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等唐凯回话,首先映入苏遇白眼帘的,便是跟在顾流简身边的吴唱,泡完温泉后的她换了一件浅粉色的蕾丝衬衫,领口处缀着个可爱的蝴蝶结,透着与年龄不符的娇稚,又与这处奢华的大厅格格不入,致命的清纯中偏又摄敛着制服-诱惑般的性感。但在女人眼中,有那么一丝装女敕的嫌疑。
三百六十度视角的落地长窗间,顾流简逆光而立,含情脉脉的桃花眼沾染了氤氲,流岚下潜藏着一丝不耐。
视线一转,四目相对。
“吴唱这个女人我曾经见过,她是保险公司的销售员,不过…倒是有点手段,能勾搭上律师界名声赫赫的唐大状,但是有句话是这样说的,鱼找鱼,虾找虾,没准他们就是绿豆跟王八,看对眼了!”
唐凯将吴唱的神色看在眼中,眸底倏尔浮过了一抹讥诮,却听身边的唐御幸灾乐祸道:“唐凯,你再不管管,头上那顶颜色鲜艳的帽子可真的摘不下了。”
顾流简眯了眯眼,望着不掩亲昵的两人,心底蔓延起无边阴霾,他不知道自己还有没有机会,但是有时候机会不是等来的,而是争取来的,无论如何,他都得放手一搏,争取试试!zVXC。
蓦然间,众人的注意力转移到了苏遇白和随后而来的楚之杭身上。
一球结束,她抬眼睨了睨唐凯,旋即侧目睨了睨顾流简,越是观察,她越觉得这男人身上有种旁人没有的清贵之气。
她眯了眯眼,起身扭了扭脖子,对现在这个成绩还算满意,感觉到落在身上的炽热目光,不由环视一圈,流转的眸光从众人脸上划过,将那各异的神色看在眼底,心下好笑的挑了挑眉,轻声道:“你们这样看着我,让我好有压力呐!”
说罢,他回首看去——
吴唱自然满口答应。
将她抵在墙上,注视着那沾染惊慌的眸,玩味戏谑道:“秦意,你怕我?”
吴唱随着她走到球桌前,从身上模出一枚硬币,“我们猜硬币决定开球权,如何?”
这一分神,一球打偏,苏遇白毫不在意的将这局交给了吴唱,瞧见她摆出的姿势的那刻,便知她是有几把刷子的,至少水平不会太差,否则唐凯也不会让她出来丢人现眼了,男人不在乎一个女人,但会在乎自己的面子。
苏遇白侧身轻轻捶了捶楚之杭的胸膛,注意到顾流简沉暗的神色,凤眼里不由闪过了一抹复杂,思绪一转,她将短杆递给了他,笑道:“你来吧,让我瞧瞧你的球技。”
就在两人对峙僵持之际,唐御再次把秦意堵在了洗手间——
说罢,他眼神一闪,瞥见往洗手间走去的秦意,忍不住跟了上去。
吴唱抬眼睨着眉目精致的苏遇白,下意识瞟了瞟窗边身形颀长、俊美妖孽的顾流简,却见他正不眨眼的凝视着面前的少女,身为女人,她读得出那灼灼桃花眼里的情绪,是满满的欢喜宠溺,真真的让人艳羡。心底闪过一丝情绪,注意到苏遇白脖颈的痕迹,她满是媚色的眼底倏然划过了一道晦暗,却是不动声色的嫣然一笑。
吴唱知道自己的球技什么水平,比起感觉敏锐的苏遇白,她掌握的技巧多一些,不动声色的观察了会局面,手下轻轻一击,只见那白色的台球擦着目标球而过,适中的力度使得目标球稳稳地落入了球袋,另一球则滑入她设计好的位置。
漂亮的女人对上精致的女人,通常会迅速产生一种比较的敌意。
这句话一语双关,隐隐有种挑拨苏遇白和楚之杭关系的意味。
“嗤,看来何沉欢都告诉你了,那他有没有告诉你,我们曾经的关系,他有没有跟你说,他当年多么怜惜我?”
一旁神色晦暗的吴唱闻言,迅速的掩去了情绪,勾唇笑问道:“苏小姐,球技不差嘛,专门练过?”
这时,只见苏遇白选好了角度,砰然一声脆响过后,充满力度的一撞,撞得十几个台球犹如散开的烟花,纷纷往外滚去,第一杆就已有球入洞。不骄不躁的起身,换了另一个位置,瞄准了半晌,一杆之下,又有两个球干脆利落的滚进了洞,战绩卓然!
