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呆的静坐在大帐内自己的床上,我的内心暗潮涌动无法平静。冷逐月的那句“问世间情为何物”,像是一颗投向湖心的石子,瞬间激起了心海中的一波又一波的涟漪。
耐着性子挨着,左等右盼,却一直未见与我同住的多多和钱钱回来。便无法获悉,我走后,毕千和袁稚都是怎样的反应。
悠悠的轻叹一声,忽闻帐外传来阵阵脚步声。那脚步声听起来,十分急切,帘子一挑,一个黑影闪了进来。
我定睛看去,整个心立刻提到了喉咙。走进大帐不是别人,竟是那个恨我入骨的冤家对头——冷面阎罗毕千。
他黑着一张脸,双眸死死的盯着我,急行虎步,气势汹汹的走到我的面前。
我慌乱的回过神,忙起身想要施礼,却被他伸手按住肩膀,用力的按下。
“不在袁国了,倒转了性子,没想到素来娴静温柔的凝香公主,发起疯来,竟比泼皮怨妇还要粗鲁。”他言辞奚落的讥讽,手上的动作却是出奇的温柔。揽腰抱起我,将我整个人放在床上,随手拉过被子垫在我的背后。让我尽可以坐得舒服些。
他则侧身坐在床边,轻轻的抬起我的右脚,放在他的膝盖上。温柔的月兑去我的鞋袜,看到我脚上高高的红肿。眼中竟闪过一丝愤怒,凌厉,怜惜,懊恼的复杂情绪。
“纸糊的老虎!”他狠声说道,倒像是为了我吃了暗亏气闷,阴沉着那张僵硬的死鱼脸,也不看我。
从怀里模出一个白瓷药瓶。倒出些许带有浓浓药味的液体。一边轻轻的涂抹在我的伤处,一边温柔的帮我揉搓着脚腕。
“嘶……”我痛的倒吸口凉气,只觉得那药液抹在患处清凉过后,便是火烧火燎的疼痛。不禁本能的向回收脚。
他不悦的微微蹙了一下眉头,一把抓住我的小腿。冰冷的像是千年寒冰似的眸子,落在我的脸上,瞬间射出两道可以看穿一切的寒光,仿佛透过我的,便直接可以看到我的灵魂。
让我莫名的恐惧,好像随时都会被他识破,我其实只是个冒牌货。
我被他直看得心里发毛,不免心虚的别过脸去,脸上莫名的一阵又一阵的发烫。懊恼的闭上眼睛,咬住嘴唇。
他不是袁国王宫内的总管太监吗?不是那位权倾朝野,冷酷无情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督察院总公吗?不是一个已经不是真正男人的男人吗?
可是为何他对凝香除了彻骨的仇恨之外,竟还有如此深情的浓浓的痴恋?一个是袁国公主,一个是宫内太监,怎么可能?怎么可能?
“不是用你的狐媚功夫把毕千迷的团团转吗?不是连一个太监都不肯放过,急着拉上你的床吗?已经做过那么不知廉耻的事,现在却来装清纯。”
袁稚无比恶毒的话在脑中迅速的闪过。令我越发觉得糊涂,这究竟怎样的一笔烂账?是凝香为了某种目的主动勾引的毕千?还是她被形式所迫,不得不委身于一名太监?
不管他们之间是怎样的一番纠葛,和我又有什么关系,为什么我偏偏要那么倒霉。莫名奇妙的要承受凝香不幸的际遇,还有承受这样一段畸形恋情的后遗症?看着如此专注的帮我揉捏伤处的毕千,真是有些哭笑不得,我倒情愿他对我只有恨!是那种不会再有任何感情的,纯粹的恨!这样至少我不需要面对这样尴尬的场面,想到他并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可又偏偏这样的执念于凝香,全身的寒毛似乎都倏然而立,有些毛骨悚然!
“不许走神!”他不悦的说道,用力按了一下我的脚腕。我痛的一哆嗦,急着想要收回脚,却被他徐徐用力抓得死死的。僵持了一阵,根本敌不上他的力气,也只好作罢,任由他摆弄着。
看我不再反抗,他僵硬的脸缓和下来,复又小心翼翼的帮我揉捏着,默了一阵,他突然开口问道:“真的忘了?”
我略微迟疑,诺诺道:“忘了!”只是瞬间,哀痛不甘,在他脸上一闪而过,最后又只剩下淡漠的冰冷。我不免有些犹豫,但还是忍不住讪讪的问道,“我们……的过去是怎样的?”
“想知道?萧萧没有告诉你?”他身体一顿,抬起头,严肃冷峻的凝视着我,“既然忘了,便全都忘了吧!我也可以陪你忘却。忘了过去所有的不悦,忘了我们的身份,我们的宿命。甚至我也会忘记你的欺骗,玩弄,伤害……什么都可以烟消云散。唯独你对我的承诺,终此一生,都要牢牢的烙印在你的心里,一生勿忘!”
我茫然的看着他,不明所以。
他哀痛的目光闪过,凛冽的目光如同塞北的秋风,炯炯有神的盯着我,“一辈子都要陪着我,永远不要离开!”
我震惊的看着他认真的模样,微微蹙起眉头,真的无法想象自己要和一个太监过此一生。这一辈子又该如何煎熬?柏拉图式的爱情,我可忍受不了。
“你在想什么?”他突然阴沉下脸,伸手抓住我的下颚,直直的盯着我的眼睛燃起熊熊烈火,“我不会给你反悔的机会,这辈子你休想在离开我一步。”
我死死的盯着他,脸上不动声色,却趁他不备,悄悄的将手探到一侧的枕头下面,模索着那把匕首,紧紧的将它握着手中。
不能和一个太监过一辈子,绝对不能。不能让他放开我,便让他恨我,恨我!
嫣然一笑,满脸的嘲弄,“我是什么都不记得了,但是我还知道你是袁国督察院的总公,是只手遮天可以呼风唤雨的太监总管。你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留我这么一个女人在身边又有何用?把我当成一个宠物,留着解闷消遣?”
他闻言身体微微一震,错愕的神情一闪而过,随即变成探究疑惑好笑的表情,定定的看了我一阵,忽然一把将我带入他的怀中。微冷的双唇重重的压在我的唇上,湿润的舌趁我失神,径直探入我的口中,搅动我的舌纠缠不休。
“唔……”我发出一声闷哼,拼命的挣扎着,他却越抱越紧,恨不能将我揉进他的身体里。我愈加恐慌,报着一死的决心,刚要抽出那匕首。不料他却早已察觉到了一切。一只手适时的探入枕头下面,用力硬掰开我握住匕首的手指。强行拉出我的手,猛然一带,将我的手轻轻的放在他的身上。
这是?
我头脑中嗡的一声忽然炸开,天啊?这是怎么回事?他明明不是一个太监吗?为何还会有这个命根子?为何没有人告诉我,他是假的。就连袁稚那恨我入骨的坏丫头,也只是嘲笑我将一个无能的太监拉上床。难道连她也不知道,毕千是个男人?
我又羞又恼,像是烫到一般急着想要抽回自己的手。可是他却固执的按着我的手,不让我离开。忘情的投入在这热吻之中,越吻越深,越吻越加疯狂。
感受着那高高的隆起,剑拔弩张。我的肠子都悔青了,刚刚刺激他不是个男人的那些话,竟然是给自己浇油,惹祸烧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