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说,容烈找了冠冕堂皇的借口,把朕派去的人全都关起来挖石头了?”轩辕昭明把玩着一块琉璃镇纸,面色阴沉。
贺芳跪在地上:“回陛下,正是!容王找的借口十分巧妙,他说既然关之程他们是陛下派去协助挖掘水晶的,那么便让他们去无阴山挖掘水晶,无阴山被容王派兵戒严,除了挖出来的石头,一个人也不许放出去。”
“没用的东西!”轩辕昭明一把捏碎了手中价值连城的琉璃镇纸,“你派去的人呢?”
贺芳心下一紧,伏在地上道:“请陛下降罪,属下无能,混进去的人全部失去了消息,后来属下又趁机派了五个人混进安陵城,只有一个人传回了消息。”
“你确实无能!”轩辕昭明气得踢翻御案,咬牙切齿地说道,“决不能这么轻易放过容烈!竟然连朕派去的人都敢关起来,真是太不把朕放在眼里了!”
贺芳想起那枚暗棋从安陵城传回来的消息,犹豫了下,说道:“陛下,属下还得到消息,安陵城最近有些不对劲。”
“哦?怎么不对劲了?”轩辕昭明气得走了几步,最后坐下来问。
贺芳道:“安陵城……不,不仅是安陵城,是整个安陵郡,最近几月来开了一些商铺酒楼,很是诡异。”
轩辕昭明本以为是什么大事,不想竟然是商人开店的事情,顿时脸色不好:“不过是一些低贱的商人,也值得你关心?”
贺芳道:“陛下有所不知,最近几个月来,安陵郡出现了一个聚仙楼,据说里面的酒菜十分美味,堪比御膳;还有一个无常书院,学生竟然可以免费入学;无尽粮行,里面出售的一些粮食根本闻所未闻;还有最近开设的明镜斋,里面卖的镜子异常清晰,材料同样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
他说完,从身上取出一个扁扁的圆形彩绘小木盒,木盒由两片圆形的木片连接而成,打开来,上下都镶嵌了一块圆形的小镜子。
贺芳将镜盒交给轩辕昭明:“陛下请看,就是这种镜子。”
木盒做得虽然精致,彩绘也精美,可看在轩辕昭明眼里,便只有‘廉价’‘卑劣’这样的词可以形容。若非好奇贺芳口中的所谓‘异常清晰’,他根本就不屑碰触这样的低贱玩意儿。
随意接过来,轩辕昭明拿来一看,眼睛不由得微微眯起。
镜子里清晰地映出他的模样来,霸道的剑眉,阴戾黑沉的双眼,挺直的鼻,抿紧的薄唇,以及,眼角和唇边的细微皱纹。
轩辕昭明狠狠地皱起眉,镜子里的人同时皱起眉,眉心拧成川字。轩辕昭明看着,下意识地放松眉头,眉心却依旧留下了印痕。
“啪!”轩辕昭明气得摔了镜子,狠狠骂道:“不过是个没用的东西!”
宁静的夜里,镜盒摔在地上的声音显得尤其的响亮突兀,贺芳心下一紧,赶紧说道:“是属下没用,请陛下降罪!”
轩辕昭明坐在龙椅上,阴沉着脸不语,整个承天殿顿时陷入诡异压迫的宁静之中。
贺芳跪在地上,几乎连气也不敢喘,心惊胆颤地等着轩辕昭明降罪。他后悔了,明明知道陛下的忌讳,就不该把镜子给他!
就在贺芳紧张得喘不过气的时候,轩辕昭明突然开口:“这东西的确有些用处,你还有吗?”
贺芳原本绷紧的神经微微一松:“回陛下,下面的人只送了这么一块回来。”
贺芳有些想不通,轩辕昭明既然已经摔了镜盒,为何又会想要?
轩辕昭明模着下巴想了想:“既然如此,那就让容王进贡吧。”
贺芳说道:“陛下,您看那些商铺酒楼,需要属下派人去严查吗?”
轩辕昭明警告地瞪他一眼:“不过是几个低贱的商人,也用得着你去操心?贺芳,朕让你做鹰卫的统领,可不是为了让你去关心那些低贱商人的。”
贺芳心下凛然,不敢再提,正要告退,外面却传来太监有些焦急的声音:“陛下,太子殿下发烧了!”
轩辕昭明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也不让人进来,直接隔着门骂道:“太子发烧了不去请太医,跑来告诉朕有什么用?没用的废物!”
门外顿时传来求饶声,轩辕昭明听得心烦,吼道:“滚下去!”
