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以来,江枫一切如常,对这桩婚姻一副漠不关心的态度,就连沈妃都暗暗纳罕,以殿下对佳佳的兄妹感情,和张应龙恶劣的为人,太子应该对此事深恶痛绝才对,看见他日日教导儿女们练功,神态平和,悠然,毫无半点忧急之色,沈妃轻轻地摇头叹息,她模不透太子心里在想什么。其实她又何曾真正能够了解过自己的夫君?
江枫的打算从未对任何人说过,妻妾儿女都不可以说,会让他们无端的担心挂念,毕竟抢亲破坏皇女婚事是个不小的罪名。他每日在练武场陪儿女们习武。下午孩子们到书房学功课,他则一头扎进后书房,无聊的看书消磨时间,他的却是没有离开过东宫,连日日晨昏定省向帝后、母亲请安问候的麻烦都省去了,倒也自在。
崔妃、琴儿、沈妃发现东宫宫门有御林军把守,虽是奇怪,也没有人问他为什么?
这半个月,对江枫与佳佳来说,真是漫漫难熬,两人没再见过面,说过话,但是心底的注意是打定了的,无论经历怎样的凶险,都将为对方全力以赴,至死不渝。
明天就是大婚之日,江枫略显烦躁,上午叫孩子们自己去练习,他心事重重的把自己闷在雍和殿上,好不容易熬到夜色深沉,繁星满天,他叫进侍卫吩咐:“本王今晚有要事处理,未经允许,任何人不得上殿,太子妃也不例外。”
亥时末,宫中一片沉寂,星辰闪烁着,江枫已经把自己打扮成一个黑衣蒙面人,悄然飞出了屋顶,飞跃数重宫宇,落在了宫墙之外,一路飞驰,到了卫王府,略一思索,纵上高墙,一间一间的寻找着目标,他在找许清河,这件事只有他可以托付。
敏锐的目光飞快的扫过间间屋舍,偶尔停下思考,终于他看到了许清河,麻利的撬开房顶,没等对方反应过来,就已伸手点了他几处穴位,捂住他的嘴,一把抱起许清河从原路返回,疾掠而去。
奔跑了好一会儿,停在大街一个角落。
许清河笑道:“没想到尊贵的太子殿下也行起了夜行人的勾当!”
江枫一把扯下面纱,有些惊讶:“你是怎么认出我来的?”
“不是认出来,而是猜出来的,用脚丫子想也不难想到是你,京城有几个人有你这般上天入地、飞檐走壁的神功?只有你才会在公主大婚前夜这么心急火燎,也只有你才能想到来找我这个文弱书生。”许清河缓缓说道。
“清河,我需要你的帮助。”江枫直言不讳的说:“我要抢亲!”
“我知道,以你的性格,不抢才怪,不过我只是一介书生,可没那么大本事帮你抢新娘。”
“清河,带走佳佳,我一人足够,我是想请你带她离开长安,暂时不要在京城出现。”江枫低声说。
许清河一双星目在夜色下闪着捉模不透的狡黠,好半晌才问“你就不怕我趁机占她便宜,把生米煮成熟饭?”
“我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你,爱她!”江枫脸上充满自信:“你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二十一世纪新青年,懂得尊重,不会真的做出龌龊、下流的事。只有把佳佳交托给你,我才没有后顾之忧。”
许清河又问:“你让她跟着我,如果有一天,她要嫁给我,你当如何?”
“只要佳佳心甘情愿嫁给你,我会祝福你,成全你,决不再阻拦。我也将设法忘掉我们这么辛苦的爱!”
“一言为定,”许清河说:“不要反悔!”
“君子一言,永不反悔!”江枫坚定的说:“不过,我相信佳佳,相信我们的爱坚不可摧,任何情况都改变不了。清河,安娜就住在佳佳的府中,她对你的痴心多年来始终不渝,你不要在一棵树上吊死,误了自己的幸福。”
“我不爱安娜,她如何爱我也是枉然。再告诉你一次,我爱的是李永佳,永远不会变。”许清河低吼一声。
江枫叹息:“那么我们就看看最后与佳佳相伴终生的人到底是谁吧?”
