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面露怒容的魏子濯,颜锦绣心下大骇,以为是这絮叨的老大夫惹恼了他,慌乱之际,赶紧伸手拉住了他的手,因为这巨大的动作,伤口正好撞上了老大夫手中的器具,疼的生生倒吸了一口气,拉住魏子濯的小手赫然用力。
“哎呦我的小祖宗哟,这都成了什么样儿了,你还敢乱动。”老大夫赶紧缩手,口中更是责备不停。
“呵呵 ̄!郎中爷爷,我哥哥对我很好的,你就不要再说他了,这伤是我贪玩不小心自己磕伤的!”颜锦绣知道这老郎中是关心她,心理暖暖的,当然不会去在意他那点不疼不痒的数落,只是当下她更加在意的是这位关心着自己的老大夫的脑袋是不是保得住。
听到颜锦绣这般的言辞,魏子濯和老大夫均是一愣。
看着眼前这张因为刚刚乱动触碰了伤口而疼的扭曲额上满是冷汗的小脸,此时竟然还满是笑容的替他的哥哥解围,老大夫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身边愣怔的魏子濯,呵呵一笑:“你们兄弟的情谊倒是深厚!”看着眼前这两位公子的衣着一看便知道他们应该是出自富贵人家,这富贵人家的是非多,亲兄弟之间也不免勾心斗角,看着这俩女圭女圭这般的情谊倒实属不易。
他刚刚也就罗嗦了几句看看这小家伙就开始维护他的兄长了,若是他这兄长平日里带他不好,他又怎会如此,想着老大夫更加细心的给小家伙包扎起来。
要是这老大夫知道,眼前这兄弟情谊完全是为了他的那条风烛老命,真不知道他该是何种情形。
魏子濯在听到颜锦绣的话语时,脸上的怒气早已经散去,虽然知道这小丫头是为了这老大夫才这般的说,但是他心底还是感到高兴,要知道若是平日里让小丫头与自己亲近一点那可是比登天都难,现在她竟然会主动牵起自己的手,虽然这目的不良,这结果倒也是让自己满意的,只是……看着她那疼的强颜欢笑的小脸:“大夫,你可否在轻点儿,或者是否有什么可以止疼的药石先给她用上。”
“这外敷的药已经用上了,待会儿我给他包上,就写个方子,回去给她熬了药睡上一觉只要不去触碰也就感觉不到疼了,看着这伤应该是旧伤才是,只是……”老大夫手下活计未停下,很是熟练的给颜锦绣上药包扎,只是说到此时却停了下来,一双白眉深深的皱了起来,心下思量着这话当不当讲。
颜锦绣自是看不到老大夫那犹豫的样子,可是魏子濯却是看得真切。
“老大夫直说无妨!”虽然面容上早已经恢复了温和的样子,但是魏子濯心中却是因着他这欲言又止的话语沉了下去,在宫中什么样的手段他没有见识过,这老大夫的样子怕是这小丫头的伤有什么异样吧,颜家看来是真真枉顾自己的警告了。
就是看不到两人的面容,这突然改变的气氛也让颜锦绣感觉到了那不同寻常的气息,心下赫然一紧,清亮的眸子沉了下去,定然是这老大夫在自己的伤口上看出了什么,想着双手不由用力握紧。
感受到自己手上传来的大力,魏子濯低头看向此时双眼看向地面的颜锦绣,温柔的回握了一下她那泛着凉意的小手。
感受到手上那轻柔的安抚,颜锦绣诧异的抬头便对上了魏子濯那关切的眸子,暗沉的眸子在那双充满了暖意的眸子注视下,渐渐恢复了清明,随即努力平复了自己的心情,回了他一个安心的微笑。
看到这兄弟二人之间的举动,那老大夫似乎也看出这里面定有着些许的不为人知的内幕,但,看着眼前这个年纪尚小的俊俏儿小公子,心下薄凉一片,他也只不过是个年纪尚小的孩童而已,那害人之人当真是心狠手辣到极致,连这样大的孩童竟也是逃不过……这豪门是非多,大宅门中有哪个的手中不是攥着几条性命,唉,老大夫心下叹息,细心的剪掉多余的药布,有仔细检查了一遭,这才抬头严肃的看着两兄弟:“你们跟我进内堂吧!”