贺芳假装什么都没听见,直挺挺地跪在地上,轩辕昭明挥手让他出去,贺芳恭敬地退下。他走后,轩辕昭明才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扬声道:“来人。”
一个太监自暗处出来,悄无声息地单膝跪在他面前:“陛下,奴才在。”
轩辕昭明道:“李元,去芳华殿给朕挑一个女人过来。”
芳华殿属于后宫,里面居住的全是十五六岁的妙龄少女,都是底下的官员进贡上来供轩辕昭明发泄的美貌女子。
李元在心里微微叹了口气,嘴上却毫不迟疑地说道:“奴才遵命。”然后起身出门,朝芳华殿而去。
太子寝殿,轩辕哲仁躺在床上,双目紧闭,年迈的太医在为他诊脉。
皇后柔姬盛装坐在椅子上,轩辕静姝站在她身边,担心地看着躺在床上的轩辕哲仁。
“母后,太子哥哥会不会有事啊?”
柔姬看着自己精美的黄金镶宝石指套,口中说道:“姝儿,你放心吧,仁儿不会有事的。”
轩辕静姝皱起眉:“可是太子哥哥他发烧了。”顿了顿,她又说道,“太子哥哥这几天都好像不开心,我该早点告诉母后的。”
柔姬挑眉:“他不开心?怎么回事?”
轩辕静姝咬了咬唇瓣,担忧地看了轩辕哲仁一眼,才又怯生生地抬眼看柔姬:“太子哥哥不让我告诉母后。”
柔姬心下一沉,心里顿时有了气,抓着轩辕静姝的手臂就问:“告诉母后,你太子哥哥有什么事情瞒着母后。”她用力大了些,尖锐的指套刺在轩辕静姝柔女敕的肌肤上,轩辕静姝顿时痛苦地皱起了眉。
“母后,我疼。”轩辕静姝眼角噙着晶莹的泪珠,可怜巴巴地望着柔姬。
柔姬这才松开手,声音里却透着股疯狂的狠劲:“快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轩辕静姝眼里闪过一丝怯意,然后说道:“几天前,我看见太子哥哥在作画,画的是千华表姐。”
“什么?他竟然还想着千华那个小贱人!”柔姬咬牙切齿地说道,目光阴狠地看着轩辕静姝,“他还瞒着我干什么了?”
“没……没什么……”轩辕静姝心里怕极了柔姬的这个模样,声音都打着颤,“太子哥哥只是跟我说,觉得千华表姐是无辜的,罪不至死,母后,您不会生太子哥哥的气吧?”
柔姬却冷笑:“哼!他倒是真有本事,小小年纪,学什么不好,学人家做情种,也不看看他有没有那个能耐!早知道这样,我就该让他看看千华那个小贱人被男人作践!看他还会不会喜欢她!”
轩辕静姝听明白柔姬话里的意思,身体下意识地一颤,看向柔姬的目光更加地畏惧。
轩辕哲仁人事不省地躺在床上,只可怜了屋里剩下的人,听着柔姬阴狠地说出这样一番话,各个心里都哀嚎起来,拼命地缩起身子,假装自己听不见,只希望柔姬不要把怒火发泄在自己身上才好。
太医收回诊脉的手,柔姬便问道:“太子殿下如何了?”
太医赶紧走过来跪在柔姬脚下,回答道:“禀皇后娘娘,太子殿下只是偶感风寒,再加近日思虑过重,心中郁结,这才导致体内虚火过旺,发起烧来,待下官给殿下开了药,太子殿下的病就能好了。”
柔姬冷笑:“思虑过重?他思虑什么?这么小就想女人了?就算想要,宫里的女人还少了?”
太医假装什么都没听见,垂头不语。
柔姬又看了眼依旧人事不省的轩辕哲仁,顿时没了训斥的兴趣,只吩咐道:“好好给太子治病,若是出了岔子,本宫唯你是问!”
太医脸色一白,赶紧保证:“皇后娘娘放心,下官一定竭心尽力为太子殿下治病!”
柔姬站起身,目光扫视了一圈,看着那些胆颤心惊的宫女太监,心中不悦:“一群没用的东西!这么多人连一个太子都伺候不好!来人,把这帮奴才全都抓起来,女的送去女奴营,至于这些不男不女的,全部送去刑房!”
“皇后娘娘饶命啊!”
“皇后娘娘,饶了奴婢(奴才)吧!”