“我有的是时间等着佳佳爱上我,反正这里一年,才相当于未来半个月,佳佳服了你的药,我们至少有几百年的时间去竞争!”许清河坚毅地说,然后又问:“江枫,你要我如何配合你?”
“我准备了一辆马车,在朱雀门外十里处的长兴客栈门口,车上系着两根黄色丝巾为信号,明天你先到车上等着,我带佳佳来和你会合!”
许清河望着江枫伟岸的背影离去,他的脸上带着一种轻微的冷笑,又转成了一丝惆怅,在月色映衬下,那样阴森、可怖。
天色刚刚明亮,雄鸡报晓,千家万户炊烟袅袅,一支皇宫军队破例身着红衣开往顺仪公主府。
今天是皇上的女儿大喜之日,长安城内空气清新,碧空蔚蓝蔚蓝的,一大早,就有无数百姓兴高采烈地从四面八方涌到公主府来观看公主上轿,娶亲必经之路上,大街两侧站满了男女老少,兴奋的望着花轿即将过来的方向。
然而在这盛世喜庆的场面下,隐藏着无数看不见的凶险,皇家儿女的婚姻,大都被染上隆重的政治色彩,令人望尘莫及的辉煌下,有几个人最终能得到幸福?
鸟儿在树梢低鸣,叫声婉转,咋一听去,还很悦耳、动听。但是你若仔细品味,有一种说不出的哀凉。
韦淑妃已经皇上许可去公主府送女儿上花轿,她茫然坐在凤辇上,一双本该清澈闪亮的眸子充塞着黯淡、凄惶。她替女儿感到悲哀,她的亲生父亲竟要把她的终生幸福交到一个无赖、狠辣、不成器的人手里。圣命难违,自己这个为人母的又能如何?
安娜今天略施粉黛,一身光艳的深红色碧纱丝宫装,里面是两层浅紫和深绿色的宫纱罗列重叠着,行走起来,犹如一池春水波光粼粼,摇摇曳曳。月红色的玉翠双尖镶金珠钗,强光印照下,勾勒出道道清清凌凌的光泽,很配她向来的性格,随意、沉静,好似远驻在九天之外的嫦娥仙子般稳重、恬静。
安娜陪着公主,神情冷淡中透出一丝不安,她觉察到了,公主今日要逃婚!跟着许公子离开长安,安娜心里如打翻了五味瓶,这场三角恋什么时候才落幕?公主走了,我也只有一个人住在这里,连一个诉说知心话的人都没有了。
江枫经过皇上特许,来到公主府,按俗礼背皇妹上花轿。
喜娘、宫女七手八脚的为李永佳换上喜服,搀着她到外室来化妆,李永佳扑在亲娘怀里,“娘啊,女儿不想嫁给张应龙!”
韦淑妃无助的目光望着女儿,叹息道:“佳佳,不想嫁也要嫁,这是你父皇的旨意,谁也没有办法!”
看到女儿泪水盈眶,双目通红,秀靥上是凄楚痛苦的神色,她心如刀割,女儿是娘的心头肉啊!她又不得不安慰女儿:“佳佳。女人的命就是这样,你看你皇兄豫儿,身为皇太子,不也得听从你父皇为他纳妃么?今天是你的大喜之日,不要流泪,不吉利!”
江枫在旁边默默地望着这对母女难言的酸苦,心说:娘,今日儿要为佳佳争取幸福,不让她嫁给张应龙,您勿怨儿女不孝。
李永佳的秀目下意识的望了江枫一眼,轻声说:“娘,也许有一天,女儿不在长安了,您要照顾好自己,不要让女儿放心不下!”
