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王爷府内,灯火通明。
戴着帽子、穿着长袍的老太医,跟在秦静怡身后,脚步匆匆地步入府内。
老太医在房内给秦凌峰诊断,靖王妃和铁云霄等人在户外守候,每人心中都如揣了一只兔子,忐忑不安。
许久,老太医和靖王爷才走出房门,老太医向众人告别后,回身向靖王爷叮嘱不要让秦凌峰动气伤神,否则病情难愈。
等老太医离开,靖王妃急忙向王爷询问秦凌峰的情况,靖王爷摇摇头,说秦凌峰的性命无危,但内伤需要半年的时间休养。
众人的心神稍定,不想打扰秦凌峰休息,他们都一一散开。
“宁姑娘,你留下,我有话对你说。”靖王爷对宁樱说。
宁樱依言留下,在府中住了一些日子,和靖王爷接触不多,此刻才认真看清楚他的样子,他年约四十多岁,身材魁梧,浓眉方脸,相貌威武。
两人互相打量一番,靖王爷略微点头,模了模下巴:“看来峰儿的眼光不错,宁姑娘,峰儿他从没有为一个女人这么拼命,你可不要负了他。”
他说着把双手往身后一放,对宁樱笑笑:“看来我要进王宫一趟。刚才太医也说了,不要让他动气伤神,你以后和他相处时,要小心一点。”
“我会小心的。”宁樱点点头,毕竟秦凌峰的伤和自己有关,“我这就进去看看他。”
推门进房,宁樱在宽阔的大床边坐下。
“你来了。”秦凌峰睁开双眸,向宁樱微笑,接着皱了皱眉,一开口说话,他的胸口隐隐地痛。
见秦凌峰醒转,宁樱放下心来,她俯身帮他掖好被子,那被子是用光滑的丝绸所造,很容易滑落。
秦静怡和靖王爷都说秦凌峰喜欢自己,宁樱面对着他,有点尴尬,想起靖王爷说要进宫一趟,她感觉有点不妙,可又说不出是哪里不妙。毕竟没有听秦凌峰亲口对她说,她也希望不是真的,坦白承认,她心里还有司徒清的影子,他曾带给她一段美妙的甜蜜恋爱,要彻底地忘记他,谈何容易?
“你不用难过,也不用内疚,只要云霄常来帮我运功疗伤,不用半年就会恢复。”看宁樱久久不说话,秦凌峰安慰她。
“不是我,你也不会受伤。”宁樱模了模他的枕头,好硬,为什么古人都喜欢睡这么硬的枕头?“你等等,我回房拿样东西过来。”
宁樱到自己的房间拿了一个丝带绣靠垫过来,放在秦凌峰的枕头边:“喝药的时候,你挨着靠垫坐,会舒服很多。”
一丝喜悦闪过秦凌峰的脸上,他弯了弯薄薄的嘴唇,老太医喂他吃过一颗安神的药丸,睡意来袭,轻呼一口气后,他合上双眼。
听到秦凌峰发出均匀的呼吸声,宁樱把手指放在嘴唇上,向刚进来的小睛示意,要她动作小声一点。
离开房间时,宁樱轻轻地掩上门。
偏院的丁香花开了,散发着淡淡的香味,宁樱用木勺子勺水淋花,她抬头望天,今天的天气是阴沉沉的,浓密的黑云低低地压在天边,一片大雨欲来的气息。
“师父!”秦乐怡笑着跑进偏院,“皇上派公公来向你宣旨,快点去厅堂。”她抢过宁樱手中的木勺扔到水桶里,拉着宁樱的手就往厅堂跑。
宁樱无奈地被她拉着手急步走,她苦笑一下,秦乐怡真是个急性子!
厅堂中,除了秦凌峰在房间休养外,秦家人全部聚集在一起,靖王爷和公公谈笑着,秦朗峰端着一个茶杯喝水,见到宁樱,他向她轻轻地眨了一下眼睛,神秘地笑了笑。
公公见宁樱已到,要宁樱接旨。
不安的宁樱随着众人跪下,不知章国皇上宣的是什么旨意?公公大声朗读着圣旨,说封宁樱为大公主的义女。
宁樱伸手接过圣旨,“师父,恭喜你啊。”秦静怡习惯性地用袖子掩嘴一笑,向宁樱祝贺。
“慢着,宁姑娘,皇上还有旨意未宣。”公公对宁樱说。
一个丫环手捧托盘上前,公公取过托盘中的黄绸布卷,他打开布卷,读道:“今有大公主女儿宁樱,生得国色天香,和秦府凌王天生一对,壁人一双,现传联旨意,赐婚于两人,待凌王病愈后,择日成亲。”
靖王爷和靖王妃相视而笑,他们对宁樱的印象都不错,儿子应该满意这样的结局吧?
秦乐怡乐兮兮地把嘴巴凑近姐姐耳边,说着悄悄话,接着两姐妹都向宁樱笑着眨眼。
公公把黄绸布卷起,递给靖王爷:“恭喜王爷!贺喜王爷!凌王终于成家立室。”
“慢!”宁樱缓缓站起身,“我不同意皇上的赐婚。”
众人皆是一愣,不明白宁樱为何要反对,皇上封她为大公主的义女,就是为了让她和秦凌峰一样有尊贵的身份,日后与他平起平坐,这么的用心良苦,难道她都不领情?
“小女子父母双亡,婚事自然是自己作主,王爷和皇上都没有问过小女子的本意,就颁下圣旨赐婚,此举实有逼婚之嫌。”宁樱将目光投向靖王爷,他的脸上已没有笑容,意外地回看着她,“凌王的受伤的确是因我而起,我会悉心照料他直至痊愈。至于赐婚,就免了吧。”
公公拉下脸来,真是个不识抬举的女人,连命都不要了,他的淡眉抬了抬:“宁姑娘,你知道抗旨会有什么后果吗?”。
“公公,把圣旨放下吧。”秦凌峰手抚胸口,出现在厅堂中。
他吩咐家丁取了赏银给公公,公公收下银两,向宁樱冷冷地扫视一眼,方才离开。
“我想和宁姑娘单独说说话,你们能不能走开一下。”秦凌峰推开小睛过来搀扶的手,自己在红木椅子上坐下,内伤未俞,站着都有点吃力。
秦静怡等人识趣地走开了,也对,让他俩面对面说清楚。
厅堂中只剩宁樱和秦凌峰两人,气氛尴尬。
秦凌峰又抚胸口咳嗽,宁樱连忙端过茶水给他润喉,接过茶水,秦凌峰摇摇头,把放在旁边的桌子上,认真地凝视着宁樱:“我喜欢你!”
宁樱一顿,他终于说出口了。
“我今年二十有四,还未娶妻,因为我一直在等,等一个与众不同的女人,一个象荷花一样的女人,直至我遇到你。”秦凌峰语气诚恳,听得出是他的真心话,“抗旨是死罪,你可以留在秦府,和我相处一些日子,如若你觉得还是没有办法喜欢上我,可以离开。到时我再想办法向皇上解释。”
秦凌峰以往都是嬉嬉哈哈的神态,现在如此真诚的表白,让宁樱有点感动,有点慌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