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漠倾疾步而上,经过姬辛允身旁的时候肩膀擦过,却是不看一眼,直向她身后之人走去。
姬辛允肩膀被他擦过,愣怔地退后了几步。一张脸竟是比那宫女还要白上几分。
宫漠倾一把扶起,景阳公主,只是人早已昏迷,道了句得罪了,就伸手摊上她的脉,之后紧皱的眉头才松开。回头对明黄身影报道:“公主无碍,只是昏迷了过去。太子,内人向来冒失,得罪了公主,还请太子见谅,以后在下必将好生看管,严加教训。”
大喝了声,“无水!”
她垂下头问:“无水,景阳公主如何?”
呵呵,果然是个鲜明的对比。
“冰雪聪明,文采出众,是闻名各国的奇女子,天下之人无不爱慕。”
磕得会这么不小心,只将两只眼睛磕红了,脸部周围就没有一点伤痕?亓玄锦看着她沉默了半响,不语。
姬辛允低着头,自然不知道此时身边人心底所想,只是她久等而来的暴风雨没来,倒是惹来了一声浅笑,及时抬头。
姬辛允抹了把泪,不想让任何人看到自己此时的悲惨模样,背对着他声音凄清:“无水,平日里你一出来不是汇报一些吩咐之类的就是为他辩护,现在你怎么都不说话了?”
“是啊,传闻中的姚月太子可神气去了,什么能文能武,治国齐家,政论出众,反正天下间好词都给您用尽了。”
亓玄锦心底顿时一惊,但是表面依旧平静无波澜,很有耐心地等着她的下文。
这一哭就是天昏地暗,也不知道何时收的场,最后红肿了两只核桃眼,空洞地望着前方。那空洞的眼神虚渺地穿透一切,竟和花有依一贯的神情极度相似!
不过,避免责难,有些事还是要认清的,她低下头,声小如蚊:“对不起,对于今早景阳公主的事,我不是故意的。”
“……”无水沉默了,仔细想了想,说不出个子丑寅卯来。
无水自然知道谷主口中的她指的是谁,如实禀告:“午时出去后再也未归。”
“那你说的那个人是?”
虽然话显得有些怒火未消,但是既然都这么说,也便暗示着此事就暂且告一段落。他虽是姚月太子,但是毕竟姚月国君的救治还要倚仗白神医,所以,有些人情还是要卖的。更何况,他都以先发制人教训了自家夫人,要是自己再这么故意为难,倒有些失了姚月太子的身份,显得小气巴拉的。不得佩服,这人的心思!
突然间,姬辛允大笑了起来,笑声回荡在幽寂的小院上空,异常苍凉。
手握着昨日嬷嬷送来的他的细心呵护,嬷嬷说那里面都是些药材,专治寒体,可是,为何她握得这般紧,却越加寒冷?
姬辛允沉浸在脑海中两人的对比,自然没有发现身边人的异常,皱起眉:“有时候像,但有时候又不像,你比他多了丝人气,他却多了些凡人少有的仙气。”
“如此说话,就不怕本宫治你的罪?”
只是他跟了宫漠倾十几年自然知道他的脾气,但是姬辛允不同,先不说她是否了解宫漠倾的脾气,就是如今她正在悲痛之中,自然也会把所有事情都往坏的地方想去。
要不是看到此时遗留在亓玄锦嘴角边一丝若有如无的笑意,她一定会认为自己刚才幻听了。
也不知道抽了什么疯,她又跑去将刚才的东西捡了回来,拍掉上面沾着的灰尘,小心翼翼收入怀中。望着天发着神。
只是这一留就未免太久了,加上他心有所忧,所以守到黄昏时分,见床上之人有醒来的迹象,简单吩咐了宫女些事宜,然后不顾宫女的纠缠挽留,朝着自己心之所系的地方赶去。
宫漠倾怔住,心底像被打了一拳一样,难受得说不出话来。
只是赶回去之时,果然应征了他心底的不安,因为,人,不见了!
“传闻中的?”
“呵呵……”他又是一笑,姬辛允暗自抹了一把汗,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古人诚不欺我!
吩咐无水看守好这边,要是人回来后随时向自己汇报,然后急着出门招人去。
“那我如何?”
姬辛允一惊,故作淡定回答:“不是太子默许了么?难道太子也不如传闻中一诺千金?”
