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景依照宫漠倾的吩咐率先策马而去,无水骑着马走在宫漠倾和姬辛允两人后面,听了自家谷主的话,一张冰冷的脸抽搐了几下,怎么也不敢相信他们一向挥洒如金的谷主大人竟然会把自己说成缺钱到就连一匹马那几两银子都要节省下来的地步,试问,幽罗谷那座矿山就算谷里每个人日夜挥洒都要花上好几辈子才能用完吧,而他们的谷主大人居然喊穷?!
但是,谷主就是主子,身为属下就必须完全服从,不能有半丝争议。舒榒駑襻
姬辛允只是一开始别扭了一阵子,不过后来靠在他怀里,呼吸着他怀里暖暖的,好像还带着一阵香草味儿的气息,这种感觉似乎还不错。
找了个舒适的角度,紧紧贴在他胸口:“宫漠倾,我们能不能商量个事儿?”
“嗯。”他嗯了一声,闲散策马,还有剩余时间低下头回答她的话。
“寻找乾坤镜和我会不会去这看似一码事,但其实是两码事儿的!”
“所以呢?”宫漠倾眯起眼,移开视线,她的心思他会看不懂?果然不会那么规规矩矩出来,原来打的却是商量的后续。
“我们可以一边找乾坤镜,然后再回花间国,当然!找到我,我绝对不碰,交由你全权负责,除非你动用尊口,否则我就是瞥都不瞥一眼!”姬辛允说完心底的计划,见他脸色变了变,连忙澄清后文!当然,至于她本身的打算来说是这样子的:哼,只要找到了乾坤镜,我就算是拿不到难道还会偷不到么?到时候看你能奈我何?!14965925
宫漠倾紧抿着一张唇,秀口一吐,果断决然:“休想!驾!”挥鞭一扬,马匹嘶鸣一阵扬起蹄脖儿向前冲出好几里,可见执鞭之人下鞭力道之狠!而窝在他怀里的姬辛允失衡一扬,栽进他的怀。
“宫漠倾,放我下去,我反悔了!”
但是,依照宫漠倾的性格又怎么会顺从了她的心意呢,充耳不闻,继续策马,无水紧跟着后面,亦步齐驱。
只是来到城门时,眼见就要出城门,不远处突然涌出来一大群御林军服饰的军队,步伐整齐,踏步有力,但闻其中一个人大呼着:“太子有令,大关城门!”
后面接二连三响起了同样的声音,于是城门轰隆隆一声响,紧紧闭上。姬辛允这边人好奇望过去,突然心下一惊。
……
姚月元年初,君王薨,东宫太子向来德爱施人,兼顾天下,谨承天命,归位为君。
原,皇帝服丧期间,本不该行国稷大礼,但念及国不可一日无君,故,东宫太子即日登位,戴孝治国,待一年期满,方才能行登基大典之礼。
消息来得太突然,太让人措不及防了,于是,一时之间,姬辛允一行人被困在了姚月京城,好在宫漠倾名声遍天下,同样的,产业窝点也遍及天下。
不过,即便如此,等姬辛允被带到清雅小院时还是稍微震惊了一把,有些不敢置信回过头去:“你不是说,你很穷吗?”
宫漠倾笑而不语,只令无水带人进去做安排,简单吩咐了几句,说是晚上再回来,便匆匆离去。
无水伸手请道:“夫人,请。”
姬辛允皱起眉,转瞬之时,心底像是针扎一样,痛楚袭遍全身。伸手就扶上胸口。“夫人?”无水看她渐变的脸色,不敢怠慢。
“无事,大概有些晕马吧。”她无所谓地摇手,不希望在这关键时候让别人担心,之时她虽说着无事,但那隐忍皱起的眉头却更加深了一层。
前所未有的不安席卷着她,压抑着她难以呼吸。
清雅小院是位于城东最外层街道,是隐匿在普通人来往的集市上,只是从这里到集市要绕过前面几排房子,所以还算得上是清幽。而且,这里一直以来都安排居住着一对年老的夫妻,当然,夫妻的名号都是假的,这层姬辛允倒是不知道。不过,她隐约好奇,宫漠倾身为花间国人,虽然一直行走在江湖,但是怎么也算是背负了花间人的名义,怎么会在姚月天子脚下买下这么一个隐蔽的小院子呢,为什么还安排了一对夫妻久居于此?
姬辛允原本以为经过那么多的事,她已经很懂他了,但是,为什么每一次当她进一步想要贴近他的人生时,却每次都要出乎她的意料,带给她另一道谜团?
景闻不着向。宫漠倾,除却幽罗谷谷主,神医白狼君这层身份,你到底还有多少重是我不知道的?
