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世姻缘今古情 第八十一章 心有百忧复千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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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大唐面临多年大战,伤亡无数将士,叛军势力与日俱增,然则朝廷尚有这九位军中骨干大将,特别是郭子仪、李光弼等几位骁勇善战、功勋卓越的老将,看到他们年华虽逝,宝刀未老的凌云壮志,江枫不禁暗暗赞叹,真不愧为流传千年的名将,雄赳赳的走在前面,双目充满着必胜的信念,能使人随之产生无限的力量。东宫雍和殿,成了大元帅的中军大帐,殿外花事正旺,恬淡的清香时时飘进来,深吸一口,大有心旷神怡的感觉,在这样的环境里谈国事,可以使人心情放松,以平和的心态思考事情。文武将官们英武的端坐两侧,眼含一丝迫切取胜的冲动,是啊!连年征战,不但士兵们疲惫,就是他们也感到力不从心。江枫的案头上摆着刚刚流传开来的杜甫诗《月夜》,这首诗他也很熟悉,在大唐是头一次接触。‘今夜鄜州月,闺中只独看,遥怜小儿女,未解忆长安。香雾云鬟湿,清辉玉臂寒。何时倚虚幌,双照泪痕干。’此诗别出心裁,言在彼而意在此,将诗人对妻子的思念之情通过想象妻子对他的思念深刻的表现出来,寄托了当时百姓渴望战乱尽快平息,天下太平、家人团聚的理想。江枫心情沉沉的,生于乱世的人,最大的愿望不过就是和亲人团聚,享受天伦之乐,可惜,这么浅淡的要求都难以满足,他坚定了尽快全面反攻,收复失地,还天下以平静的心态。江枫命令太监在殿内燃起了檀香,这是他向来素喜闻的香味,认真听取诸将各抒己见,淡淡的幽香飘进来,和着天然的花香,使人心情为之放松,四名侍卫捧着大唐疆域图,他在图上勾勾画画,众将也周密细致的对照地图一览天下大局。“各位将军,诸位大人,李豫无才无能,这些年蒙大家不弃,悉心扶持,才有一些建树,我在皇上心里的分量,皆由各位拥戴,协助而来,大唐江山也全仗大家鼎力维护,其昭昭忠心,本王与皇上都尽铭肺腑,如果没有忠勇将士忠肝义胆,没有百万官兵奋勇杀敌,李豫纵是飞仙也将一事无成,本王今日代表皇上,代表天下万民在此向各位大人及天下官兵致敬。”江枫站起来,深深地向着殿前数十位将帅鞠躬致意。这些忠勇刚烈的热血志士,没有在身陷重围时掉过泪,也没有在数战数败、九死一生中掉过泪,却被皇太子的谦逊、大度、仁义所感而流泪,看到太子屈尊向他们鞠躬,全都跪下了“太子殿下如此礼贤下士,平和仁爱,臣等更当为保卫大唐社稷万死不辞!”“各位大人快请起!”江枫微笑,语气和蔼:“安史叛乱已历八载,这八年之中,百姓背井离乡,流浪天涯,受尽战乱之苦,他们希望早日结束战争,朝廷更希望早日天下太平,这一仗,我们要使全国动员,有叛军肆虐之处就有官军,每一处都要做到除贼务尽,但我们的原则是只诛首恶,叛军士卒当以收服为主,要激烈将士,只有天下安康,才有息兵休整之日,只有国富民强,才会有第二个贞观之治,开元盛世重现大唐土地上!”