秦意眼见苏遇白和吴唱对上,连忙跟了上去,她这一动,再次引来了众人的注意……
闻言,唐凯瞥了瞥向来跟他不对头的唐御,挑了挑眉,嘴角划过一丝邪气,“唐御,我哪能跟你相比,你头上那顶帽子就从来没摘下来过,啧啧,瞧见人家一对儿亲密无间,你羡慕嫉妒恨吧?可惜硬件不匹配,除非去做个手术,变成女人,否则你这辈子都没可能跟他一起,就算你愿意当下面的,人家也不愿意满足你!”
接下来的时间,吴唱再也没有上场的机会了,她不甘心的放下了手里的短杆,大小姐脾气上来,撂下了短杆,对着满脸诧异的苏遇白笑了笑,淡淡道:“苏小姐不愧是顾先生教出来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输给你,一点都不冤!”
比如床技……
顾流简望着眉目间酝酿着慵懒风情的苏遇白,心下蓦地浮出一丝阴霾,他不动声色的掩去那丝不安,微微挑眉,倏尔勾起唇角,笑意璀璨的邀请道:“小白,咱们玩一局?”
这声音不大不小,刚好让那边跟燕少荀讲话的楚之杭听见,往热闹的那处瞥了瞥,楚之杭拍了拍燕少荀的肩膀,态度一如既往,“燕子,刚才那件事别放心上。”
顾流简捕捉到楚卿眼底一闪而过的情绪,心底倏然涌上不知名的情绪,攥了攥拳,他撇了撇唇,笑意中透着浓郁的讽刺之意,“楚卿,你不也是一样?她就像罂-粟,一旦染上了就没人能拒绝得了,我不信你能戒掉!”
这句话中含着浓浓的暗示意味,流传而来时,沾染了些阴郁。
苏遇白似笑非笑的瞥了瞥那边挽住唐凯手臂,跟他肆无忌惮调笑的吴唱,凤眼里迅速划过了一抹哂色,她拍了拍秦意的手臂,正要往顾流简那边走,却见一个人影倏然闪到了面前,携着阵阵香风,那一抹装女敕的粉色格外显眼!
她努力说服自己忽视那张脸,闭了闭眼,佯装镇定道:“我怕什么?唐御,我不怕你!”
秦意盯着唐御那张肖似何沉欢的脸庞,徒然想到何沉欢告知她的事情,越看越觉得恐怖,那张脸犹如覆着鬼面般布满了难以消除的疤痕,尽管如今再难看出一丝痕迹,可只要想到此,她便觉得浑身发冷,此时那双沉郁的无论何时都充斥着阴翳之色的眸,正一眨不眨的紧盯着她,他如猎人,她如猎物。
闻言,吴唱迅速的瞥了唐凯一眼,却见他邪气的俊颜流露着一丝浅笑,似乎并没有将顾流简的话放在心里,她知道,他也没将她放在心里,他是那种让人抓不住猜不透的男人,而他们只是玩玩而已,他绝不会为了她,得罪这些人。
“小意,瞧你说的,当年我可是跟着顾二学了将近一个月呢,哪能跟专业的比,也就欺负欺负你,到了别人那,我只有被虐的份儿!”苏遇白斜睨秦意一眼,凤眼里染上了熏熏的笑意,回过首睨了睨神色忽明忽暗的吴唱,不禁勾唇笑了笑,她虽不知这个吴唱的球技,但能跟唐凯混到一起的女人,即使再怎么俗不可耐,也一定有几分过人之处。
苏遇白欣然同意,旋即接过了秦意递来的球杆,却听她低声不忿道:“这唐律师怎么带来这么个不靠谱的女人,是来给咱们添堵的吗?”
闻言,楚之杭深邃的眼眸变换着色彩,紧紧凝视着眉目间露出自豪的苏遇白,心下倏然闪过莫可名状的情绪,察觉周边的冷凝气氛,他眯了眯眼,上前揽住了苏遇白的腰肢,宣示了主权后,低声轻笑:“妮儿,原来我在你心里的形象这么高大?”一年不粉。
一旁的顾流简目不转睛的凝视着伏身的苏遇白,烁烁的桃花眼灼烧着璀璨的色彩,就在他全神贯注关注着苏遇白开球的时候,沉默寡言的楚卿倏然拍了拍他的肩膀,他回首的刹那,劝慰与警告并存的话语传入他的耳际,“顾二,别太执着。”
果然——
这会,得到了开球权的苏遇白正要开球,却听吴唱倏尔娇声媚气道:“苏小姐,咱们要不要加点彩头呢?”