屋里顿时响起求饶声。
外面的侍卫冲进来,凶狠地将人抓了就往外面拖。轩辕静姝站在一旁冷眼看着,嘴角突然冷笑起来。
这时候,原本人事不省的轩辕哲仁突然痛苦地皱紧了眉,双手也开始不安分地乱动起来。
柔姬走过去:“仁儿,你醒了?”
“千华……千华……千华!”轩辕哲仁一把抓住柔姬的手臂,人依旧没有清醒,嘴里还在说着,“母后……母后……你救救她……母后……”
声音凄楚得让人落泪。柔姬却狠狠地抓住轩辕哲仁的手,将他的手指一根根掰开,狠狠地扔开:“没用的废物!”
不再管躺在床上的轩辕哲仁,柔姬看着轩辕静姝:“姝儿,跟母后回去。”
“可是太子哥哥他……”柔姬担忧地看着轩辕哲仁。
“不用管他!这样的废物,活着倒不如死了干净!”她瞪着依旧站在原地的轩辕静姝,不耐烦地说道,“你到底走不走?”
轩辕静姝见她生气,赶紧疾步追上来,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抓住柔姬的手,柔姬感受着她娇女敕的手指,哼了一声,却并不主动拉着她,抬脚就往外走,轩辕静姝只得大步跟上去。见柔姬竟然没甩开自己,顿时开心地甜甜一笑。
奉轩辕昭明之命,前去太子东宫了解太子病情的太监回到承天殿,远远地就听见屋里传来女子凄厉地哭声和求饶声,渐渐地哭声越来越弱,然后忽然变得嘶哑。
太监闭了闭眼睛,定了定神,才又继续往前走。里面到底在发生着什么,跟在轩辕昭明身边这些年,他现在就算是不看,也能猜个*不离十。
又一个人被毁了。
默默在心里叹了口气,太监走到承天殿门外,恭敬地禀报道:“陛下,奴才刚刚去东宫看了太子殿下,太医说殿下只是偶感风寒,吃两剂药就能好,并无大碍。”
至于东宫发生的那一场闹剧,他只当什么都没听见。
“朕知道了。”轩辕昭明的声音自屋里传来。
太监于是直起身站在门口。
过了许久,屋里连沙哑的惨叫声也听不到了。
“砰”有什么东西被重重地扔在地上,太监心里隐隐猜到是什么,面上却不动声色。
“李元,你进来吧。”轩辕昭明的声音里透着一股餍足的味道。
“是,陛下。”太监应声推门而入,刚抬脚进去,就看见一个女人光果着被扔在地上,全身布满了青紫红肿的痕迹,咬痕,掐痕,惨不忍睹,原本娇女敕饱满的肌肤如同失了水分生机般干瘪起皱,一头乌黑亮丽的秀发更是变得干枯发黄,凌乱的发丝间隐隐能看出一张扭曲惶恐的脸。
皮肤干瘪的贴在骨头上,眼窝凹陷,依稀还能看出些原本的模样来。李元收回目光,他还记得就在不久前,这个少女听说是要来伺候轩辕昭明,脸上那欢喜又羞涩的笑,甚至哀求他给出一些时间,匆匆换了衣服,擦了香粉,明艳照人地跟着他来到承天殿,羞涩又期待地望着轩辕昭明。
只可惜如今却落得如此下场。
李元在心里叹气,脚下好不停顿地走进屋,取了衣服伺候轩辕昭明穿上。轩辕昭明穿好衣服,又拿帕子擦了擦手,随手一扔,帕子飘落在地上的女子脸上,遮住了那双充满了惊恐的眼。
“李元,你跟在朕身边多少年了?”轩辕昭明突然问道。
李元心下一凛,小心翼翼地说道:“回陛下,奴才跟在陛边已经十年了。”
“已经十年了啊……”轩辕昭明叹了口气,意味不明地看着李元,看得李元更是后背生寒,一颗心瞬间提了起来,四方的气息压迫而来,他仿佛感受到了死亡的逼近。
轩辕昭明走进他,阴戾的双眼冷冷地看着他,直到李元觉得呼吸都苦难的时候,轩辕昭明才收回气势,放过了他:“去把尸体处理了。”
“是,陛下,奴才这就去。”李元如蒙大赦,恭敬地行了礼,抱起地上的尸体便退了出去。直到出了承天殿,他才长长地呼出一口气,抱紧怀里的尸体走上僻静的小道。
承天殿里,轩辕昭明拿出镜子的碎片,满意地看着眼角和嘴角的细纹消失,冷冷一笑。
翌日。
下了早朝之后,柔姬盛装来到承天殿。
轩辕昭明正在批阅奏折,看见柔姬进来先是一愣,接着就微微笑起来:“爱妃,你怎么来了?”