宫漠倾皱了皱眉,无奈地将手中人扶起,对着姬辛允方向担忧的动了动嘴唇,却什么也没说。罢了,先将这边的事解决了,等回来再慢慢解释吧。
无水的话还回荡在耳边,她承认自己的确是犯贱了要向他道歉,没想到会遇上这么一位不速之客,也没想到会闹出这样的事,更没想到会从这件事上看出他所谓的真心。
只是这时身后传来了细微的响动,出于除妖本能,她警惕地回神,刚转过头就惊住了。
“她呢?”
姬辛允顿了下,反问:“太子可知道花间国国师?”
空中应声而落,“谷主!”
居然是不留只言片语就抱着别人女人离去?!
手指一顿:“这话怎么说?”
“哈哈,因为他是国师呀,国师可是神一级别的,你却是太子,太子自然要心系天下,为民谋计。哈哈,瞧我都乱了,天南海北,怎么就只凭你们都喜欢穿红色的衣服,就给联系在一起了呢?哈哈……”
缓步走去,最后坐在她身边,那种不知什么时候开始的熟悉感随着脚步的临近,让他越发熟悉起来。
闭上眼,深深地吸了口气。果然是什么都没说,无水,现在连你也啬于解释了,是不是,就像我看到的那样,那就是宫漠倾心里所要表达的?
只是他这一沉默,在姬辛允眼里看来就变成了嫌弃,头又垂低几分,失神一笑。她不仅是高高在上的公主,还是闻名天下所有男子梦寐爱慕的女子,而自己,……
亓玄锦紧绷着一张脸,目光在宫漠倾与姬辛允两人之间游动,最后薄唇一抿,转身道:“将公主带回去!”
宫漠倾想了想,她这伤的是大脑,有明显的出血,在昏迷之时的确会出现些什么高烧之类的异常,并且,之前是自己当着太子的面说是要将人好好救醒,这样一想,他也便留了下来。
哈哈哈……哈哈哈哈……
而另一边……
然后抱起景阳大步流星而去。zVXC。
他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冷光,袖中手指捻起一丝寒意,试探着问:“白夫人的意思是?”
姬辛允心底一惊,低下头,一来是不想让人看到自己此时的狼狈,而来,她模不清这人心思,所以还是沉默得好!
宫女被太子极具威严的一句话换回了神,但是实在是吓得手软无力,就连站起来都成问题,所以为难地看着扶住自家公主的白神医,后者看了一旁苍白着脸的人,正要丢手这边的,只听得宫女道:“公主切实对白神医一往情深,还请神医莫要负了公主一片心意,然后就站起来跌跌撞撞尾随着亓玄锦的方向而去。
望着那离去的身影,姬辛允一张脸由白到铁青,他就这么走了?一句话都不留下,甚至连一句解释都没有?
姬辛允的确是中午出去了的,但是她走着走着就迷路了,蹲在草地上不知道是不是累了的缘故,居然一坐下来就再也走不动了,望着白色的天空,手里握着那只香囊,泪水又一次抑制不住滑下来。
亓玄锦笑而不语,望着天,姬辛允偏过头看着他,不自觉说出了心底的想法:“这么看着,我倒是觉得你和我认识的一个人出奇地相似呢。”
只是,让她好奇的是,这人一向冷脸,居然会笑?不过,她可没有因为对方的笑而失神,赌气似的撇着嘴:“笑什么?”她又不是专供人娱乐的,而且,没看见现在她很伤心么?!
“无碍,不小心磕的。”
“白夫人?”亓玄锦鬼魅一样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对上她桃子一样的眼,不由自主皱起眉,“你的眼……”
无水沉默了一会儿,终是什么也没说,如来时一样,去也无踪。
“他也总是穿着红色的衣服呢,你不笑的时候,全身散发着冰冷的气息,最像他了。”
宫漠倾抱着景阳公主回到了公主寝宫,开了张药单子,本来是要离去的,但是那宫女竟让跪下来哭着让他仔细守着公主,说什么要是终于万一有什么好歹也能及时医治。
无水只是按照外界传闻的那样说给她听,自然不知道她心里所想,只是看到她如此模样,心中竟有一丝不忍?!
无水轻身跃下,静静地站在他身后,沉默地看着她,任她按住肚子笑倒在地上。
“……”他不说,自然是因为知道谷主会折回来解释。他公只地。
宫漠倾,你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大骗子!她一把将手里东西使劲扔出去,然后抱着膝盖蜷缩在草丛里,低低抽泣着。
动了动嘴唇,就算外界传闻再好,谷主钟情的至始至终都只是夫人你一人。只是这些话还没来得及开口,就见她随意挥了挥手,疲惫地合上眼:“无水,让我一个人静一静。”
亓玄锦一听笑了,“只是因为衣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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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们,等会儿还有一章!等阿允一会儿呀,现在先去做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