江枫轻轻扫视众人,从容调兵遣将:“朔方节度使郭子仪率所部兵马,仍攻取山西诸郡,河东节度使李光弼收复河北诸郡,承德节度使魏元青协助李光弼取河北,魏博节度使杨朝恒、卢龙节度使赵希成取京郊周边诸郡,淮西节度使杜兴、河南节度使张镐仍率所部下江南收复临淮、睢阳等江南国土,西川节度使高素节、镇海节度使朱涛率其余诸阵北上取范阳、平卢等镇,有本王率领京中六军诸将夺取洛阳。对付史思明所部叛军。”一口气分派完,江枫又补充说:“本王任命各路军统帅,拥有主管所部兵马之大权,可升、赏、调、罚部下将士,除了本王,不受其他诸阵节制,但是如有需要,必当随时驰援,如果再出现妒贤嫉能、抢功观望者,统帅可将之先斩后奏,绝不姑息。相信各位大人统管下的军队号令严明、军队齐心。不会出现骚扰民居、抢夺百姓财务之事出现,若有违法乱纪之人,亦当严厉惩处,不知各位大人还有什么建议与要求,请讲!”他的安排部署已经很细致、慎微了。对而今战局、形式了如指掌,不需要任何补充,都心悦诚服的领命。江枫又以严厉的语气警戒、震慑九大节度使:“战事紧急,各位大人若无他事,即可自行回军,立刻布战。平定叛乱之日,朝廷将论功行赏,但若哪位大人阳奉阴违、不肯尽力、或指挥不当、延误战机、再或趁国难之际生二心,本王会随时派专使前往各地巡查,一经查实,国法、军律不容,定斩不贷!若其行为恶劣、为害国民,当以谋逆罪论处,夷灭九族,望各位好自为之。”皇太子的恩威并施之策、面面俱到的安排,使这些勇猛刚直、剽悍的一方封疆大吏颇为信服和敬重,恭敬地辞别太子,准备即行回军督师。“源儿、芙儿,义山,你们随为父与李大人出京,还是陪太子殿下出征?”郭子仪在离开雍和殿前,对郭源、郭芙、李义山说。三人不约而同的回答:“孩儿愿随殿下出征,助太子收回洛阳!”各方统帅昂然离去,江枫心里略定,有人来报:“襄阳王等几位王子、公主、郡主求见!”江枫的儿女们来的还很齐全,五个大一些的都来了,他们提出一个要求,要随父王出征,到前方去打叛军。江枫一阵欣喜,又和蔼地开口:“你们年纪尚幼,还是再等几年吧!在宫中听两位母亲的教导。好好练武习文!”“父王,等几年,天下太平,马放南山了,孩儿们想打仗都没地方去打,孩儿已经不小了,我们可以飞檐走壁,穿梭于千军万马中,助父王早平叛乱,凯旋回京。”刚刚四岁的李述口齿伶俐,完全是一个久经大阵的语气。江枫沉默片刻,让他们去历练一下也好:“孩子们,瓦缸不离井口破,将军难免阵前亡,并非为父在出师前说这些不吉利的话,打仗难免会有牺牲,如果在战乱中发生凶险,你们不怨父王吗?”。“父王,适儿与四位弟弟妹妹商量好了,眼见国家有难,天下英杰为国征战,抛家别子,孩儿等身为皇孙,更当上阵杀敌,保家卫国。纵然有牺牲,亦当无怨无悔。请父王允许儿随军出征!”李适义勇风发的拱手说。江枫胸中豪情万丈,开怀畅笑:“很好,你们都不愧为大唐皇孙、李豫的子女,有出息!为父答应带你们同去,把平日练功的毅力拿出来,为国家建功立业,不负你们天生尊贵的身份。”李适突然跪下说:“孩儿还有一个请求,请父王一定要答应。”“适儿,有事起来说!”江枫忙含笑道。“父王没有答应之前,孩儿绝不起来。”李适娇小的俊脸满含果毅。江枫想不出适儿有什么事要这样庄重:“你先说,让我看看能否答应。”