“佳佳,这是什么意思?”韦妃吃了一惊:“你是准备逃婚,还是想做什么傻事?女儿啊,千万不要想着逃婚,违抗圣旨,娘会永远失去你的呀!”
“娘别紧张,女儿是随便说说,我怎么敢违抗父皇的旨意?”李永佳忙笑道。
江枫冲她使眼色“佳佳,不要惹娘着急,快化好妆,该上花轿了。”
安娜翩然进来,拱手说:“太子殿下,淑妃娘娘,迎亲花轿已到了。”
李永佳忽然扑在安娜怀中,两个亲如姐妹的女子紧紧拥抱着:“安姐姐,我不在家,你可以在这里住到任何时候,我已经求的父皇允许,这里就是你的家。”
“多谢公主!”安娜欠身说“安娜乃是罪臣之女,能保住性命,并能在公主的府中过着衣食无忧的生活,都是皇上隆恩,太子殿下、公主的大力援助,安娜永远不会忘记皇家的恩德。祝福公主幸福快乐、平安一生一世!”
门外有人报告:“太子殿下,驸马张公子求见!”
韦妃擦擦泪,又替女儿擦干了泪,命请张驸马进来。
张应龙身着大红礼服,摇头晃脑的走进来,满脸得意,恶劣、阴辣,奸邪的性子怎么也掩盖不住,他从容地迈进,跪下叩头:“臣张应龙叩见淑妃娘娘、太子殿下、公主殿下!”
“张驸马请起!”韦妃说了一句。
张应龙谢恩后站起来,垂手立于一侧。
“今日,本宫把女儿交给你了,驸马可要好好待她,你的前妻是如何亡去的,皇上与本宫都知道,若敢怠慢、伤害公主,你姑母皇后娘娘也救不了你!”韦妃厉声道。她必须先警告这个浪荡子,以免女儿受屈。
张应龙大震,急忙跪下答:“娘娘放心,臣会一生一世对公主言听计从,不敢怠慢!”
“豫儿,背你皇妹上轿!”韦妃说。
江枫走过来,握住李永佳的玉手,轻声说:“皇妹,你的幸福为兄将会负责到底,决不让你受任何伤害。”
两个人亲热的拥抱着,泪水盈满脸颊,这是正常的感情,唯一的同母胞妹出嫁,作为兄长,不这么难以割舍,那才有问题。
江枫背着李永佳缓缓走出公主府的大门,仪仗队、吹鼓手,轿夫,全都身着喜庆的服装,长安百姓摩肩接踵,把这儿围的水泄不通,公主府的宫女、侍卫敛身恭立廊上,送公主出门。
江枫把李永佳抱上花轿那一刻,四目相对。李永佳从江郎的眼神中看到了平静,从容。心里大为安泰。
迎亲头目高喊:“公主起驾!”顿时,鞭炮连声,鼓乐和鸣,庞大的迎亲队伍,庄严地离开了公主府。
江枫显得有些着急的转身向韦妃告辞。
“豫儿,你先不要走,娘和你说说话!”韦妃想安慰儿子几句,她当然清楚,儿子女儿皆对皇上赐这桩婚事不满。
“孩儿回宫,适儿、偲儿他们还等着我回去练功。”
这时,梁鸿率领一队御林军来到,大喊一声:“皇上有旨,太子殿下接诏!”
江枫只得勒住马,翻身跃下,正欲下跪,梁鸿忙道:“皇上口谕,殿下不必跪接。”
“哦,父皇有何吩咐?”
梁鸿一字一顿的说:“皇上口谕,宣,皇太子李豫入宫!”
江枫心里一紧,忙应付道:“梁将军,本王先回东宫一趟,随后入宫见父皇!”
“皇上宣召太子殿下即刻入宫,不得迟缓,由末将护驾!”梁鸿大声说。
江枫大急,父皇看出我的想法了吗?跟我玩这一手,可怎么办?
