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郊外。
六王爷司徒盛只身一人骑着马,来到一座亭台前。
一个黑纱蒙面的女子,坐在亭台里,她手里拿着一件披风,身上穿着宫女服。
司徒盛望向那名女子,脸色变得阴沉,他缓步走到女子面前:“是你约我来的吧?你写的字很难看!”
他见女子一身宫女打扮,轻蔑地撇撇嘴:“也难怪,你只是个宫女。我的玉佩呢?”
“玉佩我没有带来。”黑纱蒙面宫女淡定地瞅着司徒盛,“两个条件!第一,放过八王爷,第二,我要三仟俩银票。”
司徒盛换了一个笑脸,从怀中掏出一大叠银票:“我就知道你要的是钱,只要你不要管我的事,这伍仟俩银票全归你,还包你日后有享受不尽的荣华富贵。”
宫女没有丝毫动摇,她摇摇头,十分坚决地说:“我要你放过八王爷,他对我有恩!”
银票收买不了宫女,司徒盛的呼吸有点急促,一股无法遏制的怒火涌上心头来:“你只是一个小小的宫女,能把我怎么样,皇宫里的事用你管那么多?”
“我说过,八王爷对我有恩。如果你还要追魂堂的人杀他,我就把你的丑事公布天下。”隔着面纱,宫女仍是见到司徒盛的脸色阴暗,眼露杀机,她一点也不惊慌,语气平缓:“我来这里之前,还另外写了一封信。我已经嘱咐过宫里的姐妹,如果我没有按时回去,她们就把信和玉佩送到皇上那里去。”
司徒清一听这话,脸上的肌肉明显地僵硬起来,他“啪”一声把银票扔在地上:“我收手!希望你缝住你的口,不要到处乱说话,不然要你全家好看!”说完,他满脸戾气地快步跨上马。
他的怒火全发泄在马上,用力地一甩马鞭,马儿吃疼地嘶叫几声,大步向前飞奔。
那宫女等司徒盛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披上披风疾步向来时的路而走。
路边有一间无人的小庙,宫女闪了进去,关上门,摘下笠帽,一张清丽月兑俗的脸露了出来。
这个宫女其实就是宁樱!
她那天晚上看到玉佩上刻着一个“盛”字,顿然醒悟到,假山旁对话的是司徒盛和玉媚姐,她在脑中串连起一系列的线索,不难猜出是司徒盛对皇上立司徒清为太子不满,继而对司徒清起了杀机。
为了皇权霸业,司徒盛连自己的兄弟也不放过,真相很让宁樱心寒。她不想让司徒清知道,又要暗中阻止司徒盛继续行动,贸然上门找司徒盛,怕是逼得双方鱼死网破。
这几天,她翻书学写蜀国文字,虽是写得不好,总算是学会了要写的字。她写了一封信,在信中对司徒盛说,她那晚在假山后听到他和玉媚姐的对话,拾到了他掉落的玉佩,并调查到了追魂堂的事,约他见面一谈。
现在阻止司徒盛的目的已达到,她算是暂时放下心来。
宁樱在小庙的干柴堆里找出一个包袱,换上里面的衣服,她把那沓银票和宫女服一并塞入包袱中,对于心狠手辣的司徒盛,诈他五仟俩银票也不为多,还转移了他的注意力,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想报恩又贪财的小宫女。
宁樱回到府中,银月急急地迎上来:“小姐!你到哪里去了,老爷和夫人找你半天了。”
宁樱随手把包袱给银月:“我刚才去了德馨路逛逛。你帮我把包袱放回我房间,我这就去找我爹娘。”
“小姐,你真成,买了这么多东西。”银月抱着包袱,只道里面是宁樱买回的物品,她一边嘟哝着一边朝荷苑走。
丞相府的书房外,梧桐树和槐树的枯黄落叶被风卷起,在风中打着旋儿,刚刚落下又被风卷起,一片梧桐叶飘落到宁樱头上,她浑然不觉地继续前行。
“爹!娘!你们找我啊?”宁樱推开书房的门,柳青木夫妇一脸凝重地坐在书桌边的椅子旁。
柳青木见到宁樱,脸色缓和不少,他把手上的一封信递给宁樱,示意她看信中的内容。
宁樱展开信笺认真地逐字读去,内容有如晴天一个轰雷,里面说安国和柳青木约定夺取蜀国政权,成事后封柳青木为蜀国摄政王,定于宁樱和司徒清成亲那天进行兵变。
“你放心,爹不是那样的人。”柳青木见宁樱吃惊的样子,安慰她说:“这封信不知是谁送来府中的,着实让人大吃一惊!我与安国从未有过约定,不知何人想污蔑我,写了这封信?”
“姿儿,我们本不想让你知晓太多的事,只是你将嫁作王妃,爹娘都怕此事会影响到你,还是给你说说,让你心里有个底。”柳夫人伸手取下宁樱头上的一块梧桐叶,注视她的目光中写满了疼爱,“日后如若发生了什么事,你要记得你爹娘都不是对安国有异心的人。”
“我知道,爹娘对蜀国是最忠心的人。”宁樱坚定地对柳青木夫妇说。
她想起司徒清说过皇上时刻担心蜀国国权旁落丞相手中,如果这封信到了皇上手中,只怕是杀头的罪名会降临到柳青木身上。她把信折好:“爹,还是把信烧了吧。”
柳青木摇头反对:“烧了这封信,难保不会有第二封送来。你和云英相交甚密,过两天是她和安国太子成亲的日子,你去她那儿探探口风,看看这封信是否安国皇上所写?”
宁樱点点头:“我会去查的,爹,你放心好了。”
她见柳青木布满血丝,嘴唇通红,书桌上撂着厚厚一沓奏折,想是他整夜在帮皇上处理奏折的事。
“爹,你不要太操劳了,熬夜很容易虚火上升,你小心捱坏了身子。”宁樱说着从怀中掏出一包莲子芯,放了一摄到柳青木的茶杯里:“这是我做糖莲子时弄出来的莲子芯,泡茶喝味道是苦了点,但是可以清心下火。”
柳青木和夫人对视了一眼,两人舒心一笑,他哈哈地笑着拿起莲子芯茶,喝了两口:“不苦!不苦!这茶一点也不苦,有女儿的关心在茶内,又岂会让人觉得苦?”
柳夫人浅笑着拿过柳青木手中的茶:“不成,女儿我也有份。我也要尝尝。”她说着低头也喝了一口莲子芯茶。
宁樱笑道:“泡茶的味道尚短,苦味还没出来。”
柳夫人把余下的莲子芯收好,对柳青木说:“我把这个给丫鬟,我还要叮嘱她,以后一看你熬夜,就泡苦茶给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