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靖王爷风风火火地把风水先生找来,命他为秦凌峰和宁樱择了一个吉日,准备成亲。
前几年,秦凌峰不是把上门的媒人赶走,就是流连红楼间,靖王爷为他的婚事伤透脑筋,好不容易出现一个能让儿子修心养性的女子,自己松了口气。
宁樱与司徒清的会面情景,他也看出了一点端倪,恐防夜长梦多,还是让二人快快成亲为妙。
筹备婚宴的事情多,秦府的人前后忙碌着,做红灯笼的,找裁缝做喜衣的,每天进出府内的人比以往多了一半。
秦府的偏院内。
宁樱把手中的绸布和剪刀往凳子上一扔,无奈地呼了一口气,一朵小小的荷花,绣了两个时辰,仍绣不成形。
彩色缎带凌乱堆在石桌子上,宁樱的心情仿如这堆乱缎带,说不清,理还乱。
自己对秦凌峰确有好感,那一种感觉和司徒清给她的恋爱感觉完全不一样,现今弄成了骑虎难下的局面,想起秦乐怡对她说,今天裁缝就要来帮她量身做嫁衣,她更加心烦。
她毅然地抿了抿唇,不可以再错下去了,要找秦凌峰说清楚,两人的感情还未到谈婚论嫁的地步。
“当!叮!当!”房檐下,竹风铃在风中摇动,乐声回荡在院子里。
宁樱从院墙边找来一把木梯,想把竹风铃取下来。
绑好长裙脚,正踏上第二根梯栏,“嗖”一声,一道白光从她手臂边擦过,宁樱险些从木梯上跌下来,她定睛一看,木梯上插着一把绑着纸条的小匕首。
打开纸条细看,是连岳约她到十里道的湖心亭一谈。
“你为什么不和她说清楚?”连岳的话又响起在她耳中,似乎司徒清有什么事情隐瞒了自己,连岳才会那么激动。也好,去听一听他有什么说?
她将竹风铃取下来放好,再去找秦凌峰。他的房间空无一人,听小睛说秦凌峰半个时辰前和秦朗峰一起,去了铁将军府。
十里道的湖心亭边,风吹湖面,激起一层层涟漪,几只蜻蜓飞来,在湖面轻轻一点,旋又飞去。
连岳手执宝剑,在湖心亭等候宁樱到来,他握紧从不离身的剑,心情浓重。
太子前些天从秦府回到章国皇上为他准备的别院,一整天把草老虎拿在手里,摩擦它的眼睛,没有说一个字,他实在是忍不住了,太子能按捺得住,他可要把一切都说清楚。
“你来很久了吗?”。宁樱来到他身后,连岳的身材好象比以前高了一头。
连岳转过身来,神情激动,他“扑通“一声跪在宁樱面前,“柳小姐,你冤枉太子了!蜀国历朝大臣叛国都是诛连九族的大罪,为什么你会幸免?那是因为太子,他……他得知密信被人窃走送给皇上,马不停蹄地赶到皇宫求情,可是皇上一早想从相爷手中夺回政权,决意要斩草除根。太子在皇上的行宫前跪了一天一夜……”
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忆起当日司徒清为宁樱求情的场景,连岳的眼睛红了,“后来,皇上和燕妃要求太子答应娶苏小姐为妃,并且和你不相往来,方在圣旨中写明免你和其他人的死罪。太子不让我和你说,可我实在是受不了。”
他停了停,又补充道:“那封密信的确不是太子交到皇上手中,他这段日子一直在追查写密信之人和你的踪迹,从未间断。你送给他的草老虎,他片刻未离身,柳姑娘,请你不要再伤太子的心了。”
长吐一口气,终于把憋屈已久的话向宁樱说明,他的心中畅快清明。
听完连岳的一席话,宁樱的眼睛湿润,嗓子里好象有什么东西堵着似的,脑海里满是司徒清的影子。
她现在才明白,司徒清为什么叫她不要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自己一直错怪了他。正如她曾默默地为司徒清解决追魂堂一事,司徒清也默默地为她作出牺牲。
“柳小姐!该说的我都说了,你自己看着办吧。”连岳一个凌波飞步,从湖面掠过,湖面又荡起一圈圈涟漪。
如大梦初醒,宁樱急忙向回秦府的路走,她要找到秦凌峰,跟他说清楚,自己的心中所爱是司徒清。
长长的彩色绸带在风中飘扬,玉媚姐出现在她眼前,身后跟着两个杀手。
玉媚姐妩媚的双目秋水荡漾,盈盈脉脉,谁也看不出她是一名杀手。
她低声浅笑,上次杀不了眼前的丫头,现在只有她一个人,还怕取不了她的命?“受死吧!丫头!”玉媚姐手中彩带一展开,向宁樱射去。
“慢着!”宁樱喝道,“我有话要和你说。”
“嗖”地收回手中的彩带,玉媚姐孤疑地盯着宁樱,旋即放下心来,反正她今天是跑不掉了,就让她听听宁樱有什么话说。
宁樱咳了两声,清了清嗓子:“司徒盛曾经对我说过,他对你的感觉,你想听听吗?”。
听到那个令自己心动的名字,玉媚姐怔住,她和司徒盛接触过几次,很欣赏他的霸气与心机,而他对宁樱的倾慕,让自己咬牙切齿。
将另外两名杀手使开后,她催促宁樱道:“你可以说了。”
出门前,宁樱多了一个心眼,怕连岳的信是追魂堂所写,她叮嘱小睛,如若自己一个时辰后还不回到秦府,就叫她报官,带捕快来湖心亭,只要自己拖延时间,等小晴带人过来,就有逃月兑的机会。
“被他囚禁在王府的那两天,他说他说”宁樱吞吞吐吐地说,恨不能说多几个“他说”。
“他说什么?你快点说出来!”玉媚姐不耐烦了,一向优雅的仪态也消失不见。
“他说他说他对你有好感,只是你有几点,他不是很满意!”
“哪几点?”关心则乱,玉媚姐心急想知道司徒盛对自己的看法,却忘记分析他为何会对宁樱说这些话?
瞅了瞅玉媚姐的身后,时间差不多了。宁樱继续支支吾吾:“第一嘛,他说他说你”
远远看到人影,宁樱一笑,是妩媚的笑,“他说你太老了,不够女敕!”
话音一落,她冲过玉媚姐,向她身后跑去,秦凌峰正领着一群捕快跑来。
明白自己被宁樱戏弄,玉媚姐恼羞成怒,她反身甩动彩带,如箭向宁樱后背飞去。
“小心!”不顾自己内伤未愈,秦凌峰飞跃上前,用手缠住玉媚姐的彩带,彩带断裂,秦凌峰捂着胸口踉跄退后,嘴角流出血丝。
宁樱上前扶住他,挨着一棵树坐下,问他:“为什么会是你?我不是只告诉小睛一个人吗?”。
勉强扯动嘴角向宁樱一笑,秦凌峰气息低沉:“我不放心你!”
感动的情绪久久不能平息,本想告诉秦凌峰她喜欢的是司徒清,此情此景,让她实在说不出口。
脚步声又响,铁云霄也带了几个军兵过来。
玉媚姐见情形不对,又想施展轻功逃走,铁云霄大喝一声向她冲去。没有彩带在手,加上人数相比悬殊,玉媚姐和两个杀手很快被他们制服。
“把他们关进大牢里,看他们还怎么出去杀人?”青衣捕头挥了挥手,命令手下将五花大绑的三人扭送到牢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