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彻对卫青的表现很是满意,加封为万户侯。雨墨坐在一旁,打量着这个身经百战劳苦功高的大将军。卫青读的书虽然不多,但他经历颇丰,谈吐间很是温和。这让雨墨在心中给他打了一个不低的分数,更让雨墨对平阳的毒辣眼光有了进一步的了解。“平阳的心计,觉得是颇深的。”雨墨心想。
……
“卫青啊,”刘彻在褒奖了卫青的战功后,语气一转,有些无奈地说,“本来这些话不该朕说的,但……”“陛下请讲。”见刘彻欲言又止的样子,卫青急忙说。雨墨的心跳不由得变快了些,她知道,刘彻是要对卫青说她的事情了。
“卫青你应该知道,这次你出征时长安城内并不平静,淮南王刘安起兵谋反,长安岌岌可危。姐姐心系大汉江山,亲自领兵。虽然击退了淮南王的军队,但姐姐也不幸中箭,小产了。”刘彻说,眼里透着悲伤。“什么?平阳她……皇上,这都是末将的错,要是能早点击退匈奴,平阳就不至于……”卫青激动地站起来,跪在了地上,哭着说。“卫青,朕知道你难过,但是,现在姐姐的情况朕还是要和你说清楚。”刘彻轻声说。这时,坐在一旁的太后和子夫不禁哭了起来,太后哭着说:“卫青啊,平阳知道自己小产后,一时间悲痛万分,昏了过去。醒来后,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这段时间里太医们想尽了办法,本宫也同她说了许多以前的事情,但她,真的记不起来了……”
接二连三的打击,让这个战功赫赫的大将军泣不成声,卫青柔声对雨墨说:“平阳,还记得我吗?我是你丈夫,卫青啊。”雨墨轻声:“我知道你是卫青,我的丈夫,是婉月对我说的。但是,其他她就不知道了。”卫青叹了口气,对刘彻说:“末将会尽力让平阳恢复的。”“你有这心便好。”刘彻一笑,道。“青儿不必太难过,让平阳公主为难,一切顺其自然便可。”子夫在一旁轻声说。“末将谢皇上,贵妃娘娘关心。那末将就先带着平阳回去了。”卫青恭声道。“回去吧。”刘彻微笑说。
……
坐在轿上,卫青轻声对平阳说:“阳儿啊,现在的你果然性情大变。以前我回来,你都会问我许多话。而且,我听闻你病好后这两个多月中除了进宫请安,甚少出门,可是真的?”“是啊,”雨墨轻声,“府上以是极好,我何必出门?”“呵呵……”卫青轻笑,盯着雨墨的眼睛,柔声说:“曾经的我是你府上的一个骑奴,见你温和美丽,倾慕非凡。但无奈我只是个奴才,在仰慕也只能藏在心里。后来的我受皇上厚爱,攻打匈奴,得胜后被封侯。能得到公主青睐,成为公主驸马,但我受皇恩不得不报,每年都是东征西战,很少陪你……但我但觉得到,你是爱我的,平阳现在的你不记得这些了,但我会一点一点讲给你……阳儿,我真的很爱你。”
雨墨慢慢垂下了眼帘,卫青的这些话,让她的心里泛起了点点感动。但是,也只有感动。见雨墨不说话,卫青急忙说:“你若不愿意就算了,也许以前的记忆恢复了只会让你痛苦。对了,你以前很喜欢骑射,有空我陪你去西山打猎,好吗?”。看见这个功名满赫赫的大将军竟带着一丝恳求的同自己说话,雨墨也不忍心再拒绝他的要求,心想:“以前听说大将军卫青和平阳公主非常恩爱,今日一见,果不其然。便依了他吧,也免得旁人看出些什么”于是轻声说:“以前的事情你慢慢讲与我就是了,至于骑射的本事,我倒全忘了,倒给你平添许多麻烦。过段日子菊花节就到了,一起去赏菊吧。”
听到雨墨这么说,卫青的眸光忽然变得明亮了几分,急忙点点头,说:“既然你想去,我自然会陪着你。”雨墨望着那高兴得如同小孩子的卫青,心中浮上了一种名为愧疚的感情,“这个温润如玉的男子,恐怕,我要辜负他了。”雨墨轻叹,心想。不知怎的,雨墨对这让无数少女倾心的完美男子,毫无喜爱之感。“是我的心,冷了吗?”。雨墨心想……
……
回到府上,府上的人急忙来拜见大将军,给卫青行礼,卫青温和一笑,说:“都起来吧!”随即拉着雨墨的手,精致向府中走去……留下一群捂嘴偷笑的奴才。
走进平阳宫内,卫青抚模着主殿屋门对面墙壁上的一幅画,是一幅山水画。轻声说:“阳儿,这是你最喜欢的一幅画,你说这三峡的景色很美,看着就会心情激昂。呵呵,别人看山水画求的都是心平气和,你要的却是这让人的心情久久不能平静的壮美景色。”他说着,眼里充满了迷醉,走到了一旁的书房,熟练地取出几幅卷轴,打开其中一幅,雨墨一惊,那幅画和刚才在墙上挂着的,几乎一模一样!卫青抚模着这幅画,说:“这是你最为满意的一幅临卷,你平日一有时间便会临摹此画,早已烂熟于心,画了已有几百张,而这是你最满意的一幅……”卫青讲话卷拿到自己面前,轻嗅其散发的墨香,接着说:“其实平时的画已经很为相像了,不过这幅是在你听说汉军第一次大破匈奴时所画,按你所说,其中蕴涵的情感最为浓厚,所以你把它放在了你的画桌下面……”
卫青看着这张画,眼睛里溢满了幸福……半盏茶的功夫过后,他收起了这幅画,打开了另一幅。这幅画上画的是一位穿着喜服的美人,雨墨觉得有些面熟,苦想了许久,不知道在哪里见过。卫青轻声说:“这是我画的你,我本为一届家仆,不该学这些的,公主却对我厚爱,给我找老师叫我书画。这张画是洞房之夜我画的,画完后你笑着说像,便把它也放在了你的画桌下……其实这幅画比你画的差太多了。”雨墨仔细看了看,柔声说:“画不在形似,更取决于画者的心意。你看这幅画上的我,眉宇间充满了喜气,眸中充满了幸福。很是神似,的确是一副好画……”“阳儿,当年的你,也是这样说的。”卫青笑着说。
……
午膳过后,卫青带着雨墨在府中转,每到一处,他便会把他与平阳在此处发生的事情讲给雨墨,半天下来,也没有转了平阳府的五分之一。雨墨也渐渐清楚了,卫青与平阳的伉俪情深。平阳之前有两位丈夫,而这两位丈夫死后,平阳的府上一直是歌舞升平,平阳也未因此掉下过一滴眼泪。而卫青死后,平阳便未再嫁,死后更是同其葬在了一起。从这一点,便足以见得了。
晚上,到了回房歇息的时间。卫青将雨墨送回了平阳的寝宫,柔声说:“阳儿你记忆尚未恢复,想不我同你睡在一起会让你不习惯。我就睡在我的书房就好了,你不让我回来住我决不会回来,你不要因此烦心。好了,睡个好觉。”雨墨一怔,随即露出了感激的笑容,轻声说:“谢谢你。”卫青揉了揉雨墨的脑袋,轻笑道:“傻丫头,我们之间,那还要提这个谢字?你好好休息。”雨墨点了点头。
卫青离开了平阳的寝宫,把门轻轻闭上,抬头看了寝宫一眼,长长地叹了口气,便转身离去了……宫内的雨墨听到了渐远的脚步声,才起身洗漱了一下,之后便沉沉的睡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