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哥哥受此屈辱,你为何让我按剑不动?”祁政气恼地一拳重重击在樱花树上,震落了一树缤纷绚烂的白色花朵。
飘飞而舞的樱花落在两人肩上,日光如此温煦,却教人心头寒意森森。
“公子,若我们贸然而动,只会置郡马于危险之境,到时便是有理……都说不清……”诸君脸色凝重,此时亦是十分苦恼。她偶一瞥眼,却见祁政刚才击拳的右手手皮都被擦破了,丝丝殷红的血滴在白色的樱花瓣上,看上去似乎很严重,可是他自己却一点感觉都没有。
“你怎么一点都不爱惜自己呢,公子!”她责备地抬他的手,从怀里掏出一块绢白的帕子给他抱扎好伤口,“你这样做,就能帮得了郡马吗?”。
看着她细心地为自己包扎,祁政开始后悔自己的冲动了,可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那,诸君,你有办法吗?”。
“现在,我们谁都帮不了郡马,”她抬头,目光烁烁地看向他,见祁政又泄气了似的,她轻轻笑笑,又加了一句,“除了楠衣郡主。”
“可是她现在又不在这!”祁政愈发泄气。
“不是不到,时候未到!”她神秘地朝他眨眨眼。
远远有裙裾悉索声伴着女子的盈盈笑声。
“才几日不见,郡主更加娇媚了!”咯咯的女子笑声回荡,“本宫真是迫不及待地想要见一见那位令郡主倾心不已的卫郡马了!”
“皇后娘娘不要取笑楠衣了,太后还在御花园等呢,迟到了可就不好了!”这是上官楠衣的声音,看来她到了。
“哟哟,怕是某人想要去见郡马吧!”年方双十的皇后不禁掩嘴轻笑。
两人正待再说什么,忽见一道白影闪了出来,皇后惊地立马顿住了脚步。
“何人,怎敢惊扰皇后娘娘?”身后随行的女官先行一步上前,柳眉倒竖,瞪目怒喝。
“小的是卫郡马手下的人,有事要面见郡主,唐突之处,请皇后娘娘恕罪!”诸君连忙跪下,低头禀报道,此时她心中依旧惴惴不安。
一说是祁胤,上官楠衣不由上前一步急问道:“郡马怎么了?”
诸君抬头望了她一眼,有望望皇后,故意弄出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直看得上官楠衣焦急不已,忙转身朝皇后福了福:“皇后娘娘,请容楠衣和侍从说几句!”
不及皇后答应,她已随诸君走远了好几步。
她还未开口,诸君已经跪了下来,伏在地上不起:“请郡主救救郡马!!”
一见这等架势,上官楠衣不由喉头紧了紧,心也被提到了嗓子眼处:“到底何事,你且说来?”
诸君故作艰难地纠结了很久,这才——出来。
“……郡主应该知道,郡马做质子时,曾经被派往侍候贤王和云王,此次相逢,两位殿下一定会加倍羞辱郡马的……”
听完这番话,果然,上官楠衣脸色都暗了下来:“太后那么溺爱贤表哥,云表弟又是韩太妃的独子,便是我也不能说一句不是的!”
“郡主,此次太后召你和郡马进宫的同时,却又召二王进宫,怕是别有用意!”诸君咬了咬唇,直接说出了重点。
上官楠衣震惊地回过神,惊愕而不解地望着诸君:“此话怎说?”
“郡主应该知道,郡马是你自己选出来的,不是太后为你选的!此时郡马的身份就是……”她顿住话头,让未说出口的话显得意味深远。
上官楠衣一时手指凉透:“难怪来的时候……郡马会说那样的话……”她低眉,显得那般失落,“太后有意为之,我该如何处置?”
时机刚刚好,诸君唇角扬起的笑瞬间消失:“郡主不须得罪二王,亦能救郡马!”
闻言,上官楠衣难以置信地抬头望向她。
附耳低语一番,她点头轻笑:“如此如此即可!”
御花园青石小路上。
“哼,听说你文武皆绝,选婿大赛武比一试中,跨十里刀海,连破三大难关,想来应该功底不浅,怎么我以前不知道呢!”贤王冷笑不止,围着祁胤细细打量一番。
“贤殿下,百闻不如一试啊,不如就让属下试试卫郡马的功底到底如何!”哗啦一声,大刀出鞘,一身禁卫军服的萧阴剑眉一挑,挥刀划了一道弧线直指祁胤。
一直沉默不语的祁胤还是一动不动,他云淡风轻地站在那里,仿佛眼前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郡马,得罪了!”他勾唇冷笑一声,滑步向前直飞,刀尖直指祁胤心窝。
刺啦,火花飞溅,大刀瞬间被挑,弹出数米远。萧阴错愕地捂住右腕,不住地滑步后退,最后抵在一株大树上。腕上血流不止。
“你——”贤王震怒地瞪着一马当先抢在祁胤身前的祁政,“放肆,哪来的东西,竟敢刺伤四品官阶的萧统领……”
祁政冷冷回瞪他数秒钟,随后一把将剑收回背后,一言不发的再次站回祁胤身后。
“你……你敢如此无视本王……真是岂有此理……”贤王暴怒不已。
这时他身后的陈孟止忽提剑站了出来:“贤殿下,就让孟止来会会卫郡马吧!”他话一落,飞快地倾剑出鞘,长剑只劈祁胤额际,猎猎风声掀起祁胤鬓侧屡屡墨黑的青丝,带动他发间的玉绦飒飒飘动。
“我的郡马,谁敢动——”一道尖细的女声破空而来,陈孟止握剑的手徒然顿住,再挥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