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使身后的恶魔 第三十二章 对面的誓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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蓝茾儿一大早就接到樊夫人的电话,说樊宸病了,她现在身在国外,希望能替她去照顾儿子,还好黑肱覐今天刚好去了公司,出去的时候也没有告诉别人,如果那一堆人跟着她去探病的话,恐怕病情会马上恶化。

蓝茾儿来到这的时候发现张嫂不在,只有一个病人在家里,听说是回乡下了。

来到床前,看着面色苍白的樊宸心里莫名的恐慌,脑子里是一张张渐渐远去的脸,好害怕抓不住眼前这张如天使的脸“觉得怎么样?”

温柔的樊宸,淡淡的语气“谢谢你来看我。”也只有他自己才知道心里有多想她,可是茾儿啊,天使是不能向自己所爱的人撒娇的,天使只能对所有的人笑啊,那是世界上最可怜的存在,但是他却愿意做她的守护天使。

“还和我客气?”他看上去好憔悴,连往日里如熙和暖阳的笑容看上去都是这般的勉强“很严重吗?怎么不去医院?”

“没什么,老毛病了。”如果我现在告诉你我是谁,你还会记得我吗?

“难受吗?”。樊宸总是能在自己最危险的时候出现,而自己又能为他做些什么?

“你看我像有事的样子吗?”。再怎么苍白的脸也只能藏在那温柔的笑容之下,他的茾儿不能看到自己隐晦的脸,她会难过的。

蓝茾儿按樊宸所说的地方去药箱里拿出药,是一些处方药,她看不懂那是治什么病的“是这个吗?”。朝着对面一直默默看着自己的人晃了晃手里的瓶子。

“恩。”看着她在屋里来回的走动,多希望她能这样一直待在自己身边。茾儿,你恨我吗?没有遵守我们的约定,如果那时候能早一点回来该多好。

蓝茾儿没有听到樊宸的回答,直直的望着那个方面,他的眼神像一道强光划过脑子,这眼神……和那些照片上的一模一样……和那时他的如出一辙……

画面快速的在脑子里旋转,最后定格在一张稚女敕却脸上。

穿过一条长长的回廊,脚下回荡着一串清晰的脚步声,拐进一间安静的屋子,借着外面淡淡的月光可以隐约的看见一个男孩小小的身体痴力的爬在围床边上,耐心的看着床上熟睡的女孩,月光如洗,冷风如水,男孩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突然床上的女孩有了动静,一张粉女敕的脸上泛起了点点怯意,用力的抓起旁边的被子,梦里好像正在经历着什么痛苦的事。

“phoebe,不要怕,哥哥在呢。”男孩用那双冰冷的小手安抚着床上不安的人“哥哥会陪着phoebe的……”

女孩睁开模糊的双眼,眼里盈满了害怕的泪水,但是那双冰凉的手却让她无比的安心“哥哥……”睡梦中的女孩又安心的躺了下来,在闭上眼的那一刻看到那个让她一生也无法忘怀的眼神。

一直以为那眼神只是自己梦中的影像,直到离开的那天修女才告诉她,原来哥哥知道自己晚上会做噩梦,所以每天晚上都在床边陪着自己,纽约的冬天有多冷他们都很清楚,但是那时自己还总是嘲笑他为什么总是感冒,要怎么做别人的王子……

修女说,phoebe不要恨他,其实哥哥一直疼你,肯定是因为别的事耽误了,你真的不多等几天吗?

那时的自己只是哭,只是哭,她要把这个爱哭的自己留在这个地方,这也是她最后一次哭了。

她很想说,我从来没有怪过你啊哥哥,那时的我们都还是孩子,我怎么能期望只有十一岁的你来照顾只有七岁的我呢?

我怎么会恨哥哥呢,是因为哥哥的存在,让我的童年里除了糟糕的白人学校和悲惨的命运外还有一段快乐的时光,虽然短暂,但那是哥哥的恩赐啊……我很自私吧……想要把那么好的哥哥留在自己身边,是因为这样才离开的吗……讨厌我了吗……是啊……其实我才是恶魔啊……

痛苦的回以让蓝茾儿瑟瑟的闭上双眼,颤抖的双唇里溢出些含糊字句,那些拼命想要忘却的记忆再次在身体里翻涌,哥哥……真的讨厌我了吗……

“茾儿?”他好怕看到她这个样子,真的难过吗?是因为我生病了所以才难过的吗?哥哥不想啊,不想看到勉强自己的茾儿啊,曾经的phoebe总是肆无忌惮的扑在自己的怀里大声的哭泣,把眼泪鼻涕全蹭在自己身上,可是现在的茾儿坚强得让人心疼啊……

