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洪志去找张编辑,一番客套之后,孙洪志拿出写好的书稿:“张编辑,这是我写好的部分,请你大斧削砍一下。”张编辑拿着书稿欲言又止。孙洪志看出来了就说:“有什么话你尽管说吧。”
张编辑踌躇半晌说:“那我就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了。孙先生,你何苦呢?”孙洪志愣住了:“何苦,你什么意思?”张编辑说:“恕我直言,其实我早就想说了,你的文笔思路技巧都一般般嘛……再说直白些,其实根本没有什么技巧可言嘛,一切都是平铺直叙的嘛。”孙洪志听明白了:“张编,你是说我的小说不好。”张编辑说:“不好。”
问的直接:“真的不好?”
回答的实在:“真的不好。”
“真的一无是处。”
“一无是处。”
庸医害人只能害死一个人,一个平庸的编辑他是要害死一大批文艺青年的啊。广而言之,庸医他的社会影响力只不过一个社区几个村落,庸编就不同了,他或她蚀掉的是我们的整个文艺战线以及广大人民群众对它的热切希望。
也得亏孙洪志性子好,换了是李逵,早手起一斧……话又说回来了,我们的文艺工作者和准文艺工作者包括我们的文艺青年,他们的脾气都是极好的。说错话了,应该说他们的素质都是极好的。
稿子被人白用了我能忍,没有稿费我能忍,稿费少了我也能忍,遭改编了遭抄袭了遭盗版了我还能忍。不忍又怎么样,我还能上梁山。
孙洪志耐着性子说:“张编,我知道你是为我好。可你的眼光,我说个什么好呢。好意提醒你,把眼镜换了吧。”张编辑说:“好好的我换眼镜干嘛。”孙洪志说的一针见血:“你的眼镜是上世纪八十年代的产品,早过时了。”张编辑指着自己鼻子:“你是说,我眼光过时了是不是?”
孙洪志不屑地笑笑说:“麻烦你老上网看看,我小说点击量可是稳超三十万呦。”
“真的有那么好?”
“你看看了。”
“那好,你把稿子放下,我抽空给你看一下。”
“拜托。”孙洪志很文雅地站起来。
孙洪志把臭了张编辑一顿的事讲给朱珠听,朱珠听了那个笑。笑过之后朱珠又忧虑起来:哎呀妈,怎么收场呢。没办法,只有找达奚啦。
躲在卫生间里拨通达奚的电话:“喂,姐姐。”
“又有什么困难了?咹?”
“你怎么知道人家有困难?没困难就不兴打电话了。”
“我知道你德行,有困难想起姐姐,没困难耳根子后边去。”
“这是我吗?”。
“甭废话,我忙着哪,没事闲聊我不奉陪,挂了。”
“别别别……”
“快说,联合国秘书长要接见我呢,赶时间。”
“是是这么回事,出版社张编辑你认识不认识?”
“哪个张编辑?姓张的多了去了,什么张王李赵白薯山药的,姓张的可是中国第一大户,张什么来着?”
“张什么?想不起来了,那个名气可大了,还是中国作协会员。”
“我想起来了:张四丰。张三丰的弟弟。我们很熟的,有什么情况?”
“我想问问孙洪志的小说能不能出版?”
“就这事,包姐姐身上了。”
传来重重的敲门声,朱珠赶忙关机打开门。孙洪志站在外面埋怨道:“干嘛呢,占这么长时间,我快尿裤里了。”朱珠说:“对不起对不起,我便秘。”孙洪志说:“这都是不吃蔬菜的结果,以后多吃蔬菜啊。”朱珠千恩万谢:“仅尊教诲。”
孙洪志方便完后突然记起一件事:“朱珠,我要出一趟差。”朱珠问:“到哪里?”孙洪志说:“也不远,市郊农村,但要耽搁几天。”朱珠爽快答应:“去吧去吧。”孙洪志却起了疑心:“每次说出差你可不是这样,一连几个去吧去吧。我说你是不是嫌弃我了,在外面结交了什么富二代之类。”
朱珠笑着打他一粉拳:“猪嘴里吐不出狗牙来。”