梁鸿见他神色有异,忙补充道:“皇上特旨,若果殿下不肯即刻入宫,允许末将冒犯,强行护送殿下进宫见驾。”
看来,不去肯定是不行的,他转颜一笑:“父皇定有要事,本王何敢不奉旨?梁将军,我们走!”
韦淑妃茫然望着儿子在一群御林军环围下上马离去,万般疑惑,皇上这么着急要豫儿入宫,到底有什么大事?
江枫快马加鞭,想快些见过父皇,然后再回去准备,他扬鞭催马,显得有些迫不及待,进了御书房,行大礼:“不知父皇急召儿臣进宫,有何事吩咐?”
肃宗面无表情:“朕今天召你进宫,什么事也没有,只要你寸步不离的陪在朕的身边,直到明天早上。”肃宗说得缓慢,好像有什么暗示之意。
“儿臣遵旨!”江枫应了一声,心神不宁的站在一边。
肃宗只顾看奏折,也不和他说话。御书房里静悄悄的,静得可听得见他着急如火的心跳声。
肃宗抬头看了看他“豫儿,你来帮朕看看这封奏折如何批复的好?”
江枫急忙扫了扫那奏书,以前他不止一次帮着父皇看奏表,每次都做的恰到好处,然而今日他头脑昏胀,上面的字黑压压一片,让他觉得犹如在荒无人烟的大漠上行走,永无止境般难熬,只看了几个字,他就觉得眼冒金星,大汗淋漓,有些神不守舍的说:“儿臣愚钝儿臣不知道”
“豫儿,你好像有很急的事,告诉朕,朕可许你离开!”肃宗目注儿子半晌,淡淡的问。
“没,没事,只是儿臣应允适儿他们几兄妹,送皇妹上花轿后,即回去指导他们练武功。”江枫怎么可能告诉皇上他要去抢亲?
“没事就好!”肃宗语气仍然很淡:“一会儿,朕与你去御花园赏菊。今天是你皇妹大喜的日子,我们父子在宫中饮酒祝福她!”
他只轻轻‘嗯’了一声,任他如何有定力,此刻也是魂不守舍,心里干着急,眼见一个时辰已过,江枫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从顺仪公主府到张应龙府邸,就是绕城而行,三个时辰也要到达,一旦进了张家,他的计划就再也无法实施了。
江枫不由得紧攥双手,在室内徘徊,不住的看天,实在忍不住了说:“父皇,儿臣有点不舒服,想告辞回宫。”
“豫儿,朕不是三岁小孩,你以为朕不知道你在想什么?朕不会让你破坏公主下嫁,朕很爱你,不想更换皇太子,所以,朕不能让你去犯错,老老实实呆在为父身边,哪都不准去!”
心事被父皇一语道破,江枫无计可施了,真是知子莫如父,十年的父子之情,父皇的却是很了解自己,肃宗皇帝也不是愚蠢之君,洞悉我不甘佳佳下嫁的心事,眼看着时间一分一秒的悄然流去,御书房里静悄悄的,静的使他难以控制自己的忧心,他觉得这一两个时辰,简直比一两个世纪还漫长,壶漏声滴滴答答,枯燥乏味,他惊慌着急的心跳声更是清晰。如果再不能离开这里去救佳佳,那将是自己永生遗憾的事。
江枫忽地眼前一亮,暗暗运足内力,封住全身经脉,面上瞬即冷汗汹涌凛冽,脸色迅疾变得苍白吓人,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不会武功、不懂龟息大法的肃宗皇帝吓坏了,疾呼:“豫儿!豫儿!你怎么啦?”
没有反应,肃宗慌慌得走下御座,又摇又晃,见儿子紧闭双目,气息微弱,大急,一叠声吼叫:“快传太医!快啊!”