随着瓶子落地的声音两人默默的收回眼,蓝茾儿弯下腰捡起地上的东西,不易察觉的抹掉眼角的湿润,缓慢的移回床边,却不敢在去看那忧伤的眼神,可是脑子里全是那双忧伤的眼睛,为什么哥哥你会在那样的晚上流露出这般让心碎的眼神,樊宸为什么你们如此的相像?温柔如羽的你为什么会让我捕捉到和你这般南辕北辙的眼神,是我太想他了吗?所以才产出错觉了吗?

我这是怎么了?十四年里极力的压抑的思想从来不曾像今天这样强烈,也不曾像今天这样放纵自己去想他……

“茾儿?”樊宸的询问声再次想起。

蓝茾儿把水杯和药递到樊宸手里“慢慢喝……”

把杯子放回桌子上,看着发呆的蓝茾儿“茾儿……”话到嘴边却开不了口,怕听到她说恨他,或是已经不记得他了,那样的话自己要如何留在她身边?也许再也不愿见他了吧。

“什么事?”

“如果不是我妈的原因,你会来吗?”。

“如果我知道你病了就一定会来。”不管他们是不是雇主关系,樊宸对她来说是朋友,除慕容羽外真正关心她的朋友,上次对小羽那么说也只是一个借口罢了,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每次她落魄的时候他都会出现。

“为什么?”

“因为你对我也很好啊,朋友不是应该互相帮助吗。”把药收了起来,背对着樊宸继续说道:“记得吗?我们还要一起去马尔代夫。”

“记得,你什么时候想去都可以。”至少他们可以留下一些回忆不是吗?

“樊宸,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有时候她宁可别人对她冷淡一点,就像黑肱覐一样,这样让她觉得安心。美好的东西从来都只是与她擦身而过,那他还能留在自己身边多久?

“真的好吗?如果是……没有理由。”如果真的好就不会弄丢她了,第一次在学校见到她的时候就被她吸引了,世界上哪是什么都会有理由的。

还记得那时候林伯也这么告诉过自己,难道真的不需要理由吗“樊宸,为什么不告诉你喜欢的那个女生你生病了。”不是因为她不想照顾她,只是她觉得人在生病的时候都希望自己喜欢的人能陪在身边。

“她已经知道了。”

“那她为什么没有来?”

“她来了。”

“……”她是不是有点太多管闲事了“她知道你喜欢她吗?”。

摇头,他也不知道她喜不喜欢自己,也许他这辈子都不会知道答案。

“为什么不告诉她?”看着樊宸的样子,她就知道他一定很喜欢这个女生。

“你觉得她会喜欢我吗?”。

“一定会的,我相信所有的女生都会喜欢你的。”试问有谁不喜欢王子呢?但是不是每个女生都那么好运可以遇到王子,能拥有王子的人就更少了。

“那你呢?”

顿时愣神“我……”他那专注的眼神,让她有点不知所措。

“我喜欢你。”本以为这辈子都说不出口的话,就这么月兑口而出。

蓝茾儿错愕望着他,手上的动作一下子僵住了,这比她听到黑肱覐说喜欢自己时还要意外。

屋子里的温度顿时降至零下,安静得只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那背对着自己的身体极力的压抑着,真的这么讨厌吗?

一声愉悦的声音响起“我开玩笑的,只是想试试,是不是真的如你所说。”笑得无比的轻松,不管怎样,他告诉过她,哪怕是这么荒诞的一次表白。

蓝茾儿立刻松了口气,回到樊宸旁边,轻松的拍了他一下“吓死我了!”如果那是真的她真不知道自己该如何回答。

看着蓝茾儿如释重负的笑容,这比当面拒绝还要来得残忍,樊宸用笑容极力的掩饰着自己,但是心却无法不痛,总有一天它会不堪重负。

茾儿,我喜欢你就让你这么为难吗?

每次看着黑肱覐从自己身边把她带走,他都想冲上去留下她,可是她的眼神告诉他,她不希望他这么做。

今天的他是脆弱的,他不想再扮演王子、天使的角色,如果他不是,他就可以大声的对她说‘我喜欢你。’,就可以像黑肱覐一样把她带走,可是那时的他答应过一个女孩,要永远做她的王子,哪怕是一个被公主遗忘的王子,要做一个天使,善良的天使!