“求父王释放二弟,让他随军出征,杀敌立功,将功赎罪!”江枫一口拒绝:“本王已判他关押一年,就不可能中途释放,谁说也没用。”李欣、李倩、李遐、李述四姐弟也都跪下恳求:“二弟也是父王的亲骨肉,孩儿希望我们姐弟都能并肩上阵,同舟共济,早立功勋,凯旋回来,请父王恩准!”沈妃、独孤琴也都进来恳求他给偲儿一次立功的机会。天下没有不爱儿女的父母,李偲虽然顽劣不堪,也是他的亲生子,江枫心里也很不舍得把幼小的儿子关在牢里受苦,一直放不下,非常的思念,儿子入狱已经两个月了,他为维护严父的形象,从没有去看过偲儿。他听着众人的言语,不置可否,只是叫几个孩子回去收拾形装,明天一早点兵出京。郭源、郭芙兄妹都站出来求他,让二王子随军出师。江枫从案后起身,走下玉阶,大步出了雍和殿。李适还要再说,沈妃笑道:“适儿不要多言,你父王已经答应了。”沈妃的却了解自己的夫君,江枫确实已动摇了,他这是去大牢看儿子。东宫的牢房位于后门根下,紧靠着东宫北门,守卫严谨,这里没有花卉草木,阴暗潮湿,还在远处就闻到牢室中散发出一股刺鼻的霉烂味,江枫一阵心颤,大牢环境这般恶劣,偲儿这两个月怎么过来的?不禁心疼起儿子来,摇手制止守卫传呼,轻轻走到关押李偲的牢房外。他在很远的地方就看到一条娇小的人影在挥汗如雨的练功夫,身手灵敏矫健纵上跃下,纯熟精炼,牢房内的墙壁被震得往下掉土,如果不是房顶砌的坚固,早就冲破房顶了,以偲儿此时的功夫,他可以轻易月兑出囚牢。江枫令侍卫打开牢门,走了进去,李偲也看到了他,忙收住拳脚,双膝跪下叩头:“孩儿叩见父王!”江枫伸手扶起他,双目注视着这个性格倔强的儿子,充满着怜爱,他年纪虽小,却有着远大的志向,身处牢室仍不忘练功,他刚才从守卫口中得知,偲儿自从进来,每天除了吃饭睡觉,都在不间断的练武功。“偲儿,为父把你关在这里,就是让你反省过错,你悟出什么了,说说吧?”江枫语气平和,淡淡的问。“孩儿知错,不该用卑劣手段去对付亲人。孩儿明白,只有让自己学好本事,文武通达,才有实力去与兄弟们公平竞争,像父王一样身负神功,智勇双全,赢得天下爱戴。让皇爷爷心甘情愿得把父王定为大唐江山唯一合法的继承人。”李偲说到这儿,炯炯双目闪烁着刚毅的光芒“孩儿不放弃,我会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必大哥差,总有一天,也让父王心甘情愿得把孩儿定为唯一合法的皇位继承人!”“好儿子,有志气!”江枫爽朗的大笑,他没有告诉儿子,历史上没有李偲为君的记载,只有唐德宗李适,看到儿子信心满满的神情,他不忍心伤害儿子这份挚诚之心,只要他有公平竞争的志向,不耍阴谋诡计,更能体现出儿子们各自的实力,当然是他做父亲的期翼:“偲儿,你想让父王此刻放你出去吗?”。李偲不加思索的回答:“偲儿犯了罪,理当受罚,不能为难父王。孩儿愿意在大牢呆够一年!”江枫直视李偲一眼:“如果为父允你随军出征,去杀敌立功呢?”“孩儿叩谢父王!”李偲欣喜若狂的跪下谢恩,他正遗憾自己身处囚牢失去扬身立万的机会,听到此言,俊美的小脸上乐得如绽开的鲜花。“走吧!回去收拾行李,明天一早就出发!”江枫转身出了囚室。李偲随着父亲走出牢房,迟疑一下说:“请父王原谅我娘,让她回宫吧!”