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一个大晴天,高高的太阳把人的心情都照得明朗起来。石美玉和赵旼在书房里写字,更确切的说是赵旼陪着石美玉在书房里写字。
石美玉本想让赵旼带她到城东竹园去,但石美宏不许她再出府,看着哥哥和父亲一大早就开始忙碌正事她也不好意思再去磨,幸好赵旼来了,由他陪着至少不会觉得太无聊。
石美玉伏在案上用笔在纸上画着莫名其妙的字,赵旼虽然一向认为她喜欢鬼画符,却依然很耐心地看她写。单调而重复。终于,石美玉忍不住了:“赵寿安,你不要这么无聊好不好?”她嘟着嘴,一脸愠色。分明是她自己无聊,却总是喜欢拿别人开刀。
赵旼讪讪地笑了,“要不你给我号下脉,帮我开几剂方子?我这几日正觉得有些劳神呢。”
石美玉道:“这个好治,也不用开方,你不见我,病自然就好了。”
赵旼点点头,她说的倒是在理,于是他抓住个话题别有所指地道:“看不见你只怕又会得另一种病。”
石美玉不解,抬头看着他,问:“什么意思?”
赵旼笑而不答,顺手拿起她写的字来细细欣赏,边看边问:“这又是你新创的神功秘籍还是华佗梦里传你的天方,在不就是奇字天书吧。”
石美玉很开心地笑了,笑得比阳光还明媚,“什么都不是,我心里在想事儿呢,随便乱画的,难为你居然看了这么久。”
赵旼并不介意,好奇地问:“在想什么事情?还是你说的那个戚沁的事情吗?”。
石美玉轻声叹气,道:“我还让他去你那找我呢,现在连我自己都去不了。”
赵旼道:“你还是不要再见他好,他跟海盗居然还有牵连,这事想起来我都后怕。”
石美玉不解地看着他,问:“什么意思?怎么可能?”
赵旼如实相告,“你娘那块玉牌是他送到当铺去的,现在世伯和石将军正在审问他同党还有谁,你想,那块玉牌当年既然是被海盗盗走的,如今却在他手里出现,你说他跟海盗能没有一点联系吗?”。
石美玉闻言,起身想往外走,赵旼一把拉住她,道:“小祖宗,你干嘛去?”
石美玉觉得他十分好笑,忍不住跟他开起玩笑来“我的安王爷,你的祖宗在庙堂上供着呢。”
赵旼语塞,石美玉趁机跑出房间,赵旼追出去再次将她拦住。
石美玉道:“戚大哥只是普通的渔民,怎么会跟海盗扯在一起?你们就是怕我再去见他才故意陷害他,那玉牌难道不能是他捡的吗?”。
赵旼苦笑,“你以为那是石头吗?那么好捡。我也犯不着冤枉他,再者说,世伯和石将军正在办案子呢,你怎么能去呢?他要真是清白的,说清楚就行了,你过去又能怎样?”
石美玉陷入思索,自言自语道:“会不会屈打成招呢?”
赵旼道:“有石将军在肯定会很理智的,你放心吧。”
石美玉还是不放心,她又想起了什么,提议道:“不如我去问他,好歹我们也算认识,他或许会对我说实话也说不定。”
赵旼讪笑:“只怕你单把自己爱听的话当成实话。”
石美玉瞪了他一眼,赌气回到书房不再理他。赵旼见她一脸的不悦,只好哄她道:“你先稍安勿躁好不好,大不了待会我亲自去给你打探一下情况就是了。”
石美玉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光彩,迫不及待地道:“那你现在就去。”
赵旼爱怜地看着她,无奈地长出了一口气。他的确很喜欢她,也愿意为她做她喜欢的事。
赵旼找到石美宏的时候,审问已经结束了。石美宏见赵旼单独找他,把他带到花厅,这里是石美宏平日最喜欢呆的地方。赵旼落座,简单说明来意,石美宏将审问的经过大致给他讲述了一遍。
戚沁仍被押回了大牢,在堂上他不仅供出了玉牌是从海盗船上得来的,还主动要求配合官府去找海盗船。这是一个大家最希望看到的结局,所以并没有人难为他。他当然也提到了三保,他怀疑他的失踪跟海盗有关,也怀疑冰儿受伤跟海盗有关,再加上二哥的死,他现在是痛恨海盗的。如果官府能帮助他找到三保,何乐而不为呢?
石美玉当然不会安安分分地在书房里等着赵旼,她几经打听才找到花厅这来,一见到石美宏就迫不及待地询问审问戚沁的事。
石美宏怕她还有什么要求,假托有事着急走开,留下赵旼给她解释。果然,石美玉听他说完只想去大牢里看一看戚沁。赵旼只好再次找到石美宏。他觉得石美玉说的有几分道理,戚沁既然跟她相识,应该不会骗她,让她去看戚沁的话,只要能够保证她的安全,应该是个不错的决定。
石美宏实在拗不过这两个人,只好答应让她去,只是提了三个条件:第一,不许打开牢门。第二,见了马上回来。第三,不许再提其他要求。
石美玉当然同意,因为她一向赖皮。好在戚沁的气色看上去还不错。石美玉是头一次到大牢里来,这里的环境让她很不适应。戚沁对她的到来却并不意外,好像早有预感她肯定会来一样。
“想不到我们再见面居然是这样一种情景。”戚沁笑得很自然,丝毫不带一分嘲弄,在石美玉眼中,他最大的优点就在于真诚,永远只说想说的话。
石美玉颇感无奈,总觉得好像应该帮他才是,但这却已超出了自己的能力范围。“我让人去你家里送个信吧。好让戚大娘她们放心。”石美玉想来想去,好像只有这件事情她能做。
戚沁感激地看着她,她可能就是自己生命中的救星、福星,否则为什么她总是出现在他最需要她的地方?
从大牢里出来,石美玉很快就忘记了她事先和石美宏做出的约定。“三天后你们要去指认海盗船吧?我和你们一起去。”她很坚决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