他清楚的记得她对自己说过的每一句话和每一个字,即使她告诉了自己一个错误的生日日期,他还是每年都以那天来为她庆祝生日,只因为那是她告诉自己的

茾儿,我还可以这样看着你多久?如果有一天我不见了你会找我吗?

蓝茾儿在樊宸的拒绝下回到了家,这里是她自己的家,看着这个面目全非的家,一切好像都月兑离了她的人生轨道,自从认识黑肱覐以后什么都变了……

看着手里的蓝魔之泪,它的名字好美,可是蓝魔的故事更凄美,我是否可以理解为蓝魔也是一个姓蓝的女孩,当她决定爱上一个与自己身份对立的男生的时候,就注定了他们不会有好的结局,男生抛下了这个叫做蓝魔的女生,还亲手取下了她的性命,只为给族类一个交代,而蓝魔在化飞为烟尘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自己深爱的人会这么残忍的对待自己,她本可以让那个男生与自己同归于尽的,但是她没有,她只是在消失之前深深的望着那个男生,最后一滴蓝魔之泪滑落人间,这滴泪不但没有干涸,还幻化成了一颗晶莹的灵石。眼泪被另一个男生带了回去,为之取名为蓝魔之泪,有人说这滴眼泪是那个女生的诅咒,诅咒全天下的人得不到爱情,也有人说那滴泪代表着蓝魔对世间的绝望,警示着人们永远也不要相信爱情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关于它的说法还有很多,可是蓝魔掉下这滴眼泪的真正含义只有她自己知道,也许她当时什么都没有想,只是被巨大的悲凉压迫得不得不流泪。可是有个男生却说,这滴泪是蓝魔对人世间美好的祝福,希望天下的有情人终成眷属,这个男生就是带回蓝魔之泪的人,他也是那个默默守护在蓝魔身边而不曾被她眷恋过的人。

还记得那次自己问起黑肱覐为什么要送给自己这颇受争议的蓝魔之泪,你就不怕我们的爱情是被人诅咒了吗?当然我是说可能,因为我更愿意相信那个男生的说法,得不到幸福的我们希望有这样一个东西来寄托美好的愿望,即使我知道这并可靠。

黑肱覐很认真的回答我,他说了很多,茾儿,你知道吗?那时的我并不知道自己喜不喜欢你,也从来没有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听到别人向我介绍它的时候,我的第一反应就是想要把它送给你,哪怕它是一个可怕的诅咒,因为当茾儿得不到爱情的时候,就不会为了别人离我而去,而同样得不到爱情的我会把茾儿禁锢在身边,这样的我们就可以永远的待在一起,而我不会做那个默默守候的男人,因为……

当时黑肱覐并没有继续往下说,而我也没有执着的追问,也许是我怕听到犹如恶魔般的他会给出一些我承受不了的答案,也是到那天为止我才明白为什么人们要给这滴伤心的眼泪附上这么多的含义,那仅仅是因为它代表了不同人心里最强烈的愿望

那一天夜里黑肱覐溜进我的房间,悄悄爬上我的床,用他温暖的怀抱紧紧的拥着我,而我一直爬在他的怀里默默的听着他强有力的心跳声装作什么都不知道,过了许久许久,我听到他犹如自语般的说着,因为茾儿是我今生唯一想拥有的,从来不会眷恋任何事物的我,只想要留住茾儿一个人……

当时我哭了,那些眼泪是为了蓝魔和她的爱情,是为了他,也是为了我自己……

可是恶魔你知道吗?如果没有爱情的我们,要如何永远在一起……

“喂……”看着那个熟悉而且霸道的名字,接通了电话。

对于这个男人直到现在自己才有了一些了解,虽然自己仍旧在叫着他恶魔,但是心里却并不讨厌他霸道的行为,他的爱很特别,也很强烈,他的爱也是毁灭性的,但如此怯懦的我只能感受到如此强烈的感情,是他逼着我去直视我们的情感,如果不是他的强硬,恐怕这辈子我都不会看清事实。

“你在哪里?”黑肱覐阴沉的语气里隐藏着急切,当自己回到家的时候看不到她的身影时心里只觉得烦躁不安,想要掌控她的行踪,害怕她不在自己的视线范围内,害怕……

蓝茾儿的脸上泛起一层笑意“我回家来看了看。”知道他是生气了,可是心里却有一丝丝甜蜜,这个世上从来没有一个人像他那样在乎过自己,也许逝去的父母会吧。

明显能听会对面语气的松懈“如果你再一个人跑去,我会把那个小区全部推倒!”