唐御听着唐凯这番揭人伤疤的话,脸色倏然一沉,睨了吴唱半晌,嗤声冷笑道:“果然鱼找鱼,虾找虾,人以群分物以类聚,唐凯,五年前的帽子没摘下来呢,这会又戴上一顶,你跟帽子果然有缘!”
燕少荀敛去神色中的愧疚,微笑着颔首道:“兄弟,这事儿是纤纤过分了,都怪我管教不严,回头帮我跟小白说声抱歉,往后我会好好约束纤纤……”
唐凯微微一笑,旋即点燃了一根烟,颔首淡淡道:“宝贝儿,玩玩就成了。”
“嗤,就这种比赛还要什么彩头?玩玩罢了!”顾流简轻声一笑,桃花眼中流转烁烁光华,忽而侧目,睨着唐凯的眸光里充满了玩味儿,“唐大状,管好你女人,今天谁都不能欺负咱们家小苏苏,这儿可有得是护短的主儿!”
“成,她们对上了,走吧,咱也去看看。”
楚之杭见状,深邃的眸中划过了一抹晦暗,站定在苏遇白身边,自然而然的接过了她褪下的外套,只见那贴身的布料勾勒出了玲珑妖娆的曲线,她俯身伏在球桌上的姿势无比专业漂亮,这一瞬间,他心下微微一揪,产生了一种想将她藏起来的冲动!
那边刚跟谭冀延打完一局且平分秋色的谭潇晚见状,眸中划过了一抹兴味儿,她放下手中的短杆,往苏遇白那边走去,一边走一边兴奋的咋呼道:“哟,妹子,你会打球,不是楚五教的吧?”
力挺姐妹的秦意瞧见了吴唱的神色,禁不住冷笑道:“吴小姐看上去也像练过的,而且练了很长时间吧?呵,我们小白就玩过几次,还是二年前跟着顾二学的,比不上吴小姐,待会,吴小姐可得好好表现下,让我们开开眼界,这专业练过的,跟业余的,那是绝对不一样……”
良久,楚之杭眼神一凌,勾起唇角淡淡道:“流简,小舅今儿就教教你,什么叫一击必中!”
“小舅,咱们玩玩,让苏苏瞧瞧,我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没!”顾流简在楚之杭的面前站定,他抬起眼帘,对上那深邃晦暗的眸子,仿佛能感觉到楚之杭浑身散发出的冷意,强忍压力与其对峙半晌,只觉得浑身越来越冷,捕捉到楚之杭眉宇间划过的哂色,他读出了那种情绪的名字,来自骨血的傲然让他不愿开口认输,尽管有可能以卵击石,不自量力。
这句话,无形中捧了楚之杭一把,又给了吴唱一个措手不及的反击,着实高明。
而此时,苏遇白再次接过了吴唱留下的残局,掂了掂手中的短杆,找到了手感,一球砰然入袋!
苏遇白瞥见吴唱眼底的情绪,勾起唇角浅浅一笑,颔首道:“好,我们谁先开球?”秦意睁开眼,紧紧盯着唐御的眼睛,仿佛要看透他,半晌,她嗤声冷笑,“唐御,你就不要沉浸在幻想里了,如果你说的这些都是真的,那今天何沉欢应该跟你一起才对,我既然跟他在一起,就会无条件的相信他,他是直的,不是弯的,你没试过,我试过!”
当年的楚之杭是大院的领头人物,凡是年纪小的必然敬他,他的事迹犹如神话传说,至今流传。
“苏小姐,好久不见,你会美式台球吗?不如我们先玩两局!”
闻言,苏遇白直起身子,抬眼似笑非笑的睨着吴唱,笑意不达眼底,语气中隐隐流露着三分傲然,“顾二的球技肯定是楚之杭教的,算起来,他才是我们的师傅,你输了的确不冤,至今,我还没见过比他更厉害的呢!”
说罢,话音落下的这一刻,洗手间外,徒然传来一声砰然脆响!
——————————————————————————————————
今儿很困,捂脸,明后天万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