江枫正感欣慰儿子性情不恶,可堪造就,一听此言,勃然大怒。叱道:“不准在我面前再提那个女人!”李偲泪流满面,跪下哀求:“父王,她再不好,也是偲儿的亲娘啊!求父王开恩,接娘回宫吧!”江枫怒不可制,命令侍卫:“把这个不知悔改的逆子押回牢房,严加看管!”李偲又被侍卫押回牢房,‘砰’的一声,牢门又锁上了:“父王,父王,孩儿要随军出征,杀敌立功啊!父王,放孩儿出去吧!”江枫再不为儿子的喊叫所动,头也不回的离开大牢院。心情愈加烦闷,他想到太上皇,急忙跨上白马雪青,进了皇宫,先去向太皇辞行。金光闪烁、富丽堂皇的甘露殿此刻才真正像个天子之父所居之地,肃穆宏伟。殿外,张皇后、李辅国的大批守卫已撤,只有十几名御林军在此警戒维护。张皇后深知再禁锢太上皇也没什么用了,太子的地位已牢固,皇上又行将朽木,也不怕太上皇再逼君禅位了,没得被骂作不孝之媳。江枫进来时,玄宗正在御榻上歪着,翻看与杨贵妃在一起时谱写的词曲,双目浑浊,身体也大不如前了。八年的禁锢生活,他已经忘记了皇宫外面的样子了。这几年受尽凌辱,辛酸郁闷,孤独寂寞,憔悴心事有谁知怜?最爱的杨玉环走了,喜欢的江采萍又死了,剩我这个孤老头子,何必要活这么久?江枫看到玄宗满面的风霜,眼神里流露出空洞哀楚的凄然之色,心中一酸,跪在龙榻边,轻声说:“孙儿给皇爷爷请安!”“豫儿快起来,朕可要恭喜你啦!”玄宗勉强含笑,伸手拉起孙儿。“皇爷爷龙体可安否?”江枫低声问。“朕很好,难为你孝顺,日理万机还有时间来看我!”玄宗语气庄肃:“你父皇懦弱无能了大半辈子,终于在晚年明白了一件事,豫儿才是大唐江山最好的托付者,朝上的事朕知道了,说句丧气话,你父皇身子这般弱,你凯旋归来时,是否还能再见都难说,你可要做好最坏的打算,一旦不幸被我料中,张皇后那个贱人一定会作怪,若不及早防范,到时候,你就回不了长安了,明白吗?”。“皇爷爷您放心,孙儿有准备,豫儿也决不再让那个贱妇把持大唐的社稷。”江枫忽然有一种难言的酸楚,他觉得有一种预感,他与两代唐帝将再无再会之期,越发伤感,遂低头不语。“豫儿胸怀韬略,调兵遣将从容周全,几个幼小的孩子更是志向比天高你的儿女们将来定是大唐栋梁之才,一辈强一辈,我李家儿孙会一代一代的把大唐江山守护好!”玄宗难得有兴致,非常开心的说,许久他忽然又说:“听说你把崔氏所生的老二偲儿关进了大牢,这次出征可一定要带他走。”“皇爷爷,这小家伙争强好胜,心胸狭隘,豫儿要好好惩罚他,不带他去,让他在牢里反省!”“豫儿,听皇爷爷的,你的亲人能带多少带多少走,只可惜你娘韦淑妃,没有理由带她离开长安。”玄宗轻轻的叹息“她是朕最中意、最疼爱的好儿媳啊!”江枫心里一颤:“皇爷爷是怕他日他们会被奸佞据为人质要挟豫儿?”“豫儿果然聪颖,已然明白了。”“因为如此,我更不能让偲儿离开!”江枫脑子里装满了史书,知道玄宗、肃宗都将离开人世,张皇后也不会心甘情愿的让太子李豫顺利接掌皇权,很快就做出了应变的准备。“朕不知你是何意?”“一旦真的有事发生,偲儿绝对可以保护他的母亲、皇女乃女乃、和一切应该保护的人!”“他才五岁啊!”玄宗慨叹:“你就把这么重的任务交给他?”“正因为偲儿年纪尚幼,才不被奸佞所注意,豫儿相信自己的儿子不会让我失望。”