柔姬深深滴看着轩辕昭明,眼中闪过一抹了然之色,柔柔地笑起来,向轩辕昭明行礼:“陛下。”
轩辕昭明看着她,只笑不语。
柔姬起身,盈盈地走到轩辕昭明身前,软软地坐上他的大腿,靠在他宽阔的胸膛上:“陛下,仁儿病了。”
“朕知道,太医不是说没什么吗?”轩辕昭明揉捏着明姬娇女敕的肌肤,心不在焉地问。
柔姬娇笑一声,继续说道:“太医说仁儿思虑过重,臣妾觉得,仁儿一定是太寂寞,所以想找些人来陪陪他。”
“那你想找什么人陪他?”轩辕昭明将脸埋进柔姬胸口,嗅着她身上的香味,问道。
柔姬敏感地感受着在皮肤上爬过的粗糙手指,娇喘了一口气,断断续续地说道:“臣妾……嗯……臣妾觉得……容王……容王世子……就很合适……他年纪和仁儿相差不大……嗯……身份……身份也合适……”
“那就依你!”轩辕昭明说完,便心急地解开柔姬的衣服,“爱妃此计甚好!朕很满意!现在,朕也让爱妃满意!”
房间里顿时响起柔姬柔媚的娇吟声。
十天之后,容王府。
“容王,快领旨谢恩吧。”传旨的太监宣读完让容熙入宫陪伴太子轩辕哲仁的圣旨,笑呵呵地看着容烈,眼中闪着精光,看着容烈暴起青筋的双拳,继续说道,“世子能够入宫跟在太子殿边,这可是莫大的容耀啊,容王,你不领旨,难道是想抗旨不准?”
跪在容烈身侧的王妃嘉澜闻言脸色一青,却还是伸出手握紧了容烈的手:“王爷,快领旨吧。”
容烈气愤难平,恨不得将传旨太监一刀砍作两半,直挺挺地跪在地上动也不动,丝毫不理会嘉澜的呼唤。
嘉澜蹙起秀眉:“王爷!快领旨啊!张公公还等着呢。”
“臣……领旨!谢——陛——下——隆——恩!”从太监手中接过圣旨,容烈面朝京城的方向深深滴拜倒,额头贴在粗粝的地面上。地面被太阳炙烤得发烫,容烈双眼死死地盯着地面,心里暗暗发誓:轩辕昭明,若是熙儿又半分损伤,我容烈就算是逆天,也要让你偿命!
传旨的太监满意地笑起来,看着眼前跪着的一大片人,眼中满意得意:哼,这就是容王?也不过如此嘛。
“对了,容王,陛下说了,工部的大人既然已经到了容王这里,他们的安全想必是无忧的,所以让奴才回去的时候,顺便把那一千个护卫给带回京城。另外陛下觉得税金挖掘的进度实在太慢了点,希望王爷能够快一些,若是人手不够,只要王爷您说一声,陛下立刻把一批罪奴给发配过来。”
容烈站起身,看着那太监,不卑不亢地说道:“请公公转告陛下,本王已经在极力挖掘,只是水晶的事情实在太过玄妙,谁也说不准无阴山里到底还有没有水晶,有多少,不过如果挖出水晶,本王一定派人快马加鞭奏呈陛下!”
太监满意地笑起来:“奴才一定将王爷的话转告陛下。”他说完看向容熙,“还请世子殿下尽快收拾,陛下和皇后娘娘希望世子能尽快入宫,给太子殿下作伴。”
容熙藏在袖中的拳头握得死紧,面上却不动声色,看着温文尔雅,丝毫看不出骨子里的狠辣来:“臣一定尽快收拾。”
容烈道:“张公公初来乍到,不如在府中歇息几日,让本王尽一尽地主之谊。”
太监摇头:“那可不敢,奴才还要赶回去向陛下回禀呢,世子殿下还是现在就收拾吧,收拾完了咱们也好上路。”
闻言,原本喜怒不形于色的容熙终于狠狠地皱起了眉。
苏千华和容华带着季茗一起去了大胜关,负责那里温室大棚的督建,并不在容王府里,他若是现在就走了,根本就来不及和苏千华告别,这是容熙难以容忍的。
见容熙皱眉,太监脸色一变,语气也变得严厉起来:“世子殿下不会是不甘愿吧?”
