说他现在爱的人是我,而且我已经是他的女人了!再说正峰都要和你离婚了,你为什么死皮赖脸的不放手呢?!”这不是苏漫的声音吗?!雪涵赶紧捡起小熊仔细听里面的内容。
“苏漫!你知道廉耻吗?!凭什么要我放手?!你抢我的丈夫!破坏我的家庭!还敢跑来叫我放手!你无耻至极!”这是妈妈声音,妈妈…
“你!哼,你骂我有用吗?你不知道吧!你房间这张床,你不在的时候,我们也在上面睡过。正峰可热情了,还说一定会娶我,会爱我一辈子!哈哈~”
“你、你无耻!滚!你马上给我滚!”
“别生气呀!这个房子将来都会是我的,我想走就走,想来就来。”
“我知道你只不过是为了正峰的钱,像你这种人尽可夫的人,是不会有好下场的!虽然你现在小人得志,但最终还是会被男人甩开的!我会离婚,因为我无法与背叛我的人生活在一起,否则我会恶心死!正峰的公司是我和他一手创建的,我占公司股份是最多的,到时候我会接手公司总裁的位置。至于你们想到哪恩爱都与我无关!”
“你说什么?!你要抢走正峰总裁的位置?!”
“那本来就是我的位置,是因为我嫁给他才让他坐上去的。怎么?你不是真心爱正峰吗?那又何必在意这些!”
“姓赵的,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你干什么!啊!你疯了吗!”妈妈被苏漫怎么了?!
“我让你跟我抢!我让你骂我!”
“啊!救命啊!啊!!!”一阵打斗声音过后,只听见妈妈一声惨叫,原来妈妈是被苏漫杀死的!
“啊!不是我做的,我什么都不知道!”最后只听见苏漫仓惶而逃的脚步声。
雪涵听完录音不敢相信地摇头,“不!妈!你死得好冤!我要杀了苏漫给你抱仇!我要杀了她!杀了她……”雪涵太过伤心晕了过去,赵宇坤赶紧扶着表妹再把她抱到了床上,然后赶紧打电话给城里的弟弟赵宇轩,把事情全部告诉了他,并且叫他报警,因为弟弟和苏漫在同一个城市。
这时,雪涵忽然醒了过来,赵宇坤顺手把手机放在了床头柜子上的石头上。他把表妹扶起来,端来水给她喝下。雪涵脸色苍白,有气无力靠在枕头上。
天空又开始电闪雷鸣了,突然一道闪电击碎了窗户玻璃,两人惊恐未定,又一道闪电击中赵宇坤的手机,手机当场成了碎片,就在这时,那块神奇的石头开始发光,越来越亮,一股巨大的能量将他们卷进了一个未知的空间里,他们很想看清是什么地方,可惜已经撑不住想睡了。“妈妈,是你在召唤我吗?带我走吧,妈妈!我讨厌这个丑恶的世界,我想和你在一起,永远都不分开!”死了也好,正好去陪妈妈,这是老天的意思,妈妈应该不会怪她的。
“爸、妈,我错了,我让你们操碎了心,我对不住你们。我早就知道自己不是你们亲生的,那时候总觉得你们更爱弟弟,其实我错了!如果有来生我还要做你们的儿子,并且好好孝顺你们!雪涵,我一直想告诉你,从小的时候第一次见你,我就喜欢你,现在的我更是无可救药的爱上你!如果真有来生,我一定会好好爱你一辈子,保护你一辈子!我…爱…”话未说完,赵宇坤失去了知觉,而雪涵也早已昏睡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