太医很快来到,不及行礼,先为太子把脉,只见太医面色惊惶:“启奏皇上,太子殿下脉象虚弱,似乎是一种怪病,臣一时也看不出来。”
“岂有此理,朕的俸禄养着你,太子刚才还如生龙活虎般,就这么一会儿,你就说他得了怪病?治不好豫儿,朕诛你九族!”肃宗怒道。
太医面色惨白,大汗满头,扑跪地上,直叩头。
肃宗命将太医收监,再传几位太医来会诊。
江枫生恐皇上一急之下迁怒太医,伤害无辜,忙微微睁开双目,断断续续的说:“父皇,不怪太医,是是儿臣这病来,来得突然,儿臣要,要回宫养病。”
肃宗见儿子神志清醒,略微宽心,急忙命御林军:“好生送太子回宫,快传所有太医速去东宫为豫儿治病!”
数十御林军抬着江枫回了东宫,这阵势,吓坏了三位嫔妃,好好的人,转眼就成了这样,忙命太监护送殿下回寝宫。一进宫门,江枫就几乎恢复正常,对从人说:“你们都出去,本王一个人安心养病。”
“殿下,一百多位太医在宫门候传。”侍卫在外禀报。
“皇上真有心,叫一百多人来替我看病!”江枫好笑之余,心里觉得一阵暖意,肃宗皇帝对儿子的看重绝非做作,只是不让我去抢回佳佳,任何人也治不好我的心病。“告诉他们,本王好多了,不用他们来吵,回宫复旨去吧!”
好不容易把所有人都安抚好,遣退了一干侍从,并严令宫外守卫,谁也不准进来打扰,他暗暗为这个妙策高兴,不用此办法,皇上是不可能叫我回来的。他穿好衣服,蒙上面纱,轻轻纵上房梁,扒开琉璃瓦,跃到房顶上,这是大白天,要躲开守卫,还真难,这件事关系太大了,不能让任何人知晓。
虽然着急,但也不得不小心翼翼,从房顶赶路,江枫这个在东宫生活多年的太子也险些迷路,离开东宫,快步跑到藏马之处,幸好我为防意外,在外面备了一匹马。他未及多思想,驱马向着迎亲队伍的方向追去。算算时辰,新娘子就要进张家大门了,他慌不择路,撞到不少货摊,行人看到一个大白天蒙脸的人,急忙闪避。
“为了爱孤军奋斗,早就吃透了爱情的苦,在爱中失落的人到处有,而我只是其中一个”一边狂奔,江枫在心里不禁想起了这首歌曲,为了这份遥不可及、而又是唯一支撑着他在荒漠、闭塞、落后的古代生活的依靠,他确实是在孤军奋斗,甚至连真实的内心都不能透露半点,他的爱多么艰难、多么的不易。为了佳佳不投入他人的怀抱,自己冒尽天下之大不韪,有一个人值得自己付出一切,又是多么的幸福?
前面传来悦耳、高亢的鼓乐声,还好,还来得及,不敢想象,一旦佳佳落入虎穴,破灭他们的生命支柱,自己还能不能坚持到最后?
队伍依旧不徐不缓的走着,美妙的音乐让人精神振奋,街道两边,挤满了长安百姓,他们兴高采烈的追着看热闹,花坛里各色花卉,争相斗艳,印衬着这繁华富丽的场面。
他几乎是直飞进花轿的,迫不及待的握住佳佳,低声说:“佳佳,我们走!”
“你怎么才来?我都急死了!”李永佳低声埋怨。
“父皇把我叫进宫去,如果我不用金蝉月兑壳之计,恐怕再也来不了了。”他简单解释一句,抱起李永佳又飞回马背,疾驰向着相反方向而去。
这支壮观宏伟的队伍正在吹吹打打往前走,新郎官张应龙洋洋得意地在马背上摇头晃脑,江枫的突然出现抢去新娘,令现场围观百姓与迎亲队伍全都惊呆了,他们还没反应过来,蒙面人已驮着新娘在十几丈外了。
张应龙好半天仍在吃惊,猛然醒悟,自己的新娘子被人抢走了,急忙叫几十个护卫快追,哪里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