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啊!”忽然一声怒吼惊动了所有人,几人一看,竟是赵真右手单刀之地,半跪在地上,他的左臂……齐肩而断!
“赵大哥!”“赵大哥!”“老大!”“老大!”“赵大哥!”
沈小汐、钱皇后、二虎子、贾柳、齐兵五人心头巨震,怎么会!
赵真缓缓地从地上站了起来,他抬起头,额头青筋崩发,虎目圆睁,“再来!”他大喝一声,浑然不顾肩头的血流如注,再次冲向了阿剌知院!
“啊——”二虎子忽然仰天长吼,他是个孤儿,于谦余于人收留了他,但照顾他最多的,就这赵真,赵真比他大十岁,是赵真一路看着他、护着他长大的,每次二虎子办砸了事,都是赵真出头帮二虎子顶罪,他就像二虎子的亲哥哥一般。看到赵真失去一臂,二虎子一阵悲愤无可抑制的从心里滋生。他一刀直劈而出,对迎面砍来的刀不闪不避,三把刀落在他的身上,血肉翻飞,但最后一把,定格在了空中,因为它的主人,头颅以飞向半空!又一刀挥出,二虎子依旧不闪不避,两把刀落在二虎子的身上,最后一把刀,它的主人步了前者的后尘!再一刀挥出,只有一把刀落在了二虎子的身上!
二虎子身前剩下的最后一名瓦剌人肝胆欲裂,他见过不要命的,可没见过这么不要命的!这半大的少年骇破了他的胆!他是魔鬼!对,就是魔鬼!这名瓦剌人转身便逃!
二虎子的举动惊住了所有人,赵真双目欲呲,“二虎子——!”
二虎子不理会所有的人,血,殷红的血染透了他的衣衫,一滴一滴的落到地上,他瞪着黝黑到绝望的眼盯着阿剌知院,直扑而上。
二虎子的举动激荡了贾柳和齐小宝二人的热血,两人也是一般不要命的打法使将出来,浑身的伤口瞬间换掉了六名瓦剌人的性命!
又两个个鲜血淋淋的人冲向阿剌知院!
阿剌知院一刀砍退赵真,刀芒又向着二虎子闪去,二虎子又是不闪不避,刀划破了衣服,划破了皮肤,正要再深入一点二虎子的身体之时,二虎子的刀到了阿剌知院的肩上,阿剌知院猛地惊醒:我和他拼什么命?一身冷汗从阿剌知院的背上流下。他的武艺高出这些人许多,游斗就是,拼命做什么!
贾柳和齐兵也冲到了阿剌知院身前,三个血迹斑斑的身形带着不要命的气势与阿剌知院对砍,一道刀又闪向二虎子,赵真忽然冲上前撞开了二虎子,阿剌知院的这一刀深深地又从他的肋下刺入。
二虎子突然大怒,他对着赵真喊道:“你挡什么?你挡什么?”眼泪从眼眶中决堤而下。
“走啊!带着两位姐姐走啊!”
“走啊——!”
赵真呆呆地看着二虎子,这个断臂不曾落一滴泪的汉子,早已泪流满面。
“走啊——!”二虎子扯着嗓子大喊。
“快走——!”贾柳也流着泪大喊。
“走——!”齐兵回身狠狠地推了他一把。
赵真被齐兵推的跌倒在地,猛地他爬了起来,“我走——!”他大喊着,满脸泪的汉子蹒跚的冲上马车,用仅存的右臂甩起缰绳。
“驾——!”
沈小汐和钱皇后泣不成声的看着躺在马车上的赵真,赵真带着她们驾马狂奔出两个时辰后终于坚持不住翻到在马车上。
“赵大哥,对……对不起。”沈小汐哭着向奄奄一息的赵真说道。
“都怪我们。”钱皇后也似泪人儿一般。
“不……不……怪你们,余大人……的命令,哪……怕是死,我们都无怨无悔!”赵真断断续续的说道。
“于大人?是于谦大人吗?”。沈小汐接着赵真的话问道。
“对……对,这……个……你们——”赵真挣扎着想要从怀里掏出个什么,却终究无力的垂下了孤零零的那一只右手!
空气一下子凝固了,沈小汐和钱皇后呆呆的看着毫无声息的赵真。
“赵大哥!”“赵大哥!”两女终于痛哭出声。
阿剌知院看着一地的死尸,狠狠地朝身前的三个尸体呸了一口唾沫,然后牵过不远处四处游荡的一匹空马,翻身而上。
黑松林?嘿嘿,看咱们谁先到!
夜幕降临,沈小汐和钱皇后默默地驾着马车奔驰在夜色之下,沈小汐的手里拿着一张鲜血浸透的羊皮地图,上面有两个地方做了特别明显的标记:大明京师,瓦剌黑松林。这就是赵真最后想从怀里掏出的东西!
蓝天白云,牛马成群。
黑松林,这里是瓦剌人的中心。一座座的蒙古包汇聚成的海洋是这里最显眼的景色。在最中心,有两座巨大的蒙古包鹤立鸡群。一座暗黄色,随风飘扬的牛皮帐门上绘着一只张牙舞爪的巨狼,尖牙俐齿,幽兰色的眼珠闪烁着凶利的光芒,只欲择人而噬,那是瓦剌可汗月兑月兑不花的帐篷。一座牙白色,帐门上绘着一只展翅翱翔的雄鹰,风掀起帐门,那雄鹰也好似收起了寒光闪闪的利爪,犀利的眼神中带着一股傲气直冲九霄之上,这是也先的帐篷。
此时就在牙白色的帐篷中,也先坐在一张狼皮大椅上看着站在他前面一个男人。
这个男人就是月兑月兑不花,月兑月兑不花十七岁时被也先的父亲迎为可汗,至今已十六年了。月兑月兑不花有着一张英俊的脸庞和大多数女人都为之嫉妒的白皙皮肤,他浑身都透着一股忧郁,脸上却一直带着微微的笑。三十三岁的月兑月兑不花看起来比刚刚三十岁的也先都要年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