“夫人今夜便在此歇息吧,若是有事,吩咐属下即可。”无水不愧是深得宫漠倾信赖的好属下,三五两下便就一切事宜安排好了。
姬辛允游思天外,愣怔地点点头。
当日夜里,她守在床边一直等着,但是宫漠倾没有回来,姬辛允不免担忧起来,他虽然有时候似乎而非,行事风格让人捉模不透,但是,一旦许言,即便是再难,也定会如期完成的。他午时离开时说过晚上会回来,眼见三更在即,却怎么也不见宫漠倾的身影,难道是真的出了什么意外?
想到此处,她不由得心惊了,原本对于皇上意外薨这一事就心怀蹊跷,而出城未果后,宫漠倾不仅没有返回皇宫却带上自己来到这里,难道他是早先就料到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吗?还是说,皇上的死根本就是一个意外?她的心瞬间凉到谷底,紧拽着被子的手指也忍不住颤抖起来。
突然门外一阵声响,她激动起身去开门,但是在见到无水的身影后一张脸却耸拉了下来。“这么晚了,有事吗?”
因为是背光,所以她没看到无水渐变的脸色,语气凝重:“夫人,出大事了!”
姬辛允一惊,倚靠在门上的身子险些滑倒,无水也不含糊,几句直奔主题,将他口中的大事粗略解释了一番。
姬辛允听后,面上血色全无。
原来,皇上之死真的不是一场意外那么简单,亓玄锦午后登位,黄昏时刻即令人切实探查皇上死因,几位御医探查过后皆得出了同样一个结果。
姚月国君是中毒而亡!
中毒?为什么会中毒?什么时候中毒?又是何人下的毒?一时之间,所有疑惑叹发出来,沉静的气氛里不知是谁大呼了一声:“白神医!”
有脑子的人都快速意识到同样一个问题,自从白神医来后,皇上的病全交由白神医全权负责,而且每次探诊都会有太子亲自作陪,只是这一次,白神医为皇上诊脉却是单独一人,并且探脉之后便去了东宫请递了辞程,带着白夫人一同消失了!
这难道不让人匪夷所思,心生疑虑吗?
于是,进一步探查白神医之前所居院子,竟然意外查获了于姚月国君身上所中的相同的残留毒药,于是,一时之间皇宫人居自危,而东宫太子做事也不拖泥带水,现在人证物证确凿,于是傍晚时分,全力追拿神医白狼君的告示便张贴出来了。
告示内容居然是白狼君以救治姚月国君之名,行下毒刺杀之实,而当初白狼君能来姚月是在花间国君的极力催使之下,所以……
姬辛允近捏着无水递过来的印有人物像的告示,心底冷笑着。宫漠倾要真是谨承了花间国君的刺杀命令,早在来姚月的第一日,那姚月国君便可当场咽气,何必要等上这么久那么麻烦,别人不了解,但是姬辛允绝对知道,宫漠倾就是那种最嫌麻烦的人,而且,他做事向来要求同等价值,难道杀一个人就是件简单的活儿?借用他原本的话来说,难道我用我拔剑,不用我出招,不用我抽剑?白狼君的刺杀是那么廉价的吗?
但是,姚月国君的死已经成为一个不可更改的事实了,当下人所希望的除了追拿凶手也就是追拿凶手了,死了一代帝王还有下一代,皇宫子弟那么多,不会断了江山社稷的,当然,有哪一天这江山要真是断了,除非当权人自愿毁灭。
姬辛允哑然失笑,像是极度嘲讽一般,这场闹剧,不仅打乱了宫漠倾原本的回国计划,也将自己的寻物之事一拖再拖,而且,还让宫漠倾背负上莫须有的罪名!
原本恭敬候在一旁的无水顿觉全身一冷,这寒彻的气魄丝毫不亚于他们谷主大人,他不敢置信地微抬起头来,感受到寒气发源之处怔了一会儿,然后又恭敬低下头去。10njt。
姬辛允冷笑了几声,施用咒语将手里那东西化为一堆碎末,这又不可避免引来了无水一阵意外唏嘘,挥了挥手,碎末全数从指间滑落下去,正要说些什么,手指一动,一阵淡淡的香草味儿远远飘来,她神色一喜,才刚探出房就落入了一个温暖的怀抱。
“你都知道了?”宫漠倾依旧风云从容,闲散地像是两个漫步院子走散后回头寻人一样,哪里有什么被重点通缉的犯人该有的样子。
姬辛允从他怀里抬起头,嗯了一声,他轻轻刮了下她鼻子:“就这么相信我?”
“嗯。”她再次嗯了一声,还是没有说话。但是闪烁满星星的眼里是对眼前人满满的信任和依赖,宫漠倾有些好奇,“为什么?”
姬辛允挥开他揉上自己头发的手:“啰嗦,你是我相公,我不信你难道还去信那什么东宫太子亓玄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