江枫说这句话时,目中流露出自信、还有一丝自豪。偲儿虽然性情不善些,但是他天资聪慧,能力绝不比许多成年人差。祖孙俩倾心畅谈了两个时辰,玄宗又留孙儿用了午膳,才依依不舍的告别。玄宗非常清楚,战争不知何时才真正结束。当年豫儿的预言还在耳边历历回荡。豫儿说的真准,安史之乱真的历时八年,就算今年可以一举荡平,自己与多灾多难的皇帝,很可能再也见不到豫儿了。玄宗不自禁的泪水挡住了视线,怅然的站在宫门口,直到孙儿伟岸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才转身蹒跚的扶住两个小太监得手回到宫中。江枫走路都在思想对策,自己离开之后,京城空虚,尽为奸后控制,要如何做才可以防患于未然?他感觉到肩上的担子很沉重,哎!我本来是一个无忧无虑、逍遥自在的现代科学家,却被历史重任推至风口浪尖,今天要担负起振兴大唐,力挽狂澜的生死重责,活在这个时代,活到这个地位,真的好累!不知不觉间就到了玉照宫,他匆匆的进了宫门,径直走过俯伏在地恭迎太子殿下的宫女、太监行列,来到内室,向母妃行礼问安。“豫儿怎么在这时候来了?你父皇不是要你挂帅出征吗?怎不在宫中调兵遣将”韦淑妃很是惊诧。“孩儿把一切都安排好了,明天就出发。娘在京城要多加珍重!”江枫低头沉思良久,终于想好一种说法:“娘,如果有一天,您五岁的孙子偲儿来接你,不用问为什么,只管随他去。”“豫儿,你你是何意?”韦淑妃吃惊地问。“娘,不用问了,豫儿只是说如果,也许什么事也不会发生。”江枫急忙安慰。“豫儿,难道京城要发生什么大事吗?”。“父皇身体已大不如前,豫儿担心”江枫低低地说。“娘明白了,你放心吧!”韦淑妃恍然大悟:“不必再说,娘听你的任何安排。”从玉照宫出来,江枫直接就去了皇帝寝宫大明宫,他悄然进去,止住御林军通报,宫里静悄悄的,没有一点声息。宫女太监各施其责,有条不紊的做事。皇上的御榻彩帐深垂,显得神秘而庄严。看来,张皇后与李辅国都不在,真是太好了!几个宫女卷起紫纱帐,江枫看到父皇的病体,神情很是凄婉,忽然想起太上皇的话,心里万般凄楚,泪水就要滚出,他急忙低头:“父皇,明天儿臣就要离京了,您要多多保重龙体,儿臣与父皇父子之情深厚,希望永远快乐相伴一生。”“你别担心,生老病死谁也躲不过,无论发生什么事,朕希望你要坚强,朕将尽力活着等你回来,看到你控制大局才能瞑目!”肃宗一见儿子落泪,已然知晓他的心事,想着父子即将永别,肃宗也禁不住龙目发红。“父皇,儿臣的药方很有效,可要按时服用。”江枫压低声音:“群臣之中,韦见素可以信赖,父皇完全可以委以重任,让他为你分忧。”肃宗默然点头,事实证明,儿子的每一步棋都对,封韦见素为太师,彻底把他从后党之中挖了过来,成为豫儿的心月复“朕到现在才知道错了,当初就应该听你劝告,不该纵容皇后与李辅国,而今,朕是没办法了,以你的智谋,应该是绰绰有余。”肃宗突然从袖中取出一个玄黄绸包,轻轻地递到儿子手上:“你把这个带出京去,有了它,你才可号令天下,与他们相抗到底。”江枫预感到包中之物不同寻常,打开一看,竟然是金光灿灿的传国玉玺,慌忙跪下叩头:“父皇,儿臣岂敢把天子的象征带出去?儿臣若是带走玉玺,犯了窃国重罪,罪当万死!”