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与你毫无相干的人为什么要来爱你,精神上物质上都受到你的牵制,大自然的规则本来就是实行淘汰制,强者生存,所以要指望一个人无条件爱你只能指望在比如你虚构的小说里,你没有惹人称心的地方和候补的天时地利就要有被刷新的准备,如果连失望的可能都不允许,千万先别谈如今的“爱情”。
所以我必须去改变,我也曾有些埋怨,如果没有遇见泰兰,我活着还是一个不涉世故的黄毛丫头,我的家庭会一步一步督促我走好铺好的路,泰兰的揠苗助长并不是空空把我教成一个善于感叹从物质能改变一个人性格的无门教徒。
“下面报一下这次的期末总分数,第一名,盛凡凌.第二名……”
“今天的班会,由同学竞选出来的班长是——盛凡凌。”
“本校十一届文艺之星,一等奖,盛凡凌二等奖……”……
“全校前300名,盛凡凌,你很危险,刚好达标。”
“经过一段时间成绩和在校表现,班委有所小调动,盛凡凌,你还是适合做文艺委员,班长先让xxx替着。”
“盛凡凌,上课不要趴在桌上。”……
“你以后还是还染头发就把家长叫来,这星期给我去染回来!”
“我不知道你中了什么毒,你在想什么,考试你竟然教空卷,要是真不想学你就回去算了!”
“请xx班盛凡凌同学到教务处,请盛凡凌到教务处。”
呵呵,我沉浸在曾经辉煌的过去和变幻太快的现实中,即使爸爸妈妈的眼里我甚至不用去证明什么,他们总会固执而偏见得肯定我的优秀,所有本身贬义而形容坚定的词汇,我并不是多么了不起,至少我还自我感觉我有少有那么惹人喜爱的地方。
所有的美好,毁在泰兰的一句话里。
“你真是越来越难看了。”
我骑着自行车,炎炎夏日我从衣柜挑出姐姐送的衣服,一件雪纺波点纱裙,不为这件衣服本身的美丽,只要是新鲜的都无形误打误撞显得特别,新鲜感在时间的娇惯下转移了那些固有美,此时此刻,眼睛是看不清的。
万年不变的主题,我的动力来自这个认为我很差劲的男人——睢泰兰。
那时候我连防晒霜都不知道怎么用,只知道痴痴守候在他家附近,小心翼翼简讯告诉他,我在你家门口。
这样的感动难道不是男主角的特色吗?这样的细节难道没有哪怕一丝感动吗?
我看见他不紧不慢向我靠近,简洁干净的服饰,白衬衫,青兰牛仔,一顶鸭舌帽。
电视里紧张害羞的女主角未免演的太唯美,我只是感觉自己的表情不自然甚至深浅不定的扭曲,总之一定不是好看的。
他的表情是那么淡漠之中带着不屑,甚至不厌烦的眨这样眼睛,我知道他也许觉得我这样很烦,馨馨总是这样说,是个男人都会烦的。
那恐怕是有恃无恐的风凉话吧因为你知道此时此刻在你面前的这个女人,深深地爱着自己。
我也试想过,如果有一天他发现电话信息我都不理他,会不会用同样的方式追回哪怕爱人的一点点心动?那样我要哭几遍才够!
我在眼神上开始就输给他,深邃凹进去的轮廓,眉骨比一般人要挺一些,睫毛甚至就是类似洋女圭女圭。
其实我常常在形容人的外貌上词穷,但是又希望每每说到这个人的时候,会让人不由自主联想翩翩一个英俊而斯文的男人,事实就是,我的确深陷他的“美”,我自叹不如。
他尖锐的眼神太残酷和善于捕捉到你的不安,那样的气场在我还是一个雏儿一样的女孩时畏惧。
“你真是越来越难看了。”
我真的很想哭,我无力的抿抿嘴,不知所措,我还只是一个娇生惯养的孩子,我还没有仔细研究什么穿着化妆,我不知道谈恋爱要这样,我甚至不知道,爱情跟外貌真的不是没有关系,尤其在我家庭背景不算殷实的情况下。
后来?他没好气的把我送回家,期间我试着偷偷抱了一下他,他就像推掉臭虫一下甩开我的手,那一刻我才知道自己多狼狈。
我看着一颗颗绕过的香樟,透过叶缝隐隐约约能刺痛眼睛的阳光,热闹的街市也有大片大片的田野。即使这样的委屈,我还是享受着能坐在他后面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看着路上形形色色的街人们,相拥的情侣,打闹嬉戏在河边的孩童,而我这样尴尬的年纪尴尬的感情,我只好低着头,左手握右手,尽量不要再惹人嫌。
我还坚持的原因是他从来不说分手,我后来跟馨馨分析过无数次,都恨不得查心理资料,都没有准确的答案,所以我哪怕自己骗着自己他还是最开始的他。
人生若只如初见,我们也不是没有甜蜜的回忆,可是后来的伤害让我敏感起美好的从前,我不愿提起,我怕我一心软,又将自己之后积累敢于反抗他的勇气粉碎,我这样一个心软的女人,恐怕逃不了被你伤死的命运。
馨馨没有好气的坐电视前打游戏。脸上的烫伤也只是泛红,没有烫破皮肉,几处虽然有血迹大多都是小伤,现在看着她情绪慢慢恢复,我也安心多了。
“我亲爱的馨馨小主,请尝尝奴婢亲手切的柚子果粒吧。”
馨馨心情好多了,虽然心疼我的游戏手柄,但是她沉浸在虚无的游戏里表情也随着游戏有起有伏,吃柚子果粒的时候只是往果盘里抓了一把塞进嘴巴,一边皱着直直的棕色眉毛,偶尔用圆溜溜的眼睛给我一个眼神,酸哪,酸!
我笑着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毕业以后一直一个人住,爸爸妈妈都去更大的城市做小本生意。还好跟馨馨死铁,她经常来蹭吃蹭喝蹭住,压根就当自己家了,其实我不敢说完全懂一个人,不知道哪个名人好像说过,一辈子能读懂一个人就很不容易了,其实有时候我们连自己都读不懂,读别人的时候更是难以透彻,况且,读不懂也好,蒙蒙的神秘感才能在感情的平面上层层涟漪,乐趣无穷。
馨馨此时此刻跟我是同一个战线的,我只是指的是,我们的感情都出现了大大小小的窟窿,尤其在刚刚的电话里,康康告诉我说,睢泰兰在外面根本不承认自己有女朋友。
我:“晚上想吃什么?”
“你做给我啊!”
“是的,小主,奴婢最擅长方便面加荷包蛋。”
“去死吧,饿死我都不吃方便面!”
随即抓了一把我辛辛苦苦从柚子上一把一把散下来的果肉扔在我脸上,还不小心砸到我眼睛了。
“我看你就是欠打,于梓钰怎么就没有打扁你,真是可恶啊,晚上没有晚饭了!我不做啊!”
“哈哈……你过来,再给我打两下我才解气……”
“死八婆啊,救命啊,我眼睛酸死了,不行了……我的眼睛……”……
地摊上扭打在一起,好像回到了最初的童年,那时候可以分享一个甜筒,或者为了新的玩具嬉戏打闹,那时候,还没有触碰这伤人的爱情。
窗外那红蓝云霞交接融合,所有的岁甜苦辣人间愁苦与它们无关,夕阳躲进密密麻麻的色彩中,模不清黑白蓝调,小城在渐渐退去的日光中越发淡灰直至亮起一盏一盏人工楼灯。我们的生活在一切循环中平凡,不平凡,平凡,不平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