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刀得势,土狼紧随其后,再一次直冲赵真而来,赵真持刀在手,两人迅速战将一处。尘土飞扬,人影颠乱,两人皆是使刀的好手。赵真的刀势大开大合,这是在军中所练,刀势所过,不是你死,便是我亡。反观土狼,刀锋所指皆为阴险毒辣之处,两人一时倒也战了个不分上下!
二十招一过,赵真逐渐挽回颓势,大刀开阖,气势如虹,刀进,人亦进!土狼被赵真连连逼退,一直暗沉的脸上也微微露出些慌乱之色,眉间一抖,土狼情知如此下去自己必败,他猛的挺近一刀,身形微侧。赵真看土狼这番动作,料到他是想招呼众山贼一拥而上,此时可万万不能让他得月兑。
“且再吃我一刀!”声如暴雷,刀似匹练,赵真抽气浑身力道,一刀横斩,直指土狼吼间!
一瞬间,土狼忽然浑身升起一股颤栗之感,头皮发炸,这是死亡的感觉吗?
眼看避之不及,土狼急中生智,突然直挺挺的向后倒去,“轰”的一声,硕大的身形没有丝毫阻碍的翻倒在地,紧接着他一个“懒驴打滚”直溜溜的滚出一丈多远!
翻身而起,土狼模了模脖子,一道细微的血线在脖间闪现,若是再迟一分,只怕这项上人头便已经不属于自己了吧!转身急退,不再恋战。
“都给老子上!”他朝着身后的众山贼高声大喝。
“杀啊——”山贼们扯着嗓子蜂拥而来。土狼悄悄地在人群中向后退去,直奔沈小汐的方向。
“喝——!”赵真突然提起一口气,暴喝出声,随即刀交左手,迈开大步急冲左侧而去,那里只有一匹先前土狼乘坐过的马匹!几步上前,在所有人不解的眼神中,赵真挥起右拳,一拳击中马颈!
“噗——!”一声轻微却异常刺耳的声音传入众山贼的耳中,在众人不可置信的严重中,那匹刚刚还健硕异常的马就像被定格了一般,无声的、缓缓地、缓缓地轰然倒地!
山贼们脸色发白的望向赵真,还未冲至赵真身前的步伐不知何时早已停歇。
“退去!”赵真转身看向众山贼,语气缓慢,却声音洪亮:“否则,犹如此马!”
人群深处的土狼脸色难看的望着赵真,随后转头,沈小汐的马就在他的前方不远之处。同样,此时的沈小汐也发现了向她而来的土狼,“驾——”她猛地一夹马月复,驱赶着马径自奔进了一旁的山贼群中!
山贼们发出轻微的骚动,有人悄悄向沈小汐靠去,“离她远一些,否则难逃一死!”一声雄壮的声音自前方传来,正是赵真,他疾步向沈小汐而去,山贼们摄于赵真之威,沈小汐所过之处,竟不自觉的让开一条道来!
土狼很恨的看着这一切,奈何被众人挡住,一时不能冲至沈小汐跟前,情知此时众山贼已被赵真吓破了胆,大势已去,他飞身纵起,将一旁一名骑马的山贼打落马下,自己翻身上马,竟是撇下众山贼独身而去!
马匹远纵,土狼回头而望,黑白色的瞳孔竟好似幽狼一般,闪过一道难明的意味!
土狼奔逃,众山贼也不再驻足,人群稀稀落落,三五而散,片刻便消失的干干净净!
夜如纱,月如银。
大明皇宫。
汪熏儿沿着华清池畔慢慢地散着步,自从沈小汐和钱皇后走后,皇宫中的气氛就像这十一月的天气一般,萧瑟、悲凉。池畔的几颗垂柳也无精打采的摇摆着身上的枝条,枯黄的树叶落满了水面,水里的鱼儿也不见了踪影。
汪熏儿走到水边熟悉的那个凉亭里,坐到石凳上。石凳也不复早先的清凉,尽是冰冷地触感,汪熏儿还记得几个月前的时候,她经常会和沈小汐、钱皇后三个人来这里聊聊天、看看鱼、喝喝茶。只是,那样的日子,不会再回来了。
沈小汐的离开让朱祁钰的脾气变得很暴躁,他不再像以前的温文尔雅,整个人都充斥一众阴翳。他对汪熏儿的疏远汪熏儿能感觉得到,她的心很痛很痛,这样的结局,在朱祁钰带回沈小汐的第一天她就感觉到了,不是吗?
依稀记得,有一个高大的身影仰天狂笑着,猖狂、放肆。每当心痛到不能自已的时候,总有这样一个影子出现在她的心头,她知道这是不应该的,可总是控制不住自己的思想,于是总是告诉自己,自己只不过是羡慕他那种无拘无束而已。
也不知小汐和钱姐姐怎样了……
十月底的太阳老神在在的挂在天空,晒死你们,晒死你们!它望着下面的大地恶狠狠地诅咒着,将自己身上的火光尽力向大地上抖去。很不幸的是,它离大地的距离终究远了些。
两辆破车各套着个骡子吱呀吱呀的走在荒山古道,说是骡子车,是因为毕竟套着一匹骡子,还有两个轱辘。事实上,这连车厢都没有的车只是乡下拉草的工具而已。前一辆车上坐着三壮硕汉字,正是赵真、贾柳、齐兵三人。
沈小汐、钱皇后和二虎子坐在后一辆车上。
“都十月了,怎么还这么热!”二虎子坐在车头发着牢骚。
前面车上贾柳笑道:“二虎子,你羞也不羞,看人家两位娇滴滴的大姑娘都没热,你叫个什么!”
二虎子想要反驳,可是想了半天也无言以对,于是强自争道:“就是热嘛,难道还不让人说!”
沈小汐和钱皇后看得好笑,这个憨憨的二虎子让她们觉得就像自己的弟弟一样,生不出半分的讨厌来。
“二虎子,瓦剌人真的在霸州城又吃了败仗么?”沈小汐对着二虎子温和笑笑,从昨晚被赵真救了她之后,只半天的功夫几人就熟络了起来。
“对啊!”二虎子点头,“这两天四处都传的沸沸扬扬的呢。”
闲聊之间,二虎子忽然发现了钱皇后的右眼有些黯淡,昨夜天色已晚,他倒是刚刚才发现这点:“姐姐,你的眼睛怎么了?”他突然开口问钱皇后。
“二虎子!”前面车上驾车的赵真猛然一声,二虎子被吓得缩了缩脖子,不再说话。
“姑娘,二虎子还小,我代他向姑娘陪不是了,希望姑娘别怪他。”赵真转身向看向钱皇后,脸上带着歉意的表情。事实上,作为于谦心月复的他早就知道钱皇后是谁,并且知道钱皇后为朱祁镇哭瞎了一只眼睛的事。
钱皇后温和的笑着:“怪什么,我姐妹二人这条命都是赵大哥救回来的!何况二虎子天真烂漫,我姐妹二人都拿他当弟弟一样看待,有什么好怪的!”
沈小汐也开口道:“赵大哥,你多虑了,钱姐姐可是菩萨心肠呢!”
钱皇后听到沈小汐调笑她,嗔怪的瞪了沈小汐一眼。
赵真感激的看了看钱皇后,要是她真要以她的身份追究下来,那二虎子绝对是要砍头的。
一路无事,骡子的速度虽然赶不上骏马,却也绝对不慢了。三天后,一行人赶到了霸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