“豫儿,朕早已颁布明诏,你纵然犯了谋叛之罪,太子名分永不更改,玉玺若留宫中,一旦朕有了不测,张皇后可能利用他伪造诏书,让泌儿篡夺皇位,你早晚都是大唐的天子,这玉玺该由你保管。”江枫仍坚持不肯收:“父皇健在,儿臣岂敢做篡权逆子?”“皇太子李豫接旨!”肃宗轻喝一声。“儿臣李豫在!”“朕命你妥善保管传国玉玺,朕离开人世那一天,你即为大唐王朝的新一任天子,凭玉玺掌管江山社稷,对付有二心之人。不准抗旨!”肃宗一字一句的说。他没有办法再拒绝了,忙叩头接过玉玺,“儿臣领旨!”他又有新的忧虑“父皇,如果儿臣带走玉玺,父皇如何处理国家大事?”“你放心,朕在几个月前,就叫人秘密仿造一方玉玺,可以一时乱真,朕将会在临终之前毁掉它,没有人可以利用假玺矫诏。”“如果如果,造假玺的人泄露了天机”“铸玺工匠,朕已全部杀掉灭口,除了朕和你,没有人知晓!”肃宗说,他为自己有这么深远的见识欣喜不已。父子俩密谈了很久,临走,江枫站在宫门口,回头久久的凝视了肃宗半晌,好像这就是他们父子的永别。迎着漫天夕阳,江枫纵马飞驰在大街上,夕阳映着他英挺、矫健的身体,异常高大。他打马进了顺仪公主府公主府后花园,仅有几株白玉兰花开放着,不时飘出芬芳的香气,其他花草逐渐枯萎凋零。一片萧条、索然的气氛。远处的白玉雕花栏杆在残阳映衬下,反射出阵阵光彩夺目的景致。这是秋冬交替时节,寒风呼呼作响,从耳畔刮过,李永佳耳垂上翡翠耳环的项坠在风中沥沥轻响着,珠玉碰撞时发出叮叮当当的声音。两个人依偎着,行走在树荫下,江枫紧紧搂着她,在她耳边说:“佳佳,这次离开与往日不同,会有凶险。”“江郎,你要多加小心。”李永佳靠在江枫肩上,柔美的凤目尽含依依难舍之意。江枫大略的把可能要出现的异常告诉佳佳:“我们一起走吧!月兑离奸党掌握,他日我也会少担一份心。”“江郎,我不能抛下父皇与娘亲,我要留下来,一旦真的有事,也可为父母尽点孝道。就算我安全了,奸人同样会用母亲来要挟你,难道你有什么借口可以让娘一起走吗?”。李永佳接着又说:“娘能走,父皇呢?他可以离开吗?”。江枫想想,的确,谁都能走,皇帝怎么能出京呢?何况父皇重病缠身。他轻轻沉思一下,有了主意,一下午,他走遍了长安城,直到认为万无一失了,才踏着夜色回宫。江枫宣布一个决定,让沈妃琴儿带着二女儿义宁郡主李倩,三女儿城阳郡主李萍一同出征。沈妃又借机恳求他放偲儿出来,随军上阵。沈妃听说了父子二人在大牢的对话,本来已经把偲儿带出来了,却因偲儿提出让母亲回宫,太子一怒之下,又叫人把偲儿关回了牢房。“谁敢再提让李偲同去,本王立刻将他斩杀祭旗。”江枫拍案大怒。“殿下,东宫眷属都走了,为何要留江陵王一人在京?”琴儿问。“本王已明令关他一年,绝无更改。”江枫语气坚决,不容再议。“殿下”沈妃着急的又叫了一声。“不要再说了!”江枫粗暴地打断她的话:“你们真的要逼我立刻杀了他?”这种情形,谁也不敢再吱声。再说下去,可能会害死李偲。午夜更声敲过,东宫宫苑一片悄静,江枫秘密叫人把总管叶利、郭源等人请到密室,谈了好长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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