“喂!不要这么幼稚好不好,”在这种时候她只能感到很无力“我真的用不着那些保镖司机。”

“……也好,你是想本尊亲自陪你,正和我意。”

彻底崩溃了,这人就不能对他温柔嘛“我说!小心我离家出走!”想要威胁他的,可是想了半天找出这么没有威胁力的威胁,哎~

“你再说一遍试试看!”语气阴冷得刺骨,只觉得一股阴森的寒意从话筒里传来。

“那个,我不离家出走了……”这么胆小的自己,当初是哪来的那么大的勇气去帮黑肱幽欺负他哥啊,又是哪来的勇气抓破了他的脸!壮士一去不复返啊……

“在那等着我!”

收线后蓝茾儿决定一边收拾屋子,一边等着那家伙来接自己,在杂乱的抽屉里再次看到了那张照片,那张自己从樊宸书房里偷来的照片。

又是这样的眼神,它就像是被牢牢的刻在了脑子里一样,犹如郁蓝的大海,无论晨曦如何点缀也抹不去那浓郁的深海幽蓝,当你越想要探究到底是什么让这片浩瀚的海洋如此寂寞,你就陷得越深,在黑暗的海底被无尽的冰冷和巨大的漩涡包围着,就像我们不愿记起的过去这般悲凉,在绝望中寻找着我们的救赎……

迅速的拿起电话,焦急的等待着对方能接电话,可是直到忙音传来仍旧无人接听,不安的情绪在身体里慢慢散开,再次拨通了相同的号码‘嘟……嘟……嘟……’每一声响起就像自己起起伏伏的心跳,仿佛下一秒就会戛然而止。

樊宸看着手机上不停闪动的名字,痛苦的闭上了眼睛,但是他却闭不上他的耳朵,更闭不上只为她敞开的心,那颗被他折磨得残破不堪的心正在和他抗议,恐怕只有等到它停止跳动的那一刻才会真正的解月兑。

为什么不能对我再残忍一点……

拿过手机按下接听键,等来的只是一片忙音“茾儿,我还是迟了吗?”。

此时就像有无数钢针被扎进心里,一寸一寸的在深入,不知道是已经习惯了,还是痛到麻木了,反而觉得呼吸的异常的顺畅,一股腥甜的液体很顺利的涌到了胸腔里。

和谐的风被带进寂寞的屋里,蔚蓝色的窗帘被吹得沙沙作响,流动的空气带不走我们的思念,同样带不走心里的影子。

艰难的靠在墙面上空洞的望向窗外的世界,这样的他将要如何守护他的公主,固执的靠在墙上,他不能倒下,直到她真的不再需要他为止。

不知道过了多久,楼下传来急切的敲门声,手机又开始不停的响着,这样的我会让你失望吧,借着最后一丝力气站了起来,擦掉嘴角的血迹,步履艰难的往楼下走去。

“茾儿怎么又回来了。”用最温柔的笑来迎接她,还算自然吧。

“你一直不接电话,所以我很担心。”他现在看上去更苍白了,我该怎么做?这样的樊宸看上去让人心疼啊,看到他就像是看到哥哥一样,哥哥……一定要幸福的活着啊……

“我刚才睡着了。”樊宸依旧用他那疲惫的身体挡在门口,没有让她进来的打算,不能用屋子里的凌乱与腥味来玷污他的天使啊。

“是这样啊,那我就放心了。”樊宸你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坚强“不要那么拼命的工作好吗?”。不要再勉强自己了好吗?

“好。”可是他只能用所有的时间来工作,因为只要他一停下来她就会出来侵蚀他的脑子,他的心。茾儿,你知道我不拼命工作的后果是什么吗?但是只要是你说的,我会照做……

自嘲一笑,也许是自己太过紧张,只要牵扯到‘他’我怎能不紧张“那我就先走了,明天再来看你……”他一定觉得自己很烦人吧。

樊宸就这样站在那看着她渐渐远去的背影,在她消失的那一刻强撑的身体还是倒了下来,此时四周非常的安静,只有他微弱的呼吸声

看着她离去的方向,按下了一个号码“西贝……”

我如何能看得清楚

你如梦幻般的身影

我如何能找寻得到

天使躲在凡尘中的踪迹

想要留住你

似月与水的关系

只能把你藏在心里

把你的眼泪容进我身体

……

……

作者有话说:

亲们,对本文有爱的亲们多来捧捧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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