容烈担忧地看了容熙一眼,说道:“公公误会了,熙儿只是还小,又从来没有离开过家里,一时有些不习惯而已。”
太监这才笑起来:“原来如此,不过陛下的吩咐,奴才也不敢违抗,只能委屈世子了。”竟是一点也不肯妥协。
嘉澜只得走到容熙身边,拉着他说道:“熙儿,快去准备吧。”
容熙难看地笑了笑:“母妃——”
嘉澜道:“你快去吧,好好准备,既然是进宫陪伴太子殿下,可万万不能够怠慢了。”
“孩儿明白,孩儿这就去收拾。”容熙告辞回到房间。
一回屋,他就命下人赶紧收拾了衣物行李,自己则亲自研磨,给苏千华写了一封离别信,内容很直白:媳妇儿,皇帝老子要为夫去宫里陪他儿子玩儿,你千万不可以忘记为夫!绝对,绝对绝对不可以移情别恋,始乱终弃!为夫走了!你一定一定不要担心,为夫在宫里不会有事的!舍不得你!
写完信,容熙用嘴吹了吹,等墨迹一干,就小心翼翼地折起来。
这时候,王妃嘉澜走进来,见下人都在忙忙碌碌地收拾行李,唯独容熙神神秘秘地在折着东西。
“熙儿,你没事吧?”嘉澜担忧地看着他,问道。
容熙将折好的信纸放进信封里,郑重其事地交给嘉澜:“母妃,等千华回来,替孩儿把这个交给她。”
嘉澜拿过信纸,看着容熙还稚女敕的容颜,心中一酸:“熙儿,你放心,母妃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千华的,你在宫里一定要小心谨慎,不用担心府里。”
“嗯,母妃放心,孩儿会很小心的。”
“熙儿!”嘉澜眼里闪着泪光,将容熙紧紧地抱进怀里,“你一定不能有事!”
容熙轻轻拍着她的后背安慰,感受着嘉澜微微发颤的身体,目光越发阴沉:总有一天,他要将所有人都踩在脚下,再也不要任人鱼肉!
大胜关下,某片广袤的农田里,正在建设温室大棚。先用坚固的木头搭建出框架,再将薄膜固定上去,设计成可以上下翻动的窗子模式,将窗子打开,就能进行内部和外部的空气交换。
等大棚搭建好,苏千华特意取出空间里的水洒在土里,将土壤浸润,再之后便是苏千华特别设立的农业部的责任,由他们负责选种、育苗和栽培。
苏千华看着来来往往忙碌的人群,心里却渐渐地不安起来。
“大小姐,你没事吧?”见她脸色难看,跟着一起过来的季轲担忧地问道。
容华原本正关注着大棚的情况,一听季轲的话,赶紧转过头看向苏千华,果然看见她脸色有些难看。
“千华妹妹,怎么了?”
“没什么,大概是晒得久了有些不太舒服。”苏千华没将心里的不安说出来,便随意撒了个谎,说完后,连她自己都忍不住要相信,的确是因为晒得久了,心里才会有那种诡异的不安感觉。
容华信以为真,连忙说道:“那我们先回去吧,反正这里也没什么问题了。”
苏千华点点头,抬眼看着天上灼人的太阳,心里的不安反而越发的强烈了。
回去的路上,苏千华忍不住问容华:“容华,最近没发生什么事吧?”
容华疑惑不解:“什么事?”
“嗯,我是想说,最近有没有什么不好的事发生?”苏千华犹豫着开口。
“没有啊,千华妹妹,你不用担心,不会有事的。”容华安慰,只是被苏千华一说,他自己竟然也觉得心里有些不踏实。
回到季府,容华就送苏千华回房间休息:“千华妹妹,你一定是累坏了,先躺下休息休息吧。”
苏千华疲惫地点了点头,关上门,走到床边躺下,闭眼。
门外,容华走远,叫来元宝:“元宝,你派一个人快马加鞭赶回容王府,看看府里是不是出事了。”
元宝大惊失色,惊呼道:“二少爷,难道听到什么消息了?”
容华有些不耐烦地摇摇头:“没有,只是心里有些不安,总之你什么都别问,赶紧派一个人回去。”
元宝看着容华阴沉的脸色,不敢再问,郑重回道:“二少爷放心,奴才这就去安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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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容熙(哀怨):媳妇儿,为夫舍不得你!
苏千华(不耐烦):赶紧滚蛋!
容华:大哥你放心,我一定会替你照顾好千华妹妹的!
容耀:我也会替你照顾好千华姐的!
容熙(瞪眼):你们离我媳妇儿远点儿!
季茗:死胖子,不许打千华姐的主意!
太子(病怏怏):千华表妹,我好想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