说着便不等回复,径自挑开帘布进了内堂。
“哥哥?”颜锦绣虽是很想知道是何令这位关心着自己这个病患的热心老大夫欲言又止,可是,在着急她也不能抢到这位大佛前头,一切还得等着人家决断才成。
“虽然这声哥哥唤的是温润细语,我听的也是心情舒畅,可……我的弟弟妹妹可是已经不少了,走吧进去瞧瞧!”说着,也不等颜锦绣反应过来,托起她的小手便向着内堂而去,回头看了一头雾水怔愣着看着自己的颜锦绣,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仰头看着前面那乌黑的后脑,颜锦绣眼角直抽搐,这位大爷那话究竟是什么意思,难道是说自己高攀了他,他弟弟妹妹多跟自己有没有半毛钱的关系,要抱怨找他那辛勤的老爹去,跟自己在这儿……算个什么事儿,当自己稀罕跟他沾亲带故。
待他们进去便看见那位老大夫正在一堆药罐子间倒腾,看他们进来也没有停下手只是请他们坐下。
“老大夫不知刚刚您……”虽是皇子身份,但对待面前这位大夫,魏子濯显然是给足了礼数,对这位老者也是尊重的很。
这一点倒是另颜锦绣意外,这能让一国太子以‘您’尊称倒也数不过几人,就是自己那黑心的老爹虽说占据着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要职,也没有那欣荣。
“这是我给小公子配置的药方,以前的方子还有已经抓回家的药不管药材多么名贵都不要再吃了,恕我多言一句,这药还是找个靠的住的人去熬制比较妥当。”这话已经将成这般,这里面隐藏的东西这些个见惯了勾心斗角的少爷们自当是已经明了,何况他们还是这戏中人呢。
魏子濯看了一旁低着头安静不语的颜锦绣,面容依旧平静,眼底却闪过一抹陈思:“这里并无外人老大夫直说,可是在我家弟伤处看出了什么?”看着颜锦绣还是不为所动,心下暗叹,这丫头还真是能沉得住气。
“唉 ̄!说起来要是这小公子不在意,那倒也不是什么大问题。”老大夫脸上露出一抹厌恶的痕迹,似是对接下来要说的事儿很不齿一般。
魏子濯似是没有看到老大夫脸上的变化,只是诧异的看着老大夫,一副需要解惑的模样:老大夫这话怎么讲。”
“唉,医道上出了这般龌龊的行为乃是我医家的耻辱!我看这小公子的伤伤了也得有两三日了,今日该是旧伤复发才是,只是从这残留的结痂上看这伤口愈合上只是外面薄薄的一层而已,这内里的伤处却还是迟迟得不到愈合,所以只要稍有外力的冲撞便可让结痂破损,即是没有外力的冲撞,这小公子的伤内里迟迟得不到恢复定会恶化,这往轻了讲小公子的脸上定然会留下一道疤痕,这往重了讲,若是恶化严重很有可能丧命,却又难以让人寻到病因,毕竟这外面的结痂看似确实是在好转,待到发现之日怕是已经晚矣!唉 ̄!”老大夫脸上滑过一丝伤痛失望的痕迹,能有这种手段的大夫该是一个医术了的的人才是,可惜了这样一个人才。
“该是想让我毁容才是!”颜锦绣抬头很是平静的向着老大夫伸手结果他手中的药剂。
“孩子!”看着面容如此平静像是在诉说别人的事情一般的颜锦绣,那老大夫很是震惊,这究竟是经历何种风雨,才会有这般的镇定,这也不过是个女圭女圭而已啊!
看着这样的颜锦绣魏子濯眉头深锁只是一瞬,便送了开来,她难道就这般的不在乎自己的容颜,若是其她女子早该恐慌愤怒不知所措,又有哪个是不在乎自己的容貌的,这个小丫头到真实次次让自己惊奇。
“大夫爷爷,我能常常到你这里来走走吗?”。呵呵一笑,那张俊秀的小脸上又挂上了笑容,瞪着一双乌黑的眸子满是希冀的看着对面的老大夫,对于容貌要说真不在意那时假的,毕竟这魏子濯早先已经给过自己承若会给自己治好,就算知道了自己被算计了,倒也不那么担忧,她此时更在乎的是面前这个老大夫,毕竟先下在颜府自己除了燕儿和娘亲没有一个可以让自己信任的人,这以后肯定会有个头痛脑热也免不了得请大夫,看着这个情形,这颜家请的大夫自己是不能再用了,所以自己必须找个让自己信任的治病的专职大夫才成,听刚刚这老大夫的言辞,他该是个尊医的人才是,不会干那些肮脏的下作事情,都说大隐隐于市,看着偌大的医堂,这老大夫该是个德高望重的才是。
不过,就是她自己也没有想到这颜家会不顾太子的警告对自己暗中做手脚,这个人究竟是谁,她一定要将她揪出来。
“自是可以~!这里是医堂岂有将病人推拒门外的道理。”看着这女圭女圭老大夫心下赞赏,这女圭女圭遇事不躁,反倒是能绝处逢生给自己寻一条生机,只怕自己跟着女圭女圭以后的往来只能多不能少。
“看老爷爷虽然白发苍苍,倒是身子硬朗,底气十足,这医术药理博大精深,小儿很想来跟老爷爷探讨学习一番这养生之法。”这老头倒是活的明白,不想卷进大宅门的漩涡,就以病人之事说辞,谁又说只有病人才可近医堂。
“哦~!女圭女圭这般年纪竟然对养生医理如此上心倒是后生可畏!”摩挲着那把白花花的胡子,老大夫眼中满是笑意激赏,这小家伙真是个了不得的,一脸边看穿了自己的心思,三言两语就混进了医堂,是了不拒病人,那一个无病之人整天近医堂岂不是让人怀疑,更何况他身份定然不俗,盯着他的眼线会更多,这久来久之,自己岂不是要被拖下水,既然以学习的名目来倒也不奇怪,他家该是有老人了,这有心人定然当他是想溜须拍马才学的这个,这也不足为奇,好个聪明的小女圭女圭啊~!
不枉自己救他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