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胖子的磋商下,子渊决定周六那天再度出击。明天就是为大家期待的周六了,下午时全校放假回家,即使不回家的学生也被允许自由出入。
平时但凡到了那天,子渊必定于午餐后,便去紧赶回家的地铁,便会得到恰才下班的父亲的迎接,随后便是母亲仿佛过大年,准备的再丰盛不过的晚餐。
不过这次,他不打算回去。
给父母打过电话,说明这点,理由是“朋友的生日,许多哥们要留下来为他庆祝。”听得出来,电话那头母亲很是失落,鼻头也许已经酸酸,却依旧强装笑颜,要他注意保暖,吃得要更加好些。
子渊不免心生悔意。
“鱼与熊掌不可兼得也!大丈夫做事情定要有所取舍,方称得上是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嘛!有志者事竟成!子渊,成功的路是坎坷的,一定要挺住啊挺住!”胖子的这番鼓励,子渊听来格外刺耳。
“什么成功?成功什么?我只是好奇,而已。”可这番加了重点音的辩解,连他自己也觉十分牵强。
忽然这般不了解自己。
课后,见梦玲不慌不忙地收拾,知她不急于走出校门。
又见她同杜梅如平日去了食堂,继而随她出来,见她们径直去了宿舍楼。
按照计划,他在学校操场前的座位上坐下来,假装在休息或者等候某人。望着人流如注涌出校门,随着时间的流逝,人也渐渐稀少下来。又取出杂志假装专心致志读着,却时不时抬头望望,恐怕错过。
舍友们都走了,胖子临走时还向他做出成功的手势,他则以大拇指向下作为回答。胖子又回以拳头,还待做些只有他们两人可以释意的手势,胖子已走到门前,已经消失了仍旧返回半个身子,拳头依然攥得紧紧,另只手掌却凑上来,转眼成抱拳状。子渊也不得不立即还礼,转眼笑出声来。
操场上寂寂无人,忽的觉到秋的萧瑟。抬头仰望身旁的梧桐树,叶已现出另外的颜色。由浓转淡,又由淡转浓,是不是任何事物的必然?
不想这一等,竟将整本杂志读完。
黄昏时分,天已渐趋暗淡。
过了晚饭时分,他不禁想,大门洞开,她还要走那条“歪门邪道”不成?至于他的眼目错过的可能性,被他自信地加以排除。
终于,夜幕将他深深埋住。晚上七点,正是学校准时关门闭锁的时间。
就在这最后时刻,他抬起已然惺忪欲睡的眼睛,隐约见到那袭再熟悉不过的素色。
正是梦玲。
他的精神兀然提起来。
见她身无旁物,由学校角门踏出。他紧随她的身影,赶上前去。
路过传达室时,略瞥一眼里面,见那看门老大爷正抬头紧紧盯住他,满脸狐疑和警戒之色。
从没有如此狼狈过!
但是此刻,他的眼中和心中只是那飘渺如烟的身影,他想将她抓住,却又深刻地觉得,自己是这般的无能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